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無聲》第一章初遇

程瀟涵站在禮堂的角落里，手里攥著節目單，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舞臺另一側。作為高三（1）班的班長，他本不該出現在高二年級的跨年晚會籌備現場，但班主任臨時有事，讓他來幫忙把關。

“學長，這個道具擺放的位置可以嗎？“一個扎著馬尾的女生跑過來問他。

他隨意掃了一眼，正要點頭，余光卻瞥見一個身影。那是個穿著白色校服的女生，正踮著腳尖往背景板上貼裝飾。她的動作很輕，像是在完成一件藝術品，而不是簡單的布置工作。

“那是誰？“他聽見自己問。

“哦，那是我們班的駱雪，“女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她畫畫特別好，這次舞臺背景就是她設計的。“

程瀟涵點點頭，目光卻無法從她身上移開。她站在梯子上，長發隨意地扎成一個低馬尾，露出修長的脖頸。陽光從禮堂的玻璃窗斜斜地照進來，給她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她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她，突然轉過頭來。

四目相對的瞬間，程瀟涵感覺心跳漏了一拍。她的眼睛很特別，像是盛滿了星光，卻又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憂郁。她很快低下頭，耳尖微微泛紅。

“學長？“女生疑惑地看著他。

“啊，挺好的。“他心不在焉地回答，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追隨著那個白色的身影。她正在幫同學調整幕布的位置，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易碎的瓷器。

晚會正式開始后，程瀟涵站在后臺，看著舞臺上的表演。他的位置正好能看到觀眾席，而駱雪就坐在第三排。她看得很認真，時不時在本子上記錄著什么。舞臺的燈光映在她臉上，忽明忽暗，像是月光下的湖面。

中場休息時，他看到她獨自走到禮堂外的走廊。鬼使神差地，他跟了上去。她站在窗前，望著外面的飄雪出神。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給她鍍上一層銀色的光暈。

“在看什么？“他聽見自己問。

她嚇了一跳，轉過身來。看清是他后，臉微微紅了。“下雪了。“她輕聲說，“很美。“

他走到她身邊，看著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是啊，很美。“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站著，誰也沒有再說話。他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梔子花香，不知道是來自她的發梢還是衣襟。雪花無聲地落在窗臺上，堆積成一個小小的白色世界。

“學長，“她突然開口，“你覺得...人為什么要執著于一些注定得不到的東西呢？“

他愣了一下，轉頭看她。她的側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清冷，睫毛在臉上投下細碎的陰影。“也許，“他輕聲說，“正是因為得不到，才顯得格外珍貴吧。“

她轉過頭來看他，眼睛里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那一刻，程瀟涵突然很想伸手擦去她眼底的那抹憂傷。但他只是握緊了拳頭，任由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禮堂里傳來主持人的聲音，晚會要開始了。她朝他笑了笑，“該回去了。“

看著她轉身離去的背影，程瀟涵突然意識到，這場初遇，或許就是他漫長暗戀的開始。就像窗外的雪花，明知會融化，卻依然執著地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