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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我的女朋友,是我趁人之危時得到的。
那個曾經為了我再也找不對琴調的女孩變成了給我戴綠帽的沈知念。
在拿到病情診斷書的那天,我躲在柱子后看著她擁入別的男人懷里。
沒關系,我都要死了,應該大度一點。
1
沈知念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我正好到樓下停車場。
副駕駛上象征著我生命即將被終結的診斷書已經被我暴力的揉成一團。
「今天我不回去了。」
她聲音冷冰冰的,像淬了冰。
可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最終沒有說出口。
我熄掉火,卻看到了不遠處沈知念的身影。
我有些期待的以為她所謂的不回來只是故意逗我。
結果我剛下車,就看見沈知念上了一輛車,一上車就對著主駕駛上的周云禮溫柔的說著什么。
一向清冷的眉眼此刻正含著溫柔的笑意。
我躲在柱子后面看了近二十分鐘,看到周云禮將她摟入懷里。
然后,他們駕車離開。
劇烈的咳嗽聲從我口中響起,我從柱子后面走出來,渾渾噩噩的回家。
天邊最后一點霞光落在窗臺,我看著診斷書,突然拿起手機想打給沈知念。
她貼近前任懷里的畫面,像一把鋒利的刀凌遲著我的靈魂,我急切的想看到她。
不知道打了多少通的時候,電話才被接通。
「念念,今天是我生日,你,要回來嗎?」我搶先開口。
電話那頭沉默了,無聲的答案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沈知念比我大了兩歲,但幾乎每年都會被我拉來慶生。
「念念不陪我過的話,以后可是想陪我都沒機會嘍。」我刻意傲嬌的說。
沈知念輕笑一聲,接著對我諷刺,「顧宴,你確定,我和你之間會有那么一天嗎?」
我忘了,我要死了。
我應該活不到下一個生日了,所以我的確等不到那一天。
2
快十點的時候,沈知念還是回來了。
她隨手把蛋糕扔在桌上,仿佛是對我的賞賜,「一個大男人還作的非要過生日,我看你吃了這塊蛋糕又能怎樣?」
我聞著沈知念身上帶著的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是不屬于她的味道。
她洗澡的同時我在發呆,這么晚回來是在對周云禮訴說這五年日日夜夜的想念和愛意嗎?
沈知念躺到床上后習慣性的背對著我。
睡姿是騙不了人的。
我們在一起五年了,她仿佛依然沒有適應。
一片漆黑里,我想起我們的第一次,甚至是我趁虛而入的。
周云禮出國那天,沈知念一個人追到機場,在機場坐了很久,她才站起來往外走,低落的背影將她的悲傷顯得無所遁形。
我那個時候因為不放心,一直跟在她身后。
可在看到我之后,沈知念把所有悲傷和怒火都發泄給我,她朝我大喊:「你現在滿意了吧?和我爸媽一起逼我,又來看我終于被拋棄是嗎?」
我不敢靠近,始終和沈知念保持距離,而后小心翼翼地看著她,「我只是擔心你。」
最后她是從機場走回家的,走了整整一晚,我就陪在她身后,也走了整整一晚。
往后的日子,沈知念經常買醉,她媽媽就托我去她身邊照顧。
那晚她喝了許多酒,眼含淚水地扯住我。
「為什么我爸媽那么喜歡你?」她問。
我聞著她身上的酒味忍不住蹙眉,低頭和她風情的眼神對視。
意外的是,沈知念反而抬起頭,攜帶著淡淡的酒味吻了過來。
我扶住她的身體,緩緩推開,我問:“你看清我是誰了嗎?”
“顧宴,你是顧宴。”
那晚之后,我和沈知念在一起了。
雖然我知道,是因為周云禮的離開。
周云禮在她的世界里放了一把火,她沒有家了,所以跟誰在一起都無所謂了。
3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鬧鐘響了好半天,直到沈知念推我去按掉,我才聽到。
我想起醫生說因為肺癌晚期我咳嗽的厲害,癌細胞可能會轉移到腦部,出現偶爾耳鳴的現象。
沈知念被鬧鐘吵的沒再入睡,她看了我一眼,「因為沒給你過生日,現在睡覺都變老實了?」
以往睡覺的時候我都會趁她睡著,從后背抱住她。
等醒來她的手腳必然有一樣在我身上,然后又被她自己嫌棄的拿走。
今天沒有。
我們雙方都沒有。
我笑了笑,沒說話。
沈知念忽然側過頭看了我一會兒,「你不會又做什么我對不起你的夢了吧?」
因為太沒安全感,我總是夢到沈知念和別人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在一起,每當做完這樣的夢,第二天我就會刻意冷漠一會兒來換她的撒嬌。
我突然想到我要死了,看著眼前我愛了這么久的女孩,逐漸有些想哭。
我轉過身,安撫著她的碎發,「我夢到了草原。」
「我帶你一起去,好不好?」
她知道的,呼倫貝爾大草原,從上學時我就說過很多次,連攻略都背的滾瓜爛熟。
沈知念將頭發別到而后,不咸不淡的開口:「你自己去吧,我沒時間。」
我失望的垂下眼簾,笑了笑,「哦。」
大概是她發現了我語氣中的落寞,反倒又靠近我,緩緩開口,「等過完年吧。」
我默默算了算日子,還來得及。
于是我點點頭。
其實我的確夢到她了,只不過是以前的沈知念。
有初中時等我放學,像個小女俠一樣趕走那些嘲諷我是沒家的混混們的沈知念。
有高中時開玩笑說要罩著我這個小跟班一輩子的沈知念。
還有在我爸死在那片草原上后,撲在我懷里和我哭的同樣顫抖著說:「不哭了嗚嗚,以后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爸媽,沒有人比你更重要。」的沈知念。
那些我們美好的畫面在一場夢里輪回的播放。
總之,是和認識周云禮后變得完全相反的沈知念。
4
沈知念去公司之后,下午打電話給我,讓我去送落在家里的文件。
我到了公司,卻看到一個我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周云禮。
他看到我之后,仿佛看透了我的疑惑,坦然的笑,「顧先生,我現在是沈總的合伙人。」
我愣在原地,私下見面還不夠,一定要帶在身邊方便他們二人每天都能看到嗎?
我去問沈知念,她卻漫不經心地瞥了我一眼,「你有什么好介意的?」
我當然介意。
她有多喜歡周云禮,我很清楚。
為了周云禮她和她爸媽鬧掰,甚至他們倆的分手都被沈知念怪到我的頭上,她罵我「是一個從小到大都心機的男綠茶」。
周云禮當年因為被傳和他們的導師有一腿,在我們大學的名聲很不好,他和沈知念在一起之后,被她父母強烈的反對。
而沈知念卻認為這一切都是我在背后添油加醋,她當時惡狠狠的警告我,像當年罩著我那樣,「你提一句周云禮的名字都是在褻瀆。」
周云禮走后,盡管我們在一起了,我也沒有再提過周云禮的名字,可我聽說他明明已經結婚了。
「他怎么會在這里?」我沒忍住問沈知念。
沈知念連頭也沒有抬,「這個公司姓沈,和你從小呆的那個家一樣。」
我聽懂了她的言下之意。
我繼而連忙轉移話題:「要一起回家看爸媽嗎?」
沈知念語氣突然變得冷漠,「沒有我,你也能好好在他們面前演戲。」接著她又補充道,「反正他們也更喜歡你。」
我爸死后,我被帶到沈知念家里。
準確的說,我是被沈知念的父母養大的,因為寄人籬下,我始終表現的很乖巧,甚至是討好。
我爸幾乎沒給過我任何愛,他的一生都在追尋那個女人,最終也死在了她所在的草原上。
他爸爸和我爸是戰友,愛屋及烏的心疼我,給我的愛幾乎超過了沈知念。
但是沈知念不喜歡我刻意乖巧的樣子,她說我虛假又惡心。
我從回憶里出來,哄著沈知念,「乖,我們一起回去嘛。」
「不用。我要開會,你走吧。」沈知念語氣不變。
我從她辦公室離開的時候,正巧碰上要進去的周云禮。
果然,在沈知念的世界里被趕出來的永遠都是我。
5
我開車去看了沈知念爸媽。
一見到我,老兩口就笑的合不攏嘴。
因為我愛吃辣,沈知念媽媽特意做了許多辣菜。
但是醫生囑咐我,不能吃辛辣刺激物。
果然,剛吃沒幾口,我開始劇烈的咳嗽。
阿姨連忙給我倒水,「怎么了小宴?」
「沒事阿姨,可能是我太久不吃辣了。」我強忍住喉嚨里的咳嗽。
「又是遷就了念念吧,這孩子都被我們寵壞了。」沈知念爸爸嘆了口氣。
沈知念從小就不喜歡吃辣,我剛住進來的時候還因為她媽媽總做辣菜而抗議絕食。
后來,我就撒謊說自己不喜歡吃辣。
要離開的時候,我讓他們放心,我會好好照顧沈知念。
叔叔擺擺手:「念念這性子跟男孩一樣,你更要照顧好自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看你瘦了不少。」
我忍著鼻酸,答應道,「以后我好好吃飯。」
回程的路上,我被追尾,后面車上的司機上前敲打著我的車窗,在說著什么。
「啊?」我有一瞬間聽不清他在說什么,只能看見他的嘴張張合合,整個人惡狠狠的。
「我按那么久的喇叭,你是聾子啊,不會開車就別出門。」
我說剛才這車道上怎么這么安靜,是我又耳鳴了。
我連忙下車道歉。
司機卻不肯放過我,拽著我吼,「我問你是不是聾子,你說怎么辦吧?」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最終他找我要了一筆錢上車走了。
我不敢再開下去,猶豫了許久,停留在沈知念名字上的手還是摁了下去。
一遍又一遍,終于被接通,是周云禮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