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國社會發展年度報告·2015
- 李漢林
- 13972字
- 2019-01-04 13:43:32
三 2015年社會景氣與社會信心狀況及變動趨勢
1.社會景氣指數略有下降,民眾對社會總體發展信心充足
在調查數據(分別是2012年、2013年、2014年和2015年的全國性抽樣調查數據,樣本量分別為8070、7114、7171、7938)和對觀測量表進行檢驗的基礎上,課題組構建了用以分析社會發展狀況的兩項指針——社會景氣指數和社會信心指數。以2012年為基準,社會景氣指數與社會信心指數均呈現不同程度的增長態勢,2015年社會景氣指數為100.09,比2014年下降了0.75;對總體事項的信心指數為101.1,為四年來最高,且呈逐年上升趨勢。(見圖3-2、表3-1)這一方面意味著,民眾對國家社會發展狀況的要求越來越高,盼望著國家在社會發展上能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另一方面也顯現出,盡管國家在社會發展上存在著這樣和那樣的問題,但是,大家對未來的發展趨勢仍然信心充足、預期良好。雖然統計的分值只有微弱增勢或減勢的變化,而且,這種變化及差異在統計學意義上并不呈現出顯著,但是,這種分值的細微變化仍然蘊含著重要的社會意義。

圖3-2 2012-2015年社會景氣與社會信心狀況的比較
表3-1 社會景氣指數與社會信心指數年度比較的顯著性檢驗

注:* 表示p<=0.1, **表示p<=0.01, ***表示p<=0.001。
第一,黨的十八大以來,尤其是2015年以來,在新領導集體的帶領下,用“踏石留印,抓鐵有痕”的決心,全面深化改革,扎實穩健地在推進中國的發展。在這樣不斷推進發展的過程中,深層次的矛盾日益變得清晰起來,改革的難度也變得愈來愈大,人們對改革的期望值以及對新領導集體的期待也變得愈來愈高,當這種期望與期望的實現有了一些距離的時候,當人們感知到愈來愈多的“成長的煩惱”的時候,人們對發展的滿意度就會出現下降的趨勢。認識到這一點,對于促進政府進一步的努力,激勵人們在改革過程中迎難而上,加快改革的步伐,是一種鞭策和鼓勵。
第二,即便是人們看到一些來自社會發展滯后所帶來的結構性緊張以及變遷過程中的嚴峻挑戰,仍然對我們國家的發展前景充滿著信心。對總體事項的信心指數逐年趨高,反映了人們對我們國家未來發展的預期,反映了人們對未來社會發展進步的期待和希望。在我們國家艱難推進改革的過程中,我們的人民不喪失信心,且充滿著期待,這正是這個國家進一步推進改革的最重要的基礎和條件。
第三,從社會景氣指數與社會信心指數的關系來看,人們對未來的良好預期和充足信心是建立在當下社會發展狀況之上的,一個景氣的社會是一個發展狀況良好的社會,也是人們對未來有著良好預期的社會。
2.民眾對總體事項的滿意度高于對個體事項的滿意度,二者關聯度逐年提高
滿意度不僅是人們心理上的一種主觀感受,群體乃至社會整體層面的滿意度水平亦能反映出一個社會在特定發展階段的景氣狀況;人們的滿意度不僅是個人期望是否得以滿足的體現,同樣受到社會發展情勢的影響。在一定的程度上,人們對自己、對組織與社區、對國家與政府滿意不滿意的主觀感受能夠直接或間接地反映出一個國家與社會的穩定水平、經濟、政治與社會的發展程度。一個矛盾凸顯和沖突頻發的社會必定是人們滿意度處于很低水平的社會,反之,一個發展態勢良好、總體景氣的社會也必定是大多數人滿意度較高的社會。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民眾對個體事項和社會總體事項的滿意度水平可以成為衡量一個社會發展與穩定程度的有力指針。
圖3—3是滿意度指數的變動趨勢,可以看到,以2012年為基準,人們對總體事項的滿意度都呈現出逐年不斷增長的態勢。這表明我們社會在總體上正朝著良性、協調的方向發展。雖然總體的發展趨勢令我們振奮,但這種總體印象對于進行更為細致的判斷難以“對癥下藥”,接下來還需要對滿意度的各事項進一步分解,以知曉哪些因素是當下民眾最不滿意的以及哪些因素是阻礙人們滿意度提升的關鍵。

圖3-3 2012-2015年滿意度量表的比較 (分)
如圖3—5的數據顯示出,與2014年相比,2015年人們對環境質量(48.39%)、基礎設施(56.80%)、教育水平(47.26%)以及治安狀況(50.61%)滿意度有明顯的提高。同樣,與2014年相比,人們對物價水平以及食品安全的不滿意度均下降了近十個百分點。

圖3-4 2012-2015年對個體事項滿意度與對總體事項滿意度相關關系的比較 (分)

圖3-5 對總體事項滿意度的具體分析 (%)
表3-2 對總體事項滿意度指數年度比較的顯著性檢驗

為了對社會總體事項滿意度的內在結構進行分析,我們采用夏普利值分解方法對社會總體事項滿意度所包含的維度即采用的題器的重要性進行了排序。在這里,運用這種方法進行排序的原則主要是,社會總體滿意度的各個題器或事項將依據被訪者對相關題器認知上的貢獻率大小來進行排序。根據這種方法,我們以人們對社會總體發展滿意度為因變量,以構建總體滿意度的各事項為自變量,通過夏普利值分解方法來探討各項因素對社會滿意狀況的影響力大小。分析的結果表明(見表3-3),影響力較高的事項分別是社會保障(貢獻率為14.66%)、就業機會(貢獻率為11.08%)、社會風氣(貢獻率為10.81%)和醫療服務(貢獻率為10.22%)。
表3-3 以社會總體發展滿意度為因變量的相關影響因素夏普利值分解

然后,我們再根據滿意度水平高低和影響大小進行矩陣分析,以確定哪些因素滿意度較低且對社會總體和諧狀況的影響力最高。圖3—6是民眾對社會事項滿意度與各因素影響力大小的關系矩陣,結果顯示,物價水平(不滿意比例為45.98%,貢獻率為8.79%)、食品安全(不滿意比例為37.4%,貢獻率為10.04%)和醫療服務(不滿意比例為30.8%,貢獻率為10.22%)問題不僅民眾滿意度水平較低而且其對社會和諧狀況的貢獻率也很大,故而對這些問題的解決更需要保持政策和制度安排的優先性,進而有效地提升總體滿意度,促進社會景氣發展。

圖3-6 社會總體發展滿意度水平與構成要素貢獻率的關系矩陣 (2015)(%)
在對個體事項滿意度的分析過程中,我們首先分析人們對個體事項滿意度各個具體因素的分布狀況。比較欣慰的是,與2014年對個體事項的滿意度相比,2015年人們對個體事項的滿意度均呈上升趨勢。在這里,人們對自己的家庭關系、人際關系與健康狀況持比較滿意的態度。值得注意的是,在2015年,個人收入與生活壓力仍然處于滿意度最低的水平。
表3-4 個人事項滿意度 2014年與 2015年的比較 單位:%


圖3-7 2012-2015年個體事項滿意度的比較分析 (%)
表3-5 對個體事項滿意度指數年度比較的顯著性檢驗

注:* 表示p<=0.1; **表示p<=0.01; ***表示p<=0.001。
在2015年的調查中,有一項題器專門詢問受訪者對個體事項的總體滿意度,答案分為“很滿意”“較滿意”“一般”“較不滿意”和“很不滿意”五類。在此基礎上,通過統計分析進一步查看各類事項對總體滿意度的影響大小。夏普利值分解的結果表明,收入水平、家庭經濟狀況和生活壓力三類事項的貢獻率最高,也意味著在所調查的個體事項中,這三類因素更多地影響民眾的總體滿意度水平。(見表3-6)
表3-6 以個體滿意度為因變量的相關影響因素夏普利值分解

在上述基礎上,通過交互分析,形成民眾對各事項滿意度和其重要性的關系矩陣。(見圖3-8)結果顯示,在所有事項中,家庭經濟狀況(不滿意比例為18.6,貢獻率為22.72%)、個人收入水平(不滿意比例為22.9%,貢獻率為18.32%)和生活壓力(不滿意比例為22.3%,貢獻率為12.53%),不僅民眾的滿意度較低,而且其也構成了對總體滿意度水平影響最為重要的因素。

圖3-8 個體事項滿意度水平與構成要素貢獻率的關系矩陣 (2015)(%)
3.民眾主觀地位認同下移趨勢減緩,經濟社會地位獲得感增強
我們知道,今天的中國社會,已經從滿足基本需求即低收入階段步入到了滿足社會發展更高層次需求的中等收入階段。在這個階段里,人們的訴求更多地關注在自身權益的保護,關注自己在經濟社會等諸方面實實在在的“獲得感”,關注自己與周圍社會群體生活質量的提高,強調社會公平正義的實現以及對公共事務參與表達出強烈的意愿。事實上,我們在調查中很容易觸摸到:人們的一些重要的期盼,已經不再是基于溫飽的點點滴滴,而是提高生活質量的方方面面;人們的一些重要的關注點,已經轉移到國家宏觀的形勢、社會與政治參與的程度以及實現社會公平正義的問題上來了;人們的一些重要訴求,也主要放在了住房、環境質量、食品安全、物價水平等關乎民生的基本問題上,放在了自身權益的保護以及一些實實在在“獲得感”的實現上。
以往人們在評估自己的社會經濟地位的時候,往往把自己評估得較低,這樣做的根據,一方面可能是由于的確符合事實,處于社會的底層;另一方面也可能出于一種與他人或者其他社會群體比較過程中的憤恨與相對剝奪感,當然也可能是出于一種憤世嫉俗的情緒。事實上,一個處于轉型期的社會,非常容易因為利益分配與再分配過程中所產生的貧富分化和社會不公,讓一些處于劣勢地位的社會群體通過比較產生一種權益和利益被他人剝奪的感覺,產生一種憤世嫉俗的情緒。當這種心態和情緒在社會中蔓延開來,又得不到有效的疏導和宣泄的時候,那么就會很容易引發人們對社會的大規模的不滿,從而造成一個社會的不穩定,影響社會的變遷與發展。所以,從這個意義上說,人們對自己主觀地位評估得愈低,這種主觀地位認同下移的趨勢發展的愈快,那么,對一個社會的穩定與發展就會變得很不利。
比較欣喜的是,在2015年人們主觀地位認同的下移趨勢明顯地減緩。從圖中可以看到,2012年人們主觀經濟地位自我認同為下層的比例為38.82%,而到了2015年,人們主觀經濟地位自我認同為下層的比例則減少為23.81%,減少了15個百分點;與此同時,認為自己屬于中層的被訪者,則由2012年的25.35%增加到了2015年的33.25%,增加了近8個百分點。在對自己社會地位的主觀評價上也是如此。2012年,認為自己的社會地位屬于下層的被訪者為32.57%,而到了2015年,認為自己的社會地位屬于下層的被訪者減少為17.34%,減少了15個百分點。與此同時,認為自己的社會地位為中層的被訪者,在2012年為32.07%,而到了2015年,認為自己的社會地位為中層的被訪者則上升到了43.13%,增加了約11個百分點。人們主觀地位認同的下移趨勢在2015年明顯減緩的情況,非常大的可能是因為人們在實際的工作和生活中,通過自己的奮斗和努力,獲得了許多實實在在的利益,社會分配過程中的那些極端的不公平得到了有效的遏制。人們主觀地位認同的下移趨緩以及經濟社會地位獲得感增強,從一個方面也支持了2015年社會總體和個體滿意度不斷提高的社會事實。

圖3-9 主觀經濟地位的變動趨勢 (2012-2015)(%)

圖3-10 主觀社會地位的變動趨勢 (2012-2015)(%)
表3-7 主觀經濟社會地位年度變動的顯著性檢驗

注:* 表示p<=0.1; **表示p<=0.01; ***表示p<=0.001。
上述統計結果對構成社會景氣的子量表——總體事項滿意度和個體事項滿意度的特征與分布狀況進行了描述性分析。結果表明,在2015年,影響民眾滿意度高低的關鍵事項分別是總體層面的物價水平、食品安全、醫療服務以及個體層面的收入水平、生活壓力和家庭經濟狀況。這樣我們就能較為清晰地確定影響民眾滿意度的關鍵要因,進而使得政策安排能夠有的放矢。同時也意味著,在當前以及今后一段時期內,需要加大如上幾個方面的政策力度,使得民眾的收入與經濟發展同步增長、社會實現公正,以進一步實現人們不斷增長的需求,提升民眾的滿意度。
上述結果所隱含的其他意義還在于,一方面,通過對民眾滿意度諸事項的調查與分析,也即對民眾社會態度走向的把握可以從根本上反映出我們社會處于何種發展階段。與GDP水平或者基尼系數等過于單一的客觀指標不同,民眾的社會態度包含綜合的心理感受和價值判斷,從而可以更為全面地反映一個社會的發展水平。另一方面,此處的分析糾正了以往關于民眾滿意度研究的一個偏誤,即只對總體的滿意度水平進行判斷,忽視滿意度的組成因素及各因素間的差異,而我們恰恰需要的是“目無全牛”,并非“盲人摸象”。當然,更重要的意義在于,對不同事項滿意度水平的測量,可以從一個側面反映出我們社會在踐行各項政策時所存在的差距以及面臨的問題,從而為政府解決這些問題和進行合理的制度安排提供一項事實基礎。
4.民眾對政府的信任度穩中有升,對政府信任的層級差異明顯
對政府的信任度是人們對政府執政能力的主觀感受,是對政府所做的相應制度安排的評價,同時也是人們對政府行為績效的一種認可以及人們對政府行為的一些預期與這些預期實現狀況之間關系的評判。一個不被公眾信任的政府,很可能是一個執政能力不高、績效不好的政府,在這樣一個政府的領導下,社會很可能不會穩定,人們對這個社會的經濟社會與政治發展也很可能不會滿意。對政府信任度的研究事實上涉及的是政治信任(Political Trust)的核心議題,即政府執政的合法性(Legitimacy)和政策執行的有效性(Effectiveness)問題。就合法性而言,對政府的信任程度反映了一個國家(或地方)的政府及其行為在多大程度上得到了一般民眾的認可;對于政策執行的有效性而言,民眾對政府的信任度過低則意味著政治體系或政府行為喪失了民眾基礎,從而使得政策的制定和執行過程會遇到更多的阻力和反對,需付出更大的社會成本。
首先,對政府信任是對政府行為績效以及執政能力的一種肯定與社會承認。在理論意義上,政府代表公眾來掌握和分配公共資源,提供公共物品與公共服務。政府與公眾實際上是一種特殊的“委托—代理”關系,為公眾服務理應是政府的職責所在,也是政府存在的題中之義。在某種程度上,政府分配的公共資源越公平,為公眾提供的公共物品與公共服務越多以及質量越高,滿足公眾的利益需求與期望越好,那么,人們對這樣的政府以及政府績效的評價就會越高,對政府的執政能力就會持一種贊賞與肯定的態度。這里事實上包含著兩層含義,一層是政府行為的績效與表現,另一層是公眾的需求與期望。政府行為的績效越高,公眾的需求與期望實現得越好,那么,公眾對政府的信任度就會越高。
其次,對政府的信任是一個政府合法性的根本基礎。從理論上說,合法性“是一種特性,這種特性不僅來自于正式的法律或命令,更重要的是來自根據有關價值體系所判定的、由社會成員給予積極的社會支持與認可的政治統治的可能性或正當性”。如果我們按照韋伯對統治的定義來理解政府的合法性,
起碼有三點值得注意。第一,統治是一種社會承認了的權力。只有在對政府行為及其行為的能力給予充分的肯定和認可的情況下,政府管理作為一種統治才可能真正實現。因為統治的基礎是順從,是一種社會承認的、發自內心的順從。第二,統治是一種具有合法性的權力。在這里,政府的統治的合法性與公眾的認可形成了一種高度相關的關系,政府提供公共產品與公共服務的質量越高,滿足公眾的利益需求與期望越好,那么,人們對這樣的政府就會越信任,其政府實施管理與統治的合法性基礎就越鞏固。第三,統治是一種制度化的權力,意味著權力合法性的確立要通過一定的程序,遵循特定的規范來實現。
再次,對政府的信任同時也是對形成政府行為的一系列制度安排與框架的承認與肯定。從實質上說,當人們對政府行為的績效以及政府的管理和執政能力表示認可和承認的時候,這同時也意味著,人們對承載政府行為的一系列制度安排與框架的認可與承認。這主要是因為,政府的行為往往是嵌入一定的社會與政治結構以及制度環境之中的,政府行為被這種結構與制度所規范與制約。也恰恰在這個意義上,對政府的信任反映出來的同時也是對政治系統與制度的信任。
從預期—實現邏輯出發,對政府的信任度高低取決于政府所制定的相應的制度安排和政策措施,政府提供的社會公共服務,政府履行的社會責任和社會義務以及政府的社會管理是否達到人們的預期。這些都直接或間接影響人們對政府的信任,政府的權威以及政府行為的合法性。在上述分析的基礎上,問卷調查中我們將對政府的信任度操作化為民眾對政府總體的信任度和對政府職能部門的信任度。對政府總體的信任度包括對政府處理突發事件的能力、對政府服務是否能夠征詢民意、對政府服務是否公道、對政府服務是否能讓民眾得到實惠、對政府服務是否貼近民眾需要的感受和評價;對政府職能部門的信任度包括對城管部門、信訪部門、社會保障部門、工商(稅務)部門、公安局(派出所)的信任度。
圖3—11和表3—8是在多年調查數據基礎上所計算的政府信任度指數。首先我們看到,對政府的信任度仍然呈上升的趨勢。對中央政府的信任度,與2014年相比(70.28%),2015年上升了近11個百分點(81.09%);與往年相比,2015年人們對區、縣、市、省政府的信任度也是呈上升趨勢,分別為60.08%(對區縣政府的信任)和73.63%(對省市政府的信任)。同時,我們在這里仍然可以明顯地感覺到,2015年,人們對政府信任“央強地弱”的差序結構仍然明顯(對中央政府的信任度為81.09%,對省市政府的信任度為73.63%,對區縣政府的信任度為60.08%)。

圖3-11 2013-2015年政府信任度比較 (%)
表3-8 2013-2015年政府信任度比較 單位:%

注:▲ 與上一年度相比上升,△與上一年度相比下降。
圖3—12是2012—2015年人們對政府工作的一個評價。圖中我們看到,與2014年相比,2015年政府在處理突發事件、政府服務惠民、政府工作貼近民眾,政府工作聽取民眾意見以及政府公道處理事情方面有了明顯的進步,政府在這些方面的努力說明了政府治理能力的提高,這也恰恰是人們信任政府的重要的事實基礎。

圖3-12 2012-2015年人們對政府工作評價的比較 (%)
圖3—13列出的是人們對政府職能部門信任狀況的年度比較。在2015年,人們對政府職能部門的信任度由高至低依次是公安局、派出所(58.80%),法院(57.80%),社會保障部門(49.60%),工商、稅務部門(43.30%),信訪部門(38.20%),城管部門(26.20%)。從橫向比較來看,與往年相比,在2015年,人們對政府職能部門的信任度略有提高,說明國家的治理以及提高公務員的工作效率方面還是有積極的成效的。


圖3-13 對政府職能部門信任狀況的年度比較 (%)
表3—9是對不同社會群體對政府信任度的差異狀況進行的分析。分析發現,在性別上人們對政府信任度沒有統計學意義上的顯著差異。從對被訪者的年齡結構上分析,我們首先看到,社會年齡愈大對政府信任度愈高的這樣一個線性的趨勢;如果再仔細分析,我們就會發現,31—40歲這樣一個年齡組的社會群體,在我們的樣本中表現出對政府最低的信任度。相反,30歲以下年齡組的社會群體對政府的信任度,在我們的樣本中則表現出略高于31—40歲這個年齡組的社會群體的社會態度。看到這一點,對于我們能夠有的放矢地去做一些思想工作,針對特定社會群體來改進我們的工作作風,提高政府的管理水平,應該說是很重要的。
表3-9 不同群組民眾對政府信任度的方差分析

在對不同文化程度的社會群體進行分析中我們發現,2015年,文化程度比較高的群體對政府更容易持有一種批評和懷疑的態度。從積極的角度去理解,在社會上這樣一種社會群體的存在有利于監督政府的行為,督促他們做得更好。恰恰在這個意義上,在當今改革開放的中國,有這樣一些社會群體能夠用懷疑、挑剔和監督的眼光來從一個特殊的角度督促和推動政府的工作,對我們今天社會的變遷與發展,是有積極意義的。
在對樣本中不同收入群體的分析過程中我們發現,2015年月收入為6001—10000元的這個群體中,他們對政府的信任度相對于其他群體較低;而月收入為2001—4000元的這個群體相對于其他群體而言則表現出對政府較高的信任度。在今天中國的城鎮居民中,月收入為2001—4000元的群體屬于中等偏下的收入群體,在這個群體中企業職工和新工人群體居多,他們在日常的生活中比較容易細膩地感受到國家點點滴滴的改變,對黨和政府懷有一種特殊的樸素感情。一旦政府的行為有了向好的變化,一旦他們的社會經濟狀況有了一些好的改善,他們都會記在心里,從而產生一種比較強烈的獲得感。這個群體是政府執政的基礎,是我們黨和政府依靠的主要對象。月收入為6001—10000元的群體屬于中等偏上的收入群體,在這個群體中一般知識分子、白領階層居多。他們有的本身就屬于文化程度比較高的群體,或者說,他們與文化程度比較高的群體相類似,對政府更容易持有一種批評和懷疑的態度。從積極的角度去理解,在社會上這樣一種社會群體的存在有利于監督我們政府的行為,督促他們做得更好。恰恰在這個意義上,在當今改革開放的中國,有這樣一些社會群體能夠用懷疑、挑剔和監督的眼光來從一個特殊的角度督促和推動政府的工作,對我們今天社會的變遷與發展是有積極意義的。
5.關于相對剝奪感
相對剝奪感主要是指人們從期望得到的和實際得到的差距中(Discrepancy between Expectation and Actuality)所產生出來的或所感受到的,特別是與相應的參照群體的比較過程中所產生出來的一種負面主觀感受,一種不滿和憤慨的情緒。在我們理解相對剝奪感這個概念的過程中,起碼有以下四點需要強調:首先,相對剝奪感總是在期望以及期望的實現的不斷比較過程中產生出來的。當人們認為能夠或應該得到的東西而在實際上卻沒有得到的時候,他們就很容易自然而然地感到在實際行為過程中受到剝奪。其次,相對剝奪感同時也是人們在其行為的過程中,不斷地與其相應的參照群體(Reference Group)相比較的結果。在這里,相對剝奪感的特殊之點在于:它更多地在意自己所得到的回報和獎賞,在和自己的參照群體(Reference Group)的比較過程中,是否處于一種等值或公平的狀態。人們在拿自己的付出和回報與其相應的參照群體的比較過程中越感到平衡與公平,那么,其相對剝奪感的程度就會越低。反過來,如果人們在拿自己的付出和回報與其相應的參照群體的比較過程中越感到不公平和憤恨,那么,不僅滿意度的程度會變得愈低,而且,也會不可避免地產生出一種被相對剝奪的感覺。再次,相對剝奪感作為一種負面的感受(Negative Feeling),反映的是人們的失望和失落,表達的是一種憤慨和不滿的情緒。只有當人們具有高期望值和低期望實際實現值的時候,人們的那種被相對剝奪的感覺才會變得強烈起來。最后,相對剝奪感產生的一個重要的條件就是不切實際地大幅度提高人們的期望值,做出許多沒有實現或不可能實現的允諾。這樣所造成的結果必然會使人們的期望值和實際實現值的差距不斷拉大,使人們經常地陷入失望與失落、不滿和憤慨的情緒之中。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人們的相對剝奪感也就會不可避免地產生出來。
總之,“相對剝奪感”作為人們的一種主觀感受,所要測量的,則是人們在與相應的參照群體的比較過程中所產生的一種對兩者之差異的主觀感受,這種感受一般而言都是負面的和消極的,都會透露出一種不滿和憤慨的情緒。
首先,產生相對剝奪感的根本原因也在于,社會行動者通過比較行為期望和期望實現的程度,所形成的付出與所得不對等的主觀感受:當人們的行為期望值總是高于實際實現值的時候,他們就會感到失望和失落。對單位組織來說,這種感受在心理上的一個直接后果,就是組織或體制本身對他個人的剝奪。更重要的是,一旦他們將與其相應的參照群體(Reference Group)納入他們主觀的比較和判斷過程之中,上述感受會再疊加一個維度,從而變得更加強烈。在這里,參照群體指的是這樣一些社會群體或個人,他們的行為規范和價值取向通常被其他某些社會群體或個人當作自身的行為規范和價值取向,而由此造成的社會行為及其效果也被這些群體或個人用來與自身相比較。也就是說,相對剝奪感的一個重要基礎,在于單位組織內的個人或群體從主觀上與單位組織外的個人或群體有所認同,這種認同可能會表現在身份、地位、等級或聲望等許多方面。事實上,人們總是在與他們自己所認同的參照群體與個人的比較過程中,不斷認定或修正自己的行為,而這種比較的過程,同時也是估算自己相對被剝奪的程度的過程。
所以,就社會的總體環境來說,相對剝奪感產生的一個基本條件,就是不切實際地大幅度提高人們的期望值。特別是在巨大的社會轉型過程中,由于組織變遷形成了結構的諸多不確定性,加之各種各樣的新的社會因素,使各種不同的組織結構形成了許多交叉、重疊和錯落的局面,所有制度的調整和轉換都會使制度本身變得越來越不透明,越來越不明確,社會成員也越來越難于確定自身的行動目的和價值;在這種情況下,倘若整個社會通過文化系統進一步做出許多沒有實現或無法實現的承諾,人們在各種各樣的參照群體或個人的比照下,必然會使自己的期望值和實際實現值的差距不斷拉大,從而產生越來越強烈的相對剝奪感,甚至是怨恨和憤慨的情緒。
表3—10是2012—2015年人們相對剝奪感的一個橫向比較,從中可以看出,以2012年為基準,人們在日常生活中那種被相對剝奪的感受呈逐步下降的趨勢。這說明,經過多年的努力,群體間的那種結構性緊張得到了緩和,群體間的那種非常不平衡、不平等以及不公平的狀況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改善,反映到大家的社會情緒上,就變得比較平和一些,由此集聚的一些正能量對于社會的穩定與和諧具有了積極的意義。
表3-10 以2012年為基準, 2012-2015年相對剝奪感變化情況

表3—11是2015年不同結構群體對相對剝奪的感受,我們首先看到,在性別上,男性受訪群體比女性受訪群體更能夠強烈地感受到被相對剝奪,這可能是由于男性受訪群體的社會參與意識要強于女性受訪群體。其次,從年齡結構上看,60歲及以上的受訪群體被相對剝奪的感受最低,而31—40歲的受訪群體則表現出較高的相對剝奪感。31—40歲屬于青壯年時期,在職場中起骨干和中堅的作用,他們血氣方剛,對國家、民族、事業、家庭都有著一種強烈的責任感和上進心,對社會的不公平和不公正的現象敏感,敢于拍案,揮斥方遒。這樣一種群體的社會感受在很大程度上能夠反映一個社會的輿情與發展趨勢,值得研究者和社會管理者高度重視。
表3-11 2015年不同群組民眾的相對剝奪感方差分析

在不同的收入群體以及在不同的文化程度的社會群體中,我們看到一個值得注意的現象,即在2015年,人們的收入水平越高,受教育的程度越高,大家的那種被相對剝奪的感受反而愈強烈,這和20世紀80年代那種“端起碗吃肉,放下碗罵娘”的狀況比較相似。從社會背景上分析,那個時候和目前的這個時期都存在著不可忽視的不平等、不公正和不公平的現象。大量社會學的研究表明,當一個社會的不平等、不公平和不公正超過大眾所能承受的限度的時候,就會在很大的程度上影響這個社會的穩定。我們知道,任何一個社會不可能有絕對的平等、公平和公正。沒有差異,就不可能有發展;不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就不可能最終實現全體人民的共同富裕。但是,問題的關鍵在于,一個政府是否有可能通過相應的制度安排,在不平等造成貧富差距過大的時候,努力縮小貧富差距;當社會的不公平和不公正導致利益分配機制嚴重失衡的時候,努力調整利益分配政策。
從社會學理論上說,一個社會的不平等和不公正并不是直接影響這個社會的穩定的。只有在以下三種條件逐步遞進并不斷強化的情況下,才有可能導致一個社會的不穩定。這三個條件簡單地說就是:(1)人們的相對剝奪感、地位的不一致性和不滿意度變得愈來愈高;(2)社會的基本價值取向和行為規范發生動搖和混亂;(3)政府不作為。具體地說,不平等和不公正首先造成的一個最明顯的社會后果是利益分配不當、激勵機制扭曲和貧富差距過大。先富起來的群體以及一些腐敗分子的炫耀性消費的示范效應,人們在經濟制度中行為的激勵結構扭曲以及社會生活中經濟、政治行為規范與取向混亂,使人們的羨慕與妒忌、攀比與模仿、失落與憤怒等各種情緒交織在了一起。如果再加上媒體不適當的炒作與推動,就會使得其他社會群體心理上的那種相對剝奪感與地位的不一致性在相互比較的過程中變得越來越強烈,由此引發的不滿意度就會變得越來越高。如果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我們政府的政策沒有做適當的調整,在結構上沒有做出適當的制度安排,那么,人們就會對一個社會的諸如共同富裕、社會主義道路等這樣的基本價值觀念發生懷疑和動搖,對我們的政府以及政府的行為越來越不信任。只有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任何一個偶然的事件都可能會引起這個社會大規模的動蕩和全面的不穩定,人們的憤怒與不滿就可能會用一種極端的方式發泄出來。在這里,被剝奪的感受在這樣一個結構緊張與沖突的過程中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另外,現在這樣一些處于社會中間層的群體,與20世紀80年代那個時候的群體相比,他們的自我意識、維權的覺悟、對公正公平的向往以及高品質的生活質量的追求都是80年代那個群體不可比擬的。當這樣一個群體在一個社會中發展到相當數量的時候,他們就會在相當的程度上左右輿論,左右社會思潮甚至會左右一個社會發展的方向。如果我們的研究者不深入地分析處于社會拐點的社會中間層,探討他們的價值觀念與行為規范,如果我們的社會管理者不在研究的基礎上因勢利導地改變我們管理的方式以及治理方法,有針對性地引導發展中的社會中間層,那么我們的研究就會處于一個被動的狀態,國家和政府就不可能制定出有效的、針對不同社會群體的社會政策,從而成功地引導全體人民推動社會的進步與變遷。
如果我們以相對剝奪感為因變量來分析人們對諸如像滿意度和信心度這樣的狀況,那么我們就可以看到,兩者之間都具有統計學意義上的顯著相關(表3-12)。這說明,人們對被相對剝奪這樣的感受的強弱,直接可以影響人們對其他諸如滿意度和信心度這方面的感受,從而從總體上影響人們的社會情緒。恰恰在這個意義上,關注人們是否、為什么、在什么方面以及在多大的程度上被相對剝奪的感受,對我們理解一個社會的景氣狀況,具有不可忽視的重要意義。
表3-12 2015年以相對剝奪感為因變量的分析

6.關于社會信心
在我們的研究中,社會信心主要是指人們在當下社會發展狀況的基礎上對社會未來發展的預期。社會信心與社會景氣是分析與研究一個社會發展狀況的兩個重要方面。缺少了對社會景氣的研究,對社會信心的觀察就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反過來,缺少了對社會信心的分析,對社會景氣的探討便缺少了理論與實踐的張力。盡管社會信心與社會景氣一樣,都是人們對他們所處的社會在宏觀與微觀層面上產生的一種主觀感受,但是兩者之間一個最根本的區別是,社會景氣研究的是人們對目前社會環境的主觀感受與看法,而社會信心則是人們綜合考慮各方面因素的基礎上對社會未來發展的預期和心理期望。下面表格是我們2012年到2015年的調查數據(表3-13),試圖說明,社會景氣與社會信心兩者之間具有正向的相關關系,即人們對未來的預期和信心是建立在當下社會發展狀況之上的,一個景氣的社會是一個發展狀況良好的社會,也是人們對未來有著良好預期的社會。在一定程度上,一個社會的景氣狀況決定了人們的社會信心,從預期—實現對比機制出發,當下預期目標的實現程度越高則對未來的預期越高,反之則低。
表3-13 社會景氣指數與社會信心指數的相關關系 (2012-2015)

注:***p<0.001
從理論上說,個體層次上的主觀態度一旦“化合”到總體性的社會情緒(Aggregated Mood)便具有了社會事實的特征,這是因為所有外在的客觀變化都能在人們的主觀感受中穩定地表現出來。雖然社會景氣與社會信心是人們某種主觀態度的總和性體現,但反映的是整個社會結構是否整合有序、整個社會環境是否安定團結、整個社會方向是否順應民意。在研究中,社會景氣主要是指人們對自身目前所處的社會環境的一種主觀感受,社會信心則是人們在綜合考慮各方面因素的基礎上對社會未來發展狀況的預期。按照理論概念演繹的方式,社會景氣被操作化為民眾的滿意度、相對剝奪感和對政府的信任度;社會信心被操作化為對社會宏觀層面的信心度和對社會微觀層面的信心度。從人們對可指涉對象的預期目標與目標實現程度之間的對比關系出發,民眾社會態度產生的微觀機制,即預期—實現的對比關系可以成為我們勾連微觀個體與群體及社會宏觀狀況的“橋梁”。當然很難將這種對比關系進行精確化,但對比的差異程度卻成為人們進行相關社會問題評判的“模糊”標準。依據此機制,一旦人們的預期目標未能達成或只是部分達成,則會降低滿意度和對政府的信任度并激發相對剝奪感;同樣的道理,對當下社會景氣狀況的判斷則構成了人們對未來進行預期的現實基礎,直接影響人們對未來發展的信心。
(1) 民眾對各事項的信心狀況有不同程度提升
圖3—14和圖3—15是2012年到2015年人們對各個不同事項信心狀況的比較。如果我們把2012年到2015年這四年的數據連接起來比較來看,就可以發現,和歷年相比,2015年人們無論是在對反映社會宏觀層面具體事項的信心還是在對反映社會微觀層面具體事項的信心上,均表現出不同程度上的提升。2015年,我們國家雖然在經濟增長與社會發展上遇到一些困難,但是,新的領導集體用“踏石留印,抓鐵有痕”的方式處理發展中的難題,扎實穩健地推動中國社會的發展與改革。人們對我們國家未來發展中各個事項的信心呈現出的上升狀況,從一個角度肯定了我們國家和政府一年來的工作與成績。

圖3-14 民眾對社會性事項的信心程度 (2012-2015)(%)

圖3-15 民眾對個體性事項的預期程度 (2012-2015)(%)
(2) 民眾的社會信心狀況因組群不同呈現出較大差異
下面的表格是具體分析,什么群體在什么事項上對未來有信心(表3-14)。數據表明,人們對未來的信心狀況在性別上沒有統計學意義上的顯著差異。在年齡結構上,對反映宏觀層面的總體性事項,60歲以上的被訪者表現出了最充足的信心,而對反映社會微觀層面的個體性事項,30歲及以下的年輕人表現出了最充足的信心。這樣的一個結果與我們的經驗觀察相符合。今天的年輕人,如果在收入、工作、住房以及職業發展等諸方面對未來不抱希望的話,這個國家的發展就會出現不可忽視的問題。在某種意義上說,年輕人的希望代表著這個國家的希望。所以,我們的數據中,30歲及以下的年輕人對社會微觀層面的個體性事項表現出了最充足的信心,說明了人們對我們國家2015年一年來工作的充分肯定。
表3-14 不同群組民眾社會信心狀況的方差分析 (2015)

同樣表現在文化程度上,文化程度較低的被訪者對宏觀層面的總體性事項的信心度較強,而文化程度較高的被訪者對微觀層面的個體性事項的信心度則較強。
此外,從戶籍結構上看,持農村戶口的被訪者無論是在對反映社會宏觀層面具體事項的信心還是在對反映社會微觀層面具體事項的信心上,都表現出相對于持城鎮戶口的被訪者較高的信心度,這說明,國家政策在對弱勢群體的傾斜上,得到了許多弱勢群體的擁護,他們在具體的日常生活中看到了他們自身發展的希望,從而對這個國家的發展充滿了信心。
(3) 民眾的社會信心與現實狀況密切相關
圖3—16是2013年中國民眾的社會信心度與歐盟30個國家的一些比較的數據。由于我們沒有歐盟2015年這些方面的數據,所以不能用我們2015年的數據與歐盟國家在社會信心度方面進行比較。但是,我們就是利用2013年的數據仍然可以看到,中國民眾在經濟發展狀況、住房狀況、社會保障水平等方面對國家發展的信心度在和歐盟30個國家的比較中處于一種比較先進的狀態,說明中國民眾對自己國家的信任以及對將來發展的信心。
圖3—17、圖3—18試圖說明人們對2012—2015年社會發展狀況的滿意度與社會信心度之間的關系。從中我們看到,在對總體性事項的滿意度與信心度方面,從2012年到2014年,人們對基礎設施與教育水平滿意度與信心度始終處于前列,而到了2015年,對基礎設施與治安狀況滿意度與信心度處于前列,對環境質量希望未來變好的預期列為第三項,說明了人們對青山綠水的向往,對國家與政府在環境治理上更上一層樓的盼望。另外,人們對物價水平、食品安全以及社會公正方面的滿意度與信心度從2012年到2015年始終處于較低的水平,應該引起我們的警惕。

圖3-17 對總體性事項滿意程度與信心程度的相關關系 (2012-2015)(%)

圖3-18 對個體性事項滿意程度與信心程度的相關關系 (2012-2015)(%)
在對個體性事項的滿意度與信心度方面,從2012年到2015年,對家庭關系、人際關系以及健康狀況的滿意度與信心度始終處于前列,沒有發生變化。同樣,在這四年里,人們對生活壓力、收入水平、發展機會方面的滿意度與信心度也始終處于較低的水平。在2015年,住房狀況則成為人們最期盼的一個方面。在這些問題上的改善與努力,應該是國家與政府工作的一個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