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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冷宮擺爛:奶娃帶我逆襲成團寵

1

冷宮的夜比蕭承煜的心還冷,我蜷縮在發(fā)霉的草席上,聽著老鼠在磚縫里磨牙,突然聽見腦子里“叮”的一聲——系統(tǒng)綁定成功,任務(wù)目標:擺爛三年,否則死。

“擺你大爺!”我罵罵咧咧地翻了個身,凍僵的手指戳到墻面上的冰棱子。

三天前我穿成了剛被打入冷宮的廢后蘇綰綰,原主因為在早朝上諫言“后宮不得干政”,觸了暴君逆鱗,被當場掌摑后拖去冷宮。

現(xiàn)在我臉頰上的指痕還火辣辣地疼,更要命的是,這具身子竟比冷宮的破窗紙還虛,咳兩聲都能震得肋骨發(fā)疼。

“宿主您好,我是‘咸魚逆襲系統(tǒng)’。”機械音在識海里響起,像塊凍硬的馕餅子往我腦袋里塞,“本系統(tǒng)專為擺爛型任務(wù)者設(shè)計,任務(wù)期間禁止主動爭寵、宮斗、搞事業(yè),每觸發(fā)一次積極情緒扣1小時壽命,累計扣滿24小時——”

它頓了頓,“當場暴斃。”

我眼皮子一跳,突然想起今早給我送殘羹的小宮女,那碗餿粥里漂著半片發(fā)霉的饅頭。

原主就是被這樣的“款待”折磨了半年,最后咳血死在冷宮角落。

現(xiàn)在系統(tǒng)讓我擺爛,可擺爛等于慢性自殺啊!

“檢測到宿主產(chǎn)生反抗情緒,扣除30分鐘壽命。”機械音冷冰冰的,“請宿主認清現(xiàn)實:您現(xiàn)在的身份是被皇帝厭棄的廢后,無家族撐腰,無心腹可用,唯一的生路就是——躺平。”

我咬碎后槽牙,盯著漏風的窗欞外飄起的雪花,突然聽見墻角傳來“窸窣”響動。

不是老鼠,是人的腳步聲,夾雜著布料摩擦青磚的輕響。

我屏住呼吸,看著月光下一個裹著破舊棉袍的身影踉蹌著撞開冷宮側(cè)門,懷里還抱著個蠕動的襁褓。

“救、救救孩子……”那人影撲通跪地,露出半張被凍得青紫的臉,是冷宮外圍的老宮娥陳嬤嬤。

她懷里的襁褓正往外滲血水,襁褓邊緣繡著半枚金線勾勒的龍紋,正是蕭承煜常戴的那枚玉佩圖案。

我剛要起身,系統(tǒng)突然瘋狂震動:“警告!檢測到關(guān)鍵人物出現(xiàn),宿主需立即接觸目標!”

可機械音剛落,又響起刺耳的警報:“檢測到宿主產(chǎn)生主動救助意圖,扣除1小時壽命!”

劇痛像無數(shù)根銀針扎進太陽穴,我眼前發(fā)黑,卻看見陳嬤嬤懷里的孩子突然睜開眼。

那雙葡萄大的眼睛蒙著層水光,肉乎乎的小手從襁褓里掙出來,顫巍巍地朝我伸過來,奶聲奶氣地喚:“娘親……”

鬼使神差地,我踉蹌著撲過去接住孩子。

陳嬤嬤的身子已經(jīng)涼透,指甲縫里還掐著半塊帶血的玉佩。

襁褓里的嬰兒不足周歲,卻出奇地安靜,只是把小腦袋往我懷里拱,溫熱的呼吸透過破舊的宮裝,燙得我心口發(fā)緊。

“系統(tǒng)!這怎么回事?”我咬牙切齒地在心里嘶吼,“不是說禁止主動做事嗎?現(xiàn)在算被動觸發(fā)吧?”

“叮——檢測到‘天命之子’現(xiàn)世,宿主獲得‘被動接觸許可’。”系統(tǒng)難得人性化地頓了頓,“該目標為劇情關(guān)鍵人物,需全程陪護,不得分離。若目標死亡,宿主同步暴斃。”

我低頭看著懷里的小團子,他正用沒長全的乳牙啃我的衣襟,口水把布料洇出個圓斑。

龍紋玉佩、冷宮棄嬰、系統(tǒng)警告……這狗東西怕不是蕭承煜的私生子?

可原主記憶里,蕭承煜登基三年從未有過皇子,倒是有個夭折的皇弟,據(jù)說死時也是這般大的襁褓。

2

雪越下越大,冷宮的木門“吱呀”一聲被風吹開。

我抱著孩子縮到角落,聽見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女子的嬌笑。

是蕭承煜,還有他新寵的沈貴妃。

“陛下,冷宮濕氣重,您可要當心龍體。”沈貴妃的聲音像浸了蜜,卻藏著刀,“聽說那廢后近日病得厲害,說不定……”

話音未落,冷宮的破燈籠被風雪打滅。

我借著月光看見蕭承煜的玄色衣擺掃過門檻,腰間玉佩泛著冷光——正是襁褓上繡的半枚龍紋。

懷里的小團子突然抖了抖,抬起沾著奶漬的小臉,朝著蕭承煜的方向奶聲奶氣地喊:“爹爹……”

空氣瞬間凝固。

蕭承煜的腳步猛地頓住,沈貴妃的笑卡在喉嚨里。

我渾身的血都涼了,系統(tǒng)的警報聲在腦海里炸成一鍋粥:“警告!檢測到宿主與皇帝產(chǎn)生劇情交集,觸發(fā)特殊事件!”

小團子卻不管不顧地掙扎著要下地,胖嘟嘟的腿在我懷里亂蹬:“爹爹抱!寶寶冷……”

他踉蹌著往前撲,我沒抱住,眼睜睜看著他摔在蕭承煜腳邊。

暴君垂眸望著地上的小不點,眉心跳了跳,手按在劍柄上的青筋卻繃得死緊。

“哪來的野種?”沈貴妃率先反應(yīng)過來,尖聲喝道,“竟敢冒充皇嗣,定是那廢后……”

“閉嘴。”蕭承煜突然開口,聲音啞得像生銹的刀。

他蹲下身,指尖顫抖著撫過小團子襁褓上的龍紋,目光落在孩子眉間的朱砂痣上——那是皇室嫡系才有的印記。

小團子趁勢抱住他的手腕,把小臉貼在他冰涼的袖口:“爹爹手手冷冷,寶寶給爹爹暖……”

他仰頭望著蕭承煜,睫毛上還沾著雪花,“爹爹不要兇,寶寶會乖乖的。”

我攥緊袖口,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蕭承煜當年最疼愛的皇弟,眉間便有這樣一顆朱砂痣。

那孩子三歲夭折時,暴君在龍椅上坐了三天三夜,誰靠近就殺誰。

此刻他望著小團子的眼神,像極了原主記憶里那夜冷宮里的月光,冰冷卻藏著化不開的痛。

“蘇綰綰。”蕭承煜突然抬眸看我,暗紅的瞳孔在陰影里灼灼發(fā)亮,“這孩子,哪來的?”

我喉嚨發(fā)緊,系統(tǒng)卻在這時瘋狂刷屏:“禁止透露天命之子真實身份!禁止主動引導劇情!”

我只能垂下眼,盯著他靴底沾的雪水在青磚上暈開:“陛下問臣妾,臣妾又能問誰呢?不過是雪夜撿來的……”

話沒說完,小團子突然哇地哭出聲,小拳頭捶打蕭承煜的胸口:“爹爹壞壞!嚇哭寶寶了!”

他轉(zhuǎn)頭望向我,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娘親抱抱,寶寶怕怕……”

蕭承煜猛地站起身,袍角帶起的風卷得我發(fā)疼。

他背過身去,我卻看見他指尖反復(fù)摩挲著小團子蹭過的袖口,聲音比平時低了八度:“明日起,冷宮膳食由御膳房直送。”

頓了頓,又補了句,“給孩子找件像樣的襁褓。”

沈貴妃的臉色比雪還白,卻不敢多說半句。

直到兩人的腳步聲消失在風雪里,我才敢大口喘氣,懷里的小團子卻已經(jīng)睡著了,嘴角還沾著沒擦干凈的奶漬。

系統(tǒng)提示音突然響起:“任務(wù)進度15%!天命之子影響力激活,宿主請繼續(xù)保持躺平狀態(tài)。”

我望著窗外漸歇的雪,突然發(fā)現(xiàn)小團子掌心緊攥著半塊玉佩——正是陳嬤嬤臨死前掐著的那塊,此刻正與蕭承煜的玉佩在月光下遙相輝映,拼成一枚完整的龍紋。

這狗系統(tǒng),怕不是給我找了個比蕭承煜還難伺候的小祖宗?

我摸著小團子柔軟的耳垂,突然聽見他在睡夢中嘟囔:“娘親別怕,寶寶保護你……”

雪停了,冷宮的破窗欞漏進一絲月光。

我靠在冰涼的磚墻上,聽著懷里小團子均勻的呼吸聲,突然笑了——擺爛就擺爛吧,反正現(xiàn)在我懷里抱著全天下最金貴的外掛,蕭承煜啊蕭承煜,這次,怕不是你困在這冷宮里出不去了?

3

御膳房的食盒是卯初送來的,朱漆匣子上還冒著熱氣,掀開蓋竟是碗金絲燕窩粥,配著翡翠蝦餃和蜜漬紅梅。

我捏著白瓷的手差點抖進碗里——這規(guī)格,比我當皇后時的晚膳還講究。

“娘娘,這是陛下特意吩咐的。”送膳的小宮女垂著眼皮,指尖絞著帕子,聲音發(fā)顫,“還有這襲蜀錦披風,說是給小皇子夜里暖身子的。”

她身后的太監(jiān)捧著明黃緞面的襁褓,邊角繡著細密的五爪金龍,正是皇室嫡系才敢用的紋樣。

我懷里的小團子正抓著我的發(fā)絲往嘴里塞,聞言突然松開手,肉乎乎的腳掌在草席上蹦跶:“爹爹送寶寶龍龍被被!”

他仰頭望著那團明黃,睫毛撲閃兩下,突然扭頭沖我笑,酒窩里還沾著昨夜的奶漬,“娘親摸摸,龍龍會打呼嚕哦!”

系統(tǒng)在識海里瘋狂彈窗:“任務(wù)進度23%!宿主請注意,皇帝對天命之子的關(guān)注度每提升10%,您的生存概率增加5%。”

我摸著小團子蹭過來的腦袋,突然聽見冷宮外墻傳來瓦片碎裂的聲響——是沈貴妃慣用的鎏金步搖撞擊青磚的聲音。

“賤蹄子倒是好福氣!”沈貴妃的尖嗓門比臘月的北風還利,“不過是撿來的野種,也敢用皇室緞面?陛下怕是被迷了心竅——”

她踩著三寸金蓮跨過門檻,十二顆東珠串成的瓔珞在胸前晃出冷光,“來人,把這些僭越之物都收了!”

我垂眸盯著食盒里的燕窩粥,任由滾燙的熱氣熏紅眼角。

系統(tǒng)的警告還在耳邊:“禁止主動對抗反派,否則扣除壽命!”

可沈貴妃的指尖已經(jīng)掐向小團子的臉,金鑲玉的護甲在他細嫩的皮膚上劃出紅痕。

“疼疼……”小團子扁著嘴縮回我懷里,突然揪住沈貴妃的瓔珞珠子,“漂亮姐姐的珠子,給寶寶玩好不好?”

他指尖輕輕一拽,十二顆東珠竟應(yīng)聲而斷,在青磚上滾成一片碎光。

沈貴妃尖叫著后退半步,護甲上還掛著半串珠子:“你敢——”

“姐姐別哭呀。”小團子從襁褓里掏出塊芝麻糖,正是今早御膳房隨粥送來的,“寶寶給你糖糖,比姐姐的珠子還甜哦。”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踮腳去夠沈貴妃的裙擺,“姐姐的香香粉粉,像寶寶夢里的桃花林呢。”

我眼皮一跳。

原主記憶里,沈貴妃最恨人提她出身樂坊,身上終年帶著掩蓋身份的桃花香粉。

此刻她盯著小團子的眼神卻突然軟下來,護甲“當啷”落地:“你、你怎么知道本宮……”

“因為姐姐笑起來像小梨渦呀!”小團子突然撲進她懷里,肥嘟嘟的手臂圈住她的腰,“和娘親一樣好看!”

沈貴妃渾身僵硬,卻沒推開他,甚至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這可是連蕭承煜都沒享受過的待遇。

4

系統(tǒng)提示音像放鞭炮似的在腦海里炸響:“警告!檢測到反派情緒值異常波動,任務(wù)進度35%!”

我盯著沈貴妃逐漸柔和的眉眼,突然想起陳嬤嬤死時襁褓上的龍紋——這小崽子怕不是天生帶了讀心術(shù)?專挑人最柔軟的地方戳。

“娘娘,陛下到——”外頭的通報聲驚碎了僵局。

沈貴妃猛地推開小團子,瓔珞珠子還掛在她腕上,像串血色的淚。

蕭承煜跨進門時,恰好看見小團子坐在地上揉眼睛,袖口還沾著沈貴妃的桃花粉。

“怎么回事?”他的聲音比冰窟還冷,目光掃過地上的東珠和沈貴妃慌亂的神色。

小團子趁機連滾帶爬撲到他腳邊,仰頭舉起芝麻糖:“爹爹救寶寶!姐姐的珠子咬寶寶手手……”

蕭承煜彎腰抱起他,指尖劃過孩子臉上的紅痕,瞳孔瞬間縮成針尖大小。

沈貴妃“撲通”跪下,護甲碎片扎進掌心:“陛下明鑒,臣妾只是想看看小皇子……”

“看看?”蕭承煜打斷她,指腹擦去小團子嘴角的糖渣,“朕記得你十三歲那年,也是用這招扯斷了淑妃的九鸞金釵,后來淑妃的尸首,可是在荷花池里泡了三天。”

沈貴妃的臉剎時白過墻上的積雪。

小團子卻突然在蕭承煜懷里扭來扭去,伸手去夠他腰間的玉佩:“爹爹的龍龍和寶寶的龍龍是一對!”

他從襁褓里掏出半塊帶血的玉佩,與蕭承煜的玉佩嚴絲合縫拼成完整的龍紋。

我聽見自己心跳如鼓。

系統(tǒng)瘋狂閃爍紅光:“警告!天命之子主動暴露關(guān)鍵道具,觸發(fā)劇情暴擊!”

蕭承煜的身子猛地僵住,指尖撫過兩塊玉佩拼接處的暗紋——那是唯有皇室血脈才能激活的“天命紋”。

“陳嬤嬤……”他突然低喚,聲音發(fā)顫,“冷宮外圍的陳嬤嬤,是朕乳母的妹妹。

她臨終前,可曾說過什么?”

我攥緊袖口,系統(tǒng)卻在這時死機般沉默。

小團子趁機在蕭承煜頸窩里蹭了蹭,奶聲奶氣地說:“嬤嬤說,寶寶要來找爹爹和娘親,說爹爹的龍椅太孤單啦……”

他突然打了個哈欠,眼睛瞇成兩道月牙,“寶寶困困,爹爹拍寶寶睡覺覺好不好?”

蕭承煜的喉結(jié)滾動兩下,竟真的單手抱著孩子輕輕搖晃,另一只手笨拙地拍著他的背。

沈貴妃跪在地上,指甲幾乎掐進磚縫里,卻連大氣都不敢出。

我望著暴君此刻溫柔得能滴出水的眼神,突然想起原主被打入冷宮那晚,他也是這樣盯著她臉上的血痕,卻只說了句“朕最厭棄你這副假惺惺的模樣”。

“沈貴妃,即日起禁足咸福宮。”蕭承煜突然開口,聲音又恢復(fù)了冷硬,“若再讓朕發(fā)現(xiàn)你靠近冷宮半步——”

他低頭看著懷里熟睡的小團子,指尖劃過孩子眉間的朱砂痣,“朕就剜了你的眼珠子,給皇子做夜明珠。”

沈貴妃連滾帶爬地退出去,釵環(huán)撞在門框上叮當作響。

蕭承煜卻沒走,反而坐在我身邊的破榻上,目光落在我腕間的舊玉鐲上——那是原主入宮時父親送的,如今已經(jīng)裂了三道縫。

“蘇綰綰。”他突然喚我全名,聲音輕得像怕吵醒懷里的孩子,“你可知,這孩子眉間的朱砂痣,與朕皇弟幼時一模一樣?”

他頓了頓,指腹摩挲著小團子的玉佩,“還有這‘天命璽’,本是開國皇帝留給嫡系子孫的信物,卻在皇弟夭折那晚失蹤。”

我渾身的血都沖上頭頂。

系統(tǒng)終于恢復(fù)運作,瘋狂刷屏:“禁止透露天道幼體身份!禁止觸發(fā)皇帝記憶覺醒!”

我只能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陛下說笑了,臣妾不過是撿了個孩子,哪懂這些……”

“撿的?”蕭承煜忽然湊近,鼻尖幾乎碰到我顫抖的睫毛,“陳嬤嬤是朕安在冷宮外圍的暗線,專門替朕盯著……某些心懷不軌的人。”

他的目光落在小團子掌心的朱砂痣上,“三天前她暴斃,懷里抱著個帶天命璽的孩子,而你——”

他忽然捏住我下巴,迫使我抬頭,“恰好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

4

我屏住呼吸,聽見小團子在夢中發(fā)出不滿的哼唧。

蕭承煜立刻松開手,指尖輕輕拍著孩子的背,眼底卻翻涌著我從未見過的風暴:“蘇綰綰,你最好祈禱這孩子真是你撿的。否則——”

他忽然低頭吻了吻小團子的額頭,像在吻世間最珍貴的寶物,“朕會讓整個蘇氏為他陪葬。”

他抱著孩子起身時,襁褓上的金龍紋突然發(fā)出微光,在冷宮里投下細碎的龍形光斑。

我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發(fā)現(xiàn)他的玄色披風上還粘著小團子的奶漬,突然想起系統(tǒng)說過的話:“天命之子需在冷宮經(jīng)歷劫數(shù),吸收世間善意。”

蕭承煜的劫,從來不是什么詛咒,而是困在三年前皇弟夭折的執(zhí)念里,困在對自己多疑狠辣的厭惡中。

而小團子,這個天道幼體,正用最柔軟的方式,一點點啄開他冰封的心臟。

是夜,冷宮來了位不速之客。

我看著掌事嬤嬤捧著金絲楠木的嬰兒床跨進門,床欄上刻著的五爪金龍栩栩如生,突然聽見墻外傳來宮娥的抽泣聲——是沈貴妃的貼身侍女,正被拖去慎刑司的方向。

“娘娘,那宮女在您的膳食里下了鶴頂紅。”嬤嬤跪下時,鬢角的銀飾擦過青磚,“是小皇子的糖罐救了您——那毒藥撒在糖塊上,竟變成了黑色。”

我摸向小團子枕邊的糖罐,指尖觸到罐底的符文印記——是今早他吃剩的芝麻糖下壓著的,金色的小太陽圖案。

系統(tǒng)提示音再次響起:“任務(wù)進度50%!天命之子首次使用天道之力護主,宿主壽命延長12小時。”

小團子翻了個身,無意識地抓住我的手指。

月光透過破窗照在他眉間,朱砂痣隱隱泛著金光。

我忽然明白,這哪是我在養(yǎng)孩子,分明是天道借孩子的手,在養(yǎng)這個被困在冷宮里的,既暴虐又孤獨的帝王。

而我,只需要繼續(xù)擺爛就好。

畢竟現(xiàn)在,蕭承煜每次來看孩子時,總會多帶一匣子我愛吃的荔枝膏;

畢竟沈貴妃的禁足令,讓冷宮的破屋頂都換上了新瓦;

畢竟——

小團子在睡夢中突然笑出聲,含糊不清地嘟囔:“爹爹的尾巴,是金色的龍龍哦……”

我望著窗外漸圓的月亮,忽然覺得,這冷宮的夜,好像也沒那么冷了。

5

冷宮的梧桐葉開始泛金時,我終于敢把小團子放在新鋪的金絲毯上滿地爬。

這兩個月他像吹了氣的奶膘團子,追著自己的小腳丫打轉(zhuǎn)時,明黃龍紋襁褓在青磚上拖出金閃閃的線,倒像是把整個紫禁城的日光都揉進了冷宮。

“娘娘,御史臺的人在外頭吵吵呢。”小宮女小翠攥著帕子直發(fā)抖,“說、說小皇子是妖邪轉(zhuǎn)世,要陛下降旨焚了襁褓上的龍紋——”

話沒說完,冷宮的銅鎖“哐當”落地。

八個穿緋色官服的御史魚貫而入,為首的張大人胡子抖得比秋風還厲害:“廢后蘇綰綰!你私藏繡有五爪金龍的襁褓,又豢養(yǎng)面生皇子,莫不是想學呂雉臨朝稱制?”

我靠在雕花軟榻上嗑瓜子——這還是蕭承煜上周送來的貢品,指尖頓了頓,系統(tǒng)立刻在識海里蹦跶:“警告!檢測到主動危機,宿主需保持被動狀態(tài)!”

于是我懶洋洋地托著腮,看小團子正抱著張大人的官靴啃鞋穗子。

“老伯伯的鞋子,有桂花糖的味道!”他仰頭望著滿臉鐵青的御史,鼻尖還沾著金絲毯上的絨毛,“伯伯帶糖糖了嗎?寶寶給伯伯跳小龍舞哦!”

說著竟踉蹌著站起身,小胖手在空中劃出個歪歪扭扭的圓弧——襁褓上的金龍突然活了過來,鱗片泛著微光在青磚上投下游龍?zhí)撚啊?

御史們倒吸一口涼氣,張大人的胡子尖都在打顫:“這、這是天命璽的御紋!唯有皇室嫡系血脈才能催動——”

他猛地轉(zhuǎn)頭盯著我,眼中閃過狂喜,“廢后!你竟敢用妖術(shù)模仿皇嗣印記,其心可誅!”

小團子卻不管這些,搖搖晃晃地撲進張大人懷里,肉乎乎的手臂圈住他僵硬的腰:“伯伯抱抱,寶寶怕怕……”

他指尖輕輕劃過對方胸前的補子,繡著獬豸的官服竟泛起金光,“伯伯心里有黑黑的影子,寶寶幫伯伯趕走呀。”

我看見張大人突然愣住,渾濁的眼睛里泛起淚光。

系統(tǒng)瘋狂閃爍紅光:“檢測到天命之子觸發(fā)‘心像洞察’!該御史三日前收了沈貴妃兄長的萬兩銀票,正欲借襁褓之事扳倒陛下!”

“撲通——”張大人突然跪地,官帽滾落在小團子腳邊,“臣、臣有罪!沈?qū)④娮蛉账蛠砻苄牛f只要彈劾小皇子僭越,便可扶持他外甥登基……”

他捶打著青磚,血珠混著淚水滴在金龍?zhí)撚吧希扒蟊菹麻_恩,臣只是念著家中八十老母——”

冷宮的門“砰”地被踹開,蕭承煜的玄色披風卷著滿地碎葉沖進來,腰間佩劍還在滴血。

他身后跟著渾身浴血的暗衛(wèi),顯然是從早朝直接殺來的。

6

小團子聽見動靜,立刻撇下張大人,張開手朝暴君跑過去:“爹爹打架手手痛痛!寶寶吹吹~”

蕭承煜接住撲來的小肉球,劍尖還在往下滴血,卻小心地避開孩子的襁褓:“朕的皇子,豈是你們能彈劾的?”

他掃過滿地瑟縮的御史,暗紅瞳孔里翻涌著風暴,“張大人不是念著老母嗎?朕這就送你們母子去地下團聚——”

“爹爹不要!”小團子突然按住他握劍的手,掌心的朱砂痣亮起微光,“伯伯的影子跑掉了,寶寶給伯伯畫了糖糖呢!”

他舉起沾滿金粉的小手,掌紋里竟真的浮現(xiàn)出芝麻糖的圖案,“吃了糖糖,伯伯就會變乖乖哦。”

蕭承煜的劍尖“當啷”落地。

他盯著小團子掌心的金光,突然想起三年前皇弟夭折那晚,也是這樣的微光籠罩著襁褓,卻最終在暴雨中熄滅。

此刻孩子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盛著整個星河,讓他喉間突然泛起苦澀——若皇弟還活著,是否也會這樣拽著他的袖子撒嬌?

“陛下,御史臺聯(lián)名奏折。”暗衛(wèi)呈上染血的絹帛,封面上“天命所歸”四個朱砂大字格外刺眼。

蕭承煜接過時,小團子突然湊過去,在“天命”二字上吧唧親了一口,絹帛上立刻浮現(xiàn)出金龍盤繞的暗紋——正是開國皇帝刻在天命璽上的護國運紋。

“這是……”蕭承煜聲音發(fā)顫,指尖撫過溫熱的暗紋,突然聽見小團子在他耳邊奶聲奶氣地說:“爹爹的龍椅,缺個會講故事的人呀。寶寶會講《金龍護寶》哦,說龍爹爹和龍寶寶一起打敗大壞蛋!”

我看著暴君耳尖漸漸泛紅,系統(tǒng)提示音像放煙花似的響個不停:“任務(wù)進度70%!天命之子首次覺醒國運之力,宿主壽命延長24小時!”

這小崽子不僅能讀心,還能激活皇室秘紋,難怪沈貴妃的兄長要急著除他——若讓蕭承煜確認孩子是“天命所歸”,那些暗中謀逆的權(quán)臣便再無機會。

“傳朕口諭。”蕭承煜突然開口,聲音比平日低了三個度,“小皇子眉間朱砂痣、掌心天命紋,皆為皇室嫡系象征。即日起,奉為‘承天皇子’,入住未央宮——”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我腕間的舊玉鐲,“廢后蘇氏,賢良淑德,即日起遷居景仁宮,協(xié)理六宮事務(wù)。”

御史們集體倒抽涼氣,我手里的瓜子“啪嗒”掉在軟榻上。

系統(tǒng)瘋狂彈窗:“警告!檢測到宿主即將脫離冷宮,觸發(fā)‘擺爛規(guī)則’!若主動接受遷居,扣除12小時壽命!”

可不等我開口,小團子突然扭著身子要下地,搖搖晃晃地跑到我腳邊,抱著我的腿仰頭哭唧唧:“寶寶不要離開娘親!冷宮的星星比未央宮亮,寶寶要和娘親睡破破的草席!”

他轉(zhuǎn)頭望向蕭承煜,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爹爹也來陪我們好不好?寶寶給爹爹留最軟的棉花被被~”

7

蕭承煜的手指緊緊攥住袖口,指節(jié)發(fā)白。

景仁宮是皇后居所,而我早已是廢后,他若下旨遷居,等于變相承認我皇后之位。

可小團子的哭聲像把鈍刀,一下下割著他心里那道三年未愈的傷口——當年皇弟臨終前,也是這樣哭著要他陪,最后卻在他懷里斷了氣。

“罷了。”他忽然別過臉去,聲音發(fā)悶,“先讓皇子留在冷宮,朕會派二十暗衛(wèi)全天候守護。”

他轉(zhuǎn)身時,披風掃過我膝頭,我看見他指尖悄悄擦過眼角,“至于你……”

他頓了頓,“明日起,可自由出入冷宮,但不許踏出紫禁城半步。”

御史們被拖出去時,張大人突然回頭望了小團子一眼,眼中再無半分怨毒,反而盛滿孺慕之情——就像看著自家未滿周歲的孫兒。

這便是天道幼體的力量吧,無需權(quán)謀算計,只需用最純粹的善意,便能融化人心底的冰。

是夜,蕭承煜竟真的來了冷宮。

我看著他蹲在嬰兒床前,笨拙地給小團子掖被角,金龍紋在他掌心亮起微光,與孩子眉間的朱砂痣遙相輝映。

暴君的側(cè)臉在月光下格外柔和,讓我?guī)缀跬怂裨缬H手砍斷御史手腕時的狠辣。

“蘇綰綰。”他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像怕驚醒熟睡的孩子,“你可知,皇弟夭折那日,朕抱著他的尸體坐了整夜。后來太醫(yī)院說,他是中了‘離魂咒’,魂魄散在人間,唯有找到帶著天命璽的幼體,才能……”

他沒再說下去,指尖輕輕劃過小團子的掌心,“朕知道這孩子不是皇弟,但朕寧愿相信,是上天可憐朕,送了個小福星來。”

我望著他泛紅的眼角,突然想起系統(tǒng)說過的話:“天道幼體需吸收世間善意,而最大的善意,是讓執(zhí)念深重之人學會放下。”

蕭承煜的劫,從來不是什么詛咒,而是困在過去的牢籠里,不肯放過自己。

小團子在夢中翻了個身,突然抓住蕭承煜的手指,塞進嘴里輕輕咬了咬。

暴君渾身僵硬,卻不敢抽手,任由孩子的口水把袖口洇濕。

月光漫過冷宮的破窗,照見他嘴角微微揚起的弧度——那是我穿來三個月,第一次見他笑。

系統(tǒng)提示音再次響起:“任務(wù)進度85%!宿主請注意,天命之子即將迎來‘劫數(shù)反噬’,需在三日內(nèi)收集足夠的善意值——”

我摸著小團子漸漸發(fā)燙的額頭,突然明白,所謂的擺爛從來不是躺平,而是成為他身邊最安全的港灣。

當整個紫禁城都在覬覦他的天命之力時,唯有我這被系統(tǒng)束縛的“廢后”,能給他最純粹的、不帶算計的擁抱。

蕭承煜不知道,他以為自己在保護孩子,卻不知是孩子在渡他。

而我,只需要繼續(xù)當好這個佛系娘親——畢竟,懷里的小團子正用迷糊的奶音嘟囔:“娘親的心跳,比爹爹的龍鱗還暖和……”

8

冷宮的銅爐在子夜爆了三記碳花,我摸著小團子滾燙的額頭,指腹碾過他眉間褪成淡粉的朱砂痣——那抹金光,已經(jīng)暗得幾乎看不見了。

“系統(tǒng)!劫數(shù)反噬到底是什么?”我咬著唇盯著倒計時的善意值進度條,只剩最后12小時,數(shù)值卻停在92%紋絲不動。

機械音難得帶了絲急切:“天道幼體為宿主承擔三次致命傷,此刻正在回溯本源力量,若善意值不足,將永久陷入沉睡。”

窗外突然傳來密集的衣袂破空聲,十八道黑影掠過宮墻,蕭承煜的玄色披風卷著漫天霜氣撞開門扉。

他發(fā)間還別著早朝的玉笏,卻在看見床上蜷縮的小團子時,玉笏“當啷”落地:“怎么回事?上午還好好的……”

“寶寶冷……”小團子迷迷糊糊地伸手,指尖劃過蕭承煜的掌心,本該溫熱的小手卻涼得像塊淬了冰的玉。

暴君渾身一顫,突然想起三年前皇弟臨終前也是這般體溫,喉間泛起腥甜,猛地扯開衣襟,將孩子貼在自己心口:“朕把龍氣渡給你,別睡……”

系統(tǒng)瘋狂閃爍紅光:“檢測到帝王本源之力灌輸!善意值+5%!當前進度97%!”

我看著蕭承煜后背繃出的猙獰傷疤——那是他替原主擋刺客時留下的,此刻正因為強行渡氣而滲出鮮血。

小團子的睫毛動了動,在他蒼白的胸口印下一個淺淺的吻,像啄食星光的幼龍。

“陛下!沈?qū)④妿П鴩±鋵m了!”暗衛(wèi)首領(lǐng)撞門而入,腰間佩刀已出鞘,“他們說小皇子是妖邪,要……”

話沒說完,外頭突然傳來震天的鐘鼓聲,冷宮外墻被火光照得通紅,有人舉著“清君側(cè)”的大旗,將十八道暗衛(wèi)逼得節(jié)節(jié)敗退。

蕭承煜的瞳孔驟縮。

沈貴妃的兄長沈戰(zhàn)霆,是握有二十萬邊軍的鎮(zhèn)北將軍,此刻竟敢逼宮,定是探到小團子虛弱,想趁機扶持傀儡皇帝。

他正要起身,卻被小團子拽住袖口,孩子燒得通紅的小臉埋在他掌心,奶聲奶氣卻透著堅定:“爹爹別走,寶寶不怕……”

系統(tǒng)提示音突然變得刺耳:“警告!檢測到終極惡意降臨,宿主需觸發(fā)‘天道共鳴’!”

我望著窗外逼近的火把,突然想起陳嬤嬤死時襁褓里的血書——“天命璽現(xiàn),龍困淺灘”,小團子的劫數(shù),從來不是病痛,而是讓蕭承煜在失去與守護間,親手撕開自己堆砌三年的鐵壁。

“沈戰(zhàn)霆,你敢!”蕭承煜的怒吼震得屋梁落灰,他抱著小團子站起身,玄色衣袍上的金線龍紋竟在火光中活了過來,“朕的皇子若有閃失,朕必屠你沈氏三族,讓你鎮(zhèn)北軍的尸首堆成望京臺!”

可叛軍的箭簇已經(jīng)破空而來。

我看見小團子在蕭承煜懷里抬起手,掌心的微光映著漫天箭雨,竟讓那些淬了毒的箭頭在空中凝滯。

沈戰(zhàn)霆的戰(zhàn)馬突然悲鳴人立,老將軍驚恐地望著小團子眉間重新亮起的朱砂痣——那光斑,分明是開國皇帝畫像上的天命金輪。

“伯伯……”小團子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像雪,“寶寶看見伯伯心里有個受傷的小馬馬,它的腿腿在流血哦。”

沈戰(zhàn)霆的瞳孔猛地收縮,三十年前他在戰(zhàn)場上被敵軍斷了馬腿,那匹陪他征戰(zhàn)十年的戰(zhàn)馬,正是死在他懷里。

箭簇“叮叮當當”落了滿地,沈戰(zhàn)霆的鋼刀“當啷”墜地。

小團子從蕭承煜懷里掙出,踉蹌著走向渾身發(fā)抖的老將軍,手掌按在他鐵甲覆蓋的胸口:“寶寶給小馬馬治傷傷,伯伯以后不要打架架了好不好?”

老將軍突然跪地,鎧甲磕在青磚上發(fā)出悶響:“老臣知錯!老臣受沈貴妃蠱惑,說小皇子會奪了沈家的兵權(quán)……”

他抬頭望著小團子掌心浮現(xiàn)的馬形金光,淚如雨下,“當年戰(zhàn)馬臨死前,也是這樣看著末將……”

系統(tǒng)提示音幾乎要震碎識海:“善意值突破100%!劫數(shù)反噬解除!”

我看著小團子突然癱軟在蕭承煜懷里,眉間朱砂痣重新變得璀璨,突然聽見機械音帶著從未有過的顫抖:“宿主請注意,天命之子已完成救世任務(wù),本系統(tǒng)即將剝離——”

“等等!”我抓住小團子的手,發(fā)現(xiàn)他掌心的天命璽紋路正在消失,“他到底是誰?為什么要幫蕭承煜?”

9

系統(tǒng)沉默了三秒,像是在調(diào)取什么禁忌資料:“他是本世界的天道具象化,三日前蕭承煜的龍氣灌輸,讓他想起了一切——三年前暴君遭權(quán)臣詛咒,命星將墜,是天道自愿化形幼體,墜入冷宮吸收善意,替他重凝命星。而你……”

它頓了頓,“本是無關(guān)劇情的炮灰,卻因‘絕對擺爛’的氣運,成了最適合的容器。”

冷宮的火光漸漸熄滅,蕭承煜抱著熟睡的小團子轉(zhuǎn)身,衣擺上還沾著沈戰(zhàn)霆的老淚。

他忽然停步,目光落在我腕間即將碎裂的舊玉鐲上:“蘇綰綰,你早就知道他不是普通孩子,對嗎?”

我望著他眼中翻涌的萬千情緒,突然笑了——系統(tǒng)說剝離前可以說真話。

“陛下可記得,您第一次抱他時,他掌心的天命璽紋路?”我撫過小團子汗?jié)竦聂W角,“那是天道在問您,愿不愿意放下過去的執(zhí)念,做個真正的父親。”

蕭承煜的喉結(jié)滾動兩下,突然單膝跪地,握住我冰涼的手:“朕錯了。三年前你冒死進諫,說‘帝王之威不在殺戮,而在人心’,朕卻以為你和那些攀附權(quán)貴的女子一樣……”

他低頭吻了吻我腕間的裂痕,“直到這孩子出現(xiàn),朕才明白,你從來都是朕的鏡子。”

系統(tǒng)提示音再次響起,帶著倒計時的蜂鳴:“宿主請注意,30秒后強制剝離——”

我看著小團子在蕭承煜懷里動了動,突然抓住暴君的手腕,將他的掌心按在孩子眉間:“別告訴任何人他的身份,就當他是我們在冷宮撿的小福星,好不好?”

蕭承煜抬頭望我,眼中有細碎的金光流轉(zhuǎn)——那是天道之力殘留的印記。

他忽然笑了,像破繭的冰原終于迎來春風:“好。以后我們就住在冷宮,每天陪他數(shù)星星,等他長大教他讀《孟子》,就像尋常人家的爹娘……”

“宿主,倒計時10秒——”系統(tǒng)的聲音突然哽咽,“其實你早就知道,擺爛不是躺平,是用最溫柔的方式,讓天道看見人間值得,對嗎?”

我摸著小團子漸漸退燒的小臉,感受著蕭承煜掌心傳來的溫度。

冷宮的破窗欞外,不知何時綻放了一枝紅梅,在冬夜里開得肆意張揚。

最強大的善意,從來不是犧牲或救贖,而是愿意停下腳步,給執(zhí)念一個擁抱的空隙。

“系統(tǒng),我選擇——”

話未說完,刺眼的金光籠罩了整個冷宮。

小團子在夢中發(fā)出不滿的哼唧,伸手抓住我和蕭承煜的手指,將我們的手緊緊攏在他小小的襁褓里。

意識消散的最后一刻,我聽見蕭承煜慌亂的呼喚,混著系統(tǒng)最后的機械音:

“檢測到宿主情感值突破臨界值,準許滯留本世界。恭喜你,從快穿者蘇綰綰,變成了……真正的冷宮女主人。”

10

再次睜開眼時,鼻尖縈繞的不是系統(tǒng)空間的消毒水味,而是冷宮里熟悉的霉味混著新?lián)Q的檀香。

我摸著身側(cè)金絲毯上繡著的歪扭小龍——是小團子昨天抓著銀針非要給我繡的“娘親保護龍”,針尖在綢緞上戳出的窟窿里,還滲著點沒擦干凈的奶漬。

“娘親醒啦!”粉雕玉琢的小肉球從雕花拔步床上滾下來,明黃龍紋睡衣的腰帶還系成個死結(jié),“寶寶給娘親做了糖霜桂花糕!”

他踮腳夠桌上的食盒,鼻尖沾著的金粉簌簌往下掉——那是今早偷偷翻蕭承煜的玉璽印泥盒蹭到的。

系統(tǒng)剝離時的金光還殘留在指尖,我望著小團子眉間重新亮起的朱砂痣,突然聽見外頭傳來激烈的爭執(zhí)聲。

小翠的聲音帶著哭腔:“不行!陛下說了,小皇子的脈案只能呈給太醫(yī)院首座——”

“啪”的一聲,雕花木門被推開條縫,穿月白水袖的老醫(yī)正攥著脈枕往內(nèi)闖,腰間玉佩刻著“太醫(yī)院正”四個燙金字:“昨夜守夜的暗衛(wèi)說,小皇子周身浮現(xiàn)金龍?zhí)撚埃@是……”

他話沒說完,就看見小團子正把玉璽印泥往我臉上抹,奶聲奶氣地笑:“娘親變成金龍王啦!”

老醫(yī)正的脈枕“當啷”落地。

小團子抬頭望他,掌心的天命紋突然亮起微光,在青磚上投出迷你版的五爪金龍,正追著老醫(yī)正的官靴跑。

系統(tǒng)雖然沒了,但我還記得天道幼體的規(guī)則——當他感受到善意時,力量會自然外溢。

“老、老朽參見承天皇子……”老醫(yī)正突然跪地,額頭貼著青磚,“三十年前老朽隨先皇見過天命璽顯靈,正是這般金光……”

他抬頭時老淚縱橫,“懇請陛下準臣為皇子診脈,老朽定當以死保守秘密!”

雕花屏風后傳來衣料摩擦聲,蕭承煜的玄色衣擺掠過青磚,指尖還沾著未干的朱砂——他定是在偏殿批奏折時聽見動靜。

小團子立刻松開我,搖搖晃晃撲進他懷里,印泥在暴君胸口暈開個金晃晃的掌印:“爹爹抱抱!老伯伯要看寶寶的小肚皮~”

蕭承煜渾身緊繃,卻在觸到孩子溫熱的小肚皮時突然軟化。

他望著老醫(yī)正顫抖的雙手,突然解開自己的衣襟,露出心口猙獰的傷疤——那是三年前替我擋刀留下的,此刻正泛著淡淡金光,與小團子掌心的紋路隱隱呼應(yīng):“你可知,朕為何任由你活到現(xiàn)在?”

老醫(yī)正盯著那道傷疤,突然想起先皇臨終前的密旨:“若見帝王心口有天命紋共鳴,必是天道降世之兆。”

他重重磕了三個響頭,起身時從袖中掏出個褪色的錦囊:“這是先皇留給天命之子的護心玉,當年……”

“夠了。”蕭承煜突然打斷他,指尖輕輕揉著小團子的耳垂,“從今日起,你告老還鄉(xiāng),就說太醫(yī)院首座染了風寒。”

他低頭望著孩子在懷里打盹的小臉,聲音輕得像怕驚醒星辰,“至于天命璽的秘密——”

他忽然抬眸看我,眼中倒映著冷宮里新?lián)Q的琉璃燈,“朕要的從來不是什么天道降世,只是想讓他做個能在冷宮追著螢火蟲跑的普通孩子。”

老醫(yī)正退下時,懷里的錦囊還留著小團子塞的芝麻糖。

我望著蕭承煜小心翼翼替孩子系好睡衣腰帶的模樣,突然想起系統(tǒng)剝離前說的話:“你滯留的條件,是讓天道幼體擁有‘人間最普通的溫暖’。”

11

是夜,蕭承煜罕見地沒回乾清宮。

小團子趴在他胸口聽著心跳,肉乎乎的手指在他龍紋官服上畫著歪扭的圈圈:“爹爹的龍龍會飛,寶寶的龍龍會打滾!”

他突然抬頭,鼻尖蹭過蕭承煜的下巴,“爹爹,寶寶以后不做天道了,就做爹爹和娘親的小尾巴好不好?”

暴君的身子猛地僵住。

我看見他喉結(jié)滾動兩下,指尖輕輕撫過孩子眉間的朱砂痣——那光斑比任何玉璽都要璀璨,卻在觸到他掌心時,乖乖地縮成個小光點。

天道幼體的選擇,從來不是拯救天下,而是選擇成為誰的孩子。

“好。”蕭承煜聲音發(fā)啞,突然將我和孩子一并攬進披風里,“以后朕下朝就來冷宮陪你數(shù)星星,教你讀《孟子》,等你長大……”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冷宮墻上新掛的走馬燈,“等你長大,就帶你去看朕為你娘種的十里梅林,告訴所有人,朕蕭承煜的皇后,從來只有蘇綰綰一人。”

小團子在中間發(fā)出滿足的哼唧,不知何時已經(jīng)睡著了,嘴角還沾著沒咽下去的糖霜。

我望著暴君耳尖的薄紅,突然想起三個月前他第一次抱孩子時的僵硬模樣,最鋒利的帝王之刃,也會在奶娃的撒嬌聲中,化作繞指柔的金絲線。

三日后,紫禁城傳出爆炸性消息:廢后蘇氏遷居景仁宮,承天皇子入住冷宮。

朝臣們看著蕭承煜抱著孩子批閱奏折的身影,看著小團子把玉璽當玩具敲核桃的模樣,突然明白——所謂天命所歸,從來不是冰冷的預(yù)言,而是一個父親愿意為孩子軟化的鐵石心腸。

春分那日,我?guī)еF子在冷宮后巷放風箏。

他攥著歪歪扭扭的金龍風箏線,突然回頭沖我笑,酒窩里盛著整個春天的陽光:“娘親,寶寶的劫數(shù)是不是過完啦?”

他指尖劃過風箏上的金粉,遠處傳來蕭承煜氣急敗壞的呼喊——他正提著御膳房新做的奶酥追過來。

我蹲下身,替他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鬢發(fā):“傻孩子,你的劫數(shù)啊,是讓爹爹學會怎么當?shù)屇镉H學會怎么當娘。”

遠處的暴君已經(jīng)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懷里的奶酥紙包還在往下掉渣,“現(xiàn)在啊,我們的劫數(shù),才剛剛開始呢。”

小團子突然松開風箏線,撲進蕭承煜懷里,把沾著金粉的小臉往他朝服上蹭:“爹爹笨笨!跑不過寶寶的龍龍風箏!”

暴君無奈嘆氣,卻任由孩子把奶酥渣蹭了滿身,指尖輕輕替他拂去嘴角的糖屑:“是是是,朕跑不過,那朕以后就做你的風箏線,你飛多高,朕就牽多緊。”

春風卷起冷宮的新柳,吹得檐角的銅鈴叮當作響。

我望著眼前這對笑鬧的父子,突然發(fā)現(xiàn)冷宮的墻,不知何時已經(jīng)被拆了半邊,露出外頭盛開的桃花——當你心里住了個小太陽,再冷的宮墻,也困不住滿溢的溫暖。

系統(tǒng)曾說擺爛是任務(wù),可現(xiàn)在我才懂,真正的擺爛,是放下所有算計與執(zhí)念,像孩子一樣去相信,去依賴,去愛。

小團子不是外掛,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破局鑰匙,而蕭承煜,這個曾被詛咒困在冰湖里的暴君,終究在奶娃的撒嬌聲中,找到了上岸的路。

12

暮色四合時,小團子趴在蕭承煜肩頭打盹,指尖還攥著我送他的布偶小龍。

暴君低頭望著孩子,突然輕聲說:“綰綰,你知道嗎?朕以前總以為,帝王之位需要鐵血手腕,直到遇見你們,才明白——”

他轉(zhuǎn)頭望我,眼中倒映著冷宮里新點的燭火,“最牢固的江山,是懷里抱著怕摔了、嘴里含著怕化了的柔軟。”

我笑著點頭,替他拂去肩頭的桃花瓣。

遠處傳來更漏聲,卻驚不醒懷里的小奶娃。

冷宮的夜,終于不再是浸著雪水的青磚和漏風的窗欞,而是裝滿了糖霜桂花糕的甜、父子笑鬧的暖,還有,屬于我們一家三口的,最普通的幸福。

【完】

版權(quán):云起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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