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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冷冷
半江的獨特之處在于它的江水,一半是寒冷的,一半是溫暖的。
此時的季節(jié)只是初夏,江面上大大小小,豪華簡約的游輪游艇,卻隨處可見。
只為尋找寒冷的半江。
晚上的半江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尤其夢幻。
豪華的游輪徹夜燈展,五彩斑斕的燈光折射到江面,盡情地綻放半江的魅力。
簡約的游艇被“裝飾”成了豪華的樣子。
人們在游輪上舉杯邀明月,慶祝找到了寒冷的半江。
來半江的人們是慕名而來,有一個人除外。
那個人就是冷冷。
她不是慕名而來,而是被綁架了。
冷冷一度懷疑,綁匪的眼睛瞎了,像她這樣穿著普通的女孩,家里肯定沒錢。
她全身的行頭加起來……
三十塊錢的粉色T恤,五六十塊錢的牛仔褲,還有一雙四十塊錢的小白鞋。
總共是……百十來塊錢。
冷冷甚至懷疑,綁匪是沒有腦子的,看她這身行頭也不該綁架她啊!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們既然實施綁架,這是不對的。”冷冷質(zhì)問女綁匪,語氣里盡是疏遠。
“注意你的用詞,不是青天白日,而是月黑風高。”女綁匪糾正道。
她怎么可能大白天綁架人呢!就算她沒有綁過人,也知道綁架人的最佳時機在晚上。
“沒有月亮。”
“天剛擦黑,月亮還沒有出來。”
“倒是有風。”
“什么風,我怎么沒感覺到有風。”女綁匪抬手擦擦臉上的汗,“你說的什么風?”
“邪風。”
“斜風。”女綁匪在門縫調(diào)整姿勢,“哪里有風,沒有風,熱死了。”
冷冷在角落里,冷眼看著補妝的女綁匪,“你才二十出頭,皮膚吹彈可破,不用抹粉。”
“女為悅己者容,懂嗎?”女綁匪抹完粉,又擦起口紅來。
奈何汗水來得太快,她補妝都趕不上。
冷冷看不清女綁匪的面容,不是她抹粉太多,而是汗水太多了。
這么在意自己的妝容,是為了什么?
這里又沒有異性。
女為悅己者容,給誰看呢?
冷冷嗎?
女綁匪受不了了,這里太熱了,“我二十三了,不是二十出頭。”說完后,踩著細跟高跟鞋,優(yōu)雅地走了出去。
二十三不是二十出頭嗎?那二十幾才是二十出頭呀?
女綁匪都熱成狗了,還不緊不慢,故作優(yōu)雅地走出去,活受罪,就不能快跑兩步出去嘛!
熱狗。
熱狗玉米腸。
冷冷好久沒吃了,她舔舔嘴唇,咸咸的。
再聞聞自己的衣服,這味道直沖天靈蓋,汗腥味。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她一陣抓狂。
受不了,受不了,她都好幾天沒洗澡了。
空氣中殘留的香水味讓她冷靜下來。
她來這里幾天了?數(shù)著地上的空瓶子,十幾天了。
不就是沒洗澡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靠在角落里,隨口念道:“半江冷冷半江暖,半江暖暖半江冷,半江半江是冷暖,冷冷暖暖匯成江。”
冷冷的腦海里出現(xiàn)了一張溫和的臉,是暖暖,他們已經(jīng)五年沒有見面了。
五年前,十八歲的冷冷感慨道:“我聽說,大學(xué)畢業(yè)季就是分手季,我們五年后會是什么樣子?”
“五年后,我不知道,但是……”暖暖注視著冷冷的眼睛,“十年后我們會結(jié)婚生子,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冷冷一臉懵地問道:“為什么是十年后?”
暖暖極其認真的回答了問題,“因為大學(xué)畢業(yè)后,要工作五六年,要有穩(wěn)定的收入。”
“那……那要是工作不穩(wěn)定呢?”
“那……那要看你愿不愿意嫁給一個窮鬼了。”
“啊……那我豈不是餓死鬼。”
“……”
冷冷嚴肅地說道:“沒有錢,可不就餓死了唄!”
“窮鬼。”
“餓死鬼。”
冷冷暖暖仰頭大笑,“哈哈哈哈哈……”
那時候他們還笑出了眼淚,要是他們真成了窮鬼、餓死鬼,還蠻心酸的。
角落里的冷冷嘴角上揚,原來做鬼也要在一起啊!
門再次被打開,涌進來的熱浪一股強過一股,蠟燭抵抗不住,光榮“犧牲”。杜衍隨手關(guān)上門,阻斷了熱浪的進攻。
他借著窗戶的光亮,向冷冷走去,“哐。”空瓶子倒在了地上。
杜衍立即半跪在地上,摸索到瓶子,立在地上。
還好是空瓶子。
“他訂婚了。”杜衍打破了平靜,沉重的語氣里似有不滿。
不滿?
暖暖訂婚和杜衍有什么關(guān)系?除非杜衍喜歡暖暖的未婚妻。
暖暖的未婚妻就是女綁匪。
女綁匪在訂婚的前十幾天就把冷冷關(guān)在了這里,是為了阻止冷冷破壞她的訂婚宴。
可就在今天,又讓冷冷亮相于她的訂婚宴。
是讓冷冷對暖暖死心嗎?
“姜暖暖訂婚了。”杜衍生怕冷冷不知道,連名帶姓地說道。
冷冷怎么會不知道,她可是去訂婚宴了。
“你要不提他,我都忘了他姓什么了。”
“天下好男兒多的是,沒有他,還有更好的。”
杜衍適應(yīng)了屋里的黑暗,繞過地上的瓶子,去給冷冷擦汗。
是他的錯覺嗎?冷冷的臉上沒有汗,而是涼涼的。
“干什么?”冷冷大聲說道。
杜衍在冷冷的臉上換個位置,擦著汗水。
擦了汗水的紙巾被他握在手中,然后退到瓶子外。
“你不餓吧!中午吃了那么多。”
冷冷在訂婚宴上的出色表現(xiàn)就是吃,吃到嗓子眼的那種。
聽杜衍這話,冷冷察覺到不對勁。
“你沒有帶喝的?”
“沒有。”
“你沒有帶喝的,來這里干什么?”冷冷生氣道。
杜衍從上衣掏出來一個面包,“面包,你還能吃嗎?”
冷冷奪過來面包,在手里揉巴揉巴,面包成了瓷實的一小團,然后直接塞進了嘴里。
面包還能這樣吃?“你還好吧?”
“嗯。”
“冷冷,你真的好嗎?”
“嗯。”
“可我覺得……你不好,哪有人這樣吃面包的,你是拿面包出氣。”
“你在餓的時候,會想什么?”
“想什么?”
“吃的呀!”冷冷嘴里的面包已經(jīng)消化了。
“除了想吃的,還想什么?”
“餓你一次,你就知道了。”
“姜暖暖是你男朋友,他今天訂婚,你是不是在想他。”
“你沒有帶喝的,那我喝什么?”冷冷中午吃的多是肉食,沒有喝水。
在吃飽和渴之間,她選擇了吃飽。
“外面是半江,我半個小時后就回去了。”
半江。
半江有水。
冷冷好想跳到半江,喝個痛快。
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后杜衍就回到岸上了。
她要在這半個小時內(nèi)逃出去。
女綁匪的訂婚宴結(jié)束了,卻不放冷冷走,背后里又要搗什么鬼?
游輪上每隔一段距離才有燈光,女綁匪可真是夠節(jié)省的。
冷冷一出門口,監(jiān)控室的人就捕捉到了,鳴笛聲響起。
所有的燈亮了起來,恍如白晝,刺得冷冷瞇著眼睛。
“她出來了,她出來了……”
“抓住她,抓住她……”
好囂張啊,搞這么大動靜,是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綁匪嗎?
冷冷的去路被兩個青年保鏢擋住了,她毫不留情地踢向其中一個保鏢,保鏢捂住兩/腿/間,彎著腰“嗷嗷……”地叫著。
另一個青年保鏢被同伙的慘狀吸引,冷冷趁他愣神時,使出吃奶的勁,猛地掀起甲板上的紅地毯,保鏢猝不及防,四仰八叉地投入到甲板的懷抱里。
才過了一關(guān)又來一關(guān)。
兩個人伸直胳膊,攔住了冷冷。
冷冷低下頭從他們的胳膊下面鉆了過去。
有個人反應(yīng)較快,抓住了冷冷的發(fā)尾,硬生生地擼下來一撮頭發(fā)。
爹呀!娘呀!冷冷揉著頭皮,疼啊!
“站住,別跑……”
兩個人在后面追著撒開腳丫子瘋跑的冷冷。
一個拐彎后,冷冷看見了甲板上的女綁匪,她奪過女綁匪的粉盒,揚向追她的人。
口紅也難逃一劫,被冷冷扔在甲板上。
“我的口紅……”女綁匪花容失色,奔向口紅。
被粉末瞇了眼睛的一個人,摸黑跳到了半江。
另一個人在追冷冷時,被蹲下的女綁匪絆住,直接從女綁匪的頭上撲到了甲板上。
這是……騎到領(lǐng)導(dǎo)頭上了,飯碗還要不要?
“撲通。”下跪的聲音,那人面容死灰地跪在女綁匪的面前。
冷冷上了二層,燭光晚餐啊!
這是在慶祝訂婚嗎?
冷冷把酒瓶子滾到甲板上,中招的保鏢跳著花樣年華,別說,他們自編的舞蹈,挺好笑的。
瓶子里流出來的酒,加大了潤滑度,他們跳得更歡了。
“哈哈哈哈哈……”冷冷捧腹大笑。
“下來。”杜衍喊道。
“再加點料。”冷冷把圓圓的水果加入了滾動的“舞臺”。
可她覺得還不夠,又加了點創(chuàng)意,將蠟燭臺拋向跳舞的保鏢。
下踩酒瓶子,手上托著蠟燭臺的保鏢,鼓動著腮幫子有一下沒一下地吹著蠟燭……
呃,這是……雜技舞。
游輪上雞飛狗跳,罪魁禍首冷冷舞動四肢,嗨吧!盡情搖擺。
娘呀!有人走出“舞臺”了,冷冷忙不迭打賞果盤,那人精準地捏住盤中物,擠爆的果汁噴到他的臉上,只見那人伸出舌頭舔舔嘴邊的果汁,吐出來一粒葡萄籽。
大力水手,舔葡萄汁。
臨走前,冷冷毫不吝嗇的把桌布打賞給了大力水手,為了彰顯對他的獨寵,整塊桌布遮在他的身上。
冷冷踩著杜衍的肩膀,落到了一層。
他們逃之夭夭。
冷冷的頭發(fā)因為先前的抓狂松散了,經(jīng)過一陣顛簸后全散開了。
她回頭,黑色的電話線頭繩落在了甲板上,那個斷了的電話線她一直扎著。
杜衍在游艇上操作著,想要啟動游艇,需要游艇主人的指紋驗證。
游艇啟動后,暢游在半江上,濺起的水花打濕了冷冷的衣服。
女綁匪居然把游輪停在溫暖的江面,這酷刑是要熱死冷冷嗎?
到了岸邊,冷冷爭分奪秒的棄船上岸。
杜衍望向身后,有游艇向這邊駛來。
冷冷心里想著:跑快點,跑快點,再跑快點……
跑快點她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跑到路中央的冷冷,被一陣緊急的剎車聲驚住了,車燈晃得她天旋地轉(zhuǎn)。
她應(yīng)該跑的,不該愣在原地。
萬一來的是女綁匪的同伙,她就逃不掉了。
可是冷冷的腳仿佛粘在了地上,半步都挪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