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澤轉過身來,無所謂地擺擺手:“小意思了,這不算什么。”
“就說我想問你,昨晚你一共花了多少錢,我補一些給你吧。”
“呵呵,你補給我?算了吧!”肖澤像聽了個笑話,搖搖頭繼續(xù)往門外走。
這表情戳到了紀誠的痛處,他快走兩步攔到肖澤面前:“怎么你是瞧不起我怎么的?給你錢你還不要。你就直接告訴我多少錢吧!我寒假打工的工資我自己拿著呢,不差你那點錢好吧!”
手上有票子,紀誠說話底氣都足了。
肖澤知道自己是戳到紀誠的自尊心了,難得腦子靈光了一回,知道換個說法繞過去。
“真是的,你當不當我是兄弟,還跟我談錢?”他嬉笑著推了紀誠一把,故作生氣的語態(tài)。
“我昨晚上也不只是給你過生日,順便還招待了我生意上的朋友,這賬根本沒法算。你要跟我這么精打細算,那行,大不了下次我生日的時候,你給我安排?”
“那成!”這話果然說服了紀誠,便讓開位置讓肖澤走。
沒想到肖澤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直接攬著紀誠的肩膀往屋里走:“其實呢,我也不怕告訴你昨晚上我花了多少錢。”
紀誠一臉茫然,剛剛不還在那里客氣,怎么轉頭又肯說了?
“昨晚上吧,一共也就花了三千多吧。”
“三千多?”紀誠滿臉驚訝,但表示不信,“你開什么玩笑,我爸一個月工資了。”
“就是說嘛,你看你爸,起早貪黑的沒日沒夜的加班,一個月才賺那么點,給我一晚上就花了,所以我真是心疼你們!”
肖澤邊說著話,邊反客為主地從屋里拖了兩把椅子出來,放在了門口。
“你不會是做了什么違法的是吧?怎么突然這么有錢了?”
兩人面對面坐在了門口,翹起二郎腿儼然談生意的樣子。
“我不是早說了,我跟我爸做生意啊!”
“你學做生意才多久啊,就你這花錢的架勢,你爸不怕你把他資產敗光?”
“做生意不是看時間長短的,是看賺錢多少的。”
“看你這樣說是賺到大錢了?”
“那當然。”
“什么生意這么掙錢,不就是犯法的吧?”
紀誠完全是審問的語氣,肖澤還以為他是來了興趣。他滿眼放光地抬著椅子坐到紀誠旁邊,整個人湊到他面前。
紀誠見他的神情,猜到又是想舊事重提,不過礙于昨晚上人家“盛情款待”過,不好直接趕他走,就只能耐著性子聽他講。
“我們現(xiàn)在做的生意,叫炒地,不是炒瓜子炒花生那種賣干貨。
是把別人的地低價收了,然后高價賣出去,中間能賺好幾萬的差價。
你兄弟我已經賺了第一桶金,實打實的六萬塊錢,我爸一分不少的給了我。就昨晚上那三千塊,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他眉飛色舞的說著,豎著的大拇指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紀誠覺得他有點飄了:“炒地也是有風險的,你小心別虧啊。”
“這你就是外行了吧,我們都是早早收到風聲之后提前去收地,之后坐地起價賣給開發(fā)商,絕對是穩(wěn)賺不賠。”
紀誠皺著眉頭:“這不就是投機倒把了嗎?”
“你管他那么多,掙錢不就完了,這時代有誰靠賣苦力發(fā)財了,都是要靠腦子的。”
肖澤說著用食指戳了戳自己的太陽穴,顯得高深莫測的樣子。
要說紀誠沒有一絲心動,那是不可能的。他深知家里的條件早就入不敷支了,要不是憑著獎學金撐著,可能生活費都成問題。
高考后升大學,必將會面臨高額的學費,他早已經做好了半工半讀的打算。
但畢業(yè)后怎樣,他沒辦法預測,只能說走一步看一步,社會對他來說還是有些太遠。
紀誠點點頭,心里已經有了態(tài)度,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這樣,你就加油努力好好干,混出個人樣來。以后等我走出學校了,可能還得仰仗你提攜我啊,肖總!”
“你明白什么了你明白!”肖澤一拳打在他胸口上。
“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爸不是開了間公司嘛,他也是什么親戚朋友、貓貓狗狗都往公司招,根本就沒幾個干實事的,都在偷偷搞公司的名堂。
那個賬目亂七八糟的,錢入了他們私人的口袋我爸都不知道。
在我認識的人里,你算是最優(yōu)秀的知識份子了,你數(shù)學那么好,算賬肯定沒問題。
所以我都跟我爸說好了,請你去我們公司做財務,一個月五千塊,你就說干不干吧!”
肖澤噼里叭啦一口氣說了一大堆,紀誠聽完哭笑不得:“老大,數(shù)學好并不代表會做財務好嗎,這完全是兩碼事!”
“差不多差不多,那不都是算賬嘛!”
紀誠無奈的搖搖頭,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釋:“不過你說一個月給我五千,我還有那么點動心了。”
他不小心把心里的話說了出來。
“那太好了,我現(xiàn)在就帶你去公司參觀!”
“不過……”
“不過什么?”
“還是等我畢業(yè)吧!”
“你……我……”肖澤指著紀誠,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好啦,你讓我考慮下吧,你知道的,這事我做不了主,還得問我爸的意見。”
紀誠沖口而出,自己都不確定是為了敷衍肖澤,還是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