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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死神突然而至

醫院的急救像是一場激烈地戰斗,與時間爭分奪秒著。雷奇在被推出救護車后快速進了急救室,我在醫院的走廊上像是個應該愁眉苦臉的醫患家屬,木然地盯著那一道門,死死的。臉上的表情像是剛啃下一千根鮮脆的苦瓜,一副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即使站在急救室門口,即使難以置信的一切都是事實。可我的心里還在吶喊。吶喊著這是一場惡作劇。

然而這些都是奢望。。。。。。。。。。。。。。。因為惡作劇正在發生,且劇情萬分跌宕。

在我惴惴不安地來回踱步到快把醫院的瓷磚踏穿之后,剛才在急救車上埋怨我的小護士終于出來了。面上沒有一絲的同情,冷漠地走到面如死灰的我面前,對我說:“沒事了,你去前面繳個費吧。病人待會轉去二樓103病房。”

聽完她的話,我這一顆懸吊著的心才安穩落地,確定雷奇不會魂歸西天而眼角含淚。心情像是小男友翹辮子后被拯救過來的劫后余生。

忙碌的清晨我穿梭在擁擠的醫院里,肚子咕嚕嚕地叫起來。付完所有的錢,馬不停蹄地上了二樓,然后在大病房里見到猶如死人的雷奇。

嘈雜的環境,病床上的他安靜地睡著,面容上稍稍有了點血色。與周圍一群病怏怏的人相比,雷奇生動得完全不像是個有大病的人。只是手臂上磕傷了,一道道的擦傷看上去就很疼的模樣。

從階梯上無力地一路墜下去,沒有摔倒臉已經是萬幸了。如果雷奇那嬌俏的小模樣被毀了。公司的女同事大概會哭喪著臉去跳樓。

正拿著創口貼黏上他鼻子的一個小傷口,褲袋里的手機開始鬼哭狼嚎。想著今兒的手機怎么也抽瘋了,不是原來的鈴聲。才想起那個音樂是特設給ALICE的。我慌忙地接起來,快步跑到走廊上去交代事實。

沒有說是送暈倒的雷奇來醫院而遲到,因為害怕ALICE猜到昨晚我倆在一起。只是簡明扼要地說有朋友進醫院需要告假。

ALICE同意了,只是在掛上電話的時候向我絮叨雷奇也遲到的事實。

講完電話進去,我見到醒過來的雷奇。他嗷嗷叫著爬坐起來,見到站在床邊緣的我,瞇起眼睛嘻嘻地笑了。

我面無表情地盯了他很長時間,完全想不明白這會子他竟然還有心思哈笑。前一刻差點去見閻王,這一秒竟然若無其事了。

定定地佇立著,真想扒開他的腦袋看看里面到底裝了什么東西,以至于他這般玩笑地對待自己的病。

雖然并不清楚雷奇的病,但是我心里明白那不只是個簡單的感冒發燒而已。

拿了凳子坐到床邊,我審犯人似地問他:“你感覺怎么樣?好點沒?”

雷奇嘴角咧起笑,拿了枕頭墊在自己的后背,不正經地回答:“還死不了!”

不過再看到自己傷痕累累的胳膊后,眉毛卻愁苦起來,緊張地端坐起來查看,迫不及待地問我:“會不會留疤啊?”

我看了看他,沒見過這么愛美的男人:“擦傷而已。。。。。。。”,然后轉移話題,迫切詢問我此刻最在意的事情。

“雷奇。。。你的身體到底是怎么回事?”客套的話全部省略掉,這一次是我是逾越與他還不熟識的關系。雷奇的神情終于在我說出這句后正經起來,嘴唇抿著有些苦澀的樣子。剛還嬉皮笑臉地他現在倒像是個真正的病人,扭過頭來無情地告訴我:“家族遺傳的心漏病!未來一年內大概會死。”

雷奇說完,我還沒反應過來。啊~~啊~~了兩下,像是被人捅穿了內臟。身體死了思維還健在。大腦的意識癥結在“未來一年內會大概死”上。隨后一心猛地墜入到地底深處,掉進地獄。我意識到雷奇話語中的嚴重性。

我又被驚嚇了,表情一下子呈現被人綁票后即將撕票的恐懼。四肢無力得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完全震懾在雷奇面前。

這一秒瞅著眼前這個棱角分明、有些小姿色、又女人緣爆棚不缺錢的雷奇。腦海里只蹦出三個字“真可惜!”

真可惜那么年輕就沒了做人的機會,真可惜在最燦爛的年華要恐懼死神,更加可惜的是我也說不上的奇怪感覺。

大概是第一次聽到認識的人即將死去,我的心縈繞著一種苦楚與恐懼交織的奇怪情緒。

那是突然明白原來死神就在身邊,而有些擔心后怕地不知所措。

當我們每天都在為細碎繁瑣的生活憂愁,雷奇的思量已是如何在這世界上多活一秒鐘。

一瞬間感覺自己所有的麻煩與煩惱都不值一提了,只覺得自己比起他要幸福萬千倍。

那些從認識到昨晚之前的種種惡劣行為,竟然沒了一分一毫想要追究的心思。

就算被莫名其妙地吻過,被嘲笑過,被惡作劇過。都再也無法讓我憎惡眼前的雷奇,因為現在我對他的同情多過了一切想要討厭他的心情。

我宿醉的腦袋在匆忙過后又自覺地痛起來,困頓也在我思考的片刻毫無預兆地襲來。我沒打出哈氣,一大串眼淚飆出來。

雷奇見我這樣,一下子慌了,手伸過來抓住我的胳膊安慰我:“你先別急著哭喪啊!我這還沒死呢?”

我怔看著他,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愣了好幾秒,突然一陣襲天的難過。眼淚嘩啦變成兩串,不可遏制,這下徹底弄慌了半只手已殘廢的雷奇。

要不要這樣,自己都快死了,還緊張地來安慰我。讓不讓人活了!

我一把推開他的手,努力屏住自己失控的情緒,覺得自己憐憫他的情緒很討厭。

沉靜了一下子,再抬起頭來,雷奇的眉頭囧著,小心翼翼地與我對視。我即刻站起身來,不想再繼續情緒化下去,自己都嫌棄自己的感情泛濫過頭。

對雷奇嚴肅地說急著上班,叫他CALL家里人來照顧。

雷奇“哦”了一下,默默地點頭,十分委屈地答應了。然后看著我頭也不回地離開醫院。

一出醫院大門,林遙就打電話過來詢問我昨晚怎么回去。可我又累又情緒化實在不想多解釋些什么。沒和她多說幾句就推脫有事忙了,然后打的趕緊地回公司去。

一路上,腦子里盡是雷奇無所謂的嬉笑表情。這種亂糟糟的感覺比之前在急救車上想著他有可能魂歸西天還要來得不是滋味。

我竟然知道這個鮮活的討厭鬼,就要咯嘣一下去另一個世界了。現在的他成了讓人討厭都討厭不起來的弱勢群體,我坐在車上煩躁不安地憋屈。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真正該擔憂的并不是這個,而是那場被當掉的約會。因為我還不知道自己失掉不只是一次單純的約會。

回到公司已近晌午,頭腦暈脹的我衣服上還殘留著昨晚的酒氣,細細地聞就會嗅到讓人捂鼻的味道。所以一進辦公室,立馬拿了抽屜里的小瓶香水掩蓋味道。文案周官難得出現在辦公室,一見到我即刻熱情地招呼起來。然后cindy小姐穿了一身粉色的佯裝,鬼一樣地出現在我身后。

我一轉身差點和她撞個滿懷,cindy小姐一疊文紙都掉到了地上。湊得太近深怕她大小姐的嬌貴鼻子聞出點什么來得瑟我,不過幸好香奈兒的香水夠威力。幫cindy小姐撿起文紙,她就小姐似地嬌貴接過。接著當著市場部三個男人的面揭我的短:“葉肖昨晚你喝得都胡亂唱歌了。。。。”

剛還沒埋頭干事的兩個人一下拱上來參與八卦,七嘴八舌地完全讓我無地自容。

然后cindy小姐又一句特貼心的體己話:“葉肖你沒事吧,臉有點紅紅的。”

我呲牙咧嘴地笑開來,想把可人兒生吞活剝。只求她別再來一句更勁爆的,但是祈求多半是無用的,因為cindy小姐根本沒打算輕易放過我。所以下一句她說:“昨晚雷奇把你送到家里了嗎?”

cindy小姐妒恨我被帥哥接送,認為我不配受到精心照顧,可是他不知道雷奇還算是個有原則的人。

即便有時候可惡到想狠捅他幾刀,但是一碼歸一碼。基本的紳士風度還是有的,像上次酒會作弄我,最后還是幫我叫了車回公寓。

雷奇不把我送到安全地方,難道還讓七葷八素的我尸橫大街嗎?

我誠然著,有點炫耀地沖cindy小姐點點,她的微笑在遞給我端午節禮品單后,僵死在轉身的瞬間。

這一回的惡斗終于以平分告終,我小得意地端詳起禮品單來。不過在我看到千年不變的送酒方案后,我對盧洪濤嗤之以鼻。

為了節省錢,他又決定分發公司里最廉價的酒以及一些擱置了很久的平價酒。一發就是三箱,但是價格卻抵不過一瓶好酒。端午節連個粽子也不發真是摳門到心眼里。

可是就是這樣,還是有二逼的員工嘖嘖稱贊盧老板的大方。“五袋子”吳戴芝一下午都在各部門通氣,跟個**大師似地迷惑大眾。公司同事們天真地被盧洪濤賣了還在歡笑著替他數錢,

目睹著這一切,直接導致我像個怨婦似的對著公司里埋頭苦干的員工嗤之以鼻,鄙視他們迄今為止的殷切祈盼只不過是一種忠實的愚蠢。

他們都想做盧洪濤的寵物狗,只是盧洪濤最近愿意牽得只有“五袋子”吳戴芝而已。

樂酒公司在六月以后空降兵越來越多,“嗲妹”蕭倩倩,“五袋子”吳戴芝,還有不知道哪門子親戚的雷奇。盧洪濤似乎決心要換一批新鮮的血液重整旗鼓,所以公章制度也日漸嚴苛起來。行政主管吳戴芝試圖把樂酒打造成國際化大公司,所以每天都忙得里嫩外焦。

而公司的職員們也試圖把老板的夢想幻想得更加活靈活現。在每天遲到后抱怨扣去的微薄薪水后,還一邊耐心的安慰自己公司正在朝著美好的方向發展。

樂酒的未來或許就會是下一個500強。是的!有這可能性,但也很有可能是葬死拖鞋的小強。

盡管樂酒的確卯足了勁嘗試改變,可它根深蒂固的家族式操作手法只會讓它止步不前。

在這個公司裙帶關系已經太過嚴重,拿主意的總是不見蹤影,管事的又沒能力。剩下一些想干活的都只能干巴巴地瞎閑著。

樂酒會有未來?我很疑惑。

所以就算出現一時的回光返照。還是抹不去我對它的失望。

對它的種種不滿,就像是失戀后被甩的少女,怨念深注,等待耗盡最后一絲真氣。

就算我曾經相信樂酒能承載我的夢想,讓我的職場人生完美得猶如小說情節。

但是現在那些都已成為不著邊際的浮云,因為它們已經在花樣年華里成為了殘花敗柳。

在座位上吹著完全不納涼的風,堅決抵制空調的偉易讓我們在辦公室里就開始蒸起桑拿。

下了班,這一天的自己像是受盡折磨后的昆侖奴,在我推開公寓門的那剎,終于吐完了最后一絲真氣。我喪尸般千辛萬苦地爬到沙發上,在疲憊當中想起雷奇那張要死不死的輕松臉皮,身心愈發疲累不堪。

沉沉地昏睡到天幕被烤成黑炭,林遙的大嗓門召回我睡夢中的魂魄。房間里她講的話全部飛入我的耳朵里。林遙在和她的前男友周子寧吵架,90后現女友在知道周子寧分手后還念念不忘林遙,吃醋酸死了自己。所以腦磕地發了一些有的沒的來示威前女友,叫林遙不要再糾纏周子寧。林遙大怒,即刻反擊,當即約了90后現女友見面單挑。她還沒講完電話,我一個激靈從沙發上跳下來,跑近林遙,一把搶下了她的電話阻止她約人斗毆。

我一點都不擔心她會被90后女友找人打死在街頭巷尾,我只是擔心我這一秒再不睡死過去,怕是比雷奇還要早去見閻王。

“葉肖你干嘛?”

拿著電話里還叫囂地聲音,我的眼睛幾乎睜不開看清眼前的人。“林遙你再講下去~~~~你明天一定發現這屋里多了具尸體。”

“你嗎?”

我無奈地點點頭,降低了姿態做懇求狀。林遙嗤笑地瞄我:“昨晚~~和顧起顛鸞倒鳳了?”

“什。。。什么?”

“看了一場電影就直接不回來睡了。。。。死葉肖下手真快。”林遙用細長的之間戳我的胸口,隔著一件雪紡衣服,小力氣大禍害。我痛得后退了一句,從她的話里獲得最重要的信息:“你說昨晚顧起沒回來!”

“怎么了?”林遙不解,“你不回來,他干嘛回來。”

我一瞬間嗚嗚起來,虛弱地蹲下來。林遙電話的聲音從吵鬧變成了咒罵。我心中的火大終于找到了泄憤的對象。手機貼上耳朵對著里面嬌氣的聲音,一陣狂轟亂炸,最后啪得重甩上電話。

林遙匪夷所思地盯看著我,不知道我到底吃錯了什么藥。

我擔憂又失落,一點都不敢想象顧起有可能去勾搭孔思佳了,又或者孔思佳反過來勾搭顧起了。昂起頭對著林遙解說事實。“昨天沒約城,我沒和顧起在一起。”

這下林遙的臉垮了,她幾乎是和我同樣的猜想,不敢確定地反問自己:“難道又和孔思佳勾搭了?”

我們都知道顧起只有在勾搭對象的時候才會夜不歸宿,還有就是只有孔思佳喜歡睡五星級酒店的大床。

我被林遙說得都要哭出來了,想到如果顧起恬不知恥地吃回頭草。那就好比哈巴狗開始舔腳趾頭。絕不希望小王子墮落地成為下流社會的妓女,但是我的腦子里還是用舍不得的感情來遐想一些讓我咬牙切齒的畫面。

就算顧起已經和孔思佳分手,我還是嫉妒著孔思佳。這種已經埋藏了若干年的妒恨,到最近才開始難以克制,跳出來時時折磨自己。潮涌而來的難過讓我變成一個愛吃醋的小女子。

我真的越來越意識到,這一次和顧起見面后,我真心想把他弄到手。哪怕一次,哪怕不折手段。

林遙的氣憤撞上我的難過,形成八級臺風。兩個女人開始在喝酒互吐苦水。林遙的二鍋頭從包里變出來和我從冰箱里拿來的啤酒碰杯,咕嚕咕嚕當白開水喝。沒一會就開始胡言亂語,把我當成那90后小三罵罵咧咧了一通。模樣跟我昨晚的如出一轍。

我沒有醉,有事情難為自己的時候特別不容易醉,而前一刻的困意也在愁思中消無蹤影。

呆看著大門不知道何時才會走進個顧起,然后“咔嚓”一下被門鎖被轉動的聲音嚇了一跳。顧起推門進來,嘎吱一聲,手提提了兩袋東西。溫柔地沖我笑:“阿咧,你們已經吃上了。”

“有酒有菜非常不錯么。”歡樂的笑容,顧起換了鞋走了過來。

白熾燈明晃晃地耀眼,英俊的容顏挺拔的身姿被燈光染上詩意。我并沒有醉,但是看著走過來的顧起,就仿佛看到非人類的仙男從詩畫中走出來,令人有些眩暈。

我端詳著那張即便開始奔三都還殘留著青春的美,非常地羨慕嫉妒恨。

心里很不甘心地想:女人就是比男人老的快。

顧起把買來的好吃的放到桌子上,推了推這會趴在桌上已成死豬的林遙,“林嬤嬤,快起來。我買了你最喜歡的明蝦粥。”

顧起扯了扯林遙的耳朵,在看到桌子上兩瓶二鍋頭的空瓶子,難以置信地看我:“別告訴我,你們兩個女的干掉了兩瓶二鍋頭。”

我點點頭,解釋顧起的錯處:“是女的干掉的,但是只有一個女的。”

顧起聽完掛起一絲不可思議的笑容,聳聳肩一副拿林遙沒轍的樣子。“那沒辦法了,那葉肖我們吃吧。”

我正準備扒開袋子蠶食美味,顧起卻一下把林遙抱在懷里,往她的房間走去。高大的背影與林遙的呢喃重疊,那一幕我仿佛知道一個天大的秘密。震驚它的不可思議但又無法阻止自己繼續歪想下去。

想過林遙與顧起的親密,但是沒有想過如此的親密。

林遙胡亂揮舞的手打中顧起的腦袋,顧起沒有閃躲,筆直地挺著,時不時關心地側向林遙的頭。心里突然間六月飛雪,冰封了方圓百里的花草樹木。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房間里,像是完美落寞的最后一幕。因為心里過分的激動,殘忍地把桌子上的紙袋捏得不成形狀。

顧起出來的時候,我手忙腳亂地整理美食,才發現有一碗粥已經有些灑出來了。這個時候的我一點也不像我自己,桌子底下的左手在腿上深深劃過,徹底淹沒在喜歡顧起的情緒里。

像是很多年前維諾自卑的女孩,竟然有些不敢抬頭正視對面的人。顧起把下粥的可口小菜遞過來推到我面前,我沒有動。攪拌著碗里的美味,不知如何下口。

視線盤旋在碗里,心里的一個巨浪打過來。

想著如果現在對著他說喜歡,顧起會是什么反應。。。。。。。。。。。。。

這種只有學生才可做得青蔥舉動,可是喜歡了他這么久,卻從沒有一次好好說過。就算周遭的人都知道我曾喜歡過他,就算他也知道我曾熱烈地喜歡過他。

然而假想的告白從未有一次成真。

此時此刻我才發現自己的怯懦是深埋在骨子里的,即便已經長大卻還殘留著一份膽小。

我都不敢說出口,在自己萬分慶清醒的時候一點也不敢對著顧起說出真正的心扉。

那一句最重要的話,還是在最后關頭被我改成了無關緊要的道歉:“顧起,對不起。昨天臨時有事。”

顧起坐在我對面笑笑,說沒關系,然后開始大口地吞食美味。窗外的月光爛漫,撒著銀灰,手中的美食可口誘人,可是我的嘴里卻有一絲絲的苦澀。

越來越不明白自己要拿顧起怎么辦了,因為每一次的獨處所誘發的勾引,數也數不清。然而這樣十全十美的心上人,如果真的在一起。會不會含著怕化了,牽著怕丟了,終日惶恐害怕失去。

成年之后的過分擔憂,在行動之前總有太過的顧慮。

房間里的林遙已經開始一段美妙的甜夢,而我還是躺在大床上輾轉難眠,一會想到雷奇快死了的事實,一會又是顧起昨夜到底去哪了。結果自作自受地害得自己孤枕難眠。

兩天沒睡好,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頭痛依舊沒有緩解。臨近端午的天氣就跟大小姐一樣嬌氣起來,不把人熱死在這城市決不善罷甘休。一打開門,迎面的熱浪像是妖魔一般撲過來,整得人喘不出一口新鮮的空氣。汗水瞬間被人捏爆了,從皮膚底層飛出來。我和所有的上班族一樣,在起床的那刻,心里大罵“老娘不干了!”可是半個小時后還是孫子一樣去上班了。

穿上夏季里最涼快的雪紡紗,嘴里叼著香氣撲鼻的早飯,在等公交車的時候被曬個半死,然后上車后成為人肉把手。雖然非常想對著工作置氣,大吵一架一拍兩散。可是我再也不是剛出校門的學生,有很多的時間澎湃在激情里,所以沒辦法只有找到下家后,才能大力地撒潑辭職。

而在此之前我還是需要遵循公司的規章制度,在樂酒安分地度過起義之前最關鍵的日子。

盡管我的吹毛求疵已近變態的地步,開始看不順眼公司里的每一個人。但是樂酒也有錯,因為就是它讓我變成一個只懂得說三道四的八婆。

怨念一旦集結成形,就成了不受控制的妖魔,想要控制它就十分有難度。

懈怠的心近乎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一大清早地對著五花八門的求職網站打哈氣,我頭痛地盯著一連串繁瑣的詳細資料不知道何從下手。頭低在辦公室里認真地偷雞摸狗,還時不時地抬頭張望周邊,害怕自己的齷齪行為被人發現。結果千躲萬躲卻被cindy小姐的訊息嚇了一跳。

cindy小姐叫我去領端午節的禮酒,一開始我還奇怪為何不網上Q我,后來才明白原來酒都在大廈一樓,等待我們一個個下去苦力一番。

下了樓,樂酒公司的員工已經在大廳瓜分那廉價的低端酒了。一個個紅光滿面得都跟揀著金子似的,平時連捧個西瓜都嫌重的女同事們,這會子都好像吃了菠菜成了大力水手。

我剛在cindy小姐的核對單上簽上自己的名字,她就告訴我ALICE需要一箱白葡萄酒送人,所以跟我換了。我的端午節禮物就不聲不響地變成了兩紅一白。我無話可說因為明白ALICE一直以來都是自以為是的領導,她壓榨下屬從來都帶著理所當然。只是我想不明白這么爛的庫存酒她都拿去送人,ALICE果然是盧洪濤三姑的親侄女。血緣近親還是有跡可循的。

36度的高溫,別說搬酒,人一動就一身汗。當我把自己的三箱,連帶同辦公室的雷奇三箱推到電梯口,背后開始嘩啦啦地下起小雨。輕薄的雪紡衫通通黏在肉上,一陣油膩的感覺。

在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六箱折騰到電梯里,飛上十幾層,然后又一箱一箱把它們踢出電梯。我的臉紅撲撲地油光滿面。那種狼狽像是被人扔進油鍋狠狠地炸了一遍,然后夾出來一根燦燦的燙手油條。

盧洪濤和雷奇出現在我背后的時候,我一點也沒有察覺。

油乎乎的手一抹同樣油乎乎的臉,還沒蹲下身就看到四只華麗的腳。一雙锃亮的皮鞋和一雙漆皮英倫鞋。接著盧洪濤的聲音在我后背響起來:“葉肖~~~你這么大力氣,能搬六箱酒?”

我繃著一張油渣子臉尷尬地回笑,心里惡毒地想:你要是發一瓶上價碼的,我有必要成為綠巨人嗎?。

盧洪濤驚訝于我的大力,笑著囑咐了身邊的雷奇幫我,隨后進了樂酒的大門。

雷奇等盧洪濤一走,精神飽滿地挨近我。說話聲那個中氣十足。借尸還魂后的他嘲諷我:“哎呦~~葉肖~~~~力大如牛嘛~”

欠扁的臉面一如既往,這家伙就算生病都改不了那張犯賤的嘴巴。要是昨天之前我一定會罵死他,可是現在卻沒有半點拌嘴的心思。因為我一見著他就想到他昨天的死人樣。

心里的怒火頓時不見蹤影,還泛濫出滾滾的同情。我犯賤地阻止他搬酒,試圖發揚自己的力大如牛。然后我關切地問他干嘛還來上班。雷奇沒人性地回答“等死的時間太無聊!”

聽他這么說我突然就生氣了,開玩笑也是有個限度的。雖然我們并不是交情深厚的人,但是見他這么虐待自己我真的受不了。一把把他拉到角落里,很認真地規勸他:“難道你真想橫死街頭!”

眼前的人見我去掉了所有的笑意,沉默地擺出了認真的表情。一雙黑眸鎖緊了我,雷奇動了動嘴唇,用低沉的聲音對我說:“葉肖~~~~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一股沮喪的感覺在雷奇說完那句之后蹦出來,我不想承認我在關心一個討厭鬼的事實,但是心里卻是真的在為這個討厭鬼擔憂。愁眉苦臉的我對著不當回事的他,我只覺得一年后要死的人是我而不是他。那種得知別人得了絕癥之后的恐懼心里,是因為忽然意識到死神近在咫尺,而莫名其妙地開始害怕。

所以,雷奇你怎么可以這么坦然地面對死亡。難道你一點都不害怕?

我還沉浸在恐懼里,一個身影就靠過來了。聲音蟄伏在耳際:葉肖~我的病能幫我保密嗎?”

我想了片刻,心中悲鳴,點了點頭應承他。

“哦幼~~~~~葉肖你真是好人。”故作夸張嗲氣的語調,擠到我面前彎腰搬酒。下一個動作雷奇麻利地疊起兩箱扛起來,消失得比鬼還快。而我還站在原地為他的病悶悶地難受。

情緒糾結成無解之題,不知道找誰說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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