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微塵里——陳年喜《峽河西流去》
“人一輩子都在做兩件事,離家和回家。”
很平淡的敘事,但充滿了塵土的氣息。
【01】
這是一本懷念故鄉的書。
講的是故鄉,故鄉的人,比如劁豬理發都在行的表叔,每年八月份炸狐貍的胡二,經歷傳奇的村醫叔爺,也講故鄉的事,打獵、采礦、造瓦、看戲看電影等等。
寫故鄉的人很多,懷念故鄉的人更多,正如書中所說“故鄉是宿命的重要組成部分”。年紀大了的人會思念故鄉,漂泊在外的人會思念故鄉,其實甚至身處故鄉的人,也會懷念回憶中的故鄉。
故鄉,是一個令我們魂牽夢縈的地方。
狐死首丘,代馬依風,我們懷念的具體的東西可能不同,但懷念的感覺,古今同一。
【02】
這是一本記載過去的書。
里面有很多讓老一輩人偶爾念起,但新一輩人感到陌生的事。比如養豬殺豬,比如養牛放牛,比如滿村走的理發者,挑擔賣貨的貨郎,造瓦、雕木的手藝人,他們是土地的烙印,烙出過去的影子,烙出塵封的舊習。
書里提到過的很多事我都沒有經歷過,提到的紅蘑菇、疙瘩葉兒也都沒有吃過,還有如瓦匠、席匠等都沒有看過,但并未阻止我去看,去了解,去探索。
這本書讓我更近距離地看到發生在這片大地上的事情,看到父輩祖輩過去的生活,看到他們的勞苦、饑餓、不如意,也看到他們的樂觀、樸實、禮相讓,看到凡塵里的眾生相,同時,也更珍惜當下的生活。
【03】
這是一本情感厚重的書。
作為散文,這本書并不刻意去講故事或寫人物,很多時候都只是聯想到了其他的,就宕開一筆提一提,然后回來接著寫,所以表面看起來散而隨意,但細細讀起時,會感觸到深刻、復雜的情感。
比如疙瘩葉兒篇。父母在生產隊做工,“我”給他們送飯,父母吃完后“我”去洗那個瓷罐兒。“我”在瓷罐兒里放少量的水,然后仰頭把稠濃的水喝掉,相當于肚里又添了半碗飯。父親偶然一次看見了,抱著“我”哭了一場。
很簡潔的故事,但也包含了諸多如愧疚、無奈、心疼等種種情感,真實而動人。
世界微塵里,我們平凡而簡單地活著;但人生天地間,也同樣有著根系和脈絡。
你會偶爾想起你的故鄉嗎?如果是,會想起什么,某個人,某件事,某片風景,亦或父輩祖輩口中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