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弗莫爾門下
2024-11-22 11:59:51

世界的縫隙之(十一)終極審判

見面之前，達維在心里猶疑，他實際想知道她以前是什么樣子，但能不能提這個要求呢，如果提出來了，她對此會怎么想呢？如果她真答應了，那么我看還是不看呢？
再次見面的氣氛有些尷尬，當他們游移的眼光終于碰到一起時，幾乎異口同聲的說出一句話來“你還好吧”。
他們并排坐在河邊的長椅上，夕陽的余輝將遠處的大橋鍍成金色，沉默之外只有河水嘩嘩的流淌。
“你喜歡現在的生活嗎？”達維輕聲的問，她沒有直接回答，卻只說“再過兩個月，我就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我們不能見面了嗎？”達維側身看著她。
“在基地的培訓就快結束了，下一步，我們會被送往月球基地，進行第二階段的訓練，然后前往太空帆船。”
“你有想過這意味著什么嗎？”達維覺得這真是一件天大的事，可看她說起來輕描淡寫，似乎在說要去出差幾天一樣。
“這意味著你將離開地球，而且可能永遠也回不來了，意味著眼前的一切，你再也看不到了。你有想過這些嗎？這不是電腦游戲，over了可以重新開始”
她搖了搖頭說“我不愿想那么多，不說這些了，你知道嗎？我以前生活的地方連網絡都沒有，更不要說什么虛擬世界了，不怕你笑話，也不怕你不信，還有那么閉塞落后的地方，我們那里和部落差不多，他們視當代社會的好些東西如洪水猛獸，可我卻想著如果我整個人能進入網絡，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該多好。”
“哦，也許我能想象你以前的處境”達維若有所思。
“其實也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打斷了達維的思緒，“我們那里民風醇樸，幾乎路不拾遺，大家內心的道德觀念都很重，甚至有具體的條文，印成冊子刻成碑文，婦孺皆知，與歷史上忠義賢良的人物供奉在一起，在我們那里違反道德可不僅僅是口誅筆伐，光說不練，是要挨板子，蹲班房的。”
聽到這些，達維的確有些驚奇，不過達維想到了所謂的終極審判。
東西方都有些思想流派認為人之初性本惡，可是在世俗世界，不是每個人都會被審判，沒有行為上的證據，即使被審判，也會被判無罪，而且法律不能審判和拷問一個人的靈魂。
但在閻王面前每個人都是有罪的，都必須面臨終極審判與拷問，不僅是行為，還包括靈魂，根據罪大罪小，決定你受刑的殘酷程度。這種終極審判的特別之處，就是在道德審判中，可以使用武力。
米國曾有部電影叫電鋸驚魂，就是對閻王店最真實可感的展現。
在道德審判中使用武力，危懾力的確無以倫比，可是不好操作，也許只有神才有資格對人這么做，因為神對人乃至萬事萬物是無所不知的，如果由人來操作，達維擔心的看著面前這個小女人，好象她是從“豎鋸”（電影男主）的牢籠里逃出來的。
“沒有你說的那么可怕吧”她一只手摸著脖子說：“如果審判是由一個人說了算，規則也是一個人說了算，就象‘豎鋸’那樣，那的確很可怕，但我們那里不是這樣的，好些道德準則是多少年遺留下來的老傳統，新一些的，也只有大家都達成共識，已經約定俗成了，又經過大家的反復討論，才書碑立傳，公示與眾，成為將來審判的依據，審判的過程，是大家共同參與的，審判的結論也是大家共同做出的。”引導員一口氣說完這些，長吁了一口氣，看著達維：“我這回說的夠清楚了吧！”
“哦，是啊，做道德審判，不這樣不行啊！”達維感嘆道“道德不象法律，比法律約束的面要寬的多，不但要約束人的行為，還要約束人的思想。你們這么做也有一定道理，也許并非只有神才能在道德審判中使用武力，棍棒底下出孝子，現實中為人父母的，對孩子在道德審判中使用武力也很常見，甚至為人師者都可以這樣做的，但對于成年人，在道德約束上就產生了空白，如果真有像豎鋸這樣的人，也許不一定全是壞事。
首先，因其為當代法律所不容，所以其不可能發展到中世紀裁判所的程度，而另一方面，他在一定程度上行使了神的終極審判職能，對人起到了真實可感刻骨銘心的震懾作用，其有效性遠超過什么因果循環，輪回報應的說教。
豎鋸填補了道德與法律之間的空白，其做法的有效之處就是告訴世人：小心點吧，這個世界上是有終極審判的。如果你認為神的終極審判是嚇唬人的，即使有報應也要到下輩子，那我豎鋸就不惜知法犯法，也要用法律所不容的手段向你證明，我豎鋸可不是嚇唬人的，世界上即使沒有神，也會有我豎鋸這樣的人，舍生取“義”，只為履行神的責任，叫世人相信這世界上除了法律，還真實存在著道德與靈魂上的終極審判。”
一番話說的引導員哭笑不得，嗔道“瞧你說的，把我們那里當人間地獄了，其實我們比外面的世界要清爽的多，在這里有些成年人都是隨地解手的，這在我們那里是不可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