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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直到感受到飛機的起飛和爬升,孟曉才真切的相信,自己真的離開了,離開了那個帶著自己滿滿回憶的家,而自己現在正坐在去往異國的飛機上。想到連母親也隱瞞,心里覺得自己真是不孝,可是,她自己比誰都明白,在這樣下去,自己真的會崩潰的,已經是無論如何也不想再呆下去了。

“飛揚。”輕輕念著這個名字,似在告別,似在懷念,孟曉其實不是不承認自己是在逃避,可是對于現在的她,她實在是想不出還有比逃避更好的辦法。飛機上,非常不合時宜的播放著“老爹”的經典名曲《三萬英尺》:

“爬升

速度將我推向椅背

模糊的城市慢慢地飛出我的視線

呼吸

提醒我活著的證明

飛機正在抵抗地球

我正在抵抗你

遠離地面

快接近三萬英尺的距離

思念像粘著身體的引力

還拉著淚不停地往下滴

逃開了你

我躲在三萬英尺的云底

……

要飛向那

能飛向那里

愚笨的問題

我浮在天空里

自由的很無力”

孟曉一個人在這樣的音樂里默默地流著眼淚,雖然,覺得哭也沒有用,可是,除了哭,還能做什么呢。

時間拉回半個月前。

由于自己高考失利,自從新學期開始以后,孟曉就一直呆在陳飛揚的身邊參加補習,希望可以第二年的時候再上戰場和陳飛揚一樣,可以考上F大,但是半年的時間讓孟曉覺得自己竟然很像一個小丑。

猶記得那是新年元旦的晚上。

“飛揚,你非得去參見那個聚會么?”孟曉猶自不死心的再問一遍。

“嗯,我會回來的晚一些,你在家呆著別亂跑。”真麻煩的女人,羅嗦了好幾遍了。

“可不可以不要去。”孟曉低下頭用手絞著衣角說道。一直以來兩家的新年春節都是在一起過的,今年兩人都沒回家,孟曉還以為……房間里還有今天自己特地上街買回來的蛋糕喝紅酒,是想給飛揚一個驚喜的。

一想及此,孟曉抬起頭上前一步,拉住陳飛揚,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可不可以不要去,我不想你去。”孟曉慌慌中,拽著陳飛揚的衣袖更緊了。

“曉曉,放手,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要這么胡鬧。”陳飛揚冷冷地說道,心里只想快點逃開她,甚至連是什么原因都不想追究,她是自己的天敵,陳飛揚這么告訴自己。

“飛揚。”孟曉就在淚眼模糊中看著陳飛揚開門離去。

轉身從房間取出早就準備好的蛋糕,點上一支蠟燭。孟曉就這么窩在沙發里,看著那只蠟燭孤獨的燃盡,當視線一下子陷入黑暗時,孟曉不禁雙手抱緊了膝蓋。十七年了,說起來倆人從出生到現在糾纏在一起的時間就已經有十七年了,一直以來,倆人就在一起。

兩人是僅隔一堵磚壁的鄰居,孟曉早陳飛揚十個鐘頭出生,卻總是搞得陳飛揚才像那個大的,自己倒和小孩一樣。

四個月大時,孟曉出水痘,白皙綿軟的小小身子上,紅色斑點才兩三顆,陳飛揚隔天被她一傳染,她就馬上痊愈,而他足足難過了一個多星期才結疤。

滿周歲正東搖西撞地學走路的孟曉,在歪歪斜斜地要親吻上紅寶石地磚時,就那么剛好地壓上了正爬過來的陳飛揚。她沒事,他卻被她壓得手脫臼,到醫院挨了一次疼。

三歲時兩人同上幼兒園,老師先抱起嬌小的孟曉上校車,隨后跟著上車的陳飛揚被孟曉轉身的書包一撞,就四腳朝天地跌下車,快得連老師都來不及搶救,陳飛揚后腦摔破了個大洞,當場血流如注,到醫院后,屁股挨了一針,腦袋又縫了五針。

五歲這一年流感肆虐,孟曉僅兩三天的食欲不振,待在家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陳飛揚照樣給傳染上,整整一個星期,因為扁桃體發炎,吃不下東西還好,連覺也睡不安穩,唯一被灌下肚的就只有藥水了,最后,還受了一次罪,把扁桃體給割了。

兩人的雙親是從大學結交至今的好朋友,一起談戀愛,一起結婚,一起買房子,最有趣的是,連生小孩都很湊巧的在同一天。所以,倆人的羈絆就這么延續著。直到上了學還是這樣子。

陳飛揚學習一向是名列前茅而孟曉就有些說不過去,就算每次都有陳飛揚給她復習劃重點,她依舊是沒有什么起色,高中三年里,成績一直是低空飛行,還好有陳飛揚的小聰明,考前逼著她背書,考試的時候,找機會給睡著的她換試卷,就這樣,孟曉才能打著這最低保險,順利拿到高中畢業證,當然,高考自然是慘遭滑鐵盧,這也是預料中的事。

這不是挺好嗎?自己也來到這里了,難道我真的對于飛揚來說是這么的討厭。孟曉想到這里,眼淚又忍不住的滑下來了。

就在孟曉胡思亂想的時候,門鈴忽然響了起來。直覺的以為會是去而復返的陳飛揚。卻完全忘記陳飛揚的話怎么會沒鑰匙。

打開門在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是軒石時,臉上的光彩迅速黯淡了下去。

“是你呀。”孟曉淡淡地說道。

“恩,飛揚說,你怕鬧,不想去參加聚會,所以我來陪你好了。”軒石滿心喜悅的說道。自第一次偶然遇見孟曉,他就一直想向孟曉表白,現在因為有了一個和孟曉單獨相處的機會,心里雀躍的他并沒發現孟曉眼中的落寞,當然,心里也對之前陳飛揚總是拿孟曉補習為由阻擋他邀約孟曉有一些小小的不滿意。

“是嗎?”孟曉的心有些沉重。

“難道不是你不想去?”軒石好奇地問道。

“你愿意帶我去?”輕輕掩飾著自己的落寞,孟曉有些期待的問著,心里想著,一定要去看看飛揚參加的那個聚會到底是什么樣子。

“當然。”對于孟曉的要求,軒石自然滿口答應。

不知道孟曉怎么會突然轉念要去聚會,但軒石是絕對歡迎的,雖然有點可惜了這次佳人落單的機會,原本他是想好好表現,以博得孟曉的芳心。既然她想去熱鬧的聚會玩玩,他當然義不容辭地陪她去了。

“那我去換件衣服吧。”說著轉身往臥室走去。想著,自己身上這件衣服也許不適合參加這種大學生的聚會。

“不用,你這件衣服很好看。”軒石從一進門看到孟曉這身淡藍色厚絨上衣,下面是同色系的長褲可體的剪裁和搭配使他欣賞得目不轉睛,在領口和長袖上是傳統工藝的刺繡亦中亦西搭配的相得益彰。

素面朝天的白皙臉蛋上只有潔凈的無瑕,雖不是長發但是齊耳的短發烏黑而柔順顯得更利索一些,那頭上唯一的銀色小卡子卻又透出些女孩的的嬌俏。

“這樣呀,那走吧。”說著,孟曉蹬上門口的那雙長靴,打開了大門。

“好。”軒石著迷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他早就發現孟曉一點也不像他所認識的那些女孩子們,出門總要費盡一番心思妝點個老半天,她自然而不作假,像顆原石般,他相信她若再多加琢磨,定會綻放出頂極鉆石般的光采。

他私心的決定著,他一定要在別人發現她的美好之前追到她。

十幾分鐘時候,他們到達了他們聚會的地點。看到屋子外面裝扮的喜氣洋洋的,新年的味道真是濃厚呀。孟曉默默地打量著眼前這幢獨立的像是度假屋一樣的房子。喧囂的音樂,從敞開的大門里流瀉而出。

再次上前希望可以牽住孟曉的小手,可是孟曉總是能夠不著痕跡的脫離他的掌握。

“孟曉,別忘了剛才你答應過我的,第一支舞……。”軒石和她并排走入會場。

沒辦法,孟曉是如此的吸引人,她的美是渾然天成的,若真是有心的人,一定可以分辨得出,她和屋子里的那一堆庸脂俗粉,有多大的差異。

“恩?”無心于他的孟曉,并沒有注意他說什么,她只想快點找到陳飛揚而已,卻渾不知在她跨入會場的一霎那就已被眾多視線鎖定。

“軒石,陳飛揚在哪呢……”但是緊接著她就發現了陳飛揚的身影,只有他一個人,剛要松一口氣,卻看到軒云走了過去,然后兩人還很親密的說笑著。

陳飛揚其實在孟曉一跨進會場的時候就看到她了,但是他不知道為什么,那一刻他很生氣,特別是看到周圍人們的眼神和跟在孟曉身邊的軒石時。

孟曉看著陳飛揚的表情,一向對外界冷漠的他,竟然,竟然在對著軒云微笑,這怎么可以。

“你怎么在這里?”在孟曉靠近陳飛揚的時候,陳飛揚的笑臉變成了冷冰冰的表情。

“我……”看到陳飛揚的表情變化,孟曉一時說不出什么話來,只是僵在那里。

“是我去帶她來的。”隨后而到的軒云替孟曉回答。

“你來這兒做什么?這里不是你來的地方。”一簇烈焰在他深黝的眼底燃燒跳躍著。

“為什么……”孟曉臉色一白,心忽然有種預感……果然,陳飛揚后面的話讓她覺得如墜冰窖。

“為什么?你說呢?在場的都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陳飛揚帶著一絲嘲弄的語氣說著。

“飛揚……”諷刺性的回答震得孟曉虛弱的退后一步,果然要如此傷我嗎……

陳飛揚說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對那聲“飛揚”置若罔聞。

孟曉沒想到陳飛揚真的會就這么狠心的丟下她,陷入失神的她,心里的酸澀更大了。

一晚上失神連軒石的表白都沒聽到,離開嗎?這個想法忽然冒了出來,可是,要逃到哪里才能逃得開呀。

陳飛揚的笑臉狠狠的灼痛了她,心也有些疲倦,覺得自己就快要撐不下去了,只想快點離開這里。

“我送你回去吧。”要好好表現的軒石體貼地說道。

無力地點頭,轉身走出會場的大門,準備打車離開,卻不想被暗處沖出來的一個黑影拉住。

“上車。”陳飛揚一點也不客氣的把孟曉拉上自己的車子,一擰油門,絕塵而去。只留下連再見都沒來得及說的傻站著的軒石和追出來的軒云。

孟曉無暇知道陳飛揚想什么,只是把臉埋入陳飛揚的后背。回家后,兩人相對無語,直到軒云的來電。

“我們到了,謝謝。”看看沒有接電話意思的陳飛揚,孟曉做主替他接了。

陳飛揚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他的頭往后傾靠向椅背狀似睡著,孟曉走到他身旁,輕輕地碰了他一下。

而下一秒鐘,她完全搞不清楚,自己怎么會變成仰躺在陳飛揚的懷抱里,他焚燒的目光像要穿透人似的滾燙灼熱,讓她只能呆愣地回視他。

“孟曉,你可真行呀!找軒石帶你去聚會,怎么?就非得纏著我不可,連那種你誰都不認識的場合都要跟去,讓我得擔負你率性行為的責任,讓我過個節都不能安生,不能玩個盡興!”濃重的酒氣隨著他低下的臉,噴拂在她泛紅的臉頰上。

血色一下子抽離了她的小臉,孟曉蒼白而凍僵的表情是難受和疼痛。

飛揚是如此看待她的?彷佛她是個討人厭的小孩,纏得大人頭疼不已,卻又不能一手丟開她這個責任。

“孟曉,你還真是我的‘天敵’,打小就讓我替你解決著一件又一件的麻煩事、背負著一次又一次的苦差事,什么時候你才會放開我、饒了我?!”打個酒嗝,陳飛揚掐住她尖瘦的下顎,目光飄忽的掃視著她。

“我……飛揚……我沒那個意思……”她急著想解釋,可心一亂,話是怎么說也無法成完全的一句。

他的鼻尖幾乎要碰上她的,由他體內蒸發出的酒精熱氣,醺灼得她無法正常地思考。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我想同軒云上床想很久了,你是故意來壞我好事的嗎?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我有我需要的發泄,怎么?你有膽子來搞破壞,你有膽子承受后果嗎?”酒精讓他胡言亂語了起來,他根本沒打算和軒云上床,也沒責罵孟曉的意思,可傷人的話就這么不受控制的輕易出口。

“我……飛揚,你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幫你的。”孟曉甚至連上床是什么意思都沒搞明白,天真的只以為只要幫助好了飛揚就行。

“上床這事兒你幫得上什么忙?就算你能,我可不敢,我怕呀!”陳飛揚半認真地說出內心的想法,拿著邪佞又輕佻的眸光睨著她。

“怕……怕什么?”孟曉心跳如擂鼓,現下的飛揚看起來有些可怕。

“怕我一旦碰了你,就一輩子都甩不掉了,你是我躲都來不及的‘天敵’呀!”他狂笑的身軀震動著她。

孟曉眼中頓時一片黑暗,陳飛揚那個‘天敵’的稱謂讓她心碎了一地,沒想到飛揚所幫她的每一個忙,對他而言,竟是一件又一件的討厭事。她認為他是她的守護天使,而他則視她為他急于躲避的‘天敵’。

她做了什么?傻傻地跟著他,他有多怨她呀!竟還天真地認為,兩人這輩子是要永遠在一塊兒,根本是癡人說夢呀!

孟曉看著陳飛揚那張她百看不厭的俊顏,噢,不對,應該是她最喜愛的俊顏,心中苦笑不已。為何讓她在這一刻才了悟到,也許根本就是她錯了。低頭看著醉臥在沙發上的他,她心痛如刀割。

“飛揚,我要謝謝你,謝謝你從小就一直這么幫我。”她的指尖撫順他凌亂的發絲。

“飛揚,我要向你道歉。對不起,讓你一直這么包容著我。”低著頭,她冰涼的額輕碰了下他的。

“不過,飛揚,你放心,我不會再纏著你了,我決定放棄復讀回家去,我想優秀如你才能考進的F大,對于資質駑鈍的我而言,就像你所說的,再怎么復讀都是沒用的……”

她伸手握住他的厚掌,以細膩的臉頰摩挲著他的手背,翻過大掌將熱燙的手心貼覆上她的臉,想象著飛揚溫柔地撫慰著她。

……

陳飛揚洪亮如鐘的叫聲,喚回了窩坐在沙發里她的注意。

“什么事?”怕他看到自己心思的孟曉有些慌亂的說。

“昨天晚上,是我帶你回來的?”陳飛揚看著坐在沙發里的孟曉問著。

孟曉略顯僵硬的點點頭。

“我好象喝多了,口氣若火爆了些,說話說得沖了點,你別介意。”陳飛揚和緩的對她一笑。

“沒……沒有,你回來就睡著了。”孟曉淡淡地說道:“什么事都沒有。”

仍有些頭疼的他沒注意到她的反常,孟曉轉身的走進廚房沖了杯濃茶,端看飛揚的樣子似完全沒有昨晚的印象,她有些放心又有些難過。

她暗暗地嘆了口氣,思及自己早已做好的決定,她堆出一個狀似愉快的笑容。

“飛揚,今天早上媽媽打電話來,和我聊了好一會兒。”現在她需要全部的力量來演完這一場戲。

“哦,王阿姨她好嗎?”陳飛揚閉目養神,順口問著。

“她很好,只是老話不斷,就是想著我、惦著我那些了。”她默然的看著他。

“那你要不要回去看看她?”反正放假,回去看看也無妨。

“嗯,我是決定要回家了。”她說出來了。

他伸手茶幾下的火車時刻表,翻看車次。

“那我去幫你買車票,來回票比較劃算。”陳飛揚翻看著火車時刻表,絲毫沒有注意到孟曉的變化。

閉上眼,她硬是逼回那涌上眼底的水氣。

“又要麻煩你了,買單程票就好了。孟曉裝作若無其事的說著。

“那你回來怎么辦?”他頓了一下。

“再說吧。”她平靜的回答他。

“再說?那是怎么回事?”陳飛揚抬眼望向孟曉,不解地問著。

“因為我想回家,不復讀了,我不想考大學了。”孟曉有些覺得快撐不住的感覺。。

她選擇直截了當地說出她的想法,只是從沒想過會有與陳飛揚會有分道揚鑣的這一天。

“為什么?”這下換陳飛揚詫異了。奇怪于她的臨時決定,她不是一直嚷著要同他一塊念F大,雖然那個可能性實在很低,可他記得孟曉一直是以此為目標的。

“其實,我想過了,就如你所說的,我真的不是塊讀書的料,我決定放棄再重考一年的打算,反正沒希望,何必浪費時間浪費金錢呢,不如回家好好找找你所說的‘適合自己走的人生道路’,似乎還比較符合實際”。她想起他曾勸她的話,那時她沒多想他是什么意思,此時才明白他話中真正要她解讀的用意,他不想再背負著她這個甩脫不掉的“天敵”,“天敵”是吧,唉……。

“曉曉……”他一時辭窮,揉了揉刺痛的太陽穴,考試這事對孟曉而言的確是不那么在行,她應該還有比考試升學這條路更適合的目標才是。

可是孟曉突然放棄補習說要回去,他一時之間,居然分析不出心底那股震蕩是為了什么,他不是一直想躲開她這個“天敵”的嗎?怎么她一說要回家,他竟有些微的不舍。

“我都收拾好了,走吧。”孟曉走回房間,拿出她準備好的行李。

他傻眼地看著孟曉從未有過的果斷,她連行李都收拾好了?為什么他從未聽她提起過?

“太快了吧!不用這么趕的。再說,復讀的話也不是什么壞事……”陳飛揚看了眼那像是要帶著她去流浪的行李箱,他竟有點想說些什么來留住孟曉。

“我想快點回家。”她十分堅持。

他張張嘴卻不知要說些什么,心中像壓著一塊大石,沉甸甸的。

“那……好吧!你等我推車子去。”雖然有些不舍,陳飛揚仍遵從她的決定,送孟曉去車站。

就在陳飛揚心想著,他終于可以不用再擔心軒石老找著借口來看孟曉,而松一口氣時,他卻怎么也弄不清,心中那股悵然若失是為了什么?

孟曉不再黏著他,讓他終于可以擺脫當她保母的責任,這不是他一直期盼的嗎?陳飛揚腦子里不停地打轉著,想在因宿醉而凌亂的思緒中理出一個解答來。

可他平時敏捷的思路,怎么也只剩孟曉從他所說過的話里挑出的那句——

找出適合自己走的人生道路。

那是否意味著,兩人即將像兩條交叉的線,距離越來越遠,不再交集地朝著自己的方向分道并行了?

站在站臺上,陳飛揚出神地隔著車廂的玻璃,看著靜靜地坐在座位上、宛若一尊洋娃娃的孟曉,她沉默地坐著,他想不出來她究竟是哪里不一樣,似乎某些地方不同以往了……

這是站臺上,要發車的聲音響起,在這時他竟然覺得這聲音是那么的刺耳。。

他抬起頭再看向孟曉,她也正看著她,那笑容飄忽而虛渺,她向他揮揮手,他的胸口一窒,腦中一片噪聲,閃過的是一幕又一幕他們從小一塊兒長大的點點滴滴。

孟曉自然純真的笑容,嬌嗔的話語總讓他回以火爆的怒吼問句,她過來君城和他同住的一些大小瑣碎記憶,他見過、夢過許多次的潔白嬌軀……

他瞪視著她笑容淡雅的小臉上,水瑩瑩的眸子里,那一閃而逝快得讓他來不及捕捉的訊息……

火車移動的速度加快,他追上前一步,心中的疑惑未解,它已帶著孟曉漸行漸遠了。

愣了好一會兒,他才領悟孟曉哪里變了。她變得成熟內斂,那些純真的性情像被收拾裝箱了起來,一夕之間她好象長大了,那雙小鹿般天真浪漫的瞳眸,以往總是漾著因一點小事就興奮不已的晶亮光采不見了

———那是為了什么呢?

當陳飛揚知道孟曉出國留學的消息時,已經是寒假了,說不出他心中此刻對于孟曉出國游學兩年的消息是怎生的滋味,心中同時涌上那股新年隔天,聽聞她說放棄復讀要回君城的感覺,兩者就像是失去某些東西的缺憾。

他突然想起孟曉回君城時,她所提著的那個像是要帶著她去流浪的行李箱,沒想到真的帶著她到異國遠游去了。而她到底去了哪個國家,竟然連孟曉的父母都不知道。

之后母親又說了些什么,陳飛揚一句也沒聽進耳里。他只想著會有兩年的時間見不到孟曉了,卻不知道,孟曉的離開遠不止兩年的時間,而她的離開,也讓他徹徹底底的失去了她,當然,這是后話。

版權:起點女生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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