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可能的創新點與不足之處

本書力求在以下幾個方面有所創新：

第一，在計算中國實體經濟和工業部門利潤率時，與已有文獻相比，本書的變量選取和數據處理更加精確。這種精確性主要體現在固定資本存量的測算、生產性勞動和非生產性勞動的區分兩個方面。由于我國還沒有官方正式發布的資本存量數據，本書基于1981—2009年的統計數據，利用永續盤存法估算了實體經濟部門和工業部門的資本存量。另外，還根據馬克思的生產勞動和非生產勞動理論，以及中國統計資料的實際情況，對管理人員的勞動收入和非勞動收入進行了適當區分，從而使得本書所估算的可變資本和剩余價值數據更為準確。此外，本書對我國實體利潤率的考察時間跨度更長。從1981年一直持續到2009年，有將近30年的時間，長時段的利潤率數據更有利于觀察和分析該變量的演變軌跡和發展趨勢。

第二，借助西蒙·莫恩的分析框架，本書剖析了影響中美兩國一般利潤率和凈利潤率波動的直接因素和間接因素。在此基礎上，本書進一步比較了中美兩國利潤率演進的異同，對影響利潤率波動的制度背景和政策因素作了一些初步討論。我們的實證研究表明：兩國實體經濟一般利潤率和凈利潤率長期下降的原因相同，導致利潤率下降的主要因素為產出資本比。在短期內，一般利潤率波動的原因也基本相同，但凈利潤率波動的原因存在明顯差別。由于非生產性支出波動的幅度較大，在短期內，利潤份額成為凈利潤率波動的主要原因。關于非生產性支出，主要考察了稅收、利息支出和管理人員非勞動收入的變化情況。就中國來說，這些變量的變動與市場化改革，收入分配制度的演進等有關。對美國來說，新自由主義思潮的興起及與之相關的政策安排對該國的非生產性支出結構，進而對其凈利潤率趨勢的變化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第三，基于一般利潤率下降規律視角對中國經濟增長動力結構失衡的原因展開分析，為制定和完善相關的政策措施提供參考和理論依據。其一，本書討論了實體經濟利潤率下滑與以房地產為核心的虛擬經濟快速擴張的關系。我們認為，在一般利潤率下降趨勢規律的制約下，實體經濟的利潤率持續走低，資本就開始尋找其他回報率更高的投資領域。與此同時，隨著所有制結構和分配制度的不斷調整以及工資形成機制的變革，我國社會階層出現明顯分化，財富向少數群體的集中與市場化的全面鋪開使得有效需求不足成為常態，實體經濟的產能過剩狀況更為加劇。21世紀初，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產能過剩的重壓得到一定緩解。得益于寬松的金融環境（長期的低利率政策）和快速的城鎮化，再加上地方政府的推波助瀾，房地產業持續超常繁榮，房地產業的利潤增長遠遠高于傳統工業部門，房地產業的投資增速遠遠快于同期的固定資產投資。從20世紀90年代末開始，我國的虛擬經濟，尤其是以房地產為核心的虛擬經濟呈現井噴式增長。其二，本書探討了實體經濟利潤率下降影響居民消費需求增長的傳導路徑。利潤率下降和消費需求不足的聯系較為復雜。我們認為，一般利潤率下降使得我國的居民收入差距不斷增大，收入差距的擴大則直接降低了居民的消費需求。

本書不足之處和值得進一步研究方向如下：

一是對某些指標的處理有待完善。由于在某些指標時間序列數據可獲得性上存在困難，本書對平均利潤率進行定量研究時，不可避免地需要對某些數據采取整理、猜測甚至假設的方法加以處理。例如，由于統計年鑒沒有披露管理人員真實收入數據，管理人員和普通生產工人平均工資水平之比便不能直接計算，我們使用高收入戶和低收入戶城鎮家庭平均每人全年實際收入水平之比進行替代，彌補這一缺陷有待官方披露相關的統計數據或者使用其他更為科學的估算方法。

二是在分析實體經濟利潤率的演變軌跡時，理論和現實的結合仍然不夠緊密。

三是由于時間和數據的限制，我們僅僅比較了中美兩國利潤率演進的異同。如果能夠獲取更多國家的基礎數據，包括一些與中國處于同一發展階段的國家的數據，然后比較我國與這些國家利潤率趨勢的差別，就能更加全面運用一般利潤率下降規律理論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