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恨山，本官判你此生虛往之罪，你可認？”

明鏡懸于高堂之上，端坐高位之人，望著那正被黑暗吞噬的魂魄緩緩道來，似有些漫不經心，身子歪著，用手虛托著。

“大人，我未曾虛往這一世，自殺是我無可奈何的歸宿。”

莫恨山平望著，知這不在是人世間的公堂，四周暗得無邊際，她記著那人所說，要將委屈全然道出才行。黑暗像是有著爪牙的怪物，但凡是認了，便是會撲上來，吞噬他，而她唯一能看見的，便是連這怪物也避開三尺的高堂之人。

“大人，近來也怪，世間錄頻頻出差錯，莫不是這界域司的域眼出問題了？這些魂魄十分不穩定，恐怕是被奪過魂靈，又再次歸還了。”

黑暗像是撕裂般，糾纏著這個突兀冒出來的人。

“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還被暮云遮。莫恨山，你所求的，沒辦法回來了。”

略有些冷意的聲音再次傳出。

莫恨山似有些訝異的望了過來，卻只是聽見了一抹低笑，便在那人的揮手之間消散不見。

“大人有何打算？”

“前去查清楚何人作祟，若是業獄那些老頭又...文毓，此次靈溪隨我去，將資料交接一下。”

似有些驚訝，文毓抬起頭，小聲道，

“大人，靈溪那孩子實習期還沒過，這...”

“本官記得她已入界十載。”

“她蠢。”文毓也很無奈，實話，入界以后未見如此愚笨之人了。

高堂之人也是愣了一下，抿了抿嘴，將上揚的嘴角壓了下來。

“無礙，實地學習也是好的。”

“是，大人。”

文毓猶豫片刻還是說道，

“大人寬諒她時，也得護一下，這人不僅蠢笨，四肢也不是很發達！”

“無礙。”

“那下官告退。”

黑暗重新聚攏，大人還是坐在原處，輕托著下巴，望著張牙舞爪，如煙般的黑暗。輕笑出聲，

“真是可笑，身處黑暗，卻是連黑暗也是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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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靈溪來了，大...”

靈溪突然噤了聲，瞧著睡著的大人，入了迷，小聲嘟嘟道，

“大人可真是秀色可餐丫丫，真是便宜他了，哼哼”

本是無光之處，卻是因這黑暗也懼著大人，更是像極了那偏心的月光，只獻給了這人罷了。

靈溪就蹲在黑暗的邊緣，也難近半分，對著暗處氣憤不已。

“我要去大人那邊！你們再拉著我，信不信我找大人揍你們，哼哼！”

黑暗像是聽懂了，幻化如煙一般，擬出了“哼哼”二字。

“靈溪，來..”

帶著些許鼻音，卻是比之前暖和了許多的語氣。

“大人！他們欺負我，哼，他們還給我哼哼！”

嘟著嘴，好不生氣的告著狀。

黑暗也毫不示弱的，“噗噠”再次給幻化出“哼哼”二字，好不囂張。

“大人，他們叫什么呀，我要記在我的小本本上！”

小姑娘可委屈了。

“唔...他們好像還未有名字，是嗎？”

大人望向暗處，詢問著，

黑暗高冷的沒有回答。

“大人，我給他們取個名字吧！”

靈溪頗有興致的說著，還拿出自己粉色的小本本。

“靈溪，想喚他們什么？”

“小白吧！大人可以嗎？我認識的人里都沒有叫小白的，但是阿北聽說每個人都會認識一個叫小白的人！”

大人還沒來得及說什么，暗處便撲騰撲騰造字了，

“首先你得是個人...”

似乎還伴有一點笑聲。

“收回去！”

大人突然沉下臉，蹙著眉，望向靈溪時，又是眉目溫和，

“就喚他們小白即可。”

靈溪似乎也沒在意暗處的那幾個字，開心的繞著大人笑著。

小白撲騰撲騰著，

“首先我得是個人嘛...”

終究還是一個人抗下了所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