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三根香里走陰陽
- 入地三丈
- 連超凡
- 2427字
- 2016-03-17 23:23:45
俗話說得好,三根香里走陰陽。倒斗的人早已習慣了逢山開山,逢路開路。常在河邊走,就沒敢想不濕鞋,打出香堂那一刻,就得端了掉命的準備。所以只要還有路子可以趟,那我們都還是暗暗慶幸一番。不過學術研究團隊不同,他們走慣了程序,背的要點是安全第一,探險精神真的不如我們。正是職業性的瞻前顧后,成就了團隊領域里的極限。
這索結青銅車不大,四個人相互挨著都顯得有點擁擠,就知道大寶拉著前端一個扳手樣子的部件左右擰動,想是年月久了,許多地方老化黏合,搞了有一陣子這青銅車才緩緩動了起來。
身下走出有一二十米,可四周除了黑暗,就只留下青銅車浮跨著鏈條的咯咯聲。此番聽著,不免令人一陣陰郁。有幾個拐角的地方,青銅車速度也沒降慢,煞一看都以為要給撞到石壁上。為了驅散這樣的不適,喬學文將火折舉過了頭頂,使得眼前稍亮了一些,才說:“大寶兄弟,要我說,咱們是不是邁步子來的安全。”
大寶打一開始就沒閑著,照他說,這當今地下產業走的是鐵軌翻斗式礦車,而我們身下卻就都是青銅打造,走得更是兩條索結,雖然原理上相近,可區別還是有的。他那懂行的腦袋扯弄了半天,見這喬學文發問,手里一邊整弄一邊說道:“邁步子?這說得輕巧,如此建的石壁道子會有許多坑井,要沒腳下這家伙樣式,咱指不定一抹黑給填哪個坑道里了。”
石壁道子一路往下,索結鏈子聲響咯得越大,我探頭看去,火星沫子都噴出不少,便說:“大寶,你他娘就不知道把速度降下來一些。整的跟一馬車快,要不牢固怎么辦。”
“弄著呢,這款式改進了上千年,你也給點時間讓我整明白不是。”大寶頭也沒回的窩在一處擺弄。
我坐在后頭,看著身前,只瞧出邊上一抹抹殘影,腦瓜子都給轉暈了。就在這時,“前面。”喬以沫說話聲音大變,隔著一個喬學文,我都能感受到她身子里傳出的顫動。
這后邊一段直來直去,順著她指著的二三十米外看去,就瞧見兩截索結穿出石道,懸在半空往著黑暗延伸。起先那看著景色的閑情逸致全給一掃而光,那索結雖然掛著青銅車,可看起彎彎散散,也不知道石道外是多深,要是一不小心整翻了,那整車人還不得給倒下面去。
我摁了喬以沫肩膀示意不要慌。朝著前邊撥了大寶一下,說:“整明白了沒,前面看著好像有道深淵。”
大寶這時身子回了過來,火折子下,我就見它汗珠子布了一個額頭。這石壁道子里清涼,火折子也沒啥熱度。要說發汗,那鐵定得是冷汗。就我心知的大寶,那是濕了鞋都不打認栽的,一多半的事不被他看在眼里,要是真的也給他嚇出一身冷汗,那我還得重新掂量掂量,眼下還有誰來安慰我。
大寶手頭往前伸了一下,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我就看著那手里,舉著一彎似曾相見的青銅物件。猛的回頭探向邊上,這才看清那青銅車前安就的扳手不見了。
“崩斷了。”大寶憋了許久說出一句。
要不是車內擁擠,我這身子一軟就得往后暈倒。那青銅扳手可是斗車的關鍵,要前要后,左轉右拐,要那部件給壞了。就是方向盤沒了,剎車也沒了。
混亂間就聽到石道里一聲巨響,身下的青銅車好像墊到了大石,伴隨著耳畔一陣嗡嗡轟鳴,嗖的一聲沖出了石道。沒了法子,我們四人只得相互依著,生怕哪里顛簸一下,人就給拋了出去。身子此時盡量的下沉,就只給露出了一個人頭。我看著石道外像是一條裂縫,銅輪下的索結接著大幾十米外的另外一頭。青銅車沖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間裂縫內卷過一道大風,索結鏈子劇烈晃動了起來,我那心懸著,就和走鋼絲一般。就是看得不遠,那眼神還是能瞧見黑暗中的深邃。
好在青銅車下沖后勁夠大,雖然索結彎散,可一溜煙幾十米就給撇在身后。就見眼前又要沖入一處石道,搖搖晃晃的索結使得我們生怕這青銅車跑偏半分。要真如此衰,就這勁頭蹭過石道口,都夠給咱車上幾人削成兩半。
這會幾人只得聽天由命,索性閉了眼,聞得耳邊咔咔聲不斷,先前將臉都吹歪了的對頭風不見了,銅輪下的聲響似乎也小上了不少。
“娘的,這鏈子后端整了卡阻呢,這把寶爺我三魂都給嚇飛了。”大寶的聲音響了起來。
眾人開起眼一看,原來這青銅車已經穩當的穿進了石道口。又滑了幾十米,卻是到了盡頭。搭了一乘亡命銅車,幾人心有余悸,形象都顧不得修整,接連忙著翻身下地。
銅鏈索結以外,火折子下是一條土石夯打的臺階,我們順著走了幾步,便到了一處新的空間。大寶跟前看了一眼,這火折子光線昏暗,幾米之外,也就只能瞧見些輪廓了。
“娘的,要知道這西夏人也喜歡地下,咱先前就得整些照明彈。現在也不至于跟個睜眼瞎似的。”大寶說著晃了晃手中的火折。一個不經意間他瞧得角落激起了一個反射點。這地下里面,只有金玉鐵器才會在有光的情況下起到反應。想及那青銅礦車,大寶不免猜想,難道是運輸傳說中的那些個寶藏?
他腳下疾走幾步,往邊上角落靠了過去,火折子撩過頭上,我們就瞧著他身前突然間一陣金光大作,一時間刺得眼睛都張不開。
大寶又舉著火折子繞了半圈,沒想這偌大的空間四周,修建了一處處馬廄槽一樣的置物臺,里頭金器堆疊,儼然就是一處地下府庫。
我就瞧見大寶眼里放光,纏得舌頭都抹了嘴角。比對起金器的數量,玉石園中那些真就叫做冰山一角。只見大寶伸手撈了一件胳膊大的金如意,返身拖在手里亮給我們看,一臉欣喜勁說:“這里頭珠寶說不定還真有八十車。”
這見了寶藏說不動心那就有假,當今沒有圣人,凡是頂著一顆凡心,就得流口誕。記起第一次和大寶,還有九爺爺下的那駙馬陵葬時。流光溢彩的奇珍閃瞎了我的兩目,要不是九爺爺盯著,祖師爺面前又起了誓,我真就還想順上幾對稀世把玩一陣。
壓制了心底深處的貪婪,這剛想和大寶提醒我們此行的目的,可四周先前的異光突然暗了下來。
我這嘴巴還想說話,瞧著大寶的時候卻是楞了一下。這會下巴腭口好像脫臼了,使了幾下勁都是沒有合攏起來。就見站著的大寶,手中舉著的那件金如意失了光澤。我自問剛才也被吸引,那是目不轉睛,可這眼一眨的功夫,那把斤重的如意成了一個土坯。
我揉了揉眼誤以為是看花,但邊上喬學文和喬以沫這時也靠了過來,瞧他們臉上表情,那真比我好不到哪去。
大寶見我們一臉異樣,低下頭看了一眼,誰料手里一輕,物件砸在地上碎成了幾塊。
“誰換了金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