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圖上標志的另一出口距離我們所在的位置略遠,一路過來,幾乎是距離出入口越近,我們聲音就越小,到最后,干脆就墊著腳尖在走路,先前的小聲細語,也將就著拿手比劃比劃會個意就完事。
這地底的溶洞本來就出奇的靜,那一丁點的水滴聲音都感覺被放大了十倍,就在我們臨近所謂地圖出口坐標的方向一處,幽深的洞穴通道里突的傳出許多啼哭聲,聲音那頭哭得嗚嗚咽咽,就像死人出殯時一般凄厲悲切,這一刻,在這暗無天日的地底里如何讓人不毛骨悚然。
這地底下我們深知絕無他人,這么多哭啼聲如若不錯必然出自“梼杌”,只是聲音一陣緊隨一陣,不禁讓人感覺頭皮發(fā)麻,九爺爺閱歷多姑且不說,我和大寶那也就是初次見這場面,雖然平日里膽子也夠肥,可在這檔口下兩人不覺雙腿有些發(fā)軟,要不是本先就倚在巖壁上,怕是這會已經(jīng)站不住腳跟。
大寶手指搭在斯捷奇金手槍上掰開了保險,看那輕手輕腳的樣式,就好像那斯捷奇金是粉面黏的,看著我這頭就給了個唇型說:“這他娘的,怎么跟鬼夜哭一樣,莫不是這地底下還有其它東西。”
我心想也得整兩句回復大寶算是壓壓驚,可這語言剛一組織順暢,就見前頭九爺爺一個噤聲手勢朝我們擺來,示意我們不要弄出動靜。
燈光下,九爺爺將盲拐軍刺提在身側(cè),那動作,怕是只要前頭一有變故就能立馬提步刺出,大寶和我在同時也都做出了一個深呼吸,穩(wěn)了穩(wěn)剛才動搖的心態(tài),提好家伙什,躡手躡腳的跟在九爺爺后頭,順著那陣陣的哭嚎哀叫聲摸了上去。
黑暗中,九爺爺以耳辨向,聞著那聲音在前頭帶路,我對了對地圖,哭啼之聲傳來的方向,不偏不倚的正好是地圖標注上的那個小三角地帶,走得近了,那聲音就像功放器一樣越來越大,除了那些哀嚎哭啼的聲音外,還有一些貌似憤怒的嘶鳴聲。
所有的聲音滋生,此刻亂七八糟的夾雜在一起,在黑暗中回蕩,難免令人耳朵生疼。
我暗自心驚,那聲音里夾雜的特有嘶鳴聲我們之前就見識過,聽那源頭傳出的各種音色,怕是得有一群,只見前頭帶路的九爺爺腳步又放慢了幾分,我們屏住呼吸,腳尖點起點落,如同山貓爪尖離地,只差不能在這一刻連心跳和呼吸都給止住。
而就在前方十數(shù)米,除了我和大寶的戰(zhàn)術(shù)射燈以外,一束久違的光亮在這地底顯得有些刺眼,盡管離著還有一段距離,看起來并不是那么真切。
在邊上,大寶也是不住朝我擺弄著手勢表示興奮,可那微弱光束之下的洞穴里,便是這凄楚迷離聲音的發(fā)起處,我們提起十二萬分精神,這后面每走一步,腳下都猶如懸著萬斤巨石一般艱難。
偌大的地底溶洞之中,一個僅有一人大小的口子開在天頂處,在透過口子聚成的光束下,累累白骨堆砌成山,在我們踏入山洞的這一地界后,四周彌漫中的啼哭嘶鳴聲沒入了黑暗變得異常平靜,一處巖床上,兩具熟悉的梼杌尸身停放在上面,這一刻,或者說這二十多年來,那四周黑暗的影子下,死亡的氣息第一次讓我感覺是有形的。
“擦”引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