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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今天一早,鄭承繹捂著酸痛的肩膀,像是一條被丟在淺水中的泥鰍一般扭動著身子從醫務室的床上爬了起來。
還沒完全清醒過來的他用力地睜著惺忪的睡眼,但從窗外射進來的強光讓他一時間無法適應,只能從瞇成一條縫的視野中觀察著四周。
他的腦子昏昏漲漲的,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究竟睡在哪里,直到他在床邊伸手摸了個空,整張臉不偏不倚地撞在床頭的柜子上。
“我靠,痛痛痛……”這一摔讓他瞬間清醒過來,他慌忙扶著柜子試圖支撐著起身,但一下子用力過猛,整個柜子都被他拖拽著倒在地上,鄭承繹也隨之失去了支點,直接從床上滑落在地。
“我這是什么鬼運氣。”他揉著有些眩暈的腦袋,靠著床腿坐了起來,這一系列劇烈的動作導致他身上還沒完全修復的舊傷也都一起向他的大腦傳遞起強烈的痛覺信號。
“誒呦喂我的老祖宗誒,”鄭承繹齜牙咧嘴地呻吟著,同時扶住自己的脖子,似乎是不想一不小心讓頭掉下來,因為他的脖子已經疼的像是要斷裂了一樣,隨著這一陣疼痛,關于昨天的記憶也全部他的大腦海馬體中緊急集合,讓他忍不住抱怨起來,“那混蛋為什么就不能輕點……”
“哪個混蛋?”
校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鄭承繹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坐在了校長辦公室,面前的矮桌上擺放著三杯熱茶,校長正坐在他對面,面容慈祥地微笑著。
“對不起對不起,沒什么……”鄭承繹面對著校長疑惑的表情連連擺手,尷尬地笑了笑,心說有空一定要好好治治自己這喜歡發呆的毛病。
“所以,關于剛才我說的,霖你明白了嗎?”校長問。
鄭承繹側過臉,用余光瞄著身旁的座位,一眼便看到了霖那隱藏在制服線條下的傲人身材,立刻把臉甩了回去,在心中默默向岑道歉。
“明白了,布羅吉特先生。”霖面無表情地回答。
“你呢?鄭承繹?”校長轉過臉來,面帶著寵溺的笑容,“昨天讓你受累了,實屬抱歉。”
“啊沒事沒事,”鄭承繹慌忙搖了搖頭,其實他根本沒有在聽校長先生的話,但他又不敢開口再問,聽到校長的道歉,反而有些愧疚,“聽懂了聽懂了。”
“好吧,我再重復一遍,”校長清了清嗓子,似乎看出了鄭承繹并不在狀態,“相信經過昨晚的講解,鄭同學已經對于我們‘邊緣人種’要面對的世界有所了解。”
鄭承繹點了點頭。
“那么關于鄭同學的‘首次任務’,我做出了接下來的決定。”校長瞇起眼睛笑著說。
直到這時,鄭承繹才終于想起了自己來這里的原因。
他用力地在太陽穴上拍了兩下,努力讓自己清醒起來,沒錯,今天他是來參加‘入學實習’的。
他剛剛起床,就發現一川早早坐在了他的病床邊“端詳”著他的睡相,讓他一時間全身發毛。
“早上好,我們最引人注目的新生——鄭承繹同學,”一川如是說,“相信經過一夜的休息,你的傷也經過了不小程度的緩和,那么根據校規,今天將由校長先生來安排你的‘入學實習’,請于九點前到達校長室。”
哪里有緩和?老子的身上明明還痛得很,而且他從沒聽說過作為高中生還要經歷什么入學實習,大概這就是瘋子學校的瘋子校規吧,鄭承繹心說,他終于明白了校長所說的“明天還是忙碌的一天”是什么意思,不過照他那習慣服從的性格,他依舊按時踏入了校長室。
“我校的入學實習活動已有長達30年的歷史,每一批進入本校的新生都將在一名現役學生會成員的帶領下進行為期兩天的入學實習,”校長輕輕嘆了口氣,“這或許會對喚起你賴以生存的‘能力’有所幫助,你將在學校規定的實習地點遭遇某些‘游蕩于人類社會’中的黑體,并親自將其擊敗,以維護當地的治安穩定,有什么問題嗎?”
“有有有!”鄭承繹這一次聽清了校長的安排,立刻舉手表示不妥,“如果打不過怎么辦?我可沒有你們那種叫什么‘紋章’的超能力啊!”
“那么為了避免由于‘黑體’的襲擊而發生任何意外,這一次由霖同學作為鄭同學的隨行人員,鄭同學你所要做的,就是觀看邊緣人種與‘黑體’之間的戰斗,以此激發你靈魂深處的力量。”
這說法為什么聽起來有些中二病的成分?鄭承繹趕忙甩了甩頭:“不對不對,這不是重點吧!我覺得高中生應該以學習為重才對!”
“但作為邊緣人種,對我們而言更重要的是‘生存’技能。”
“我能申請不去么?”聽著校長那不由分說地語氣,鄭承繹無奈地說“我昨天才剛受了傷,現在全身都還在疼。”
“你盡管放心,霖作為恒德中學學生會的最強戰斗力,一定會保護你的周全,這一點我以布羅吉特家的姓氏擔保。”校長鄭重其事地說。
“外國人都喜歡用姓氏做擔保嗎?”鄭承繹哭喪著臉。
“不,這只是一種委婉拒絕的說辭。”
“不委婉的呢?”
“你不得不去。”校長一字一頓地說。
半個小時后,14路公交車顛簸在蜿蜒在山路上,這是連通恒德中學與城市中心之間的唯一途徑,兩旁的山景像是一幅無限長的油畫一般逐漸從視野的后方逝去。
那是與鄭承繹初到恒德中學的時相比毫無區別的景色,畢竟也僅僅才過了一天。
但對他而言,這一天的時間似乎長達一個世紀。
與之前唯一的區別是,校門口的對外戒備似乎更加森嚴起來,似乎還加入了幾名輪流站崗的學生,據一川所說,那似乎是“恒德中學邊緣人種特別班”的學生,和學生會的各位一樣是覺醒了“紋章能力”的學生。
霖換上了一身純黑的風衣,甚至還搭配了像是電影中的特工常用的那種緊身作戰服,這讓依舊是便裝和牛仔褲的鄭承繹不禁覺得自己有些違和,但霖卻并沒對鄭承繹的扮相做出任何評價,似乎根本不在乎他對于這次“入學實習”的態度。
鄭承繹也試探著想要詢問一些更多的細節,但他挑起話題的能力顯然太弱了。
一路上,霖一句話都沒有說,本就僅有他們兩人和司機的車內,氣氛難免有些尷尬。
“小伙子你是學生吧,這學校感覺咋樣啊?”突然,司機師傅用一陣粗獷的東北嗓音打斷了鄭承繹的思緒,那洪亮的一吼讓坐在司機背后的他感覺想在頭上打雷一般。
鄭承繹一下子回過神來,被這突如其來的寒暄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敷衍著:“啊?我是新生,還沒完全適應呢……不過,感覺挺好的,挺好的。”
“挺好就行!”司機有是一聲大吼,這位大大咧咧的東北大叔似乎根本不會小聲說話,從后視鏡里可以看到他正在用余光打量著鄭承繹的臉,“看你悶悶不樂的,以為遇到了什么麻煩的事兒呢!明年我家親戚的孩子也要報考這所學校,正愁沒人幫我了解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