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半前……
那個時候,紀誠還是叫紀誠,也只是澧縣這座小縣城一名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高二學生。爸爸是一家工廠的生產(chǎn)部主管,有穩(wěn)定的工資但家境一般。他三歲時媽媽走了,不明原因,父親不愿意提起媽媽的故事,他也就沒有認真的去問過,所以說,從三歲以后,他就沒有見過母親,甚至是得到她的消息。
但這一切都沒有阻礙他的健康成長,他覺得他的生活是陽光的,是快樂的。雖然枯燥,雖然繁復,但是,沒有太多的煩惱和憂愁。
直到有一天,他的好朋友肖澤發(fā)現(xiàn)了那間被遺落的鋼琴室。
那天肖澤坐在鋼琴室里,頭頂上的吊頂大風扇,嘩啦啦的轉著,時不時的吱呀吱呀的驚叫,發(fā)出年老衰敗的埋怨。
窗外的知了,更加煩躁不安,一遍一遍的痛斥著這炎熱的天氣。眼見這窗外有風,樹葉被吹得左搖右晃,卻怎么也吹不到汗淋淋的皮膚上,于是肖澤便蹲在空蕩蕩的教室最心臟的桌子上,希望能離風扇更近些。
即使這樣他手里還是拿著一本書,不停的扇著,心里才會覺得涼快了不少。
肖澤的眼睛始終盯著后門,應該是在期待那里走出個什么人來,能讓他此刻干燥煩悶的心,稍微舒服點。
真的是在等人,但是能他讓心里舒服的,不是那個人,而是那個人手里拿著的汽水。
“靠,你這什么速度,午休都快完了,才磨蹭過來。”
肖澤從桌子上跳下來,從來沒有一次見紀誠像見救星一樣,他習慣性的先說些廢話,然后就粗暴的從他手里拿過汽水,咕噥咕噥的先灌了半瓶,然后一下一下的開始打著飽嗝,打一個,說一個爽。
這間教室是肖澤逃化學實驗課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門上面掛啦個舊鎖,看起來是鎖住了,其實只是剛好對齊了鎖孔而已。
這間教室他一直好奇了很久,為什么成年累月的拉上厚厚的窗簾,看不到里面的世界,這一天他終于手賤了,然后他就發(fā)現(xiàn)了里面的鋼琴,和許多的音樂教材書,甚至還有些破舊的樂器,吉他,笛子,口琴……
看見蒙灰的程度,估計這是個很久沒有用過的教室了。
其實不用說這個教室,實驗室這一塊的平房,一直都是空置的,很早前聽說這邊是要拆掉建新的教學樓,不過這個項目卻無限期的擱置了。
這一塊的平房,便像鬼屋一般隱在叢叢高樹的后面,陰涼更陰森。讓人沒有想到的時,這種被廢棄的教室里,居然還有鋼琴。
整間學校的鋼琴能派上用場上課的,一個手指已經(jīng)數(shù)得過來了,而且是在音樂老師心血來潮的時候,才會讓大家見識到鋼琴的音樂魅力。否則,那幾間放著鋼琴的音樂教室,一般都是鎖著門的。
肖澤發(fā)現(xiàn)這一新大陸后,第一時間便通知了紀誠,兩人逃了午休時間過來看看,順便打掃衛(wèi)生。
本來是一個午休就能搞定的,但就在肖澤熱得快要崩潰的時候,他腦子一抽,就去扭動了已經(jīng)僵硬生銹的吊扇開關。
吊扇伴著“吱吱呀呀”的聲音扇動起來,經(jīng)年纏繞在上面的蛛網(wǎng)和黑色的塵垢,一瞬間就落滿了整個屋子,將剛剛所搞的衛(wèi)生化作了泡影。
“我的媽呀!你個二貨!”紀誠抓狂的掃把揚在手里,開始追打肖澤。
兩人打打鬧鬧,就浪費了一個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