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燕嬌俏地笑著,坐在REG的左側我的右邊。站起來邀請大家一起舉杯,慰勞辛苦慶祝成功。展會后的晚餐,ALICE也沖了一回大佬,花著老板的錢做著自己的人情。而我累得骨頭一截截地散開,肚子翻江倒海得絞痛,一股股熱流比洪水還要來勢兇猛,像是要把這輩子所有的姨媽流干。那雙猶如有人硬生生從中間拗斷的腳,感覺上已經不是我自己的了。李曉燕坐在我旁邊笑著活了過來,而我一點點接近彌留。她主持著聚餐,在那段堪比入黨宣言的矯情之詞結束之后,大家的杯子終于有機會與自己的嘴唇來個親密接觸。在場的樂酒職員把酒一干而盡,開吃。我一手摸著肚子,拿起筷子想吃兩口。可是絞痛一瞬間在我小腹上捅了十幾刀,我痛得筷子啪嗒掉到了地上。
彎下身去撿,看到被李曉燕踢開的桌布下面,一雙玉足像蛇一樣纏繞在REG的腿上。我完全沒有想到他們會在大白天偷情,手伸下去要撿的時候,雷奇走過來先一步幫忙拿起來。與此同時李曉燕的玉足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身在水晶涼拖里了。李曉燕轉過身來見到我的筷子掉地,趕忙叫了服務員再拿一雙。雷奇在我的身邊坐下,我不知道他詭異的笑容是來自于奸情的發覺還是嘲笑我被大姨媽磨得去了半條命的狼狽樣。ALICE為這頓飯特地叫了許多美味佳肴,可是我卻無福消受。在絞痛上升為劇痛之后,終于臉色蒼白地拉著李曉燕耳語,然后撇下幾個在意的眼神匆匆逃離。每走一步,身下的泄洪加劇,嘩啦啦得比自來水頭還急。汗水從我蒼白的臉上蒸出來,讓人分不清楚是熱的還是冷的。只是冒出來之后統統被滾燙的空氣給煮熟了。頭暈目眩又四肢無力,出了飯店走到熱氣騰騰的大街上,我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冷氣十足的空調房里了。偌大的軟床,棉被沙沙的。我一時沒轉過彎來,橫躺在床上直到雷奇走到床沿。整個人才開始清醒,不過依舊困惑。干涸的喉嚨正想吐字,一只冰涼的手落在我的腦門上。雷奇的身子傾下來,試探我的體溫,我的眼睛直直地撞上他的關心,突然間失了聲。黝黑的瞳孔深不見底,自己的影像倒影在一波湖水里。我不再看他,不太自然地撇開自己頭。可是一動卻愈發顯得我心虛。我在瞎害羞些什么啊。。。。。。。。。。。。。。陡然的緊張凌亂了我的心,雷奇冰涼的手從我的腦門上抽開了,在我的腦袋上方放心地說:“沒發燒!睡一會應該會舒服一點。現在還覺得難受嗎?”終于想起自己中暑暈倒,我把頭回震,再次目視雷奇。輕輕地嗯嗯了一聲,有些訥訥地回答他。雷奇安心地笑了,轉身去拿水。我爬起來,腦袋里還是有很多顆星星在轉動。接過他的水喝了一口,門鈴“叮咚叮咚”地響起來。樸東在門外叫喚,“雷奇開下門!”倏得一下,我與雷奇齊齊變了臉色。慌張地準備下床逃去洗手間,但是雷奇很快明白洗手間就在靠近門的地方。靈機一動一下把我推到在大床上,大棉被一蓋遮住了我。手忙腳亂的舉動真得很像偷情被抓的男女,可是人家李曉燕大庭廣眾都敢勾腳,而我和雷奇兩個清清白白的人卻是如此偷雞摸狗。用寬大的棉被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雷奇急急地跑去開門。大門一開,樸東二話沒說就沖了進來。“昨兒你買的牌還在嗎?大伙想牛牛,一起去吧?”雷奇緊緊尾隨著樸東,走入房內。用身體阻擋他的視線落在大床上。并且拒絕了他的邀請:“我不去了,你們玩吧。”從床頭柜上拿過紙牌遞給樸東。雷奇的拒絕引來他的疑問:“干嘛不去?”雷奇動了動胳膊,佯裝很累的模樣。轉身拿了床頭柜上的紙牌遞給樸東。樸東接過邁步離開,突然腳下一崴,被一只女人涼鞋絆倒。藍色的,還有一只橫躺在一邊。下意識地把目光往上床一瞄。床是平平的,但是棉被卻是皺亂,像是激情過后的痕跡。樸東的壞笑一點一點流出來,用手肘擲了一下雷奇的胳膊,曖昧地沖他笑笑,然后什么也沒有說,三步并作兩步離開。雷奇干笑僵死,想解釋些什么,但是屋里藏了女人卻是事實。想到自己明天就會成為公司的八卦對象。嘆了口氣,十指分開,“啪”得關上大門。出差的時候竟然找女人。。。。。。。。。。這般饑不擇食。。。。。。。。英明盡毀。。。。。。
雷奇頹喪地回來,看到從棉被底下探出腦袋來的我。露出滿不在乎的神色:“啊~~~啊~~~~這下我要比CINDY紅了。”我罪惡地坐起來,疑惑不解地問為什么。雷奇吞了一口水解說:“CINDY婚外情!我出差找女人。”“我和她算不算是樂酒雙絕。”果然雷奇在吃飯的時候看到了李曉燕勾腳的動作。他不以為意地闡述就像一個編輯在解說劇情。但是這些事并不是八卦那么簡單,那些內容一經流傳就很可能造成傷害。所以雷奇的毫不在意我卻相當在意。再三囑咐他閉緊嘴巴,別到處瞎傳播。
雷奇拿著水杯挨過來,眉角上揚,帶上不屑與輕佻。在45度的位置俯瞰我,像個真正的嫖客:“小姐~~和我滾床單的人可是你!別說得好像不關你事一樣。”我語結,混沌的腦袋還在眩暈,但手卻是矯健的。抓了身后的枕頭輕松地砸過去正中目標。雷奇慘叫著控訴我的惡毒與沒有良心。下了床,環顧四周,才想到一件事情。公司出差安排的住宿都是兩個人一間,為什么雷奇可以住這么豪華的房間。“為什么你可以住這么好的房間?”我惡狠狠地問。“因為我有錢,而且這家酒店我們家有股份。”下巴掉到地板上,我默默地從他眼前飄過,跑進浴室。坐到馬桶上,才發現我的黑色工裝褲濕得透透的。眉頭緊鎖,首先想到的是雷奇的床單,一定被我染得透透的。再沒有面目出去見人,只好穿上褲子視死如歸。打開門,雷奇在門外堵著:“先洗個澡吧。衣服都給你準備了。”東西遞過來。我的頭低下去,漸近鎖骨。我的眼睛正對腳板,不敢與雷奇黝黑的雙眸對視。他好心好意。我卻冷酷地拒絕:“不用了,我回自己房間洗”我的不折不撓,是在意這個房間有沒有衛生棉。半響,雷奇的臉上閃過一絲紅暈,支支吾吾:“那個。。。。。那個里面也有的。”“什么?”我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抬頭看他。雷奇臉上的紅暈加大。“。。。。衛生棉!。。。。。”他的話完,我的臉瞬間卻成了紅番茄,僵死地接過。然后雷奇繃著真誠的臉又說:“你晚上睡這里吧!”紅番茄的臉上兩道簌簌的目光刺出,我剛想罵他“不要臉!”,一眼對上他潔白的面容,沒有任何猥褻與壞笑,天使上了雷奇的身。“這間房給你睡,我睡隔壁!”慢慢地關上門不再讓那張臉出現在自己的眼底,我的背靠著門,手腳有些虛弱。溫暖的水淋去一天的疲勞,洗好出來雷奇已經不在房間了。李曉燕的電話打來問我怎么沒有在房間,我站在窗口撒謊說肚子餓出門找吃的。掛了電話,收拾了東西,沒有逗留在豪華套房里,下樓回了自己的房間。
雷奇拎了兩大袋吃食進來的時候,發現房間里已經沒有人了。東西放到床上,心里失落地坐下來。襯衫的扣子解了兩顆,讓蒼白的皮膚暴露在冷氣中。雷奇的熱散得很慢,然后他索性撩起了襯衫的下擺,讓緊實的腰腹也出來見人。迤邐的春色無人瞧見,汗水一會會就蒸干了。雷奇沒吃飯的肚子餓得叫起來。身子陷在柔軟的大床上,眼睛盯著華麗的天花板,漫無目的地瞎想。眼底是一張張表情生動的臉孔。。。。。。。。。揮之不去。。。脆弱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很慢。雷奇喃喃自語:“早知道一開始就買好吃的了。。那就可以。。。。。。。。”話未完就結束了,雷奇害怕說出來讓自己聽得清楚。那凌亂的心扉,只得用其他的話來搪塞自己:“。。啊。。。啊。。。肚子好餓。”一邊喊餓,一邊掏出從褲袋里掏出新買的手機。雷奇撥了一個電話給他小姨。電話那頭是一陣狂轟亂炸。“你小子真想去見閻王!手機都不開!”“你在哪,快回醫院知不知道!”。。。。。。。。。。。。。。。雷奇把手機拿離自己的耳朵,然后聽到話筒里的聲音漸小下去,再貼上耳朵,對著自己的小姨回答:“啊~~~~~~我在上海。”“你回家了?”話筒里的分貝又一陣高。雷奇急忙解釋。“沒有,公司出差,在酒店。”“你干嘛那么積極。。。。。。。不是說上班只是體驗體驗嗎?你不去也沒有關系的,我和你老板都說過了。”“我知道。”雷奇恩恩,沒理由解釋自己的任性的行為。翻了一個身,見到白色枕頭上一根很長的頭發,捏起來仔細端詳。又粗又長,腦子里一下就閃現了那一頭黑色的長發。電話里的詢問沒有聽,回過神來的時候,雷奇一個勁的“啊。啊。”雷奇的小姨在電話里拿他沒轍,嚴厲地囑咐了叫他回去一定回一趟醫院,雷奇滿口允諾,然后掛了電話。抬起手臂蓋在自己的眼睛上遮住光亮。想要靜下來確定此刻的煩亂到底是為了什么。可是越想越像是掉進了黑洞,無邊無際。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黑暗的房間我和李曉燕都躺在床上等睡,但是努力了半天都沒有結果。安靜了一陣后,黑暗中終于響起了李曉燕溫柔的聲音:“葉肖你睡著了沒有。”我應聲:“沒有!”“我睡不著,我們聊會天吧。”李曉燕懇求我,我答應。因為我也睡不著。“我們聊什么?”“隨便。”李曉燕漫無目的,脫口一個私密問題:“葉肖你有男朋友嗎?”“沒有!”據實以答。人人都清楚的問題她還問。**翻了一個身,面朝她的方向,順理成章地把問題拋回去,“你呢?”
李曉燕踟躕后回答:“有了。”我知道那個人是REG,可是我很想聽聽她與REG的故事,所以裝模作樣的驚喜著。“他是什么樣的人?”似乎是因為找到了共同話題,李曉燕的聲音明顯興奮了。“是個很體貼很溫柔的人。”溫柔?體貼?REG確實當得起這兩個詞語。但是他對她的妻子更是溫柔體貼。聽著李曉燕的描述,我不禁覺得她可憐。愛這東西就是毒藥,有時候比物質的誘惑來得更加的可怕。物質的誘惑還會有清醒的一天,但是愛直到撕心裂肺有時候還在勇往直前。“你們怎么認識的?”“我剛來N城的時候,有一次皮夾被偷不知道,還去吃飯結果沒錢付賬。當時就是他幫的我。”李曉燕的溫柔聲音比前一刻更甜蜜,因為她的愛情故事還真有偶像劇的情節。灰頭土臉的時候遇到戴了面具的白馬王子,果斷了成就了每個女孩心中的灰姑娘美夢。事實證明再市儈的女孩,在遇到真愛之時,也會愚蠢得像是隔壁重度弱智的殘障人士。李曉燕敘述完她的甜蜜愛情,開始詢問我的:“葉肖你怎么不找男朋友?”“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顧起,腦袋里浮上來的臉孔讓人心中一陣酸楚。“工作比較忙,沒時間找。”“可以找起來了。現在九零后都出來混社會了,再過兩年我們就都人老珠黃了。”“那是!那是!”贊同李曉燕的觀點,繼續與之攀談,直到午夜過后,困倦襲來我們倆才沉沉地入睡。
第二天下午展會結束,我們就提前回了N城,沒有在上海吃晚飯。與公司的同事分道揚鑣之后,我便搭了雷奇的順風車回公寓。陰雨密布的天空,雷奇的車越開越黑。到公寓樓下的時候,閃電和雷聲滾滾而來。我嚇得逃竄上樓,雷奇跟在后面嘰嘰喳喳。興高采烈地開門進屋。我的眼底這個場景類似的熟悉。客廳的墻壁上,顧起高大的身軀擠壓著一個女人,頭側扭著,嘴唇吮吸著女人白皙的脖頸。女人散落的頭發和他英俊的側臉交織在一起,呢喃的聲音嫵媚催情。顧起的手還整個伸在女人的衣服里。兩個人在被打擾之后都轉過頭來看我。女人的眼神的是煩躁的,顧起的則是無關緊要的。歷史重演,第一次看到如此的激情畫面是因為袁承烈,我不太難過。這一次看到卻是因為顧起,我的心被人悶聲一拳,敲得七零八落。指尖止不住的顫抖,像是歸家的妻子看到丈夫在家里偷情的窒息畫面。我深吸一口氣,胸口邊沿的血管被挑斷似地生疼。在他們都還沒做出反應之前,迅速地告別,“我。。。。。。。。我怎么忘拿了手機。。。”二話不說,飛奔下樓,逃離現場。眼淚被卡在巨大的震驚之下,心被人切片刨絲。撞開上樓來的雷奇,他的叫喊在我的后面回蕩。這時暴雨開始傾泄起來,雨珠代替我的眼淚,非常應景地洗刷起這個世界。步伐堪比競走,我的腦中空白得只剩下顧起那個無關緊要的眼神。這一場從來只有我一人的戀愛,到底還在做什么白日夢。那個去上海前在酒吧見到的女孩,才沒幾天就讓顧起俯首稱臣了。我的懦弱與心疼都在嘲笑我的愚蠢。一個徹頭徹尾的膽小鬼,有膽量難過卻沒有膽量追求。然后毫無希望了又止不住地責怪自己。只是加速自己的步伐,越來越快的動作。直到,手腕被人狠狠抓住。在樓道的出口處,雷奇凝著臉色定睛看我,幽深的雙眸里透著怒氣。我不解。哈?你有什么好情緒波動的?甩手想要掙脫,但是握著的力道越來越大,好像帶了真正的恨意。我生氣了,情緒不受控制:“你干嘛!放手!”沖著雷奇發火,我深知自己的無理取鬧。雷奇一語不發,緊皺的眉頭刷過睫毛,臉容蒼白得有點病態,疾言厲色:“葉肖你這個膽小鬼!”一語中的,該死!可是,又關你什么事!輕嘲的笑容擺出來,擠弄給雷奇看。我對著雷奇譏諷:“呵呵~~~你管得也太寬了~~~你以為你是誰啊!”眼神一愣,猛地松掉了禁錮我的右手。憂傷從他的瞳孔里流出來,濃如黑色墨汁。我醒了。。。。明白自己的過分,倔強地把頭撇開不去看他的臉。雨大如珠,雷響轟鳴。眼睛被水光模糊,募地一陣心酸,眼淚就一滴一滴落下來,再也止不住。外面的世界突然寂靜了,人被帶入一個擁抱里。天很暗,像是夜晚。我呆了呆,后知后覺才反應過來。雷奇的手在我的背上交叉環抱,緊緊的,用了十分的力氣。世界一滯,停住了,良久才聽到他暗啞的聲音:“對不起!我只是覺得你默默喜歡他一點用都沒有。”是的!我知道,打從一開始就知道。“如果想和他在一起,就去告訴他。男人未必不喜歡主動的女生。”可是我知道他不會喜歡我的。因為我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如果。。。有人喜歡我那么久,我死都愿意。”頭還埋在他的胸口,我已明白雷奇的擁抱,是過分的同情與深深的感慨。經過那么多年,對于顧起我還是一敗涂地。隨時隨地都是要命的傷,隱隱作痛,不得連根拔起。臉整個藏進雷奇的衣服里,他身上清爽的味道,似曾相識。溫暖的擁抱是兩頭困獸的噬舔。“你馬上就死了!”悶沉的聲音,這種時候我都不忘惡毒地予以反擊。我的話完,頭頂很快聽到一個笑聲,“是啊!不然還可以給及介紹幾個好男人!”雷奇的玩笑話聽起來有種離別前的悲涼味道。“或者如果我不死的話,你可以將就一下。”“好歹我是個富二代!和我在一起不愁吃穿!”痛楚中又增加了一種新的,微微的刺痛,眼淚全擦在雷奇得明白T恤上。我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可惡了。比起雷奇的事,自己的感情又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傷心難過更加兇起來,一點都阻止不了,我抱著雷奇不要臉地大哭起來。
頭發上一股清幽的香氣,雷奇的鼻子湊在頭間,輕輕地聞引發了一陣迷惘。抱著懷里柔軟的人,不知道是誰打翻了醋壇子,酸味飄過來鉆進他的胸口。他不知所措。。。。。。。。先前還是朦朧的感覺,這會子竟赤裸裸地呈現在自己面前。腦子里滿是該怎么辦的考量,雷奇不想抱緊,但手不受控制地越收越緊,好像要把到手的心愛之物揉進自己的胸膛里。這種毫不征兆的喜歡,和余琪琪戀愛之初都沒有過。看到她為別的男人傷心難過,見到她楚楚可憐的倔強,心竟然痛了。這一痛,情緒決了堤,瞬間就明白了之前所有的奇怪。手足無措地面對自己慌亂的感情,雷奇不明白自己都已死心了,怎么還會心動。交往過不少對象從來都沒有一個是這種情況的。。。。。。。。。。。。這道無解之題,很難。雷奇蹙眉,露出悲傷的表情。微妙的情緒在臉上滾動著晃悠著。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想些什么。。。。。兩個人一起滾進不高興的銀河里,成為時光的祭品。雷奇回到家的時候,比某個傷心欲絕的人還要失魂落魄,好似前一刻撞見香艷場景的是他。拿鎖開門,白色的大門一打開就看到沙發茶幾上那雙寶藍色魚嘴高跟鞋。靜靜地站立在那,明晃晃地耀眼。沒有牌子的高跟鞋,皮質細看之下就能看出糙劣。大概就是一兩百塊的便宜貨,但是卻獨立在LV鞋盒上,驕傲不屑的樣子。這種模樣繼承了它主人的倔強。雷奇頹坐到沙發上,鑰匙扔在玻璃茶幾上,嘩啦一聲。然后閉上眼,用手骨輕輕敲打自己的眉心,試圖緩解一腦子的混亂。余琪琪在門外抬手想按門鈴,但又落下。來來回回地死命掙扎,最后還是把拇指落在那紅色的按鍵上。“叮咚~~~~~~~~叮咚~~~”雷奇被門鈴驚了一跳,手臂從臉上拿下來。一頭仰起,赤著腳踩光滑的地板上。門從里往外推開,見到余琪琪溫柔地站在門外。雷奇一驚,余琪琪微微抬頭像只孔雀。驕傲如余琪琪,她不會承認自己是為了見雷奇才努力思考出一個合情合理的借口。余琪琪開口;“之前我考研的資料是不是還在你這?”雷奇頓了一下,心放下來。點點頭嗯嗯。“進來吧。”“我記得好像放在書房的柜子里,我去找找。”雷奇讓余琪琪進來,自己光著腳往書房走去。余琪琪脫了高跟鞋,換了一雙棉質的拖鞋,走到客廳把黑色的大包放在沙發上。這一眼,清楚地看到茶幾上那雙耀眼的高跟鞋。不是雷奇的小姨的,雖然這個房間有太多女人的衣物,但是余琪琪很清楚雷奇小姨的衣服都是暗色系的,她不會買這種寶石藍的高跟鞋。耀眼奪目,一眼就知道她的主人是個二十幾歲年輕的女孩。嫉妒的蛇一口咬死余琪琪,她中毒似的面帶兇光。走進,拿起其中一只端詳,并不是什么值錢的鞋子。雖然是她自己先出軌背叛雷奇的,但是余琪琪的心里還是忍受不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就有了新的女人。是的,我可以不愛他,但是他不可以這么快遺忘我。這是一個女人的尊嚴,但也是一個女人不愿承認自己還在眷戀的事實。余琪琪提著鞋子,雷奇從書房捧著一疊書出來。轉過頭來與他四目相對,看到雷奇了然若揭的驚慌表情。像是一把削尖了的利刀扎進她的胸膛,蝕骨的疼。下一秒雷奇把書丟放在沙發上,一個箭步上前,奪過余琪琪手中的高跟鞋,三兩下把它整進LV的鞋盒里。一邊動作一邊說話,背對著余琪琪驕傲的公主臉:“你看看,是不是都在這里了!”余琪琪的耳朵壓根就沒在聽東西,眼里,心里都是一件事:那個女人!那個穿藍寶石高跟鞋的女人!才是雷奇想要分手的原因吧。冷笑爬上她的臉龐,余琪琪氣憤地想著自己的出軌竟讓雷奇的移情別戀有了正當的借口。所以在分手之前,他一定是和這個女的勾搭上了,在自己都毫不知覺的情況下。余琪琪氣得發抖,言語尖酸刻薄:“雷奇你廉價的感情倒是換得夠快,這次你又移情別戀誰了?”余琪琪話畢,雷奇的瞳孔擴大又收縮,“移情別戀”四個字讓他開始懷疑對余琪琪的感情。
在追求余琪琪之前,雷奇也換過幾個女朋友。交往短暫的像是一場游戲。但是余琪琪,雷奇一直把她當作自己最后一個女朋友來交往,所以明知道感情沒有良好的結局,還是在交往的時候認真地投入了。因此在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從時鐘酒店勾肩搭背出來的時候,他的心是痛的。他愛過余琪琪,把她當成最后的愛來寵,捧上天。所以余琪琪從一開始的驕傲女學生慢慢變成傲嬌大小姐。可是他現在懷疑了,懷疑這種從一開始就設定了結束的愛情。它們每一段都像是預演的話劇一樣。就算心里再把它當成公演,但還是有僥幸能重來一次的心里。他到底有沒有把整顆心掏出來。。。。。。。。。。。。回答是緘默的。雷奇頓住了,無言以對。余琪琪的臉上爬上嘲諷的笑容。“是我犯賤,才會讓你來作踐!”輕哼一聲,“虧我一直覺得對不起你,雷奇你其實比我無恥多了!”余琪琪說完,雷奇整個人已經被寂靜淹沒了。半天都沒有任何反應,余琪琪在這一分走過一分的死寂中尊嚴被踐踏了一次又一次。最后終于受不了眼前的人,越過雷奇捧走了沙發上的書籍。轉身走到門口,氣憤地踢掉拖鞋穿上高跟鞋。砸上門消失在雷奇不言不語的沉默中。
余琪琪走到外面,眼淚就涌出來了。男朋友打電話過來她沒有接,直接拔掉了手機的電板。漫無目的地在雷奇家下面的小區游蕩。一屁股坐在雨后濕透的木板凳上,心情濕漉漉的糟糕。心里的難過淹過了驕傲的自尊,余琪琪走出大門就開始后悔自己剛才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