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無聲》第二章靠近

從那天起，程瀟涵發現自己開始頻繁地“偶遇“駱雪。

早晨的食堂里，她總是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擺著一碗白粥，小口小口地喝著。她的早餐很簡單，有時候是一個包子，有時候是一碗粥，但一定會配一本速寫本。她一邊吃一邊畫，偶爾抬頭看看窗外，眼神飄得很遠。

程瀟涵開始習慣在同樣的時間出現在食堂，坐在她斜后方的位置。這樣他就能看到她低頭畫畫時微微顫動的睫毛，還有她偶爾蹙眉思考時咬住下唇的小動作。

他發現她喜歡畫一些很細小的東西：窗臺上落下的麻雀、食堂阿姨圍裙上的褶皺、甚至是一滴落在玻璃窗上的雨珠。她的畫總是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孤獨感，就像她本人一樣。

午休時分，她常常獨自一人去圖書館。程瀟涵也開始往圖書館跑，借口是要準備高考復習。他坐在她對面，假裝在看書，余光卻總是不由自主地追隨著她。

她看書時很專注，有時候會不自覺地用筆輕輕敲打桌面。她的筆袋是淺藍色的，上面繡著一朵小小的梔子花。她總是帶著一個保溫杯，里面泡著茉莉花茶，淡淡的香氣隨著她翻書的動作飄散開來。

有一天，她突然抬起頭來，正好對上他的目光。程瀟涵慌忙低頭，卻聽見她輕聲問：“學長也喜歡看《小王子》嗎？“

他這才發現自己手里拿的正是她上周借過的書。書頁間還夾著一張她的速寫，畫的是圖書館窗外的梧桐樹。

“嗯，“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很喜歡?！?

她笑了笑，眼睛彎成月牙，“我也是。每次看都覺得很難過，但又忍不住一遍遍重讀?！?

“為什么難過？“

“因為...“她低頭摩挲著書頁，“小王子最后還是離開了他的玫瑰啊。“

程瀟涵感覺心臟被什么東西輕輕揪了一下。他看著她纖細的手指在書頁上輕輕劃過，突然很想握住那只手，告訴她不會有人舍得離開她這樣的玫瑰。

但他只是說：“也許離開是為了更好的重逢。“

她抬起頭來看他，眼神里有他看不懂的情緒在流動。陽光從窗外斜斜地照進來，在她的發梢鍍上一層金邊。那一刻，程瀟涵突然很想時間就停在這一秒。

然而午休結束的鈴聲打破了這一刻的靜謐。她合上書，朝他笑了笑：“該去上課了?！?

看著她收拾書包的背影，程瀟涵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陷得太深了。就像小王子馴養了狐貍，他也已經被她的一顰一笑所馴服。只是不知道，在她心里，他究竟是那個會為她遮風擋雨的玻璃罩，還是終究要離開的小王子。

那天晚上，程瀟涵在日記本上畫了一朵玫瑰。他畫得很認真，卻總覺得少了點什么。直到他想起她筆袋上的那朵梔子花，才明白少了的是那份獨特的孤獨感。

他合上日記本，望著窗外的月亮。月光溫柔地灑在書桌上，就像她偶爾投來的目光。程瀟涵突然很想知道，在她那些充滿孤獨感的畫作里，會不會有一天出現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