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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疑點重重(1)
2002年六月,夜晚,明月當空。
此時正值盛暑,鄭州的夜晚也蛻去了白日的悶熱,絲絲涼風吹過,拂動校園內的梧桐樹,刷刷作響。
韓煒和周韞就坐在梧桐樹下的大理石長椅上,望著天空。
最終還是周韞打破了沉默。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勸你,老秦真是那樣跟你說的?”
韓煒一邊撕扯著手里的一片梧桐樹葉子,一邊說:“是啊,其實我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只不過一直不敢面對罷了…………”
“我還是那句話,我覺得還是不要輕易放棄吧,你得努力一下。”韓煒說。
“沒什么用,我跟她在一起一年,可以說你是一直看著我們走過來的,當時我跟老秦討論過這事,我們一起在網(wǎng)吧看了一個人連載的《畢業(yè)那天我們一起失戀》,我問他我們會不會這樣,他一直微笑著不說話,那時候,我就覺得,我總有一天會失去她。”韓煒扔掉葉子,“給我一支煙。”
“學校里不讓女生吸煙。”周韞說。
韓煒迅速的搶過了周韞手中的煙盒,拿出一支吸了起來。
“領導看見了不好,雖然說放假期間,你也不能這么囂張啊。”周韞喊道。
“就一支,我這不是特殊情況嗎,你就不能體諒一下一個失戀的人的痛苦嗎?再說也不讓男生吸煙啊,禁煙就是對你們制定的,還好意思說我。”韓煒撅著嘴說。
“抽吧抽吧,失戀的人。”周韞邊說邊點著了一支煙。
“其實我感覺老秦從開始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也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但是我不明白,既然他知道遲早會分開,為什么還愛的這么深,我們暑假去廈門,那時候我們在海邊也這樣坐著說話,感受這海風和海浪聲遠遠的傳來,我真想那樣一輩子靠著他……”韓煒仰起了頭,拼命的抑制住要涌出的眼淚。
“也許老秦不想錯過這段感情,也許他在等你一個承諾。他知道他自己還有一年就畢業(yè),如果你能跟過去,他還要等兩年才能見到你。他好像也知道你畢業(yè)后可能去不了廣州,他有很多理由跟你分手,但是沒有一條是不愛你。你跟我說過你一直沒有得到她一個肯定的答復而惴惴不安,心一直在懸著,但是他又何嘗不是想要你一個承諾呢。”周韞依舊面無表情的看著死一般沉寂的校園說。
“他明天幾點的火車?”周韞問。
“晚上九點多吧,我還得出去送他。”韓煒說
“要不你再努力一次,跟他說你畢業(yè)去找他,這樣你們就不用分開了。”
“我再想想吧,不說這個了,說說你吧。”韓煒長出了一口氣。
“說我什么,我又沒失戀,有什么好說的,今天我的任務,就是開導你失戀的問題,這是編輯部的兄弟交代的任務。”周韞邊開玩笑邊說。
“說說你為什么來警校吧,你好像從來不跟我們說你的從前。韓煒問。
“從前有什么好說的,無非是小學初中高中一路上過來,然后就考大學。”周韞漫不經(jīng)心的說。
“那后來呢,你為什么考警校?難道你也和別人一樣,為了有份穩(wěn)定的工作,或者來之前,家里就安排好了位置,就為混個出身?”韓煒接著不依不饒的追問。
“你看過海巖的《玉觀音》嗎?”周韞問韓煒。
“看過電視劇,孫儷和佟大為演的,哎你別說孫儷還真像章子怡,那還有何潤東,臺灣的那個演蠱惑仔……”
“我是說小說,電視里沒我說的那段。”周韞打斷了韓煒,“以前我說不出是為什么來的警校,心中的那個想法我也說不出來,后來我看了《玉觀音》以后,我才知道,有一段話正是我來警校的初衷,我現(xiàn)在仍然可以背出那段話的內容:在公安專科上了三年學,除了學會了些法律、偵查之類的專業(yè)外,很重要的,是我們熟悉并且慢慢接受了我們內部的一種氛圍,那就是渴望戰(zhàn)斗。這個氛圍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場’,你在其中,就必然被它吸引,被它左右,在它的軌道里旋轉。它的引力,能讓你不由自主地改變自己。”
周韞接著娓娓而談:“實際上以前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什么,對未來很模糊,家庭的原因使我對警校有一種渴望和執(zhí)著,但是為了我喜歡的女孩我又想考一所離她近一點的地方大學,我想過學新聞、學歷史、學美術、甚至想過學珠寶鑒定和拍賣,家里沒有安排好位置,我也不是混個出身,我來這純粹是陰差陽錯,可是進來了以后那種場,那種氛圍感染著我,我想做一個好警察,我還記得《無間道》里沈澄說過:事情可以改變人,人改變不了事情,但是他們,的確改變了一些事情,我想成為的,只是一個能改變一些事情的人,僅此而已。”
韓煒說:“咱們學校,很多人的家里安排好了工作,只是來混一個文憑,也有很多人,家里找了關系,花了錢,來讓他上學,而他們來的目的,僅僅是為了將來能賺更多的錢,警察,僅僅是一個賺錢的手段或者職業(yè)。我覺得你的目標也很實際,可是越是實際的目標,實現(xiàn)起來,往往越是困難啊。”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周韞一眼。
“也許你說的對,以后再說以后的,你想想怎么跟老秦說吧。”
一上午,周韞在教室里昏昏欲睡。早晨五點就出操訓練,加上這悶熱的天氣,讓周韞一上午都提不起精神來。其實像那樣的談話他們有很多次,更多的是關于校刊的出版,韓煒跟周韞并不是一個系的,周韞是治安系,韓煒是偵查系,因為同在一個校刊《警苑青年》工作,韓煒喜歡上了高他兩屆的校刊主編老秦,直到老秦畢業(yè),兩人的關系斷斷續(xù)續(xù)的持續(xù)了一年,終于面臨著分手的問題。
晚上熄燈前,韓煒給周韞打了個電話,事情跟周韞想的一樣,韓煒到底沒有跟老秦說出兩個人可以繼續(xù)下去的理由,于是兩個人在火車站簡單的擁抱了一下,韓煒就送老秦上了回廣州的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