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關掉淋浴噴頭時，浴室鏡面已經被熱氣蒸得模糊。她伸手抹開一片清明，水珠順著蝴蝶骨滑落，在腰窩處那顆朱砂痣上稍作停留。

這是沈家真千金才有的胎記，前世直到她死時，林雪琪還在用激光祛斑掩蓋這個秘密。

微博特別關注提示音突兀響起。

[林雪琪Snow：今晚八點直播澄清誤會，請大家不要責怪昭昭@沈昭]配圖是打著石膏的右腿。

沈昭嗤笑一聲，裹著浴巾走出浴室。茶幾上擺著《暗涌》劇本——江婉下午差人送來的特邀出演合同，女反派臺詞頁用金箔筆標著批注：你的眼睛里有我要的腥甜。

手機瘋狂震動起來，經紀人王姐的怒吼幾乎穿透聽筒：“小祖宗！你又把直播事故鬧上熱搜第三了！現在林雪琪粉絲說要人肉你！”

“把#沈昭潑咖啡高清鏡頭#買上熱搜第一。”沈昭打開筆記本電腦，十指在鍵盤上翻飛，“用星辰娛樂的備用賬號。”

“你瘋了？這黑熱搜...”

“王姐，”沈昭截斷她的話，“你兒子在加州念書的學費，是林雪琪助理轉賬的吧？”

電話那頭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

三分鐘后，星辰傳媒所有營銷號開始同步推送完整版事故錄像。沈昭特意在慢鏡頭處標紅放大：林雪琪刺向她的胸針尖端閃著詭異的藍光。

[吃瓜群眾：針頭是不是有液體？細思極恐！]

[醫學博主：這角度扎進腰椎可能致殘]

[刑偵劇迷：建議報警驗毒！]

沈昭滿意地看著實時輿情監控。突然彈出一條特別提醒：[Zhao_zzzz]進入直播間。

這個ID她太熟悉了。前世被網暴最嚴重時，這個神秘賬號曾連續三十天在超話發早安打卡，每次配圖都是她不同時期的劇照——甚至包括她五歲時在孤兒院文藝匯演的照片。

“歡迎各位來到'真相只有一個'直播間。”沈昭將手機架在落地窗前，素顏被霓虹燈染成迷離的紫，“今天帶大家玩點刺激的。”

她點開林雪琪后援會的打投鏈接，當著十萬觀眾的面開始破解數據庫。屏幕上滾動的代碼倒映在瞳孔里，像一場無聲的雪崩。

[用戶74838：裝什么黑客！]

[用戶Zhao_zzzz打賞深水魚雷x10]

[系統：用戶Zhao_zzzz成為直播間榜一]

“找到了。”沈昭按下回車鍵的瞬間，林雪琪后援會的資金流水全部公開。滿屏彈幕突然靜止——最新一筆200萬轉賬來自沈氏集團財務部。

“真有意思。”沈昭放大電子印章，“用沈家的錢買水軍黑沈家親女兒？”

直播間人數突破百萬時，突然傳來門鎖開啟聲。陸凜裹挾著夜風走進來，阿瑪尼高定西裝沾著雨絲，手里拎著份還冒熱氣的糖炒栗子。

“陸總擅闖民宅的習慣...”沈昭故意沒關直播，“是跟林小姐學的？”

彈幕瞬間炸成煙花。

[用戶Zhao_zzzz打賞深水魚雷x50]

[吃瓜前線：這聲音！是陸氏集團那個冰山總裁？！]

[雪琪家的小仙女：沈昭果然被包養了！]

陸凜徑直走到鏡頭前。他俯身時冷松香籠罩下來，修長手指擦過沈昭耳垂，按下電源鍵。

黑暗降臨的瞬間，沈昭感覺腕間一涼。陸凜將鷹隼袖扣拆下來扣在她手腕，金屬貼上脈搏時激起細微戰栗。

“沈氏集團正在拋售星辰娛樂股票。”他的呼吸掃過她濕漉漉的發梢，“明天開盤前，你會看到林雪琪的經紀合約轉到你名下。”

沈昭反手抓住他的領帶：“陸總這是要跟我合作？”

窗外忽明忽暗的霓虹里，陸凜眼底浮起她從未見過的笑意：“我投資的是三小時后會漲187%的比特幣，以及...”他的拇指按上她肩胛骨處的胎記，“弄丟十二年的未婚妻。”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拯救了即將失控的場面。沈昭瞥見來電顯示“江婉”，剛要接聽，陽臺突然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

黑衣少年從欄桿翻進來，薄荷綠頭發上還沾著榕樹葉子。他舉起手中最新款Switch晃了晃：“姐姐，說好今晚帶我上王者？”

陸凜的冷笑比窗外的雨還冷：“祁野，你們電競基地的門禁是擺設？”

沈昭看著占據客廳兩側的男人，終于想起這個綠毛是誰——KPL史上最年輕的大滿貫選手，去年用她的生日當奪冠密碼的瘋批天才。

手機再次震動，江婉發來帶定位的語音：“小沈，你送檢的胸針化驗結果出來了，現在帶陸總和那個電競小子來警局——林雪琪用的神經毒素，和二十年前陸家車禍案是同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