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感覺后腦重重磕在水泥地上時，耳邊還回蕩著林雪琪甜膩的笑聲。

“姐姐別怪我，要怪就怪你擋了陸家的路。”那個曾經被她護在身后的女孩蹲下身，鑲著碎鉆的美甲劃過她染血的臉，“你知道為什么明明你是真千金，爸媽卻要把你送進精神病院嗎？”

溫熱的血倒灌進鼻腔，沈昭死死盯著頭頂的星空。這是她重生后第三次死亡，而每次輪回都會回到這個被全網網暴的夏天。

“因為......”林雪琪湊近她耳邊，“當年把你從孤兒院接回來時，你的DNA樣本......”

砰——

身體墜落在地的瞬間，沈昭猛地睜開眼。

“三、二、一，開機！”

刺目的鎂光燈打在臉上，掌心傳來陶瓷杯溫熱的觸感。沈昭低頭看著自己精心養護的美甲，指尖不受控制地顫抖——這次她回到了最關鍵的節點：草莓臺《明星茶話會》錄制現場。

“昭昭，該你給江影后遞咖啡了。”林雪琪穿著香奈兒套裝湊過來，親昵地挽住她手臂，“別緊張，待會兒我會幫你圓場的。”

沈昭盯著化妝鏡里倒映的身影。二十四歲的自己穿著miumiu早春系列連衣裙，眉眼間還帶著不諳世事的天真。而鏡中林雪琪看似關切的表情下，右手正悄悄摸向她的腰側。

就是這里。

前世她在這個綜藝被全網群嘲，就是因為給影后江婉遞咖啡時突然踉蹌，滾燙的咖啡全潑在對方高定禮服上。直播彈幕瞬間刷滿#沈昭心機婊#，而林雪琪當場落淚道歉，從此立起“娛樂圈清流”人設。

“各部門準備！”導播的聲音從耳麥傳來。

沈昭突然按住林雪琪的手腕。少女纖細的腕骨在她掌心顫動，像只被釘住翅膀的蝴蝶。“雪琪，”她湊近對方耳邊輕聲道，“你知不知道這個攝影棚有32個隱藏攝像頭？”

林雪琪瞳孔驟縮。

“包括...”沈昭指尖拂過她發間的水晶發卡，“你贊助商送的這枚胸針攝像頭。”

演播廳燈光大亮時，沈昭已經端著咖啡走到江婉面前。這位三金影后今天穿了件月白色真絲長裙，領口別著梵克雅寶古董胸針，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江老師，請用咖啡。”沈昭雙手遞上骨瓷杯。

果然在指尖相觸的瞬間，后腰傳來尖銳的刺痛——林雪琪用胸針狠狠扎進她的腰窩。沈昭順勢松手，卻在杯子傾斜的剎那突然側身。

嘩啦！

深褐色的液體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精準潑在林雪琪雪白的裙擺上。

“啊！”林雪琪的尖叫堪稱教科書級別的凄厲，“昭昭你怎么...”

“導播老師，”沈昭轉身面對主鏡頭，馬尾在空中甩出凌厲的弧度，“麻煩調取3號機位15秒前的畫面。”

演播廳陷入死寂。正在瘋狂刷屏的彈幕突然停滯，所有人都看到大屏幕上同步播出的畫面：林雪琪藏在身后的右手握著一枚胸針，在沈昭遞咖啡時狠狠刺向她的后腰。

“這是商業間諜專用的4K微型攝像機。”沈昭從呆若木雞的林雪琪胸前扯下胸針，“需要我當場解碼里面的錄像嗎？”

江婉突然輕笑出聲。她優雅地抽出愛馬仕絲巾擦拭指尖：“現在的后輩真有意思。”腕間百萬級的百達翡麗在燈光下折射出冷光，“小沈啊，有沒有興趣來客串我新電影的女反派？”

直播彈幕瞬間爆炸。

[臥槽臥槽臥槽這什么神展開！]

[沈昭剛才轉身潑咖啡的動作帥哭我！]

[江影后這是在遞橄欖枝？]

沈昭的目光掃過觀眾席最后一排。黑色西裝的男人正在起身離場，袖扣閃過鷹隼造型的鉑金光澤——那是陸氏集團繼承人的專屬標志。

她記得這個背影。前三次死亡輪回中，這個男人總會在她墜樓時出現在天臺。最后一次，他徒手抓住下墜的她，腕骨粉碎的聲音混著暴雨格外清晰。

“陸凜...”沈昭無聲默念這個名字，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這次，她終于看清了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