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成功研發出疫苗，推廣階段，網上關于爺爺的負面新聞越來越多，在王妤轉發了一條胡蝶骨髓移植手術，因使用爺爺之前研發的新藥致死的博文之后，徹底爆發。

我是陸求真的梁勉，現在我實名舉報我的導師，他利用自己的身份，隱瞞了路路通這個藥物的副作用，導致胡蝶手術失敗，與世長辭。

原先一些不認識胡蝶的，知道了她的遭遇之后，紛紛同情她。

這個女孩子太可憐了，出生在重男輕女的家庭不說，好不容易出道，掙的錢全部被她的媽媽卷走。為愛官宣當天，查出患上白血病，男友就此跑路，在醫院化療了一年。

爺爺之前的發言，也被人掐頭去尾的放在網上，引起了軒然大波。大家都在說這個科學家沒有人性，實驗不會找動物做，怎么放在人身上，太可怕了。

我是陸求真，陸院士的學生，我的導師利用手中的權利，壓榨，剝削我，把我當免費的打工人，不讓我畢業。之前一直不敢說，怕他凍結我的學位證，現在我要揭發他曾經做的所有惡行。

陸求真利用藥品牟利，用臟錢在帝都一環購買了一套四合院，不知道那個院子他是怎么住下去的。我想問問他，晚上睡覺的時候睡得安穩嗎？

這場網暴也波及到了陸路，之前他在期刊上發表過論文也被翻了出來，一時間網上出來無數討伐他們爺孫二人的文章。

爺爺不知道這一切，當他像往常一樣往研究所走的時，被忽然沖出來的人一拳打到在地，那人還將濃硫酸潑在了爺爺的臉上。

安然在網上發聲，博文被工作室一秒刪除了，還被禁言，她趕緊御劍跑到醫院，找之前的主刀醫生，卻被告知醫生已經離職了。

“陸路，你最近那都不要去，就呆在家里也不要上網。”陸路接到了安然莫名其妙的電話，他打開手機，背后一涼。

為什么這些人能夠睜著眼睛說瞎話，因為一直在學校混日子，才畢不了業，為什么怪到爺爺頭上。還有那套四合院，明明是家里的祖宅，什么時候變成爺爺用臟錢買的了，爺爺真要是有錢的話，也不會把爸爸媽媽車禍的賠償款，全部拿去用作實驗啟動資金了。

陸路一邊翻著訊息，一邊打著電話，“對了，安然，只要找到之前那個醫生，就能解釋清楚這一切了。”

“我去找了的，醫生離職了。”

“怎么會……”再怎么堅強，陸路也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他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

門被人打開了，陸路以為是爺爺回來了，讓快步跑的過去，沒想到來的人卻是代博思。

代博思摸了摸陸路的頭，安慰他，“嚇壞了吧，陸路，你爺爺我們已經保護起來了。你現在好好呆在家里，睡一覺起來之后，我們會處理好這一切的。”

“代叔叔……”

“我和你媽媽也是老朋友了，這些不過是舉手之勞。”

…………

梁勉對著那個坐著陰影里的人，說道，“你安排的事情我已經做到了，不知道你什么時候能履行你的諾言。”

“承諾？單方面的契約，可是不作數的。”男人冷冷的開口，“我身邊不留曾經背叛過別人的人。”

地面出現一道紅色的口子，一雙黑色的手伸了出來，將梁勉拉了下去。

“陸老對你可算是盡心盡力，他的女兒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待遇，可見他多么看好你，可是你看看你做的事情。嘖嘖，讓人心寒啊。”

梁勉掙扎，面色猙獰，“當初明明是你答應我，完事之后會給我想要的一切的。”

“你也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了，怎么一點主見都沒有，別人說什么你就信什么？你這樣愚蠢的人能活到現在真是一個奇跡。”男人一腳將梁勉踹了下去，帶上帽子，離開了。

“人從來都是野蠻且殘忍的，社會這層薄薄的紙，將人類存在于血脈的獸性偽裝起來，人們給它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文明。”

男人往醫院走去，他將爺爺病房所有人遣散，站在那里居高臨下的看著爺爺。

“陸老，你已經老不中用了。”男人冷笑著，從懷里拿出一枚水晶。

“不用那么激動，你當時同意淺月和那個臭蟲的婚事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今天的。”代博思將水晶刺入爺爺的心臟，“陸叔叔，你嘴里的人類的榮光，也不過如此。人從來都是盲目的，不會自己思考，真正殺死你的，不是我，而是你一直護著的人類。我不過借助網絡，把人虛偽的表面打破，將野蠻從文明釋放出來。”

爺爺沒有產生他想要的異變，代博思割開自己的手，血液滴在了爺爺身上，“神的恩典是永遠不會變的，這是神和我們立下的新約，不但使我們的罪得以赦免，而與神和好，并且我們會得到永遠的救恩。”

血就像是活物一樣侵蝕了爺爺，他全身發生了異變，已經看不出人形，身上長滿了如蛤蟆背上的疙瘩一樣的東西，一些惡心的黏滑的液體從胳膊上流了下來。

代博思臉上出現潮紅，他熱切的看著變成奇怪生物的爺爺，“真是美麗啊，第一使徒。”

第一使徒越變越大，將整座大樓撐破，然后飛到空中。夕陽下，它張開雙臂，發出狂亂的咪普聲，讓所有人陷入了混亂。

TSI基地很快檢測到異常，所有人都出動了。

在家的陸路，從窗戶外面看見了第一使徒，看見它灰色的如同鯨魚一般的皮膚，看見它揮舞無數的觸手獵殺著人類。

陸路管不到那么多，跑了出去，他站在街道的他，和巨大的第一使徒對視，他聽見了使徒自帶的BGM，是用古漢語唱的。

方吾身之半路，恍余處乎幽林，失正軌而迷誤，道其況兮不可禁，林荒蠻以慘烈，言念及之復怖心！戚其苦兮死何擇，惟獲益之足諮，愿覙縷其所歷。

這個怪物給陸路一種熟悉的感覺，陸路回想了一下，爺爺以前給他讀過這個，這段是錢稻孫先生用離騷體翻譯的神曲。

這個怪物，該不會就是爺爺吧？他走進，果真看見這個怪物的腰上掛著一個幸運兔腿，那是媽媽以前出去旅游帶回來的紀念品。

怪物伸出觸手，想要刺穿陸路，被他一句爺爺，叫愣住了。

雖然觸手一直拍打著陸路，但是他沒有停下腳步，不斷的靠近第一使徒。

爺爺，能和你成為家人，實在太好了，快記起來吧，我們一起度過的日子。

第一使徒的動作很明顯一頓，陸路抓緊跑了過去，飛在半空中，拔下了扎在爺爺心臟的水晶。

第一使徒接住要掉下去的陸路，就像哀悼基督的雕塑那樣，抱住他，“你小子，就這么跑過來了，真是不要命了。”

“我不怕，因為爺爺是不會傷害我的。”爺爺哈哈一笑，用觸手摸了摸陸路的臉，“對不起了，陸路，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不知何時出現的露琪亞拿著刀，從背后，一刀扎進第一使徒的身體里。

“為什么，那是我的爺爺啊！你為什么這么做！”

“為了讓命運走向唯一正確的軌跡。”露琪亞沒有解釋，扔給陸路一把鑰匙就要離開。

劉春梅立馬攔住了她，“你真的覺得這樣做是為他好？”

露琪亞依然沒有表情的說，“無論怎么掙扎，世界的唯一正確的軌跡只有一條。”

“你真的跳出來了嗎？如果你所做的一切，也是命運的一部分呢。”

“如果真的是那樣我會獻祭自己，以獲得反抗命運的力量。”

一陣風吹過，露琪亞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