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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國動蕩少主忍辱,憶往事再敘前清

  • 俠義風云
  • 王可志
  • 4655字
  • 2011-09-21 17:51:17

皇甫秀峰看罷愣住了,知道紫衣人不是嚇唬自己,這才明白事情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簡單,還是母親說的對,現(xiàn)在和鰲拜相斗,結(jié)果只能是以卵擊石,粉身碎骨。

皇甫夫人見兒子手捏著那張紙發(fā)呆,問道:“上面寫的是什么?讓我看看?”皇甫秀峰知道這事是瞞不過去,便把那張紙條遞給了母親。皇甫夫人看罷嘆口氣說:“讓我擔心的事終究是躲不過去,這位恩人雖沒明說,但意思很清楚,鰲拜是不會白白丟掉一條人命而善罷甘休的,咱們還是照信上說的辦吧!”

兄妹倆明白母親的話,意味著全家要出門避難,過四處流浪的生活。皇甫夫人又問皇甫秀峰:“刺客的尸體是怎樣處理的?”皇甫秀峰答道:“還沒有妥善安置。”忽然想起手中握的這把刀,對母親說:“這刀上刻有鰲字,很顯然這刺客是受鰲拜指使,母親能否帶上這把刀,去面見皇上。”皇甫夫人接過刀看了看,沉思了一下說道:“這事一定要稟報朝廷,即使皇上不能給我們主持公道,起碼鰲拜這老賊在短期內(nèi)不會再對我們有所行動,我們也會有更多的出城機會,我立即上朝面君,不能讓鰲拜搶了先機,來個惡人先告狀,到那時恐怕想走就不是容易的事了。”

皇甫夫人和兒子皇甫秀峰,帶上刻有鰲字的單刀,坐車來到午朝門外,皇甫秀峰在午朝門外車上等著母親,皇甫夫人一人上了朝堂,面見了康熙皇帝。

這個年僅十四歲卻十分成熟的康熙,聽罷皇甫夫人的敘述,接過刀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對皇甫夫人說道:“明日早朝,朕定要給夫人一個滿意的答復。”皇甫夫人謝恩退朝。

皇甫夫人面見康熙的事,很快就傳到了鰲拜的耳中,因為宮中太監(jiān)、宮女和宮廷侍衛(wèi),多半都是鰲拜安排進去的。雖說他權勢熏天,但也著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大廳里不停地來回走動。

鰲拜自知道是皇甫秀峰打傷了他侄子穆里瑪以后,當天夜里就派殺手到皇甫府中行刺。這回可不像六年前,刺殺左都御史皇甫松那樣容易,府中防護嚴密,明處暗處都有人守候,皇甫秀峰兄妹每天夜里都會不定時的出來巡邏,派去的人無法下手。干這種事又不能明火持杖的去太多的人,那樣容易驚動京城巡邏的官兵,正無計可施的時,忽然靈機一動有了主意,皇甫府中夜晚戒備森嚴,白天說不定就有機可乘,想到這里說聲:“來人。”立即就聽到一聲:“奴才在。”話道人道,彎腰說聲:“奴才見過老爺。”

鰲拜見來人是自己的貼身保鏢,名叫猴七。看著不敢抬頭的猴七說道:“老爺命你去皇甫府中探個明白,但一定要在白天,你可以隨機應變,但切記不可打草驚蛇,老爺要給你家少爺討回公道。”猴七說聲:“是。”就要走開,鰲拜伸手說:“且慢。”猴七忙停下說:“老爺還有什么要吩咐奴才的?”鰲拜又看了一眼猴七,不太放心的說道:“你要千萬小心把事情辦好,老爺我自由重賞。”猴七又彎腰答道:“老爺盡管放心,奴才干這種事也不是一次了。”說完退了出去。

第二天上午,猴七把單刀從上衣領子里插入后背,來到皇甫府外,四周看了看,縱身上了房子,見前院兩個男女青年正在練武。猴七雖說沒見過皇甫秀峰兄妹倆,但憑感覺就知道,是他們兄妹倆。小孟嘗皇甫秀峰在北京城可是有名氣的,特別是打傷了穆里瑪以后,更是名聲大震。猴七又來到后院的房上,趴在屋脊上看動靜,不一會聽正房有喊夫人的聲音,猴七心想憑自己的能耐,對付皇甫秀峰兄妹倆門都沒有,趁他們正在前院練武,正是刺殺皇甫夫人的好機會。雖說鰲拜的本意是殺皇甫秀峰,斬草除根,以絕后患,但自己單槍匹馬對付不了他們,殺掉皇甫夫人也是大功一件。

想到這輕輕往下一跳,抽出單刀縱身跳進正房,皇甫夫人面前,舉刀就要砍,忽感腦后一股涼風,覺得不好,想轉(zhuǎn)身還未來及,腦袋就搬了家。

按說鰲拜只是讓他仔細探查,不要打草驚蛇,更沒讓他一定要殺人,可這小子,邀功心切,死也活該。再說鰲拜在大廳里來回度步,越想越生氣,恨這猴七不聽話。叫他仔細打探,不要亂來,偏要殺人,搞得自己偷雞不成舍把米。不但把他的小命丟掉,連刀也落在人家手里,等于被人攥著了把柄。坐在一旁端著茶杯品茶的軍師班布爾善,看鰲拜六神無主的樣子,笑道:“鰲公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依鰲公現(xiàn)在的勢力,這小皇上能把鰲公怎么樣?”鰲拜揮手說道:“康熙是不敢把我怎么樣,但我總不能同著滿朝文武承認自己派刺客殺人吧!”班布爾善接道:“那是當然不行,依現(xiàn)在的情勢,小皇上最怕鰲公找不到理由,這樣康熙就無法下臺,鰲公即便找個不是理由的理由,小皇上也肯定不會難為你的。”鰲拜點頭說道:“你講的不無道理,但也得能說過去,要讓文武百官服氣才行。”班布爾善起身湊近鰲拜,連說帶比劃,聲音小的只有他們二人才能聽到,最后班布爾善才大聲說道:“鰲公只需如此、如此,可保萬事大吉。”鰲拜連說:“妙、妙。”

第二天早朝,康熙把刺客進皇甫府刺殺皇甫夫人,反被皇甫秀峰殺死,以及丟下單刀的事,向文武百官說了一遍。

皇甫夫人之所以把殺死刺客的事,說成是兒子皇甫秀峰所為,是不想節(jié)外生枝,招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康熙最后問鰲拜說:這刀上刻有鰲字,不知是何道理?鰲愛卿能否作出解釋?這時的鰲拜已經(jīng)吃定了康熙,經(jīng)過班布爾善的一番出謀劃策,早已胸有成竹。向康熙行禮說道:“這把刀上刻有鰲字,說明不了什么,老臣府中家丁幾十個,或有喝醉酒把刀丟失的,也有可能瞞著老臣把刀賣給別人,更有可能照我鰲府的刀樣子打一把。請皇上明斷,老臣相信皇上,不會因這把刀上刻有鰲字,就是老臣指使的刺客吧?”康熙皇上見鰲拜回答的句句在理,無懈可擊,笑了笑說道:“鰲愛卿,言重了,既然我朝出現(xiàn)了刺客,到大臣府中行刺,朕總得問問,調(diào)查一下,向文武大臣和皇甫夫人作個交代。鰲愛卿是朕的輔政大臣,國家柱石,朕怎能亂猜疑呢?”立即命順天府尹迅速偵破此案,不得有誤。一面對皇甫夫人說:“不要為這事太著急,朕相信案子會水落石出的,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這幕后真兇逃不了多久。”皇甫夫人心想:“真兇就在你面前,你惹不起就是了。”

皇甫夫人本來也沒打算指望康熙皇上,替他捉拿兇犯,再說康熙也有他的難處,就算知道是鰲拜所為,但從鰲拜的話中找不到絲毫破綻。皇甫夫人聽了康熙的話,連忙謝恩退出朝堂。

康熙皇帝知道現(xiàn)在還不能和鰲拜撕破臉,真怕鰲拜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不能自圓其說,殺不能殺,押不能押,自己如何下這朝堂?現(xiàn)在見鰲拜所講句句在理,這就讓康熙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康熙不敢招惹鰲拜,不光是鰲拜親信遍布朝野,手握重兵,另外這時的清政府可以說危機四伏,一觸即發(fā)。

蒙古的葛爾丹,在西蒙東砍西殺,稱雄稱霸,接著又親率十萬大軍,東進占領了東蒙古的烏蘭布通,虎視東蒙、西蒙、漠南、漠北,明擺著要和大清分庭抗禮。

東北有沙皇俄國,不斷侵襲大清國土,劫掠清朝子民和牲畜。

長江以南,三位異性王爺和大清早已是同床異夢,私自練鐵、煮鹽,造貨幣,自選官員,等待時機,劃江為界,建獨立王國。

內(nèi)有鰲拜擁兵自重,表面上和康熙皇帝是和睦相處,暗地里卻在緊鑼密鼓的組織人馬,要搬倒對方,只是時機未到,雙方都不愿先亮出底牌,特別是康熙知道自己是個空架子,不要說自己無法調(diào)動軍隊,就是宮中太監(jiān)和侍衛(wèi),一多半都是鰲拜的黨羽,稍有不慎和鰲拜翻臉,動起兵戈后果不堪設想。

蒙古的葛爾丹;東北的沙皇俄國;江南的三位王爺,都會趁機而動,局面會一發(fā)不可收拾。

前不久四大輔臣之一蘇克薩哈,因彈劾鰲拜有反心,被鰲拜反咬一口說:蘇克薩哈陷害朝廷大臣,要康熙一定要斬蘇克薩哈。連康熙說情都不行。蘇克薩哈是四大輔臣之一,一等公爵和鰲拜官銜是一樣大。鰲拜說殺就殺,康熙皇上不得不強咽下這口氣,就是因為時機未到,鰲拜動不得。

朝廷出現(xiàn)危機與康熙年幼登基有直接關系,當時的康熙只有八歲,自然會有權臣不把他當一回事。

清朝為什么讓一個年僅八歲的孩子當皇帝?還要從清太宗皇太極說起,那時的皇太極已率領滿洲八旗,消滅了東北三省的各個民族部落和整個蒙古包括現(xiàn)在的蒙古國和朝鮮,都向皇太極稱臣。

五十歲的皇太極,年富力強,壯志凌云,豪氣沖天,正準備帶領八旗子弟揮師南下,攻占中原,推翻明王朝,不料想忽染重病不治而逝。

像皇太極這個年紀,不可能料理自己的后事,沒有立太子,就是沒有確定接班人,眼看著一場皇位之爭在所難免。

當時最有資格接皇位的有三人,一是睿親王多爾袞,此人精通文韜武略,攻城撂地,可以說是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是皇太極同父異母的弟弟,掌握正黃鑲黃兩黃旗,這兩旗是軍中王牌,所以說睿親王多爾袞,接受皇位當之無愧。

另一位是禮親王代善,是皇太極同父異母的哥哥,代善是在他們的父親努爾哈赤在位時,立代善為太子,后因犯貪污罪被努爾哈赤廢除。皇太極登基時封代善為禮親王,現(xiàn)掌鑲白正白兩白旗,多立戰(zhàn)功有資格有威望。皇太極駕崩,還政與代善,天經(jīng)地義。

再一個就是肅親王豪格,皇太極的長子,身經(jīng)百戰(zhàn),勞苦功高。現(xiàn)掌管鑲藍正藍兩藍旗,子父業(yè),理所當然。

這天無二日,國無二主,皇位只有一個,眼看大清內(nèi)部就要禍起蕭墻,面臨著一場皇位之爭,相互殘殺的災難。

勢態(tài)正處于千鈞一發(fā)之際,多虧了兩位漢人大臣,力挽狂瀾,以回天之術穩(wěn)住了大局。一位是學富五車、足智多謀的大清章京范文程,另一位是才高八斗、運籌與帷幄之中、決勝在千里之外,有儒將之稱的內(nèi)閣大學士洪承疇。

皇太極在位時不稱二人的名字,直呼先生,如有湊章進朝,上報皇太極。皇太極首先要問范先生和洪先生看了沒有,有無異義,二人如果說沒有,皇太極就會揮手說:“那朕就不用看了。”可見,二人在大清是舉足輕重的首要大臣。封建社會,那個文臣武將,不想出將入相,范洪二人當然不能例外,為報皇太極的知遇之恩,也要穩(wěn)住大清的局勢,二人經(jīng)過商量,決定先從睿親王多爾袞做起。

二人見到多爾袞先給他歌功頌德,說多爾袞怎樣勞苦功高,為大清立下了汗馬功勞,接受皇位非睿王爺莫屬,說的多爾袞心花怒放,比吃了蜜還甜。然而二人話鋒一轉(zhuǎn)說道:“可這皇位睿王爺你萬萬不能接。”二人先把多爾袞捧上天,接著又摔在了地,搞得多爾滾如墜云霧之中,吃驚的問道:“何以見得?”二人答道:“睿王爺在接皇位之前,想沒想到禮親王和肅親王兩位王爺?都是親王,也都掌兩旗,能干愿稱臣嗎?當然憑睿王爺您的聰明才智,肅、禮二位親王肯定不是對手。但我大清要遭受多大災難,在想進攻中原已是遙遙無期,到那時不要說進攻,能自保尚且不錯。”說的多爾袞目瞪口呆,停了一下問范、洪二人說:“這皇位本王不能做,難道代善和豪格能做嗎?”范、洪二人笑了笑說:“睿王爺不做皇上,肅、禮二親王連想都不敢想。”多爾袞聽了更是不解的問:“那這皇位到底要由誰來繼承呢?”范、洪二人接道:“有莊妃生的皇子福臨來繼承大統(tǒng),福臨今年才六歲,要有大臣來輔佐,這輔政大臣非你這位大智大勇的睿親王莫屬,到時你就是攝政王,不是皇上而管皇上。”

“再說,瑞王爺和莊妃的夙愿也該了斷了,你就成了名副其實的太上皇,到那時王爺你親帥八旗勁旅,揮師南下,中原指日可定,王爺不當皇上百利而無一害,你何樂而不為呢?”范文程和洪承疇這兩位大臣,真是八面玲瓏,一席話說的多爾袞高興得拍著范、洪二人的肩膀,哈哈大笑說:“我說先帝在位時為何如此看中二位先生,原來你們二位就是我大清國的智囊呀,天賜二位先生于大清國,今后本王還要多多請教,本王不再多說,明日早朝見。”說著喊一聲:“看茶。”看茶是官場話,實際就是送客,已經(jīng)是不成文的規(guī)矩。

第二天早朝所議之事和范洪二人所說不謀而合。在朝堂上,睿親王多爾袞竭力舉薦六歲的福臨皇子為皇上。說福臨出生時滿堂生輝,宮廷內(nèi)外無人不知,這說明福臨皇子有天子之相,再說他母親莊妃善良賢惠,溫爾文雅,是先帝的愛妃,堪稱國母。

天下不能一日無主,可早登大統(tǒng),以安大清國臣民之心。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幼福臨登基承大統(tǒng),痛惜愛妃順治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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