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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廢物

  • 十乘十
  • 姜羽晗
  • 3034字
  • 2019-04-24 15:35:21

林葉帶著阿七出游,傅念暄只能頂替她當教書先生。唐詩自然是不能念的,得留著給林葉消遣阿七用。那教什么呢?他從林葉準備的書冊中隨手抽了一本《左傳》,對著傅寧和方小蔥念叨了一整日,弄得兩個女孩子聯名造反,四處告狀。方小蔥成功逃脫,捧著算盤找方聿飛學算賬去了,留下傅寧一個人和他斗爭到底。傅寧在親爹面前一改乖巧懂事的性子,撒潑耍賴沒有底線。傅念暄從沒這么盼過林葉回客棧,他不明白教小孩讀書這么喪心病狂的事,她是如何駕輕就熟的。

林葉的歸期不定,呂琰卻快要到了。余宥成給他置辦的醫館離客棧不遠也不近,好像期望呂琰不要和客棧眾人走的太近,又怕他寂寞,心思十分擰巴。

這日,傅念暄打著去接呂琰的旗號,終于從傅寧手中逃脫。踏雪給傅寧放了個假,傅寧蹦蹦噠噠找方小蔥玩去了。

傅念暄來到城外驛站,發覺余宥成的人已經等在那里了,都是熟面孔。他很無奈,只得繞過驛站,在官道上閑晃。其實等呂琰安頓下來之后,見面的機會多得是。只是不知道呂琰的傷養好沒有,他還是想親自確認一下。

林葉有時會嘲笑他操心命,他也會嘲笑自己。這世上他牽掛的人,怎么就這么多呢?讓他的腦子老是閑不住。

他走著走著,看到路邊停著一輛馬車。走近,聽見一個女孩的哭聲,哭得他寒毛直豎。馬車和女孩是洛紫慣用的手法之一,那年踏雪就是這樣被捉住的。他猶豫再三還是上前去看,畢竟洛紫已經不在了,即便倒霉遇上了她的“徒弟”,也不過是東施效顰。

“公子!”那女孩見傅念暄走過來,突然不哭了,開了問道,“是傅念暄傅公子嗎?”

“是啊。”傅念暄心道,這家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洛紫最擅長的就是老娘跟蹤你一個多月了,然后見了面一臉茫然假裝不認識……

“傅公子,我認得你。我叫球球。小姐說,你們都是姑爺重要的朋友,讓我將畫像一一記下,免得失了禮數。”

“你們小姐是……”

“古家二小姐古淺淺。”

“那你哭什么?”傅念暄見這小丫頭身量雖然還沒長成,說話卻是清楚明白得很,想來年齡也不小了,什么女孩和馬車,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方才姑爺下車去溪邊取水,小姐被人綁走了,姑爺回來后,從車上卸了一匹馬去追。”球球說著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但是他騎術太差了,我怕……他追不到小姐。”

傅念暄琢磨這丫頭久居京城,大概是見慣了城中的老爺少爺騎馬射箭,呂琰騎馬的姿勢確實不堪入目,不過速度還是很快的,倒不用操心。關鍵是擄走古淺淺的是誰,要不要去幫個忙呢?去吧,耽誤人家英雄救美,不去吧,又不太放心。于是他問:“你知不知道是誰綁的人?”

“知道,是京城一家銀器鋪子的少爺,姓楊,三次來古府提親,都被老爺擋回去了。”

“他親自來的?也不蒙個面?”

“是啊,我們的馬車停在這里,后面有一輛馬車追過來,楊少爺下來把小姐拉走,上了他們的車,然后調頭就跑了。小姐教過我一些功夫,但我從沒用過,我還沒想好怎么用,車就跑遠了……”

“哦,那沒事兒了,我陪你在這等著吧。”傅念暄跳上馬車,坐在球球旁邊,“哎,你這有吃的嗎,我餓了。”

“傅公子,你不擔心嗎?”球球本以為傅念暄聽了她的話會把另一匹馬也卸了,趕去救人,誰知他竟要坐下等。

“擔心啊。”傅念暄認真點頭,“那個楊少爺有兄弟嗎?我有點怕他們家絕后。”

“啊?姑爺下手這么重?”

“不是他。”傅念暄在車上翻出一些京城糕點,十分開心,隨手拿一個咬了一口,還是熟悉味道,“你家小姐不是有個弟弟嗎?心黑手狠,他的人就在驛站,等不到你們一定會過來找。到時候你就……挑好聽的說,就說那個楊少爺……特別慘,綁架你家小姐有不得已的苦衷。”

球球一臉無奈,她有些后悔跟著小姐來這里了,這江湖……水有點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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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琰和傅念暄的判斷相同,這個楊少爺不足為懼,他的馬車還留下了車轍,生怕別人追不上似的。

很快他追到了車,解決一個少爺和一個車夫,也就是一抬手的事兒。隨后他跳上車,將馬車平穩停下。這一場英雄救美的戲碼,就這樣隨隨便便結束了。

呂琰鉆進馬車,見古淺淺蜷在角落,手腳被軟繩松松縛著,一塊黑綢蒙住了眼。他輕輕笑了一聲,心想這楊少爺大概對綁架有什么誤解,這繩子綁得相當兒戲。

“繾繾,是我。”呂琰解開古淺淺眼前的黑綢扔在一邊,又低頭要去解她手上的繩子。

他用手指翻了翻繩結,琢磨著這繩子不便宜,解開拿回家里能當個物件用用,還是不要用蠻力了。古淺淺卻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

呂琰這時才察覺出她不對勁,抬頭正對上她驚恐的目光。

“繾繾?”他一時不解,心中閃現出許多念頭。她被下了藥嗎?不像。在馬車里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楊少爺沒這個本事。

她……難道是回憶起了什么?

呂琰想到這里,立刻倒抽一口涼氣。這樣隨便的綁架,古淺淺肯定是不怕的,只是綁手又蒙眼,會不會讓她想起上一次被綁架的事?

為什么害怕解繩子?繩子解開了,就會有人扭傷她的關節,折斷她的手臂嗎?她那時已經遍體鱗傷,還經受了這樣的折磨,換了誰能不怕?

呂琰一把將他拉進自己懷里,拍著她的背,柔聲說:“繾繾,別怕,我來了。”

他知道,那時她等的是這樣一句話。

她一定盼著他能來,像戲文里所有的英雄一樣,所向披靡。

可是他沒有出現,他什么都不懂,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古淺淺想說什么,卻發不出聲音,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身體不受控制。她以為早就淡忘了那些,看開了,卻被一塊黑布一根繩子剜出隱藏在心底多年的恐懼。

那時候她心里盼著他來,又怕他來了打不過那些人。可最終一切不過都是幻想,找到她的是余宥成,嚇跑那些人的是她自己。

那時她高傲又冷靜,以為誰都阻止不了她的決定。

她最怕的無非是身不由己,失去選擇的權利。而這樣的事,偏偏就發生了。

“繾繾,你罵我幾句吧。”呂琰回憶著重逢后的這些日子,古淺淺的脾氣收斂了太多,講話語氣總是淡淡的,即便有不滿,也默不作聲,輕輕揭過。

“繾繾啊,像以前一樣自在地活著吧。你闖了禍,我去收拾。你受了委屈,我幫你出頭。你遇到危險,我去救你。雖然阿成他們那一套我學不會,但我也已經不是從前那樣軟弱的傻大夫了,你什么都不用怕,可以任性也可以撒嬌,我會長長久久守著你。”呂琰輕聲絮叨著,是規勸的語氣,卻帶著纏綿的暖。

淚水從古淺淺臉頰上滑落下來,她想,年少時,若是有男人說出這樣一番話,她肯定不會相信的。可如今,呂琰說的每個字她都信,這個男人太可怕了,一段沒有任何承諾的感情,他卻傻傻守了十幾年,不曾再對任何人動過心。

“廢物!”古淺淺終于開了口,“廢物!廢物!我真是眼瞎!有那么多世家公子,個個文武全才,我為什么要選你,傻透了啊!”

“我知道,我不夠好,卻要去招惹你。”呂琰聽見她的聲音,長長出了口氣,伏在她耳邊說,“對不起。”

他將古淺淺抱得更緊,她罵了幾句,便大聲哭了起來,哭得很傷心,仿佛是把這些年的委屈都哭了出來。

她哭累了,漸漸沒了聲音,卻仍是窩在呂琰懷里輕輕抽泣,眼淚止不住的流。

呂琰抱著他一動不動,難過得說不出話。又過了半晌,懷中斷斷續續傳來古淺淺的聲音,似是自言自語。

“阿琰,太疼了,真的太疼了……我不知道挨打是這么疼的,還以為是平常練功一樣的小磕小碰,以為……咬牙忍過去,所有的債就還清了。”

“阿琰,我恨你,我讓阿成告訴你我死了,是想毀掉你,讓你痛苦一輩子,可是很快就后悔了……”

“阿琰,你怎么才來,真的晚了,晚了呀。”

“阿琰,我好想能重來一次,我的傷你給我治,然后我就嫁給你。”

“阿琰,對不起,我害了你一輩子,如果真有下輩子,你來禍害我吧……”

呂琰用盡力氣忍住眼淚,將古淺淺扶了起來,直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地說:“就當我死過一次,你也死過一次了,縱使你舅舅家財萬貫,救了兩條人命也要傷一傷元氣。我們的命是他從地府買回來的,權當是下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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