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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3評論第1章 內斗的癌
‘開什么玩笑...’
池缺站在醫院門口,攥緊了手中的報告單,他的癌癥已經到了晚期。
但這并非是難以接受的事情,畢竟早在三個月前,醫生便宣判,他的壽命僅剩下了三天,但如今,病灶竟莫名消退了。
“應該是癌細胞出現了自噬,你的病情暫時延緩了,據說某些超大型動物,它們體內的癌細胞甚至可能再度患癌。”
醫生如此解釋道。
但這并非痊愈,只是死亡延期,他被死神歸還了三個月的光陰。
暮色中,馬路上川流不息,池缺在人流中移動,一時間竟不知歸于何處。
他已經清算完所有未竟之事,而那些掙扎,最終也都化作了對命運的接受。
但是現在,死亡突然松開了掐住他喉嚨的手,口袋中那張報告單重若千均,寫著他不知如何處置的,多出來的九十天。
“回老家吧。”
池缺如此喃喃道,松開報告單,任由它隨風飄遠,消失在漸沉的暮色里。
......
三個月前確診癌癥時,他曾回過一次老家,如今再回來,屋內積塵不多,倒省去了打掃的麻煩,池缺的父母早年在車禍中離世,如今這房子里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簡單收拾了行李,疲憊感很快襲來,沒過多久,他便沉沉睡去。
......
池缺做了一個夢,他夢見無數扭曲畸變的宇宙,表面布滿惡心的詭異增生物,甚至如同連體嬰兒般相互鏈接在一起。
而在宇宙群的中心位置,是數十尊詭異生命,它們涇渭分明地分成三個陣營,面孔相似,卻各自存在不同的畸變。
“祟主...應劫了。”
其中一尊詭異生靈開口,虛空中滋生出無數畸變的肉芽,其余生靈緘默不語,祟主曾是它們之中最強的存在,然而力量越強,便越無法逃脫應劫的命運。
另一尊詭異生靈的聲音嘶啞顫抖,每個字都像被碾碎般沉重:
“吾等...早已超脫宇宙束縛,為何仍無法擺脫這畸變之災?”
緊接著,第三名詭異生命冷然道:
“畸變之災無關單一宇宙,它扎根于宇宙海的本源,是無可違逆的法則。”
“除非離開宇宙海,進入虛空。”
一尊詭異存在剛提出這個想法,立刻被其他生靈厲聲打斷:
“你瘋了?儺主曾帶著整個宇宙闖入無盡虛空,卻遭遇大恐怖,尸骨無存!”
一尊生靈冷冷開口:
“莫要多說了,無非便是想要尋求那一逃脫之機,何必如此。”
諸生靈陷入死寂。
它們深知,攜帶整個宇宙遁入虛空,必定引來大恐怖的注視,除非...
一尊生靈孤身逃離。
但法則根源雖然演化畸變之災,它們卻也依存法則根源而生,脫離宇宙便意味著消亡,除非選擇奪取那份法則根源。
可根源只有一份,一旦被某尊生靈奪取,其余生靈便再無存續之基。
“逃?”
一尊詭異生命軀殼腐敗至極,聲音中透出腐朽的寒意:
“虛空終究會被法則根源再度侵蝕,屆時不過是換一處墳冢。”
令一尊生命的肢體驟然崩裂,卻又在瞬息間再度重組:
“法則根源的污染需要時間,而在這片宇宙海,吾已即將應劫!”
又一尊生靈開口,瞳孔中浮現出無數腐敗的星體殘影:
“根源持有者或許能夠茍活,但代價是余者即刻湮滅,汝當真如此無義?”
沒有回應,諸生靈早已洞悉,無論選擇抗爭、逃亡還是靜待,結局皆是消亡,區別僅在于,是死于相殘,死于虛空的侵蝕,抑或死于那注定降臨的畸變之災。
“那便戰罷。”
......
這場大戰持續了無數年,無可計量的宇宙在這之間消亡,最終——
“活下來的...是吾啊。”
一尊詭異生靈漂浮于虛空之中,腳下踩著數具破碎的尸骸,眼中流露出悲愴。
那些與它相似的生命,并非別人,而是他自己,不過是平行宇宙的自己。
宇宙會分裂出不同的時間線,每個時間線都會誕生一個它。
相同的天賦讓它們悉數飛升宇宙,相同的本質令它們引為知己,它們曾徹夜論道,把酒言歡,共同對抗畸變之災。
可這些最了解它的“知己”,在此時反而成了必須優先扼殺的致命威脅。
超脫之路容不下第二人。
宇宙海的法則根源被那扭曲的存在一點點剝離,它徑直踏入虛空深處,但已有的污染并不會消失,而是將繼續侵蝕。
虛空終將淪陷。
而到那時,即便是這個僥幸存活下來的存在,也逃不過徹底湮滅的命運。
但至少現在,它活下來了。
詭異生靈在虛空中游走,與它們推算的一樣,單純的詭異生命,并不會引來虛空中大恐怖的注意,然而就在它暗自松氣之時,卻莫名地感到了一陣毛骨悚然。
“不,怎么可能...虛空意志...祂居然真的存在?!”
詭異生命們爭論過意識到底從哪兒來的,它們發現即使超脫了宇宙,意識卻依然存在,所以推測意識可能源自虛空。
其中有一個成員提出猜想:虛空本身會不會有自己的意志?
但其他詭異生靈都否定了這個想法,理由是像虛空這樣宏大抽象的存在,不可能像生物一樣擁有具體的思維和意識。
可現在,這個幸存的詭異生命終于知道,虛空確實存在著自我意志。
‘完了...’
詭異生靈絕望地想到,根據它們長久以來的研究,虛空與宇宙海是對立的存在,當初儺主遭遇的滅頂之災就是證明。
如今它孤身帶著宇宙海的法則根源逃進虛空,這等于是把自己完全暴露在虛空意志的注視之下,根本就是在自尋死路。
在極端的恐懼過后,詭異生靈反而釋然了,它已經存活了漫長的歲月,比起那些應劫而死的同伴,能夠平靜地面對虛空意志的終結,或許反而是一種幸運。
它不再畏懼,只是緩緩抬起頭,向著那不可名狀的存在發出最后的詢問:
“虛空至圣,若蒙垂憫,懇請為‘乩’解惑,敢問...吾等窮盡的一切抗爭,是否終究只是您眼中的一場虛妄?”
它俯首在地,靜靜等待著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