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書蹲在琴房后門揉胃時，江嶼白正把辣椒醬從她飯盒里挑出來。春末驟雨在屋檐上敲著肖邦的夜曲，他校服兜里常年備著的鋁盒胃藥，碰著琴譜發出細碎的響。

“第八次了。“江嶼白把溫書的辣醬拌飯換成小米粥，保溫杯壁凝著水珠

“溫書，少吃點辣的。“

他指尖還沾著松香粉末，揭開粥蓋時熱氣漫過譜架上未干的《月光》琴譜。溫書盯著他袖口隨動作起伏的手腕，江嶼白的手真的很好看。

藝術樓五層的自動販賣機總吞硬幣。江嶼白在第三次投幣失敗后，用琴房鑰匙撬開出貨口。溫書看著他被金屬邊劃破的食指，突然想起上周自己胃痛蜷縮時，這雙手如何把暖寶寶塞進她校服口袋。此刻他掌心里躺著兩罐紅棗茶，罐身上歪斜的劃痕像她練習本里無數次劃掉的數學題。

梅雨季最潮悶的午后，溫書在畫室偷吃麻辣花生時被逮個正著。江嶼白抽走塑料袋的聲音響起

“上個月半夜喊胃疼的是誰？“

他變魔術似的從琴盒夾層掏出保溫袋，三層飯盒里裝著南瓜羹、山藥泥和烤得焦脆的吐司邊——正是她昨夜朋友圈隨手轉的養胃食譜。

全市聯考那天，溫書被反鎖在器材室。江嶼白拆下門板時，掌心被木刺劃出三道血痕，卻第一時間捂住她手里涼透的麻辣燙。“傻子。“他撕開創可貼的動作像給大提琴調音般細致，溫書看見他鎖骨下方滲出薄汗。

想親。

姜潮出現那日，溫書正往江嶼白琴譜里夾解辣糖。轉學生捧著重慶小面推開琴房門，紅油香氣劈開滿室雪松香。“學長要的變態辣。“她虎口處嶄新的創可貼刺痛溫書眼睛——江嶼白從來只用薄荷味的那款。

更刺眼的是江嶼白接過塑料盒時，順手將溫書剛給的解辣糖放進姜潮手心。溫書這才看清糖紙是姜潮最愛的海藍色，而自己過敏的芒果成分正縮在配料表第三行。溫書有些愣神。

也許是我太敏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