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晚八點半左右，附近有居民撥打消防電話，消防員在接到電話后，立即趕往現場。

林墨作為一名消防員，在來現場后立即勘察火情，做好防護措施后，準備實施救援。在的人群中，他發現一名熟悉的女子裹著浴巾正在賓館八樓四處張望。

那張臉，他絕對不會認錯，是女友林葉。后面還有一位剛穿好衣服的濕發男子。

火光搖曳，煙霧彌漫。林墨來不及多想，一口氣沖進八樓那個角落靠窗的房間，抱起林葉就往外沖，當他沖出火場時已經淚流滿面。

“林葉，我們結束了”最后丟下一句話。又義無反顧回到樓里救小白臉。

好在火勢沒有蔓延，暫無人員傷亡，只是賓館老板的心醉了一地。

火災原因目前仍在調查，警方正在對賓館的安全設施進行全面檢查。

昨晚，林墨睡的很沉，夢中還和林葉吵了一架，吵得他腦瓜子疼，現在頭暈得很。

消防車的紅藍光暈在夜幕中漸行漸遠，解決完火災后的林墨靠在消防車后廂的鐵皮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防護服上被火星燙出的焦痕。同事老周遞來一瓶礦泉水，他仰頭灌了大半，冰涼的液體滑過喉管，卻澆不滅胸腔里那團灼燒的余燼。

“八樓那間房的起火點確認了，是床頭插座短路。“老周翻著現場報告，“不過……“他欲言又止地瞥了眼林墨。林墨知道后半句是什么——短路原因存疑，那截燒焦的電線上殘留著不自然的鉗痕。

手機在褲袋里震了第三次，是岳母發來的語音：“婚房的事情已經訂好了，彩禮的話……“他直接按滅屏幕，抬頭正撞見賓館老板在警戒線外搓著手賠笑，金絲眼鏡下的目光虛浮地掃過滿地狼藉。這個叫陳建業的男人，三天前還在消防檢查時信誓旦旦保證消防通道暢通無阻。

午夜交班時，林墨在更衣室撞見了新調來的女警蘇瑤。她正踮腳夠頂層儲物柜里的檔案，警服下擺隨著動作掀起一線瓷白的腰肢。林墨別開眼，卻聽見她輕笑：“林隊是吧？火災現場的閉路電視錄像，有興趣看看嗎？“

監控畫面定格在19:47，林葉裹著浴巾沖出806房間的瞬間。蘇瑤按下慢放鍵：“看這個。“畫面邊緣，陳建業的身影鬼祟閃過，手里攥著個銀色工具箱。而當鏡頭切到安全通道時，林墨的瞳孔驟然緊縮——那個濕發男子正將一沓現金塞進陳建業口袋。

“消防檢查前夜，賓館所有滅火器都被替換成了過期產品。“蘇瑤的指甲敲在暫停鍵上，“你女朋友的這位'客戶'，是陳建業的表弟。“

林墨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夢境與現實開始重疊。昨夜夢中林葉的歇斯底里突然有了新解：“你以為我想陪那個禿頭演戲？他們拿你媽的心臟移植手術威脅我！“驚醒時他滿手冷汗，此刻才驚覺病床上的母親已失聯兩天。

次日，暴雨傾盆的凌晨三點，林墨踹開陳建業辦公室的門。映入眼簾的是本賬本攤在桌面，最后一頁赫然記著“封口費-林葉-20萬“。窗外炸響的驚雷中，他聽見自己心跳聲越來越大。陳建業癱在真皮轉椅里，眼鏡歪斜地掛著：“你媽現在應該到仁和醫院了，蘇隊沒告訴你？哦對，她求我們別耽誤消防隊長的前途……“

消防車的鳴笛由遠及近，蘇瑤帶著搜查令沖進來時，林墨正把陳建業的頭按在鋼化玻璃窗上。暴雨在玻璃表面蜿蜒成河，模糊了樓下那個撐黑傘的身影——林葉站在警戒線外，手里捏著移植手術同意書，淚水把墨跡暈染成詭異的蝴蝶。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云層時，林墨在急診室走廊抓住了林葉冰涼的手腕。她頸間的掐痕泛著青紫，聲音卻比火焰更灼人：“他們讓我騙你去簽安全驗收合格書，說不然就停掉阿姨的呼吸機。“監護儀刺耳的蜂鳴聲中，他看清她手機里那條未發出的消息：“床頭柜夾層有證據，快逃。“

當消防警鈴再次撕裂天空時，林墨正抱著鐵皮盒沖向頂樓。陳建業表弟舉著汽油桶狂笑的身影，與監控錄像里遞錢的畫面完美重合。火舌舔舐逃生通道的瞬間，他想起畢業典禮上林葉別在他胸口的銀質消防斧徽章，那上面刻著“以真相為氧氣“。

濃煙中，蘇瑤的呼喊從云梯傳來。林墨將鐵皮盒拋向半空，看著罪證在空中劃出銀色弧線。墜落的剎那，他忽然懂了昨夜夢中林葉最后的唇語——那不是在爭吵，而是在說：“活下去。“

晨霧未散時，蘇瑤的警用摩托已橫在消防隊門口。她摘下頭盔甩了甩短發，露出耳后一道新鮮的擦傷。林墨正往裝備箱塞水帶，余光瞥見那道血痕，喉結動了動：“昨晚翻檔案室摔的？“

“陳建業保險柜里找到的賬本復印件。“她拋來牛皮紙袋，指尖若有若無擦過他掌心，“最后一頁被撕了，但裝訂孔有硫磺反應。“

解剖刀般的光束刺破霧靄，林墨在紙袋邊緣嗅到一絲熟悉的焦油味——和母親病房窗臺上殘留的一模一樣。

新火情來得猝不及防。城南廢棄化工廠的濃煙染紅半邊天幕，林墨套上防火服的瞬間，蘇瑤已經跨上云梯：“消防通道被三輛報廢卡車堵死，側門指紋鎖有近期啟動記錄。“

“你什么時候偷的消防隊權限？“他扣安全帶的手頓了頓。

“昨晚。“她晃了晃手機，鎖屏是他救林葉時被拍下的側臉，“你流淚的樣子比較適合當開鎖密碼。“

目的地離得不遠，10分鐘足夠。林墨踩了剎車，蘇瑤順勢下去。

兩人順利來到工廠里面。“嘭！”

鐵門在身后轟然閉合的剎那，蘇瑤的戰術手電掃過斑駁的墻體。霉斑與銹跡交織的陰影中，她突然按住林墨的小臂：“通風管有回聲，三層夾板結構。“

林墨的腰斧懸在半空，借著幽藍的冷光看清她睫毛上凝結的霜——零下十五度的倉庫里，他們的呼吸在防毒面具內壁結成蛛網般的冰紋。

“東南角。“他用斧柄敲擊地面，空洞的回響證實了她的判斷。撬開第三塊鋼板時，成捆的化工原料登記單雪片般涌出，最新日期停留在昨日，收貨方簽章處蓋著“仁和醫療物資部“的猩紅印鑒。

蘇瑤的瞳孔驟然收縮。她抽出夾在單據里的照片，畫面里陳建業正在與穿白大褂的男人握手，那人無名指上的銀質消防斧袖扣，在林墨救林葉的新聞照片里出現過。

“你母親的管床醫生。“她把照片拍在林墨顫抖的掌心，“三個月前就開始參與器官配型造假。“

警報器突然尖嘯，紅光如血瀑傾瀉而下。林墨本能地將蘇瑤推向承重柱后方，燃燒瓶在五米外炸開的氣浪掀飛了他的面罩。硫磺混著杏仁苦味刺痛喉管，他透過灼熱的空氣看到兇手正順著鋼架攀向頂樓——那人的左手在火光中折射出金屬冷光。

“義肢！“蘇瑤甩出伸縮警棍勾住橫梁，“他故意露殘缺誤導我們！“

追擊在縱橫交錯的管道間演變成生死時速。林墨的防火靴碾過結冰的輸料槽時，蘇瑤突然從上方躍下，雙腿絞住兇手的脖頸借力翻轉。防毒面具脫落瞬間，露出的卻是張遍布燒傷的臉——根本不是陳建業的表弟。

“禮物喜歡嗎？“男人嘶啞的笑聲混著電子音效，“林隊長不妨猜猜，現在誰在給你媽媽換輸液瓶？“

林墨的無線電耳麥突然傳出電流雜音，護士長的哭喊刺破靜電噪音：“302病房心率歸零！供氧系統被...“

蘇瑤的匕首已抵住兇手咽喉，卻見林墨轉身沖向安全通道。她在鋼梁上借力騰躍，抓住他防火服的背帶：“這是陷阱！“

“那是三年來唯一給我媽唱生日歌的人！“他眼里的血絲在火光中炸裂，“你根本不懂...“

槍聲比他的尾音更快抵達。子彈擦著蘇瑤的鬢角釘入墻體時，林墨終于看清頂樓陰影里的狙擊手——白大褂的袖扣正在瞄準鏡后閃光。

“現在懂了。“蘇瑤扯開他的衣領，將微型追蹤器拍在他鎖骨上，“要活命就按這個頻率呼吸。“她迎著彈雨沖進硝煙，警服下擺翻飛如垂死的白鴿。

林墨在坍塌的貨架間摸到冰涼的氧氣瓶，突然想起蘇瑤總掛在腰間的那個。當他在通風井找到她時，她正用止血帶扎緊大腿動脈，腳邊散落著七枚變形的彈頭。

“密碼是你救人的模樣...“她染血的手指劃過他僵硬的嘴角，“但解鎖失敗的懲罰...“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吞沒了后半句。林墨將她塞進防火斗篷的瞬間，看到金牙男舉著引爆器從火海里走出，缺失的左手無名指上，銀質袖扣正在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