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彤88，李響79”數學老師張萍一邊分發著試卷，一邊念著分數。

南邊第四排靠過道的小姑娘垂著頭，眼里看不出什么神色，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重要。“張小回76”張萍念到。

此時，那小姑娘愣了一下，微微顫了一下身體，兩三秒鐘才從自己的世界回過神來。她小步邁著，走到講臺。她看著張萍干凈白皙的手指，視線又移向老師的脖子，纖長而又潔凈，呆著黑小天鵝的項鏈，更顯得鎖骨誘人。衣服是白色的蕾絲襯衫，下面搭配著闊腿毛邊的牛仔闊腿褲.

不得不承認，張萍是張小回見過眾多高中女老師中最好看的，最有品味的。想到這里，張小回眸中的光又暗淡了點，本就有點駝的背也更彎了。

她從張萍手中抽過卷子，張萍也沒有抬頭，76這個數字本就是張小回這個水平該的成績，要是張小回考了150，她才該不鎮定呢。

等發完卷子后，張萍開始講試卷。張小回使勁閉了閉眼睛，緩解現實的麻木，但過后發現并沒有什么用。不懂還是不懂，她永遠聽不懂那些三角函數，幾何，如何求最大面積，臨界值，她懂的只有皮毛，她的能力也只能考這些分。

她總是很努力的試圖去聽懂老師講的什么，但不管用，她的腦子太笨了，自學的話也沒有自控能力，也沒有學習方法。

但她依然昂著頭看黑板，因為抬頭看黑板已經成了一個習慣，這也可能是學渣的最后一點尊嚴了。

“張小回，你說一下這里該怎么換？”張萍，竟然叫了她。她有點震驚但還是站了起來。好在老師知道她的實力，張小回運用了一下基本公式就誰出了結果。

“很好啊，請坐。”張萍溫柔的聲音傳來，她有點飄飄然的坐下了。

下課后，同桌易園對她說：“沒想到老師會提你。”她的意思是，張萍一直都是提問好學生的，什么時候輪到我們這群不及格了。張小回知道她沒有諷刺的意思，就聳了聳肩，回：“我也沒想到。”

剛從數學老師辦公室回來的課代表馬萬里，走到張小回桌子旁邊，敲了敲她桌子，張小回抬起頭看他。

扁平黑色的眼鏡框，清一色沒有特點的短發，甚至說是枯燥炸毛，皮膚粗糙發黃甚至有點黑，臉上還有痘印，身材也不好，學習也不上進，渾身上下也就一雙眼睛大點，雙眼皮，可偏偏還是個近視眼。真的是一個很平常，甚至是有點難看粗糙的女孩，張老師怎么會突然叫她了？馬萬里很想不明白。

“數學老師叫你去趟辦公室。”說完馬萬里就去發數學試卷了。

張小回有點無語，在心里罵了一聲娘。她好像猜到為什么了。

下一節課是第四節自習課，沒什么事，張小回猜著得在辦公室呆上20分鐘以上。

數學辦公室在4樓，以張小回這個胖女孩的體質，到4樓的時候早就累的氣喘吁吁了。一轉角還看到了年級主任，嚇得張小回倒吸口涼氣。

張小回雖然學習不咋地，但還是非常的尊師重道的。她連忙對著級部主任點了個30度的頭加小幅度彎腰，用真誠而飽滿的語氣打招呼：“老師好。”嘴邊掛著職業假笑。

她還怕主任嫌她快上課了還往外跑，還加了句：“我去辦公室。”那個舔人的樣子，微微瞇著眼，要多諂媚就有多諂媚。當時張小回可知道諂媚怎么讀了，語文要考的，她一直改不了口叫這個詞yan mei .

誰知級部主任的大官風范，走路帶風，連眼色也沒給張小回，“嗯，好。”面部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就這樣走了過去。

張小回的假面有些破裂，沒事沒事，主任對誰都這樣，她這樣想。接著深呼了一口氣，走到辦公室門口，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掛上笑容。

她打開門，“老師”，看向張萍示意她來了。

張萍擺手讓她過來，“老師。”張小回又笑起來，那張本就不好看的臉都快成一張鍋餅了。

張萍開門見山：“我看你上課聽的挺認真啊，也不像你媽說的不學習啊。”

張小回打著哈哈，“我上課就是聽不怎么懂。”

張萍所說的都在張小回的承受范圍之內，“多鞏固基礎，沒事多問問。”張萍邊說著，邊上下打量張小回的穿著。

注意到張萍的打量，張小回下意識的用身上不太干凈的校服遮住里面有點老土的衣服，以及不太優美的身形。

“我看你也不是那種愛干凈的人。”她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嗯？什么意思。張小回年紀小，聽不懂什么意思，心思也單純，她繼續笑著，“嗯，是不怎么愛干凈哈哈。”她有點臉紅，畢竟這么好看的女老師說她不愛干凈。

之后又聊了幾句，無非就是讓張小回好好學，下課來找她問題什么的。張小回越跟老師交流越感覺到心靈上的共鳴，仿佛自己能進入到他們那些高層人士的世界了，她真的很開心。雖然她不喜歡她媽媽干涉她學習上的事情----跟張萍聯系，讓老師照顧她的學習，這讓處于青少年時期的張小回感到莫名的羞恥。

張小回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是很開心的，被d張萍灌了雞湯，仿佛真的有無限的動力。

第四節課還沒下課，她回教室的時候發現班主任郭守量正在給學生灌雞湯。張小回有點不敢進去，但還是鼓足了一口氣，推開門喊了一聲：“報告。”

班主任的演講被打斷，說了一句：“干什么去了，這么晚才來。”張小回尷尬得笑了笑，郭守量也沒再問。

“進來吧進來吧。”郭守量有點無奈的笑了笑。張小回進去的時候簡直就像只烏龜一樣，快把頭縮到肚子里去了。隨之而來的是下面同學的一片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