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這封血書交予仙人,仙人定有辦法圓滿化解。”藍心從懷中取出血書,雙手奉予古月。
古月心知這封血書對藍心來說意味著什么,這是她的心血與夢想……如今卻要親手將它毀滅,將自己毀滅……古月的眼神中不禁顯露三分敬畏。
“我這里還有些藥散,若以仙人的孔雀血為藥引,他的眼睛能更快恢復。”藍心從腰間解下一瓶海藍色的小葫蘆,叮囑道。
“在手術之前,我只有一個請求……”她頭微垂,眼睛里也失去往日光彩。
“姑娘請講!”
古月側耳傾聽,但見他爽快答應,心底對眼前這位女子更憑填了幾許欽佩之情!在他看來藍心的這個請求似乎不算個請求。“姑娘放心,術后我會送姑娘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有了古月的孔雀血做藥引,短短數日,李天歌的眼睛果然恢復。
墻上的數盞蠟燭將密室燃亮。這亮光并不刺眼,足以讓李天歌辨清一切。待他確認自己雙眼無礙后,便徑直走到書桌旁,翻看著桌上雜亂的稿紙。
稿紙堆中有張與眾不同的牛皮紙。牛皮紙上墨跡雖已模糊卻仍能看出這是一幅畫。這畫上有山有樹有河流,還有一處標記,看起來更像是一張地圖。
“地圖原來在他這!”李天歌恍然大悟。也終明白白風晨家財萬貫的原因。這張藏寶圖顯然已不再藏寶,因為它的寶藏已被人挖出。現在已然成為一張廢紙。可李天歌還是將它揣入懷中。
“你的眼睛好了?”幾步外傳來古月的聲音。
李天歌并沒有回復,繼續翻看著桌上的稿紙。
“你要找的東西在旁邊第二排書架第三層。”古月又道。
李天歌快步到古月所言書架,卻踟躕不前。
“怎么?真相就在眼前,還沒做好準備?”
李天歌的真相近在咫尺,他卻雙眉緊鎖不知是喜是愁。
“該來的遲早要來。”古月深深嘆口氣。
第二排第三層的書架堆放的是一沓沓的書信。李天歌沉口氣,拿起這些疊放整齊的書信,卻忽覺氣涌百會,竟瞠目而視。口中念著:“不可能!”
只見他手上青筋暴起,忽的一把抓起古月的衣領,將他扯來。“你騙我!你一早就動了手腳!”李天歌似瘋魔般吼道。
這些書架上的書雜亂無章,凌亂不堪,卻唯獨這一排這一層的書信被井然有序的疊放。
“我的確來過,不然也不會知道這些事情。這些書信卻是我翻看整理,但我從未動過手腳!”古月盯視李天歌,他的眼睛似有種力量直擊李天歌內心。“你仔細瞧瞧這是不是你娘的筆跡。”
李天歌放開古月,慌忙翻看著一篇篇信箋,這些信箋微微泛黃,皆已有些年頭,信箋上的字跡雋秀,亭亭而立、落落大方,一看便知是大家閨秀所書。他雖記不清母親的筆跡,但這右下角的“月如萱”三個字他卻記得清清楚楚。
“我娘為何叫他師兄?——為何要將地圖給他?——又為何要欺騙我爹?”李天歌怒目而道。
盡管白紙黑字種種字據擺在眼前,李天歌還是不能相信,他爹的死竟與自己的娘親脫不開關系!
這幾個月他用生命承受的這些痛苦,換來的居然只是徒勞!
“我若說她是為了你,你信么?”古月回答著他的話。
屋內燭火跳躍閃爍,墻上人影搖曳不定。
殺氣!一股濃烈的殺氣令古月背脊發涼。待他回神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被李天歌逼到墻角,衣領也被李天歌死死攥著。
“你騙我!”此時李天歌雙目血絲遍布,狠狠說道,“你究竟是誰?接近我到底什么目的?”
古月被這股巨大的殺氣所震,干咳數聲。“我若要害你,何必等到現在?”
——的確,古月若要害他,在他手術時便可,大可不必等到現在。——只要李天歌稍加細想,誤會便迎刃而解。
可現如今的李天歌仿佛變了個人。但見他目露兇光,殺氣騰騰。體內氣絲游走,血氣方涌,握劍的右手已是青筋凸起。此時的他不但聽不進古月的勸告,反而一意孤行,像個瘋魔的殺手。但見他氣凝右手,手中長劍微微顫顫發出陣陣低吟,就像一只蓄勢待發的野獸。
——這一劍必出無疑!此氣不泄,必傷肺腑。
但見他手一橫,屋內明光一閃,明光后,墻上燭火被劍氣所熄,屋內一片漆黑,后聞“轟隆”一聲,猶若驚雷,騰起陣陣煙霧。
“咳咳。”古月輕咳數聲,李天歌這一劍下去,他竟還是那個完完整整、毫發無損的古月。他的身上并無傷痕,也無疼痛。他抬眼看向李天歌,李天歌的眼里已無血色,只見他愁眉輕展,面色少舒,身上戾氣也漸漸退去。
少焉,“白霧”褪去,古月的臉色卻變了,變得十分驚異,明明密室的燭火皆被李天歌熄滅,他卻仍能通過“白霧”看清李天歌,他朝著“白霧”中的微光望去,定睛一看身前僅有數步之遙的石壁上竟赫然出現一個大洞,微光正是從這洞中散射出來。
原來李天歌并沒有傷害古月,而是將近日來所承受的憤怒、不解與委屈盡數發泄在這石壁上。可見李天歌并無完全瘋魔。
石壁是劍氣所洞穿,能用劍氣洞穿石壁并不稀奇,稀奇的是這里本就是無人知曉的密室,而密室之內竟藏暗室!
“天歌!”
李天歌順著古月目光扭頭看去,眉心微蹙,提劍朝洞口走去。這一劍本是他無心之舉,卻有意外收獲。這暗室里難道還隱藏著什么驚天大秘?
李天歌在前,古月在后。暗室四壁燭火微弱,書架上僅有幾本十分厚重的書,整齊的擺在書架上,透過書架縫隙,是一張普通的木桌,木桌上一沓厚厚的紙被硯臺壓在下面,各種食物袋子有序堆在桌旁。木桌后是一張簡樸的單人床。
李天歌繞過書架,經過書桌,來到床邊,只見床上躺著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