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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沒時間來磨蹭交往這件事。

星辰迎接曙光。當第一道陽光從山的盡頭照射到大地上,這個荒涼的邊緣地帶終于蘇醒過來。鳥語花香,空氣清新。破敗的同時也是那么透徹。長椅上的那個人終于在凌晨時刻挨不住困意,沉沉睡去了。香甜的夢讓那張清亮的面容也甜起來,閃耀著令人無法自拔的美。就算不是絕代佳人,但就是俘獲了這顆心。雷奇端詳了很久,輕輕地在額頭上親了親,然后把那一摞掉下來的長發挽到耳后。沉睡的人動了動,但依舊沒有睜開眼睛。雷奇的臉上蕩漾著靜靜的溫柔。貪心的舍不得填滿森森的欲望,他抽離不出來。

如果再縱容下去,那么一定會沒完沒了。。。。。。。。。。。。。觀望已經不是他的渴求了。雷奇能預見不久的將來,他會被心里的痛苦給折磨死,而不是給這要死不死的病痛給弄死。

他不清楚昨晚那個吻的含義,或許只是個安慰,又或許只是一時同情泛濫。但是距離愛,若有似無的,并不真切。

當局者迷,雷奇現在就是這個狀態。收攏了所有的愛戀,從另一把椅子上爬起來。雷奇在旁邊留了言,然后離開了工廠。

回到公司,直接向ALCIE遞交了辭職申請。ALCIE接過沒說什么挽留的話就批了,瞅著眼前這個富二代公子哥。心想不好差使的雷大爺終于要走了。帶著一顆送神的心,ALCIE的內心歡喜起來。

因為盧洪濤的關系,她幾乎沒有差使過雷奇。說是下屬,卻忌憚他的家世而不敢用吩咐的態度。雷奇身體不好以及他來樂酒短暫過度的事情ALCIE都知道。

所以ALCIE早就盼望雷奇大爺能盡早離開。

審批了雷奇的辭職申請,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眼前帥氣的人,盯著那一張英俊的臉,心里奇怪這樣的富二代怎么會喜歡上葉肖這么個不起眼的女孩。唧唧歪歪地嫉妒葉肖的好命,然后暗暗地詛咒這段姻緣的不成功。

ALICE陰險地目送雷奇離開。雷奇拿著書面內容來到行政部遞交辭職內容。辦公室內的人都不在,雷奇把辭職申請單放在吳戴芝的辦公桌上。然后離開,可是擦過蕭倩倩的辦公桌時,不小心絆倒了她放在邊緣的小電風扇。乒乒乓乓,一陣連鎖反應。雷奇頭大地趕忙拾起,放到蕭倩倩的辦公桌上,認真地恢復原狀。接著小電扇碰到鍵盤,蕭倩倩電腦的屏幕呼啦亮了。雷奇不經意地掠過一眼,卻發現一個天大的秘密。蕭倩倩郵件信箱的首頁,那縮略后的幾封郵件,其中有一封吸引了雷奇的目光。正是李曉燕偷情丑聞的匿名原件。

辦公室內勾心斗角,陰謀重重。雷奇雖然明白這個道理,可發現這樣的秘密還是不禁毛骨悚然。平日里也沒見蕭倩倩與李曉燕有多大的仇恨,沒想到她竟然下手如此狠毒,還把葉肖拖下水當替死鬼。

雷奇的眉頭打結,心里煩亂。按熄了電腦,恢復好她的桌面。離開了行政部辦公室。在走廊上忖思了半天,最后徑直去找蕭倩倩郵件發去的那個對象。

從睡夢中醒來發現雷奇不見了,打電話找他,看到身邊的紙條才知道他有事提前回公司了。結束了最后一批的抽查,我也急忙趕回了公司。

到了公司,還是不見雷奇的蹤影。問了辦公室幾個人都不知道他去哪了。正想細找的時候,蕭倩倩找來了。下個禮拜的酒會,因為李曉燕離職沒有人接替,所以這一回是她來找我幫忙。

拖著疲憊的精神跟著蕭倩倩東奔西走。這一天除了早上在公司的一個小時,整一天都在外面轉悠。

直到下班,才滿是困意地回到公司。一進辦公室,見到ALICE正和樸東談事。我收拾東西走人,卻被ALICE叫住。ALICE歡笑中抬起頭來通知我雷奇辭職,酒會客戶由我通知。

我在聽到的當下又重復了一遍問話,接著當ALICE第二遍重復雷奇早上辭職離開的事實。辦公室內沒有嘩然,只有我呆立著精神恍惚。第一個跳入腦海的念頭就是雷奇的病。

滿是明白地點頭答應ALICE,我手忙腳亂地離開辦公室打電話給雷奇。從早上的無人接聽轉為關機。

雷奇切換為失蹤狀態,我激動地抖著手,在公司走廊上在打電話給另一個知情者顧起。顧起在電話里只說在前天見過他。

得知這個消息,他的心情比我還要激動。我還沒說些什么,他已經在電話里行動了。

待我和顧起飛奔到雷奇家樓下,兩個人十足兩只瘋子。顧起在得知雷奇命不久矣之后,也終于成為跟我一樣的人。無微不至的關心都獻給了他,雖然顧起這兩天正翻涌著我所未知的糾結。但這一刻,我們都擔心雷奇一個人默默等死去了。

房門敲了十分鐘,都沒有人來應答。顧起和我站在門口都濕嗒嗒地落寞。轉身離去的時候在門上留了便簽給雷奇,希望他回來看到能第一時間聯系我們。

兩人走在雷奇家樓下的森森小道上,迎面高檔車里的孔思佳被我們看個正著。上次我見到的那個挫劣男人,孔思佳親完他,頭一偏,透過茶色玻璃也看到了我們。不知道是第幾次撞見尷尬,可是威力始終如新。

偷瞄了身旁的他一眼,顧起凝重的眼神都結了冰晶。哐哐一敲,一地的玻璃渣子。我忘了孔思佳就住在這里,所以找顧起一起來就是給碰的。

孔思佳的目光在交織到顧起的后,閃躲開去。沒過幾秒陸虎的汽尾聲一響,她與那個男人揚長而去。顧起在我身邊動身說:“走吧。”

我應聲追上,靜默了。

不得不佩服命運這玩意,它總讓孔思佳光鮮亮麗地出現在顧起面前。用無聲的富貴斜眼鄙夷一無所有的顧起。

所以顧起每一次見到舊情人,心情都是難以言喻的復雜。

我在一旁想這會顧起的心里肯定是翻江倒海了,可沒想到他倒是毫不避諱的輕松,反倒是關心起我來。

“葉肖,你想好跟阿奇的事了嗎?”

“什么?”我明知故問。眼前的顧起,神情嚴肅的就像是一位父親在詢問子女對婚事的態度。

“我~~~~~~~~~~~~~”說不上來。昨晚就在想這個問題,可是一夜無果的。

“難道你不喜歡他?”一針見血的問題,顧起的問話我哽住了。臉定格住,無言辯駁。面對著他的俊臉,想著這種尷尬事怎么會發生在我身上。暗戀了那么年的男人現在竟然問我喜不喜歡另一個男人。

就算是我放下了,但還是尷尬的。顧起的二神經又泛濫了。當然這也證明了他對我沒有一分一毫的愛戀。因為那雙透徹的眼睛里全是對雷奇的關心。

他關心的是雷奇的愛情,而不是我的愛情。

“你們的事我本不該過問,但是啊奇的病你我都知道。葉肖你該明白當初他與余琪琪分手就是不想拖累別人。所以今天他的逃避,大概也是同樣的原因!”

“葉肖,我認識啊奇這么久從沒見過他掉眼淚,就算是和余琪琪分手以后找我喝酒。可是上次。。。。。。。。。。”

顧起說完這一段肺腑之言,一抹憂傷閃耀眼底。而我的心擰巴得轉過不來。接著他低沉暗啞的聲音吐出一個魔咒。

“你比余琪琪重要!在他心里。”

蒼茫夜空,風吹亂我的黑色長發。我覺得自己被拆分成很多個,每一個都占據不同的思想。積極的、頹廢的、想要的,以及不敢的。

它們互相廝殺,賣力斗爭。讓我一路都在痛苦。

雷奇的喜歡很早就察覺了,在那個余琪琪來他家巧訴衷情的夜晚。那一句“你呢?”,讓人清楚地看明白他眼底的殷殷期待,可是我所不明白的是那一份喜歡到底從何而來。

不明白他喜歡上我的理由,所以就懷疑這份喜歡的可靠性。

因為這幾年,我太冷靜了。冷靜地習慣用理性來分析每一件感性。總是需要找到十足的證據,才肯善罷甘休承認一件事。

包括自己一顆浮躁的心。

從同情到心底的猶豫不決,其實我連自己心意的改變都沒弄清楚。卻硬要在對方身上弄明白別人是怎么想的。

說到底迷糊的只是我自己而已。

顧起的問話,我無言反駁。我沒有不喜歡雷奇,反言之就是喜歡雷奇。

可是那些給自己找的同情啊~迷惘啊的借口又該何去何從呢。

或許膽小鬼都愛做這樣的事。

不斷地用借口否定既定的事實,然后又不斷地被推翻,繼續執著下去。

晚風徐徐,回到公寓小區樓下的時候,肚子饑餓地打鼓。和顧起在附近的小餐館吃飯。本來想叫林遙一起吃飯,但是他說已經電話過她,吃過了,所以就沒有再叫。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林遙竟然晃悠著從餐館么口經過,我見到她,對著玻璃窗戶猛叫了幾聲才想起來是隔音的。不過她卻神跡般地轉過頭來看到了我們。

林遙一屁股坐下的時候,氣氛一下子僵了。我不知道為什么,但是對面顧起的臉冰住了。

林遙也沒撒子笑臉,官方地問:“你們才吃飯?”

我嗯嗯,看了一眼林遙又再瞧了一眼顧起。發現林遙坐在我身邊,臉卻扭向了我一側。行為舉動有些怪異。我慣性地說出中國人禮貌性的問話:“你吃過了沒?”說完才想起來前一刻顧起已經問過她了。不過待林耀開口答案卻是令人驚訝的。

“沒吃!”說完拆了一份餐具,開始動筷子。我疑惑地沒注意到情況,又說了一句“剛才電話里你不是說已經吃過了。”

“什么電話?”林遙與我面面相覷,對面的顧起一語不發。這一刻我才發現整個氣氛的怪異點。原來林遙與顧起有矛盾。怪不得林遙一坐下來,對著我噼里啪啦一通講,而對著顧起一句話都沒說。

林遙聽完我的話,終于看了顧起一眼。但是很快低下頭來吃東西。我們一桌靜靜地像是在高檔西餐廳就餐,可是周圍卻是朝天的熱鬧。

林遙耐不住這無聲無息的尷尬,吃了兩口菜,拿著碗問我:“今天怎么沒見雷奇白癡,他人呢?”

一個連環炮擊,說完我和顧起都低下頭去。林遙端著飯碗大為不解:“怎么了?”

我戳著一盤清蒸鱸魚,回答:“雷奇今天辭職了。”

“啊?”林遙不明白,剛要開口說下一句。我的手機就嚎叫起來,拿起來一看是陌生的號碼。遲疑了兩秒接起來。電話里一個女人的聲音。

在她說完幾句話后,我噌地站起來說:“我去找雷奇。”拎包就走。林遙在我身后大喊:“怎么了怎么了?”。我沒有回頭,出了門就攔了出租飛趕。林遙站起來想追,手卻被顧起緊緊抓住。滾燙的手捏著她的手腕,林遙連心都滾燙起來。顧起解釋:“啊奇生病了。”

“雷奇怎么了?”林遙完全被蒙在古里。雷奇的病與那個夜晚和顧起發生的打斗。所有的一切她只看明白雷奇的喜歡,其他的事其實她一件都沒有了解到。

顧起的頭沉了很久,再抬起來的時候,告訴林遙:“啊奇生病了,快要死的那種!”

“啊!”林遙聽完,臉色刷白,像是水泥漿漆了一層白石灰在她臉上。跌坐到皮質的位子上,她的眼睛瞪得比金魚還要打。下巴抬起來又落下,落下又抬起。反反復復了幾次才從這個恐怖的消息中清醒過來,然后顫巍地問對坐同樣臉色凝重的顧起:“什么病?”

“家族遺傳的心漏病。”

“上一次他昏倒。。。。。。。。。”急切的問話,林遙的胸口一陣緊“是不是。。。。。病發了”。

顧起點頭證實。可林遙的眼神里還是難以置信。生老病死突如其來,打擊嘩然地局促。

顧起在對面陳述來龍去脈。

“上次你跟我談葉肖喜歡我的事,那天我喝醉吻她被啊奇撞見。他揍了我一拳。”林遙聽著顧起的陳述,眼睛一亮。思想著眼在“親吻葉肖”上。

“后來那段時間,你也發現我們關系很僵,請我們吃飯的那天,啊奇告訴了我他生病的事。”

顧起懊悔自己對朋友的不上心,眼底悔恨濃重:“小遙我現在越來越迷茫我們的生活了。。。。。。。

身邊有個人快死了,竟然還渾渾噩噩地過著每一天。如果不是葉肖的事,他想成全她的心意。那個笨蛋大概到死都不會讓我們知道。。。。。。。阿奇他。。。。。。。”

“別說了!”顧起還想繼續說下去,但是對面的林遙卻是越聽越恐懼,厲聲打斷了他的話。雷奇一張張搞怪的臉在她腦海里閃現,

林邀一邊氣憤著他隱瞞著病情,一邊又深感作為一個朋友的不稱職。

可是說到保密,又何止是雷奇一個人,她和顧起又何曾不是。對著所有人隱瞞那個意外,暗戰什么的就只有她和顧起兩個人知道。

清澈的友誼被毀得一塌糊涂,林遙煩躁地摸了摸臉,頹坐到位子上萬分的失敗。其實林遙很害怕事情揭穿后,葉肖的看待。因為她并不想讓她認為,之前所有的一切只是虛假做作的好心,害怕她把自己和顧起歸結到一起,對面的顧起她不愛,但是剪不斷理還亂。

煩心事連成串,林遙無所適從。拿起桌上的杯子,猛灌了一大杯啤酒。繼續倒第二杯的時候被顧起攔截下來,

悵然的聲音回蕩在她的耳朵里,林遙抬起頭來雙重心情疊加。翻手驚愕,覆手驚喜。

顧起他在對面說:“我下個月搬出去~”

茫然地從抽回自己的手,林遙心里極為不暢快,要快憋炸了。

凡事愛逃避的并不只是葉肖,她在面對自己無法處理的感情時,也是同樣的咋呼迷糊。

不過她和顧起的事,任誰碰到了都會手足無措的。可是這件事到底是誰的錯?能把責任都歸結到顧起身上嗎?明明是自己走錯了房間,還有清楚地記得把顧起當成了周子寧。

費盡心機地想要避免友情混亂成愛情,但結果卻是徹底毀掉了這段青梅竹馬的友情。逃避的竊喜沒有了,想了半分鐘顧起要搬離的事情,林遙的心情郁結了。擺出一副憋屈又不高興的表情,吞吞吐吐地挽留他:“干嘛搬出去,住的好好的。”

林遙的勉強看在眼里,顧起勸誡自己不要被這幾天的喜歡給淹沒,強迫自己從這團迷亂中清醒過來。“沒事的!我已經聯系好了!”說完,頭一撇轉向窗外。一地的落寞神情留給林遙。火一下子上來,林遙莫名地開始生氣。

本來她就不知道怎么辦了,好不容易心慈手軟地挽留,可是顧起做給她的扭捏姿態更讓她茫然了。

“搬出去!搬出去!搬出去這使就能解決嗎!你是不是以后都不要見我了!”

林遙吼完,顧起呆了。眼看著堅硬如鐵的林嬤嬤生生地擠出了眼淚,一時被眼前的景象給怔住了。慌亂地拿紙遞給過去,林遙頭偏了向一側,不肯看他。倔強的從不當眾掉淚的林遙,認識了二十幾年。熟悉她的每一個表情與每一種舉動。本來那一張臉已經被顧起催眠為“看膩了!太熟了!”

可是不知怎么了,最近幾天。他突然發現盯著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心竟然突突地跳了。

只是害怕又像是對乖乖一樣的沖動迷惘,所以顧起竭力克制了。看著不說話的林遙,沒有再說什么。因為他比林遙更不知道怎么辦。

話題硬生生打住,尷尬依舊,不知所措也依舊。感情問題比解開蒙娜麗莎微笑之謎還要難。

黑暗的天空中行云快速地流動,巨大的風刮得頭發四處飛舞,我像個女鬼一樣,再次出現在雷奇家的小區樓下,雷奇的小姨正要離開的養子,忙著把行李搬上車,遠遠地看到我停下了動作。

我走上前去,見到她微笑著吻我:“葉肖,還記得我吧?”

我點頭說記得。打電話給我的美女醫生,雷奇的小姨前一刻在電話里說有事找我,關于雷奇的。

我匆忙趕來,只是想知道雷奇的下落,所以迫不及待地問她:“雷奇他。。。。人呢?。。。。。”

“。。。。您找我有事嗎?”

美麗的眼睛鎖定著我,雷奇小姨告知我他的去向:“小奇他現在在上海。”

“什么?”這個家伙,到底是要怎樣?一聲不響的辭職離開。難道沒有想過我們會擔心嗎。

怒氣和擔心合并,我沒有多在意眼前的人,情緒一清二楚地寫在臉上。

雷奇的小姨從中看出端倪,在我的沉默中問我:“葉肖你喜歡我們家小奇嗎?”

風聲呼呼地從我的耳蝸吹過,我嚴肅地盯著眼前華服的魅力女人。對這個問題一點都沒感覺到奇怪。

因為在她打電話找我談雷奇的事時,我就深知雷奇的小姨一定知道我和雷奇的事。可是這個無果的問題被人重復地問了兩遍。我還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與她四目相對,我動了動嘴唇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一如吃飯前沒有回答顧起的一樣,我并不確定這行為快于思想的行舉動到底意味著什么。

而且我知道承認就勢必需要行動。

對于我來說只有被別人點破每個行動所代表的含義,才不會再矢口否認。

旁觀者永遠都是最清醒的,雷奇的小姨見我不語,替我道明:“葉肖你會來這里就代表你也在意他吧。”

沒有一絲訝異,她的話像是一錘定音我一個晚上的惶惑不安。

我在意的。在意得此刻只想著怎么飛去上海找雷奇。一陣大風吹過,人愈發的清醒。雷奇的小姨手扶著車門叫我上車。我遲鈍地問去哪。

“你說呢?”她聳了聳肩,做出理所當然的模樣。

我恍然大悟過來,趕緊跳上了車。乘著月色與她一起在高速公路上飛馳。行云愈發像是閃電般飛過,夜幕前的最后一點明亮被時間吞噬,

兩個小時候后,車子開進上海JA區的一棟西式小洋房里。第一眼瞧見的富貴就讓我怯步了。

英式的蔥綠草坪,灌木被修剪得整整齊齊。像是陣仗列隊的士兵,井然有序。

雖然一直知道雷奇是有錢人,但沒有想過有錢到這地步。三層的獨立花園別墅,竟然是雷奇自己一個人住的。上海JA區的地價,一只腳大的地方都能讓你奮斗個好幾年。我能想象他家里人大概和香港的富豪們一樣住在山頂別墅什么的。

雷奇的小姨把車停在院子里,告訴我雷奇就在眼前的美麗房子里。我點點頭,解開安全帶。她在我離開前為這一路的勸解收尾,雷奇的小姨懇求地說“葉肖,我知道我所希望的事對你很不公平。。。。。。。。。。。。”

“但是求你!他沒有多少時間了。”

漂亮的美瞳暗淡到一處,憂傷無以復加。讓人不忍心再加劇那一抹痛。我手抓著車門,頭抵著她的懇求,竟然點頭答應了。

明明還沒準備好愛上一個將死之人,也明明知道前路是死的,可是就這樣昂著頭轉身走了過去。

從草坪走到門口的這段路很短,但是我仿佛走了一個世紀。今晚找雷奇本來只想證實他是否因為犯病而辭職。然而走到這一步,我大半夜地從N城跑到上海來,在這條不長不短的路途中,目的徹底變了。

門鈴叮咚作響,來開門的并不是他。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婦女,大約是阿姨保姆之類的人。見到陌生的我問:“小姐你找誰?”

“我找。。。。。。。。。”話沒完,客廳里的人就走了過來:“王媽。。。。。是小姨嗎?”

“不是!”女人拉著門軸,朝向里面應答。目光落下之處正是雷奇。他看到了我,神色大變。快速地沖過來又是質問的口吻:“你怎么會來?”

杵在門口,連那個阿姨都為難地端詳著我們,雷奇在尷尬沒有爆棚的時候終于叫了她離開。然前后跟著他進屋,房子里的奢華景象讓我在最后開始猶豫。

“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從進門到走到客廳,雷奇的語氣冷得不像話。我被凍僵了,卻還自行取暖,激發勇氣:“那你悄無聲息地辭職來這里是怎么回事?”

一點都沒理會我的問話,雷奇徑直往客廳而去,我被甩在后面,深感覺自己自找難堪。卻還是不明白這是在做什么?

迷糊了一路趕到這里,癲狂落盡,清醒很冷冽。心里還在進行一場廝殺的戰役,嚎叫不絕。

“雷奇!”

我叫他,他應了。但是語氣里帶了些許的不耐煩與極大的冷漠。接著背對著我的他轉了過來。獨立在距離我幾米遠的地方,身體被水晶吊燈的金光籠罩著。像個迷路的天使。

薄涼的嘴唇抿著像是在賭氣。碎亂的頭發漸進眼睛,像是要遮掩些什么。

我頭一抬,心想早死早超生吧。“雷奇,你要不要和我交往看看?”

雷奇同志顯然被我突如其來的話嚇個半死。剛才的問題我沒有回答他,反倒是拋給他一個膽戰心驚。

他的嘴張合成了0型,悶蛋不知道吞了多少顆。眼神是double的驚詫,比見著女鬼還要生動形象,讓我懷疑剛才說的不是一句求交往的話,而是一句向人討債的閑話。

他側過頭,似笑非笑,似驚非驚。薄如蟬翼的嘴唇是性感的紅。

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對著男人說要交往之類的話,哪怕是當初愛死顧起的時候也沒有這個勇氣。可是如今說著這臉不紅心不跳的話到底是怎么回事。想的時候覺得說出來一定丟死人了,可是現在盯著雷奇的臉一點點羞窘泛紅,我為什么有一種樂呵的心態。

像是剛非禮完一個正太,心里頭各種爽快與盈滿自得。似乎比發了了有意思的玩意還要興致勃勃。

雷奇在我目不轉睛地注視下,慌亂地躲開了視線,吞吞吐吐地搪塞我的話:“你。。。。你說。。。什么呢?”

“我。。。。。。。。。”深刻覺得此刻自己臉皮比牛皮還要厚:“說你愿不愿意做我男朋友什么

的。。。。。。。。。”手拽著黑色的包差點沒把上面的漆皮給挖下來。

雷奇的眼神像是幾束X光線穿透我的身體,蒼白的臉終于卸下了前一刻的傲慢。從冰山里挖掘出來的英俊人兒,臉上像是被大雨沖刷過后的濕潤與迷蒙。鮮活的,年輕的,和頭上那凌亂的短發一樣,簇擁著一張可掬的分明臉龐。

如果我是美劇《欲望都市》里的薩曼莎,現在一定是撲過去了。可是我是葉肖。一個心里總是顧慮太多的女孩。

我并不了解自己恬不知恥地要交往,到底是出于喜歡還是其他什么的。只是在今晚之前,我確定自己沒有想過要交往之類的事情。

與雷奇,與有錢的雷奇,與一個快要死翹翹的雷奇。

我其實一直在猶豫與彷徨。

到底是喜歡與勸解促使了我此刻的舉動,還是令人生厭的過分同情成為始作俑者。

我分不清它們到底誰占了上風。

某一刻覺得自己偉大像是在成全別人的幸福,但是某一刻我又為自己這種莫名其妙的心情而感到可恥。

是的,我沒有愛雷奇到足以無視死神的恐懼,但是留他一個人面對我又不忍心。

“為什么?”雷奇從驚喜中冷靜下來,走進了幾步到我跟前。頭俯瞰下來讓距離變成咫尺。我的臉還是那么英勇地昂著,真像是要去就義。“什么為什么?難道你不喜歡我?”

面上冷靜得雷打不動,可是心里瘋狂地在吶喊:葉肖,今晚你是要把不要臉進行到底嗎?一個女孩子怎么可以說出這種話來。

雷奇的心意正中的我問話,他默認般地低下頭去。聲音低喃像是在自語:“是小姨帶你來的嗎?”

“嗯。。。”我回答,然后他也回答了我。

“葉肖。。。。對不起,我不能!”雷奇拒絕我,雙手搭在我的肩上,抓緊抓緊再抓緊。內心的掙扎一清二楚地印刻在臉上。

看到他強忍著要推開我的神情,心熟悉的隱隱作痛。我總是受不了別人露出這么一副讓人心疼的臉孔,好像是我冥冥中欠他似的。所以今晚注定要撕掉這張容易羞澀的臉。

“~~~你以為你是偶像劇男主角,生個病還要逃到天涯海角去讓人追著跑?”

早知道雷奇會拒絕,我傾身上前先一步抱住。“這么浪費時間,你覺得有意思嗎?”

雷奇不動了,連話也不說。不知道是我個性回絕,還是這個他沒有料想過的擁抱。被我擁抱的人成了木偶人。呆呆的模樣似乎可以任憑戲弄,毫無法抗的可愛模樣。

手穿過他的腰際,抓住了他背后那很薄的T恤,衣服上的味道是清香夾雜道不清的好聞味道。我越是抱緊越是覺得掌心所觸碰到的像是會消失在光際的那一抹圓暈。心里舍不得的酸楚,就快哭出來的聲音為他的接受找合理的借口:

“如果你非要找個理由才愿意的話,那就當作是我欠債肉償。”

“反正我現在窮瘋了,欠你的錢一時也還不上。”

雷奇的無動于衷,我繼續殘忍的借口:“你不是說過你可以將就嗎?顧起他不要我,你總可以要我了吧!

這話一完,雷奇的身體終于有反應似地微微一震。果然殘忍才是逼迫接受的最好方法。玩笑一樣給自己配對,像是已經人老珠黃,無人待見了一般。我承上啟下,再接再厲。

“。。。。。。。。。棄婦配病鬼正好湊一對,我不嫌棄你,你可不要嫌棄我?”

那些讓我們珍惜最后的時光好好享受幸福,不要顧及有多短暫,也不要顧及之后會有多痛苦。此類煽情的話一句也沒說不出口。頭埋在雷奇的胸口,還沒嘗到交往的甜蜜,心已經被源源不絕的難過刺痛了。只有指尖傳遞過來的力量知道隱忍是一件多么磨人的心事。

站在奢華的客廳里,我們都心知肚明接受是折磨,不接受則是痛苦。

告白,拒絕,接受,這個最該情緒澎湃,言語激烈的時候,我和雷奇卻是平靜地不像話。沒有像電視劇里的男女主角一樣激動地爭吵,拽扯,然后咬破嘴唇瘋狂地吻對方。雷奇只是在聽完我所有的話后,靜默地死去,然后用足以讓我心死的時間再次活過來。內心的掙扎被最后一點感性一股腦推翻。雷奇再次拉近與我的距離時,眼神已經是寧靜中總涌動著暗火了。然后他的頭慢低下來,顫抖著嘴唇吻我。

苦澀的吻,和昨晚的相比沒有甜蜜的感覺。深刻懷疑他的嘴巴剛吞完藥丸,苦得我都忍不住皺眉。但是我清楚地明白這種錯覺是來自于心里,而不是現實。

水**融的吻結束的時候,兩個的臉都像是剛蒸熟的活皮蝦。站在在客廳的正中央,外面的風呼呼地掩蓋心里的撲通。雷奇緊張地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淹死:“飯。。咳咳。。。你吃過沒?”

我壞笑著不說話,雷奇被我瞧著尷尬加劇,臉火燒云一般。“笑。。笑什么?”

這次輪到我玩鬧他:“我怎么才知道你是個薄臉皮?”

雷奇不好地辯解:“你以為誰都像你臉皮那么厚!”

“好像沒你厚吧!”

“說不過你!”

。。。。。。。。。。。。。。。。。。。。。。。。。。。

玩笑中想起一件在意的事,

“對了。。。。。。。。上次你和余琪琪一起是怎么回事?”女人的嫉妒心是不可理喻的記憶,我至今記得那次在醫院碰到雷奇,余琪琪耀武揚威地從我眼前消失。雖然那時我還沒打算參與這段關系,可是現在卻不允許我放過一分的質疑。“什么時候?”雷奇不知道是真糊涂還是假糊涂,一臉迷惘的樣子,像是忘得干干凈凈。我繼續點醒他:“就上次在醫院,你無視我的那次!”

“哦。。。。。。。。。。。碰巧遇到而已!”

“哦!~~~~~~~~~”尾音故意拖得老長,我表示懷疑。這家伙果然緊張兮兮了。

“我和她沒什么的,再說她現在有男朋友的。”

“是嗎?”

“不相信?”邪惡的頭湊過來,雷奇神情突然切換為痞味十足:“需要證明嗎?”沉寂了許久的作惡元神再度復活,我發現了它的蹤跡,趕忙抽身逃離。“不用。。。。不用。”

不自覺地后退一步,抵上了那名貴的真皮的沙發。

膽怯的小模樣被他抓個正好,雷奇笑死了。身體又重疊上來,抱緊我之后,在我的耳邊低語:“剛才膽大如牛,怎么現在膽小如鼠了。”

我實話實說,對著他的深色衣服吐真言:“因為剛才把底氣統統用光了。”

“這樣啊~~~~~~~那我可得給你渡點氣。”

說完,手捧著我的臉貼近的他的臉。鼻尖交錯地摩挲過來,作惡地咬了我一口。非常近非常近地盯看出我的羞恥之心,我的手心直冒汗。往后逃摸到涼涼的沙發,又被抓住。雷奇索性抓著我的手纏上他的腰際。而另外一只攀爬到我的左臉邊緣,親吻我。

舐舔的悸動,在我還固執睜眼的時候,用低迷的曖昧細看。挨到近處變成邪魅的壞笑。

那個壞心眼的雷奇又回來了,“乖!把眼睛閉上!”一句話羞窘地令我成為情竇初開的少女。

慌亂地遲疑,接著又照做無誤。

在那一股熾烈的氣息里,我迷亂又匆忙地盛滿愛情感覺。

當我再一次偷偷睜眼,看到雷奇耳后的那一小縷黑發。心里寧靜如湖。

越磨越烈然的吻里,我想:這樣就好。。。以光年的速度跳躍過尷尬期。。。。熱烈地愛起來。

因為我們沒時間磨蹭在不在一起,要不要愛。我們只剩一點時間來證明可以有多愛。

窗外驟降起大雨來,狂風吹起落地的紗質窗簾,迎風飄揚,有種決然的味道。雷奇在幸福中懺悔:

對不起,我出爾反爾。

對不起,我那么容易被感覺誘惑。

對不起,我明知道你舍不得他,卻還要把你拉下水。

吻中咸濕的味道吞沒在輕松過后的苦澀。大雨唱起倒數愛情的悲愴離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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