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熟睡就有人無眠。
裴世子的失蹤令裴眀秋坐立難安。
一波波人馬派出去,換來的卻是一句又一句的“屬下無能”。
氣急敗壞的裴眀秋對身前卑躬屈膝的下屬橫眉揚袖。
這時一只手卻搭在他的肩膀,只聽這人不緊不慢的說道:“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兒。”這人來的悄無聲息,誰也不知道他何時出現,又何時立在裴眀秋身后。
裴眀秋回身,卻見到黑夜中懸著一雙黑色的眼睛,正迎著月輝閃閃發亮。裴眀秋瞳孔收縮,汗毛聳立,一時間支支吾吾,“老大……”
黑漆漆的夜里,只有一雙蒼老又疲憊的雙眼,無論是誰看到都要嚇一跳。
“我知道你擔心世子的安危,所以來寬寬你的心。”楊軼也有兒子,自然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只聽他不緊不慢的說道,“你放心,他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裴眀秋正暗自揣測。
楊軼見他沒有言語,又瞥見卑躬屈膝低首作揖的下人,繼續說道:“世子既無恙也不必再難為他們。”
聽楊軼一言,裴眀秋心中十分吃驚。平時自私自利的楊軼曾幾何時竟有心關懷下屬?“還不快滾!”忽聞裴眀秋厲聲對下屬道。
黑漆漆的庭院中,只剩他二人立在孤寂的長亭。
“世子這個臭小子,肯定又惹了麻煩!”裴眀秋唉聲嘆氣,“等他回來屬下一定好好教訓!”
“只怕要過些時日。”
“老大,這是,何意?”裴眀秋心如明鏡,楊軼定是將他那寶貝兒子軟禁起來。所以他派出的人才個個杳無音訊,無功而返。“難道小兒真惹了什么麻煩?”裴眀秋追問道。
“你放心他現在舒服的很,有酒有肉有女人。——你只需安心你自己的事!”
裴眀秋整日為裴世子的事情擔憂,卻忘了自己的任務。只能唯唯諾諾低首說道:“是。”
“另外,贊兒的任務失敗了……”楊軼深吸口氣接著道:“他身邊有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很邪氣,時日一長恐怕贊兒會受她控制。”楊軼似乎并不喜歡這個女人。
——男人一旦被女人所羈絆,便很難成大事。何況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
“屬下知道該怎么去做。”裴眀秋終于明白楊軼前來的目的。
失了手的女人,自會有懲罰等著她。
而她也對這種懲罰早已習以為常。
深夜,屋門未闔,燭火未熄,溫暖的被窩中,蜷縮著一個發髻凌亂的女人。床尾處露出一條白皙纖細的小腿,小腿上又露出數條觸目驚心的血痕。再見泛黃的被單上竟有十余道撕口,斑斑血漬在星星燭火的映射下若隱若現。
床邊的地上,輕薄的衣衫胡亂散落。衣衫旁,有條長約五尺的軟鞭。軟鞭上,除了染有鮮紅的血漬,還有一個人的目光——女人看著這條另她受盡恥辱、羞愧難當的長鞭,面上雖有兩條淚痕卻無半分恐懼與痛苦,反而多了份自信與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