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研究思路、方法與創新之處

一 研究思路

首先，基于我國自然遺產地管理尚處初級階段，管理制度和機制尚不成熟，且國家公園尚在試行，對于是否設置國家公園還存在爭議的現實，本研究從中國自然遺產地資源管理現存問題和國家公園設置的必要性入手，采取專家和公眾問卷調查的形式，獲取我國自然遺產地資源管理中現存問題以及設置國家公園必要性、可行性的第一手信息，以增強研究的現實性和可靠性。其次，選取世界性權威組織如世界自然保護聯盟，美洲的美國、加拿大，歐洲的挪威、俄羅斯，亞洲的日本、韓國等國家的國家公園作為參照研究對象，剖析國外國家公園的定義與評價標準，綜合國內各類公園評價標準、管理制度和管理問題，探討中國國家公園管理模式的宗旨，界定中國國家公園的功能，并結合專家問卷調查結果，確定中國國家公園設置標準的評價指標。最后，選擇泰寧世界自然遺產地作為實證對象，檢驗評價標準的有效性和科學性以及國家公園管理模式對解決自然遺產保護與利用矛盾的作用，提出進一步完善評價標準和規范管理的思路。

二 研究方法

自然遺產地管理綜合了區域資源管理、環境管理、制度與組織管理、經濟發展和社區管理，涉及管理學、環境科學、經濟學、地理學等諸多學科的集成與交叉問題。為了達到預期的目的，本研究采用定性分析與定量分析相結合的方法，通過文獻研究、社會調查、統計分析、比較分析、歸納分析以及自然遺產地實證，對涉及相關學科的問題進行綜合研究。研究過程中，著力做到三個結合：第一，文獻分析與社會調查、實證方法相結合；第二，統計分析、比較分析與綜合分析、模型結構相結合；第三，國外實踐經驗與中國實際情況相結合。

（一）定性分析方法

定性分析主要應用于對國家公園的建立進行規范性研究，包括文獻查閱法、比較分析法、演繹法和歸納法。

1．文獻查閱法

文獻查閱法主要是通過查閱文獻資料，綜合分析和歸納出本領域目前的成就和不足，為本研究提供依據和思路。文獻資料包括國外代表性國家公園和國內自然保護區、風景名勝區、森林公園、水利風景區、地質公園、濕地公園等遺產地關于概念宗旨、評價標準、遺產資源的自然和人文生態價值、開發利用與保護的制度和機制、相關者之間利益協調和分配等方面的研究文獻、政府規章。

2．比較分析法

通過對比國內外國家公園（國家級遺產地）的設置標準、設置過程以及管理規范和制度，分析國家公園設置與管理方面的差異，判別合理與不合理的因素，為建立符合中國國情的國家公園設計評價指標和管理規范提供依據。

3．演繹法

借鑒世界國家公園運動發展歷程及其在各國發展所取得的成果，將國家公園先進的自然保護思想、理論和管理模式與中國實際情況相結合加以吸納和推廣，為構建具有中國特色的國家公園體系提供具有指導意義的個別性建議。

4．歸納法

對現有國內外國家公園（國家級遺產地）建設的指導理論、宗旨定義、設置標準、管理規范以及研究成果進行系統的歸納，發現各國家公園（國家級遺產地）共有的特性，并根據當前我國政治、經濟、法律、文化等基本條件和社會調查結果提出適合國情的國家公園發展道路，提煉出關于設置中國國家公園的一般性結論和評價指標體系。

（二）定量分析方法

1．最優化方法

針對遺產地及國家公園管理主體在作出相應決策時總會尋找符合自身利益的最優路徑的特征，依據管理主體之間的利益關系以及他們在社會中的權利級別，建立利益集團之間的關系式并予以優化，使不同的主體獲取最優的利益，達到平衡利益博弈、獲取問題求解模式的目的。

2．因子分析法

根據調查問卷的內容和結果提煉出自然遺產地的主要影響因素，分析和判斷這些因素對國家公園相關問題的解釋程度。首先對因子進行測試，即各個因子之間的關聯程度和指向性是否能夠進行歸類，然后再看這些因子的解釋能力，解釋能力低于60%即認為各個因子的關聯程度不高，不適合進行因子分析，同時，進行最大方差旋轉，以獲得不同因子和某一類因素的關聯程度。

3．層次分析法

采用專家對不同評價因子打分的方法，從專家的視角來分析不同因子在國家公園設置標準因子總和中所占的比重。按照程度的重要性至不重要性依次賦值，9為最偏好，1/9為最厭惡。然后，通過矩陣的最大特征根的符合程度，算出不同因子所占比例，實現對國家公園設置標準各個因子的量化分析。

4．社會調查與統計分析法

以問卷、訪談等多種形式，通過社會調查獲取用于統計分析的數據，主要目的是從專家和普通大眾的視角來說明設置國家公園的必要性和可行性及設置標準等相關問題。社會調查法包括德菲爾法和公眾調查兩種。德菲爾法是收集專家層面對相關問題的理解和建議的一種調查方式，主要用于本研究的國家公園設置必要性和必要性調查、標準評價因子設計。公眾調查主要是針對公眾層面對中國自然遺產地現存問題和國家公園設置可行性和必要性的態度和意見的調查，了解公眾對現行國家級遺產地和建立國家公園相關問題的認知感受和自我體會，并經分析、比較、綜合、歸納，驗證和說明文獻查閱及實地調研中所反映問題的真實性、可靠性。為了深入了解管理者和公眾對中國自然遺產地管理問題的真實看法，全面掌握各類遺產地管理的基本情況，拓寬研究的視野，補充文獻、網站、問卷中無法反映的第一手信息，本研究的社會調查除采用問卷外還采取深度訪談的形式。深度訪談以面談為主，輔以電話和電子郵件，訪談對象包括自然遺產地政府相關部門、經營單位的管理人員。

本研究技術路線如圖1-3所示。

三 創新之處

本書探索了中國自然遺產資源管理模式，提出建設具有中國特色國家公園的觀點，研究設計了設置標準，創新之處主要有三個方面：

1．構建保護優先效益協同的國家公園管理模型和評價指標體系

基于社會生態經濟協同發展理論假說，提出保護優先的效益協同假設，明確國家公園設置必須優先考慮自然遺產地的生態效益，綜合生態保護和人類游憩、環境教育以及社會經濟發展的需要。保護優先效益協同的國家公園管理模型及其指標體系的主要內涵體現在三個方面：第一，國家公園管理必須符合可持續發展的理念，滿足人類自然保護和公眾的游憩活動需要，得到社會公眾和社區的認同、支持和參與，解決自然遺產地保護和利用中存在的問題；第二，由自然條件、保育條件、開發條件和制度條件等要素構成的評價指標體系必須綜合反映生態、社會、經濟效益三類指標；第三，從法律的角度確立國家公園的戰略地位，構建科學規范的管理體系，通過科學的管理組織機構和有效的管理手段，建立能夠實現保護優先、效益協同發展目的的管理體制和協調人與人、人與地利益關系的機制，規范管理行為、社會生態行為，保障自然遺產地保護所必要的人力物力投入。保護優先效益協同的國家公園管理模型、評價指標體系及其各指標因子，賦予了國家公園管理模式新的理論和實踐內涵，力圖實現國家公園生態、社會和經濟效益協同發展。

在評價指標和因子選取方面，本研究提出“公園設置系統性、資源凸顯性、設置標準可操作性、世界性與中國特色兼顧性”四條原則，在增強評價因子客觀性、科學性和現實性，降低主觀性上做了積極努力。同時，以“自然條件”概括“資源特征”和“資源價值”，設定為國家公園準入標準的綜合評價層，更能體現國家公園的性質和以自然保護為首要目的的宗旨，表達了國家公園的資源屬性及其綜合性。將“保育條件”“制度條件”列入評價指標，在繼承其他公園評價標準的基礎上有一定的創新，探索了國家公園管理模式的內涵特征，表達了設置條件的新要求。

“保育條件”為其他公園評價標準所缺失，較之一般的“環境保護”或“資源保護”“原始狀態維持”等要素，也更具長遠的戰略方向和行動意義，體現了國家公園生態管理的獨特視角與目標任務。

創新地將制度設計作為條件納入準入評價標準，反映了國家對自然保護的戰略意志和制度安排，體現了社會系統和自然資源系統之間協同演化的互動過程，旨在從根本上解決自然遺產資源管理制度缺失和體制機制矛盾。所確定的“資源制度”“體制制度”和“管理層次”三個關鍵項目層，為自然保護、國家公園管理與運營提供制度規范，體現了國家公園作為一種自然管理模式的特質和制度要求。

2．初步定義中國國家公園

本研究認為，國家公園涵蓋了一個國家自然遺產資源管理理念和管理方式的價值判斷、管理制度安排的政治文明水平、生態倫理道德和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關系、縱向傳承創新和橫向選擇吸納的能力，進而歸納國家公園所包含的兩層含義：它是承載自然遺產的一個特殊區域，也是自然遺產資源管理的一種模式。由此定義中國國家公園是以具有中國區域代表性和典型性、生態完整性的高等級遺產地為資源依托，以保護為目的，提供限制性游憩、科研、教育活動等公共服務，由中央政府的專門權威機構實行整體保護、獨立管理的特定區域。本書還進一步明確了中國特色的國家公園建設應著重突出四個方面的特質，即：國家公園是國家文明的標志，代表著國家的形象；代表著廣大人民福祉的國家福利；體現政府主導的資源管理模式；具有生態安全的戰略價值和地位。

3．試探性地綜合多學科的方法開展研究

本研究以建立具有中國特色的自然遺產資源管理模式為出發點，綜合多學科方法做了試探性的研究，取得一定的預期成果，為未來的全面而系統的研究打下一定基礎。理論上，圍繞自然遺產資源可持續發展的目標，應用協同演化理論，提出保護優先的效益協同假設；應用重復博弈理論，分析了國家公園的利益主體博弈和管理體制，提出通過建立中央政府統一管理的體制和制度設計，確立國家公園利益相關主體的長期契約，力圖通過促進利益主體的重復博弈，實現契約體中不同主體利益的相互保障和均衡；應用利益相關者理論和人地關系理論，分析了自然遺產資源管理的利益相關者，提出要建立保護優先效益協同發展的人與人、人與地關系的利益協調機制。方法上，采取文獻查閱、社會調查和實證研究三種主要方法，定性和定量相結合，研究中國建設國家公園的必要性和可行性及其設置標準。一是從國際和國內兩個層面，比較分析各國設置和管理國家公園的文件規章和文獻，歸納各國國家公園宗旨和定義的共同點與不同點；二是分析和歸納研究國內各類遺產公園設置標準和現行管理制度與管理方式的成效、缺陷和自然破壞風險；三是結合三輪對專家和公眾進行調查所獲知的態度和觀點，經層次分析和因子分析，歸納和演繹出關于設置中國國家公園的一般性結論和評價指標體系；四是以泰寧世界自然遺產地為實證，驗證準入評價標準的可行性，初步構想了國家公園的管理體制建設。因此，本書所進行的綜合性研究無論在視角上，還是所應用的理論和方法上，均有一定的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