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光芒萬丈深淵獨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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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長安”已亡。秦家走尸。
“長安死啦,那個背棄正道,害死秦家的長安死啦。”
啪嗒,不知是哪家的簸箕翻了,原本清冷的街上傳來了腳步聲,問聲而來的百姓們多是一片歡呼,這個殺人魔死了。
“長安死啦,為什么這么高興,她做了什么嗎?”
“嗨,做了什么。知道定江的秦家嗎?滅門一案,就是這個長安做的,連秦海剛出生的孩子都沒放過,可謂是狠啊。”吃酒的壯漢砸吧嘴,天道好輪回啊。
“聽說,她很厲害的,怎么就死了呢?”
誰知道呢?
“師兄,你看吧,你這一閉關錯過了多少東西。”
南河這個地界兒,是水鄉。水路四通八達,要是夏天來,坐在烏篷船里,喝著北山打來的泉水泡的茶,迎著和煦的陽光,泡在船里一下午都不覺得累。最重要的是水干凈,這是頂好的。
徐清淺定的位置在二樓窗戶邊,本來說是定個雅間,沒成想晚來一步,沒了,想了想窗邊也好,熾熱的陽光平鋪在地面,石板閃著光,照得人晃眼睛。
對面的男人不說話,骨節分明的搭在自己劍上,英氣的臉面無表情,桃花眼中有股未被磨平的鋒芒,簡直完美的皮相,右側也擱著把劍,劍鞘偏黑,刻著上初二子,字體雋秀,卻又不失勁兒。
“外面怎么了?”開口,聲音低沉暗啞,半夜聽見準嚇一大跳,不過還是很好聽的。
徐清淺瞧著路上散去的人群,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白潤的指頭摩挲著杯口,“定江的秦家遭滅門,賊人害人的時候被游歷而歸的二公子瞧見了,廝殺一番,可是啊,沒想到那長安也厲害著呢,秦烈最后不得不求助其他世家幫忙,才拿住她,這才知道那人叫長安,不過二公子沒了,長安也沒了。”放下杯子“秦家的香火算是斷了。”
謝笙點點頭,這才注意到,那把劍的主人回來了,一個長的干干凈凈的,棱角分明的臉出現,是個看著舒服,容易心生好感的少年,少年沉悶的喝著茶。
“師兄,你閉關三年了。還不知道吧,現在走尸猖獗,世家商量了一下,把夜間群體活動,改成個人。最后天亮集合,沒有區域的劃分了。”徐清淺拿著傳靈符,大致的看了概括“夜獵規則變了,這是世家合伙辦的擂臺賽,招募那些散修。”
“走尸越來越猖獗,嘖,邪門兒的很,師兄你到時候注意下。”葉上初道“哎,夜獵結束,回淳安嗎?”
謝笙搖頭,抿口清茶“淳安肯定得回”頓了頓,皺著眉頭講“要去告別,之后要去,定江看看。”
“哎呀,到時候講吧。這種時候,還是往扶桑趕吧!”
不可否認的是,這個世界絕對有強者的出現,相伴的也會出現也厲害的家族。
若是說,世家的巨頭莫過于淳安徐家,定江秦家,南河池家,桐鄉沈家四大巨頭,其他的處于不上不下的就是南河池家的分支蘭州蘇家。
這些頂尖的世家自然會有頂尖的弟子。例如徐家家主關門弟子謝笙,葉上初,南河的姐弟池云兒,池秋,蘇靖宇桐鄉沈家家主沈知檐。秦家排的上號的也就秦二公子秦烈,不過已經猝了。
一夜之間,四大巨頭倒下了一個,所說秦家近幾年沒落,但是畢竟根基還在,口碑也不好,但實力不容小覷,所以百姓鬧的沸沸揚揚,紛紛猜測是誰殺了,結果……一個大家族被個姑娘,而且是個戲子,給滅了,簡直羞死了棺材里的秦家祖宗。
扶桑,其實就是離亂葬崗幾里開外的一個為獵場罷了。
月上枝頭,徐清淺覺得獨自一人行動要無聊死了。半天碰不上一個走尸,陣法,靈符一個也沒用上。
風吹過樹葉,樹葉上反射著的月光被吹的忽明忽暗,周圍靜的只有她自己哈欠聲,忽然一道疾風從徐清淺面門襲來,徐清淺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到:太快了,靈氣運勢太猛,她自己肯定躲不過。只能運起靈氣在劍氣過來的那一瞬之間護住要害。
疾風駛過,意料之中的事沒有發生。側眼一看,一把紅劍柄的劍在離自己右手臂兩指寬處懸著,袖口破裂,卻未傷及血肉,實力很高吧,徐清淺腦子里冒出一個詞“強悍”轉過身去,被那張放大數倍灰白色的臉惡心的連退數步,只不過這走尸身上竟然有兩把劍,一把是她師兄謝笙的隨云刺穿了走尸腦袋,另一把不認識的劍直接從走尸脖頸側面削進去,毫不夸張的講再深入三指寬整個腦袋就掉了。
這個走尸就張牙舞爪的,瞪著死魚眼仰過去。
徐清淺一身冷汗乍起,驚得是那紅劍柄的人手段之狠,還有就是走尸離自己如此近竟然毫無察覺,這是不因該的自己的實力雖然不高,但絕不至于如此的低。
但是那把紅劍柄的的主人似乎并沒有想那么多,驅劍而歸,徐清淺順著劍的方向望過去,一棵樹的樹冠下站著一位著白錦緞制的外袍,臉隱于樹冠的陰影之中,身高比自己高,至于高多少,距離較遠,徐清淺目測不出。
那人懸著劍,拿出手絹擦拭起來,完全無視了她。
還沒回神,一陣雨林的氣息傳來,緊接著是略帶責備的語氣“自己要小心,下次沒這么幸運了。”謝笙訓完自家小師妹又對樹下的人作揖“謝笙,您貴姓何許?不過無論如何多謝解救我家小妹。”語氣低沉,不像是感謝人,反而像討債的。
楠溪看著被救之人連也連道謝后,才把劍插入劍鞘“無姓,號楠溪。不謝。”指端磨著劍柄,想起了那另一把劍所運帶的靈力,怎么說那股靈力非常強勁,但是可以感覺如果不是主人及時收力,那走尸的腦袋就會在劍氣和腦袋接觸的一瞬間炸開。
為什么收力呢?
很簡單,如果不收力的話,以自己進攻的角度,走尸腦袋沒了,劍可就直接向徐清淺脖頸砍過去,雖然自己絕對能讓自己的劍不傷到那個女孩,但是謝笙不這么想,他不會拿徐清淺的性命去相信一個生人,但是沒有撞開自己的劍,說明謝笙的洞悉能力十分優秀。
他能感覺到自己也同樣優秀。
既然兩人都給對方留了余地,楠溪忽然覺得今晚要是想輕松的渡過,與他結伴倒是不錯。
楠溪走出樹下,月圓之夜的月亮,熾熱的像太陽。
又是一陣疾風,徐清淺把劍拔出三分,警惕的像個小兔子。
謝笙神色自若,抬手按住了身旁的拔劍的手,徐清淺期盼謝笙給個因為,不想謝笙根本就沒有要說什么的意識。
“都在這兒?”葉上初御劍而來,臉色不太好“附近的幾家弟子都被走尸攻擊了,今晚怕是不好過。”講完才發現,離得不遠的有位姑娘,站在那里,雖有疑惑,但是禮數不可丟,作揖道“姓葉名上初。”想說什么顯而易見。
“楠溪”回禮。
楠?有這個姓嗎?
此話一出,大概站位成不規則的四邊形的四個角站立的四人頓時覺得氣氛有些凝固,話好少啊!徐清淺絞盡腦汁的想打個圓場,楠溪卻習以為常,好脾氣的解釋道:“我號楠溪,這是個地名兒,我師父起的。”
葉上初抬頭就著月光看,對面姑娘巴掌大的臉,雨滴落入泉中,帶起漣漪似的雙眼,嘴角含笑的看著他,高領的外袍,水潤的秀發從耳邊鉆出來,隨著風飄蕩,笑的溫婉且生疏,其實嘴角只是象征性的裂開而已,柔柔弱弱的。
“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葉上初瞥了眼楠溪手上的劍“便可知今夜情況不對勁”搖了搖手中的布角,“黑白道袍,安字縫邊。定江秦家。”那塊厚厚的棉布,刺痛著人的雙眼。葉上初這樣描述的大致意思是,秦家的人被激化出怨念,成為走尸,怎么到南河不知,人數很多,我方人數不夠,對付不了。楠溪手掐著眉心,忍下煩躁之情。
月光打在她的側臉上,緊繃的下顎,后退一步顯然是知難而退的模樣。應該來得及,御劍的話一刻鐘便可下山,這般盤算著。
“楠溪姑娘,熬過這一劫再想如何下山吧。”謝笙一語道破,實力不錯,可惜人性格太挫了。
楠溪聽著耳邊打殺聲越來越近,似有些無奈的點頭。
一大批走尸出現。
黑白的道袍濕淋淋的,衣角還有些雜草,面部扭曲,死相慘狀。
周圍的火把逐漸增多,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聲“他們是從河里游過來的,謝公子啊……。”
這些東西見人就撲過來,
答應是答應,但是她沒有理由參加進這場狩獵中,反過來說,她還是想要走人。
可惜事與愿違。
在那幾息之間,楠溪臉色不太好的一個后空翻跳到樹上,一個衣冠完整,青紫色的臉,泛著血光的眼睛像是鎖定她似的,盯著她。
……
“秦二公子,是秦家的二公子。”聲音戛然而止,說的人,已經在秦烈的劍下亡了。
謝笙甩掉幾個纏人的走尸,一劍攔住往那邊趕的沈家弟子“危險,別過去。”說完,一劍掃過清除障礙,朝那邊沖過去,想去就那個實力還可以的女子,可惜還是晚了,秦烈已經劍指楠溪。
秦烈的眼睛一直鎖定著楠溪,那弟子一斷氣,劍轉向楠溪,在劍氣出現的時候甚至撕裂了幾個同類。
謝笙以為楠溪要完了的時候。
一股更強勁的靈氣向秦烈劈過去,秦烈躲是躲過了,可是地上裂開了足足一指寬的縫。
眼光瞥向他,謝笙就這樣隔著刀光劍影中,對上了南溪的眼睛,也看到了眼中那輕輕的一笑,楠溪向他說到“別管我。”
謝笙砍過幾個人,衣袍上沾上了血肉,趁著喘息的間隙點點頭。
緊繃著臉,在幽幽火光中,更顯得謝笙那張臉更硬氣了,桃花眼的透露出鋒利,抿著唇不時的吞咽,喉結上下滑動時,謝笙被攏上一股朦朧的美感。
楠溪看著秦烈赤色的眼瞳,低嘆一聲,“師父,我待會兒再來祭奠你啊。你徒弟被人欺負了,她要報復回去,等我一會啊。”眼光一凝,握著劍向秦烈刺過去,對方抬劍一擋,楠溪直接一腳踹他的胸口,而后立馬平斜劍面直戳脖頸,秦烈歪頭躲劍,于是劍就只刮下來一層皮,楠溪心下疑惑,什么時候自己的劍術如此不行了?
而后幾下又快又狠,秦烈躲的也很快,楠溪只覺的不對,什么時候走尸變得這般靈敏強悍?
糾纏中,楠溪聽到了一聲細細的貓叫聲,心里突突的一跳。
抬眼望去,秦烈手中已經多了只從樹冠上薅下來的白貓,手漸漸收攏,貓叫聲逐漸無力,這一下,楠溪的心像是被點燃的炮仗。
雙手執劍,寒光乍起,一陣風似的過去,墨發一揚,秦烈拿貓的胳膊應劍而斷。
那只貓被高高的拋出去,還未踏腳接貓,秦烈又纏上來了。這次楠溪再無戲耍之心,橫劍一掃,生生逼退秦烈的進攻數米。
受到波及的人,全是“臥槽”這一個想法。眾人只能在拼殺中余光去瞟一眼。“這又是那個地方跑出來的人才。”也只有在心中嫉妒恨了,畢竟身邊的葉上初也是個人才啊。
其實葉上初也很驚奇,第一眼他以為是個柔柔弱弱的姑娘,沒想到打起來還真是不遜色于男子。
楠溪咬著牙,周身氣息一下子變了,像是被磨亮的刀。余光一直注意著貓。秦烈青紫色的臉,扭了扭,靈氣狂亂,手臂的青筋暴起,事發突然,那怨氣周圍人被害的苦不堪言,龐大的靈氣像刀刮一樣,疼。
必須全身心來對付他了。眼睛一掃,謝笙抱著貓向她點點頭。
“啊啊啊,秦烈你個王八蛋,死斷袖。”狂躁后的秦烈,不再只纏著楠溪,轉而向其他人攻擊,那人估計也是氣急,不再撐氣度,破口大罵。
這一嗓子吼出來,就只有走尸機械似的吼聲,和嚼骨頭的聲音,一片靜默。
“臥槽,你個鬼,你要干嘛。老子的美色只能給女人看。”
“咬,你咬啊,老子變成走尸了,老子咬你。”
原本肅殺的戰場像開了閘一樣,罵罵咧咧的聲音此起彼伏。
倒是驅散了局勢的緊迫感。
原來世家的氣度也不過如此。楠溪豎起劍,劍面上那發射著沾了血的臉,看起來媚極了。
月亮很亮。
“我這二十幾年,除了我師父欺負我以外,還沒有第二個人呢!”
這次帶著靈氣的劍脫手高速旋轉下,月光閃爍了無數次,最終嗡嗡的插入樹干,帶著死不瞑目的頭顱。
“徐清淺!”
楠溪側過頭,徐清淺以一種單膝跪地的姿勢那件刺穿了高她兩個頭男人的胸膛,墨發飛揚,那男人粗壯的手臂抓破她的腹部,血淋淋的,肚子里的白色都流出來了。
血腥到仿佛徐清淺才是那個走尸,楠溪注意到她的頭昂的高高的,死寂的眼睛里仿佛在笑。
她殺了一個修為比她高數倍的的男子。
無上榮耀。
楠溪轉回頭,拔下劍,身上的衣服被血打濕,有他人的,有自己的濃烈的氣味,使得周圍的走尸撲向她,這時的她,像箭,像一把利器。
輾轉在走尸間,血腥和暴力有時候比善良更適合形容楠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