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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日常
陸路站在無邊無際的天地中,四周彌漫著濃霧。
腳步聲在這安靜的環(huán)境下,格外的響。
他一直不停的走,不知疲倦的走,可無論怎么走,都找不到出口,所有的一切都被濃霧籠罩,什么也看不見,時間和空間仿佛都在這里消失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陸路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什么都記不起來了,他忘了自己是誰,為什么來這里,腦子里只有不停的往前走這一個信念。
模模糊糊,好像有一雙手在攪弄他的腦袋,窺探他的想法,這讓他感到十分不舒服。
“覺醒之日快到了,祝賀你的誕生,我的孩子。”
這句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話,直擊他的靈魂。他忽然身體痙攣,腦袋傳來劇痛,就像是被無數(shù)根鋼針扎過一般。
叮鈴鈴鈴~鬧鐘響了,陸路從夢中驚醒,喘著粗氣,背后一身冷汗。
“已經(jīng)連續(xù)做這樣的夢快一個月了,什么時候才是一個頭啊!”
陸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立刻穿好衣服,收拾好床鋪,拿起床頭柜上的眼鏡戴了上去。
“今早就吃煎蛋、培根,配火腿三明治吧。”
因為要準備早餐,所以陸路六點就起床了,畢竟他在這個家寄宿,是這個家的外人。
滋滋——
橙紅色的火舌舔食著平底鍋,陸路用平底鍋的鍋沿,把雞蛋敲開,蛋液在熱油里迅速凝固,還散發(fā)出好聞的香味。
可惜,一塊雞蛋殼耀武揚威的躺在蛋液里面,陸路一著急,想用手把平底鍋里的蛋殼撿出來,可因為溫度太高,他條件反射的縮了回去。
“好燙!”
鍋里冒出黑煙,原本金黃的煎蛋變糊了。
陸路:……
……
嬸嬸一家陸陸續(xù)續(xù)的起床了,“早上好小陸,今天也辛苦你了。”叔叔帶著假笑,說著十分體面的客套話。
“早上好,爸爸~”,說話的是陸路的堂弟黃一鳴,他懶洋洋從自己的房間里走出,頂著亂糟糟的頭發(fā),瞇著眼睛,打了一個哈欠。
“早啊,喪門星!”
黃一鳴故意走到忙東忙西的陸路面前,挑釁似的惡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烏黑的腳印在白鞋上十分扎眼,這雙白鞋是陸路剛洗的,他想要讓黃一鳴道歉,但是想到嬸嬸跋扈的性格,加上自己也是寄人籬下,也就忍了過去。
不可一世的黃一鳴,坐到原本屬于陸路的座位上,用筷子翻開盤子里的煎蛋,眉頭一皺,嬸嬸立馬發(fā)現(xiàn)自己的寶貝兒子的反常。
“這蛋都糊了,還能吃嗎?你就給我的寶貝兒子吃這個?去給我重做一份!”眼尖的嬸嬸奪過自己兒子的盤子,連盤子帶早餐,一起扔進垃圾桶。
“不要那個眼神看著我,我也是鍛煉你。不然你除了會學(xué)習(xí),什么都做不好。你說說你,哪一點像我們黃家的種,看看我兒子,又會唱歌又會跳舞,你真是半根指頭都比不上。”嬸嬸用手拖著下巴,眼神十分倨傲。
“孩子他媽,咱們不至于這樣。”坐在一旁的叔叔假惺惺的勸阻著嬸嬸。
“你閉嘴,要不是我好心,誰收這個克父克母的喪門星,別以為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嬸嬸瞪著叔叔,一臉不屑。
陸路沒有說話,他默默的做完自己的事,拿著書包走了。
陸路父母在他六歲的時候,出車禍去世了,原本他爺爺在帶他,可今年爺爺因為實驗所的項目到了關(guān)鍵,沒法照顧他,所以就寄養(yǎng)在嬸嬸家了。
……
陸路出門的時候,天空灰蒙蒙的,看不見太陽。
“希望今天放學(xué)的時候,不要下雨。”
他走到街道的拐角,和所有漫畫里的主人公一樣,跟一個穿著修女服飾的女孩撞了個滿懷。
“對不起。”道歉脫口而出,陸路趕緊扶起被撞到地上的修女,順便撿起了散落在一邊的書籍。
“這個是你掉的嗎?”他仔細把書的邊角整理好了之后,才遞給了她。
“謝謝。”
修女的聲音很清冷,她將書抱在胸前,朝陸路微微鞠躬,臉上沒有表情。
遇見三無屬性的少女該說些什么,他倒是想就這么直接離開,可這樣做的話,會不會有些不太禮貌。
空氣忽然變得很安靜,穿堂而過的風(fēng)吹起修女頭上的頭紗,淺金色的頭發(fā)被風(fēng)輕輕帶起,她的面孔白皙又纖細,就像一幅畫,美的讓人難以置信。
這一刻,陸路的內(nèi)心好像被雷擊中,不由得的有點看呆了,有一種自己好像很久之前,就見過這個女孩的錯覺。
整理好儀表的修女,眨著綠色的眼睛,不解的看了陸路。
“抱歉。”陸路尷尬的咳嗽一聲,眼簾低垂,自己好像沒有禮貌的盯著人家看了很久。
完了,該不會給她留下不好的印象了吧,陸路低著頭,想著怎么挽回自己的形象,眼睛的余光正好瞄到女孩的手掌蹭破了皮。
“你的手好像受傷了。”
“嗯。”
花木蘭的一套連招都沒有這么沉默過,還能怎么辦,只能尬聊了唄。
“對了,我正好帶著酒精棉簽。”
女孩子果然像花一樣嬌弱,陸路從口袋里拿出一次性折斷式棉簽,折了帶有彩環(huán)的一端,酒精順著塑料管流到了到另一端。
“可能會有一點痛,你忍著一點。”
涂完酒精后,陸路又掏出卡通創(chuàng)可貼,貼在蹭破皮的地方。
“好了。”
修女舉起手,沒有感情地盯著創(chuàng)可貼看了很久,想了想,拿下脖子上的玫瑰念珠,鄭重的放在陸路手心。
“送你。”
“這怎么好意思,舉手之勞而已,我怎么好意思收你的東西。”陸路就像是春節(jié)長輩給遞紅包一樣,扭捏的推辭了起來。
修女依然惜字如金,說了再見之后,如一陣青煙,消失了。
陸路拿著玫瑰念珠,看向遠方,走的好快,剛剛應(yīng)該問她的名字的。
…………
匯英初級中學(xué),八年級一班
“早上好,小陸~”陸路剛一進教室,班長就找上了他,“教導(dǎo)處要抽到作業(yè),你把東西送過去了嗎?”
“昨天就已經(jīng)交了。”
“39,幫大忙了。”
突然,一個胖乎乎的男孩對他打招呼,“小陸陸~,你寫數(shù)學(xué)作業(yè)了嗎?”
“嗯”
“那就借我copy一下……”小胖子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他們的對話被另一個女生打斷了。
“啊,陸路,你總于來了,我等了你半天,這次的班費你能不能幫忙總一下,然后出一個單據(jù)給老班交過去。”
“行”
“陸路,下周輪到咱們班升國旗了,你能不能幫忙擬一份發(fā)言稿。”
“好”
“陸路,有一個事情拜托你,你能不能……”
看見陸路如此繁忙,小胖子直接拿走了他的書包。
很快拿著陸路作業(yè)的小胖子那兒,就圍了一群人,他們?nèi)寄弥约旱木毩?xí)冊奮筆疾書。
忙完一切的陸路很無奈,以前他也制止過這種行為,不過被人以裝什么清高,抄你作業(yè)是看得起你,不要以為學(xué)習(xí)好就能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教育人,他就再也沒浪費過口舌。
陸路走到自己倒數(shù)第二排靠窗的座位上,看著窗外發(fā)著呆。
我和那個女孩,還能不能再見面呢。
“陸路不愧是學(xué)習(xí)委員,你看他的作業(yè)多認真。”
“我媽老是拿我和他比,讓我多學(xué)學(xué)他。可陸路是一道數(shù)學(xué)題能用13種方法解出來的天才,我一個普通人,怎么比!”
“是啊,什么東西好像輕輕松松就能學(xué)會,成績又好,長的又好看,除非有事,平時都不和人閑聊,要是性格不那么孤僻就好了。”一個眼睛里冒著小愛心的女孩加入了討論。
“陸仁嘉來了”
教室里有人如此驚呼。
原本圍在陸路周圍的人,看了一眼教室門口的男生,像四散的鳥,迅速離開,空氣里全是裝模作樣的氣息。
這個叫陸仁嘉的人是學(xué)校的不良,抽煙喝酒燙頭,據(jù)傳聞是這個學(xué)校的戰(zhàn)神。
因為陸仁嘉和陸路都姓陸,所以陸母老是把他和陸路比,這導(dǎo)致陸仁嘉心里十分不爽,于是帶著全班孤立陸路,誰要是讓他看見和陸路走的近,誰就要挨打。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第一節(jié)是數(shù)學(xué)課,陸路聽著數(shù)學(xué)老師粉筆刮蹭黑板的聲音,莫名有些困了。
又是那個夢。
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無法逃脫的黑暗。
上課是不可以睡覺的,我一定要醒來。
奔跑,不停的奔跑,可無論怎么跑,周圍還是一樣的景色,一樣的黑暗。
快點清醒啊!快點擺脫這里啊!
陸路拼命掙扎,想要逃開,可怎么樣都沒法醒來,雖然意識清醒,可無論怎么樣都無法奪回自己身體的控制權(quán),就像是鬼壓床一樣,他的身體已經(jīng)不在屬于自己。
陸路口袋里的玫瑰念珠散發(fā)了一點微光。
原本被束縛的感覺消失了,身體的主導(dǎo)權(quán)又回到了陸路的手上。
“陸路!”數(shù)學(xué)老師拿著戒尺抽在他的桌子上。
“太過分了,你居然敢在我的課上睡覺,不要以為學(xué)習(xí)好就可以為所欲為。”
“得救了”,正在睡覺的陸路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惹的周圍同學(xué)哄堂大笑。
陸路羞得的低下了頭,臉從脖子紅到耳根,溫度之高完全可以煎熟一個蛋。
這段時間他一直因為那個夢,睡眠不好,可是在課堂上打瞌睡,還是第一次。
“你來學(xué)校是來干什么的,你以為自己什么都會了,就可以不聽講了,你眼里有沒有我這個老師,不喜歡上課的話,你完全可以在家呆著,不用來呀!!!你知不知道你這一下要耽誤多少同學(xué),全班同學(xué)的時間都被你浪費了。”
“老師,抱歉……”
“抱歉?我看你完全就不覺得自己哪里做錯了!怪不得成天帶一個藍色的美瞳,我看你就是想標新立異,吸引大家的注意。”
“不是的,老師,我這個是天生的。”
“陸路,我就問你一句,我這個課你還想不想上!”
“想”
“好,那現(xiàn)在你就拿著書,給我站垃圾桶那去,以后我的數(shù)學(xué)課,你就一直給我站在垃圾桶旁邊聽講。”
陸仁嘉一直故意笑的很大聲,數(shù)學(xué)老師給了他一記刀眼之后,嘴角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回到了講臺。
一整個上午,陸仁嘉都樂此不彼的拿陸路數(shù)學(xué)課,被老師罰站到垃圾桶旁邊,身上還有垃圾桶的臭味取樂。
陸路對這些置若罔聞,如果搭理,他們反而得寸進尺,更加來勁。
后來,陸仁嘉自己也覺得無聊了,才停了下來。
可關(guān)于陸路的流言,卻沒有就此停住。
據(jù)說流言已經(jīng)離譜到,別看八年級的年級第一陸路,長得好看,其實他有狐臭,他身邊的人都被他臭暈了。
無論發(fā)生什么,時針都不會停下轉(zhuǎn)動的腳步。
陸路終于挨到放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