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冉覺得瞿初萌什么都好。如果非要從十八歲的她身上挑出點毛病的話。

那大概只能是，她太短命了。

她看著夾在筆記本里略微泛黃的照片。

五個曾經的好朋友比著剪刀手圍著一個奧運福娃玩偶。瞿初萌的笑顏從她們三個女孩中脫穎而出。那樣青春甜美的笑容隔著泛黃的照片紙，因為天人永隔的原因，透露著某種不和諧的詭異。

李安冉嘆了口氣，她把照片和筆記本原樣放回楚揚的書柜里。這時候，外頭傳來楚揚媽媽的呼聲。

餐桌上的話題最終都會繞到楚揚和李安冉的婚事上。

楚揚媽媽無疑是喜歡李安冉的。她就在楚媽媽眼皮子底下長大，有時候，比起個性冷淡偏執的兒子，她更喜歡溫柔開朗的李安冉。

多次請纓要為兩個工作忙碌的孩子裝修新房的楚媽媽再次被兒子攔下。楚揚很早就獨立了，他力所能及的事，從來不麻煩別人，更何況是父母。

有時候，楚爸爸也會嘮叨他們幾句，談了這么久的戀愛，就別拖著了。

而楚揚只是沉默地對身邊的女朋友投去目光。對方心領神會地笑了笑，“阿姨，裝修的事，我們自己會解決。我和楚揚還年輕，這兩年都想再拼一下事業。對了，阿姨您上次不是說想去……”

李安冉自欺欺人的借口沒有用，但扯開的話題卻見效了。

結婚的話題終于繞開了。

吃過飯，兩個人難得湊在一起圍著小區散步。

初夏的夜風清爽，李安冉挽著楚揚，擦身而過的人提著的購物袋里裝著一大盒綠豆糕。

她開口道，“楚揚，端午節快到了，馬上我的生日也要到了。”

她盡量小心翼翼的語氣，表現得像個期待禮物的小孩一般，卻還是觸及了悲傷的話題。

“我記得。馬上又到初萌的忌日了。”

她的生日和瞿初萌的忌日，只差了一天。

她還記得自己吹滅十七歲生日蠟燭時許下的愿望。

希望我們都考上心儀的大學。

希望楚揚喜歡我。

如今，她也不確定這些愿望實現了多少。

比如，我們五個人之中永遠少了瞿初萌。

再比如，十年之后，她終于能與楚揚談婚論嫁，卻仍不確定，他是否真的愛自己。

“生日的話，你想要什么？”

“楚揚。我們今年結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