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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這個少年

你與我之間的距離,就是,你站在我面前,我卻猜不透你的心思。

他大概真的討厭我吧。

如果沒有顧沉,也許我會與陸川河陪伴著完成我們所有的夢想。

何玲出現(xiàn)在我面前時正是我因為過敏躺在白色的房間里,消毒液的氣味正刺激著我的大腦。

“顧沉太可惡了,明明答應我,要好好照顧你的?!彼^一張椅子坐在我床邊,她握著我的手,我感受到手心傳來的那股溫暖。

我?guī)缀跏抢峭袒⒀实某韵玛愐嗾芩蛠淼陌字?,凄涼的飄著幾片菜葉。

“我的陳好兄弟,你也太摳了吧,送粥連肉都沒有?!?

“吃清淡點,對身體好?!?

得,那就清淡,我無奈點點頭。

當我媽風風火火趕到的時候,我已經(jīng)躺在床上刷著手機,她立馬就吼起來。

“你吃了什么東西?”想到這是醫(yī)院,她又放下音調。

我沒回答她的話,繼續(xù)玩著。

“阿姨好。”何玲拉了一下陳亦哲的衣袖,站起來給我媽讓了一個座位。

“小玲也在啊,這個是你們新認識的朋友吧?”

說完,她又拿起電話,快速撥打了一個號碼。

在十幾分鐘后,最不想見的人出現(xiàn)在門口,在看到那兩抹身影的時候,我,我媽,何玲,陳亦哲,我們幾乎同時愣住了,臉上的表情十分微妙。

后來想起當年這個場景,氣氛一度安靜到極致,因為顧沉后面站著的不是別人,是顏傾青,何玲跟陳亦哲說過顧沉,陳亦哲當時聽完就火大了,說,讓我見到他,我要為我的好兄弟,許久狠狠揍他一頓,我甚是欣慰。

我媽怎么也沒想到,他會帶別的女孩子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在我媽眼里,他已經(jīng)成了最佳女婿。

要我形容,我真想說我不認識他。

所有的記憶力,最不想提起的就是這一天,七個人的尷尬,還有一個就是我后爸,他買了最快的機票,趕到了我面前,他倔強,臉上布滿歲月的痕,他厚厚的繭摩在我的皮膚上。

我媽找了個理由倉皇拉著我后爸走了,何玲也借故和陳亦哲去了圖書館。

我看著顏傾青,顧沉看著我。

我本想朝他罵一頓,但我又馬上想到,這種時候,有失我面子。

他吧嗒一聲,火星閃起又滅,白色的霧在繞。

顏傾青搶先我一步說,“少抽點?!?

他手頓了三秒。

用一直我沒見過的表情,讓我有些慌亂,他竟真的把手中的東西滅了火。

“阿久,你到底在鬧什么。?”

我看著他的那張略怒的臉,冷靜的說道,“那天,我等了你好久,可是呢,我過敏了,想讓你帶我去醫(yī)院,見到的卻是你跟她?!?

你看,我就是矯情呢,竟然為了這些小事情跟你鬧,也許你們是朋友呢,可我清晰的看到,她低領的衣服,脖子的側處,有紅色的塊。

“我們是朋友?!鳖亙A青說話的同時,身體往他右邊靠了過去,顧沉并不排斥。

他眼神在閃躲。

留給我的是一個背影還有那句,你好好休息。

后來何玲說,那天幸好被一個學弟,遇到我,不然就真的是那樣成了真的過敏走了的人,她說這話的時候,我狠狠的給了她一記白眼。

那個學弟就是陸川河,一個高高瘦瘦很白的男孩子,看起來弱不禁風。

他說著一股本地話的時候,我們正坐在他對面喝著奶茶。

“嘿,小學弟,那天謝謝你啦。”

“不客氣?!?

然而年少的相逢,恰不逢時。

原本只是想要感謝他,知道他叫什么。

在無數(shù)個夜晚,我面對手機聊的笑得想個小孩子,我總是能在節(jié)日里收到我那段時間中意的東西。

我與陸川河第二次見面,是在某個晚上,在食堂前面的健身器材,黑漆漆的我看不清他的臉龐。

“你喜歡熒光棒嗎?”

“喜歡。”

“吶。”

他隨后從口袋抓出一把棍子,還帶著紅色的微光,在我害羞之下,他又掏出一盒奶。

還未到時,我與何玲,兩個人在器材旁的樹下來回徘徊,何玲顯得十分興奮,推搡我往前,一個黑影,從我們面前跑過去沖進食堂里,又拿著一盒子出來。

原來是買奶。

多年以后,我問他,為什么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就送我奶,還是谷粒古力燕麥的,你怎么知道我喜歡,他說,沒想到你也喜歡,我只是想把我覺得好的東西都給你。

總會有那么一個人,與你相識,你們相見恨晚,他就是世界上另外一個你。

算是跟顧沉是鬧僵了吧。

我們誰都沒有說任何話,我還是依舊跟何玲談論著高考志愿。

在填志愿的時候,我一狠心,選擇了本校的大學部,何玲白了我一眼,也填下了本校,嘴上說著填什么本校,太差了,一邊又為陳亦哲做改變。

“你還不會是為了小學弟吧?!?

被一語戳穿,我涼了半截,因為我跟何玲說過,假如我跟顧沉鬧僵了,我一定不會再碰感情,你看,事實就是這么現(xiàn)實。

她眼巴巴的看著我,我哆哆嗦嗦的翻開手機,聊天記錄。

“你竟然為了他,多陪他一年,假如他要是去其他學校呢?”

這種結果也不是沒有。

我輕飄飄的緩了種語氣,像看女兒般的神態(tài)說,“那就等以后再說吧。”

后來才知道,何玲與陳亦哲的相識,真的應了大家說的青梅竹馬。

他們同年,一起進了一個托兒所,陳亦哲還有個弟弟,雖說是雙胞胎,他的身體卻一直不是很好,常年在另外一個城市跟爸爸生活在一起。

陳亦哲回憶的時候,滿臉都是笑意,那是愛的最初,他說,“那天,何玲穿著小碎花裙,扎著雙辮子,靜靜的坐在最后排的小椅子上,一時興起,他竟想欺負她,于是想盡了各種辦法,什么文具盒放假蟑螂,頭發(fā)放口香糖,可何玲是個女孩子,什么都不怕,她每次都能鎮(zhèn)定的解決,甚至提著假蟑螂是誰干的,那會因為我是單親,他們都罵我,說是沒爸爸的野孩子,把我推到班級角落,趁老師不在,就開始踹我,那時候才幾歲啊,那些思想壓制著我的童年,何玲總會把他們拉開,把我護在身后,對我說,我保護你。”

眼前的杯子已空,說完他又朝服務員要了一杯白開,我心泛起漣漪,電視劇里存在的,現(xiàn)實中真實存在。

他咽下一口水,“你知道嗎?那是我第一次被人保護,后來我就決定,以后我保護她,可是,我弟病情加重,我跟我媽不得不得連夜趕到那里。”

我不敢問,他弟弟是什么病,經(jīng)歷了歲月之后,所有掩埋的問題都被揭開了答案。

或許,就是心里那塊凈土,不摻雜任何的雜質,成年人的感情,本來就是一場不動聲色的再見。

那一刻,我想起了莫念,他一腔孤勇,對一個人的執(zhí)著,遠出乎我想象。

但他又是比我們小的很多的男孩子,他沒長大,愛打游戲,不上進。

我在網(wǎng)吧逮到他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考的第二天。

一進門就看到帶著耳機,輸出全靠吼。

“上路上路”

我編了個謊話,我拿下他耳上的東西,我說,“你媽喊你回去一趟?!?

但事實卻是他看了我一眼,移動的鼠標停下了。

他冷笑了一聲,覺得我真是多管閑事。

數(shù)周前,我還因此拒絕了一個男孩子對另外一個女孩子的心動。

顧沉不喜歡我短發(fā),所以我留了長發(fā),他管的很嚴,嚴到什么程度呢,就是社交軟件都要查崗,為什么呢,顧沉板著臉,那么討厭,吐出一句,“我不喜歡?!?

何玲一度強調,把顧沉的罪行又敘述一遍,大有讓我跟他老死不相往來的想法。

現(xiàn)實真殘酷。

我不忍心傷害莫念,一直一來,無論是他媽做了什么餃子,都會都給我裝一盒,第一顆拿到的糖給我,讀書那會,花錢太多,最后十幾塊錢,他給了我,然后說沒事,我走路,那可是十幾公里,他徒步沿著那條道,他看到我時嘴角咧開,露出那斬白的牙齒。

如果,我是說如果,沒有那么多故事,我真的會選擇跟你好好走,因為想一起的很多,沒有人一腔熱血的喜歡,愛也有保質期。

沒人愿意為你的奮不顧身買單,陸川河便是其中之一,對于感情的替代品。

“假如顧沉沒錢各方面不好,你還會選擇他嗎?”

十六歲的莫念問我時,給了我心頭一擊,這就跟拔苗助長一個原理,太過于著急只會適得其反,到了年紀,自會明白。

我不知道該怎么去解釋,愛是種本能,與物質無光。

“我努力賺錢,不是我多愛錢,而是生活逼著我必須擁有它?!?

這跟愛一個人的基礎,扭曲了它原本的美。

我愛顧沉嗎?

其實來說,我自己也不清楚我的內心,顧沉給我的從來只是冷漠,他總說他很忙,我的喜怒哀樂,近態(tài)發(fā)生的事情,我從不與他分享,一個消息可以在很久都不回,我生氣問他,他會說你為什么要無理取鬧。

我第一次看到他臉上的不耐煩,第一次覺得顧沉那么令人厭惡,自身而來的厭惡感。

首先是錄取通知書。

忙碌的沖刺之后,打破最先的寧靜,是分離的不舍。

大多數(shù)人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說再見,那句再見包含了太多期許,或許是再次相見,或許是再也不見。

那句“對不起。”

不知是給對方帶來的無能為力而道歉,還是為沒能給對方未來道歉。

“嘿,畢業(yè)快樂?!焙瘟嵬熘愐嗾艿母觳病?

他從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站在她旁邊,看著她側臉,眼神中透露出的感情,真實存在。

“畢業(yè)快樂?!?

苦澀,在我心里蔓延,更多的是期待。

陸川河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的時候,我正給何玲拍照。

他臉上透著疲倦,塞過一盒奶。

“畢業(yè)快樂。”

我怔怔的看著他,有那么一瞬間,我覺得,他真的美好,包括上次高考前,他急忙從考前半小時給我送奶,他說如上面名字——谷粒古力。

可這樣的男孩子,怎么會給人留下疤痕呢?

陸川河會陪我回家,忙的時候一周不回家,他會站在那器材旁,來回鍍步。

天稍微泛白夾著藍,那條小道,嘈雜,都是藍白色衣服背著包去搭公交的學生。

我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不敢看他,高高的身影擋住了光,溫暖覆蓋住我的指尖。

那一刻,我多希望,時間停止,比起想要路沒有盡頭,我更希望時間停止,我想做的很多,而那溫暖只是短暫的。

沒有繁瑣

沒有嘈雜

只有簡單的溫暖。

“阿久,畢業(yè)快樂。”

我猶豫片刻,還是接過顧沉手中的花

“顧沉,我朋友。”

一句話否定了我們之間的藕斷絲連。

后來我再也沒跟他說過,女生哪來那么多脆弱啊,其實只要你一句簡單的安慰,人一旦低谷,任何小事都會讓人崩潰。

所以那天,我話一出口,他的表情就發(fā)生了變化。

我想,他應該會怪罪我,怪我僅僅把他當做是個朋友,我曾因為回他消息回了個“嗯”被他拉入黑名單。

愛這個字能低到塵埃里。

因為有人低聲下氣喜歡你,所以你自我給了優(yōu)越感,殊不知,在別人眼里,你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只是因為有個人低聲下氣喜歡你,你給自己渡了一層金身。

那天的畢業(yè)典禮,顧沉站在臺上作為優(yōu)秀畢業(yè)生出席,在別人眼里,他年輕有為,可很多不為人知的一面,全在我腦海里。

我們的排序隔壁是下一屆的學弟,陸川河也在其中之一,他透過旁邊那排人頭,舉了一個筆心手勢,惹得何玲滿腹牢騷,“真是戀愛的酸臭味。”“幼稚?!标愐嗾茴┝艘谎?,順手回了個砍的手勢。

幼稚嗎?

顧沉從來就沒有這樣過,他給我的從來只是一副很成熟的樣子,成熟到,你跟他說你的不開心,他都滿嘴大道理,如一個爸爸在教孩子怎么去過好這一生。

愛與被愛的區(qū)別吧。

畢業(yè)詞敬完,很多只手都不自覺的抬在眼間停頓了一下。

一片潮濕。

很多人的感情多是不舍。

“你咋哭了呢?”何玲輕輕拍著我的背,她說“該走的該來的都會順應而來?!?

我又想到,我喜歡西裝。

當顧沉問我想讓他穿什么的時候,我毫不猶豫說,西裝吧。

他看了我好久,沉思。

“等你畢業(yè),我穿給你看?!?

以為只是個笑話,我畢業(yè)的時候顧沉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生意,這之間相差的何止是幾年的問題。

他穿著西裝筆直的站在臺上,我就知道,我完了,我徹底的完了,熾熱的愛著一個得不到又想要的人。

知道來電是陳亦哲,我正準備關燈睡覺,他開口我就知道,事情不簡單,陳亦哲從不主動找我,也沒理由。

我摸黑到地點,不遠處火光一亮一暗,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陳亦哲抽煙,在這之前,我從沒見他抽煙,一次也沒有。

“你說,愛一個人就是為了她好這有錯嗎?”良久之后,他丟掉手上的煙頭,他聲音很沙啞,想必已經(jīng)抽了不少了。

“愛一個人有對錯嗎?”我反問。

“我知道何玲為了我要繼續(xù)留在這個學校念大學,我是高興又難過,她有能力去更好的地方,我不想拖累她,維持一段感情真的太難了,怕有距離感,又怕太黏糊耽誤對方,可是,我不敢?!彼D過來看著我。

“之前你問我,你弟弟怎么了?我告訴你,是心臟,我爸打電話過來說,再找不到臟源,我弟就只能這樣了,可我想啊,他人生才剛開始,本該像我一樣享受這樣多姿多彩的大學生活,會有個喜歡的女孩?!?

生老病死,這一規(guī)律,躲不過。

“可是,我爸說出他拖不了多久的時候,心像扎了一根刺一般難受,我的心臟跟他是匹配的,于是我想不如把我的心臟給他,我放不下何玲。”

迷迷糊糊聽完他說的,在最后一句話的時候,整個人清醒了,我有些害怕,我怕,他真的走了,但我又同情,同情他弟弟,也羨慕有個為他付出的哥哥。

“這是你的決定,我做不了什么,你問心無愧就好?!?

我完全能夠理解他的心情,一邊是最愛的姑娘,一邊是有血緣的弟弟,但我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這個少年。

我只能沉默著,希望他能好好度過這段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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