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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中國網絡游戲盟主“家天下”——陳天橋教你“知識致富”(2)

2)看似矛盾的成分

證券公司也沒有吸引陳天橋太長的時間,但那幾年里,他完成了人生的兩個重要轉折:一是在證券公司的同事里覓得了一位秀外慧中的夫人,二是在股市中掘到了第一桶金,他用其中的50萬元,創建了盛大網絡。

盛大創立之初,中國還是互聯網的一片空白區,陳從網絡游戲中,敏銳地看到了其巨大的市場發展空間。他以社區游戲為主業,建立了一個虛擬社區,短短數月便擁有了100萬左右的注冊用戶,由此獲得了中華網300萬美元的風險投資。

2000年末,互聯網步入冬季,面對危機,陳天橋再一次作出選擇:從社區游戲轉向MMORPG(角色扮演類游戲:Massive Multiplayer Online Role-Playing Game)。2001年開春,韓國Actoz公司老板懷揣《傳奇》游戲到中國尋找網絡運營商,與陳天橋一拍即合,盛大以30萬美金的價格購下了《傳奇》在中國的獨家代理權。

中華網不能接受盛大的這一選擇,提出撤資。“沒有后援,這是個非常大的心理壓力,破釜沉舟,在此一戰。”

陳天橋的底牌是:“電影工業發展了那么多年,到2002年總票房收入也就只有9個億,而2002年整個網絡游戲才起來一年,整個產值就有9.2個億。這一把,賭得非常大。但隨著《傳奇》這把牌一張張地揭開,盛大贏了,贏得也非常大。

“我們的核心競爭力就在于能及時地提供優質的服務。有的游戲代理商,15塊錢把碟子賣給你,就什么都不管了。但是盛大一有了收益,就馬上花500萬設立了call centre(電話中心),受理玩家的投訴。我們還在全國設立了客戶服務體系,一般在24小時內就能解決客戶的問題。再比如說,我們的E-sales(網上銷售)模式,我們的密碼保護系統,這在當時的電玩業是很少見的,玩家覺得,終于把他們當人看了。”

要么不賭,要賭就賭大的;要么不做,要做就做贏家。豪賭需要大膽,常勝需要謹慎,陳天橋的性格里,有著這看似矛盾的成分。

他常說,盛大是一家保守的公司,雖然公司在關鍵的幾步都邁得異常大膽,但在邁步之前,卻是慎之又慎。

盛大自主研發的游戲聲名鵲起后,一家臺灣公司找到陳天橋,要求用150萬美金購買其中一款游戲在臺灣的代理權。陳天橋拒絕了,問他為什么,他說“沒把握”。

“游戲是一種文化產品,臺灣雖然跟中華文化同文同種,但畢竟存在差異,大陸以外的市場盛大要么不做,要做就要贏。一條領帶雖小,但要是不合適,可能就要跟著換襯衫、換皮鞋,我不想為了一條領帶把一身衣服都換掉。同樣的,我也不能為了區區150萬美金,把盛大的通盤計劃給打亂。我不怕別的企業在臺灣游戲業跟我爭地盤,僅一個中國大陸就已經可以承載千億級的企業了。”

在變化紛呈的環境面前,陳天橋似乎本能地知道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問他為什么每次出手都能看得那么準,他回答說:“我怎么知道?現在中國網絡游戲的市場里,盛大占了60%的份額。老二是誰,我也不清楚,盛大關注的不是身后的競爭對手,而是怎么發展好自己。你知道,在百米賽跑沖刺的階段,跑在第一個的人,想的是怎么沖得更快,他是絕對不會回頭去看誰追在后面的。”

【IT首富激勵手段——給唐駿打分】

兩三年前,在中國企業界,陳天橋或許只能稱得上“初生牛犢”,而一夜暴富卻令他還沒來得及和圈內人“混熟”,就已沖上了“中國IT首富”的王座。

談及家族企業,陳天橋一反潮流:“家族式管理是全社會最先進的管理方式。”而對于如何處理不能“與時俱進”的創業元老,他強調:“如果有人掉隊,我們會毫不猶豫地淘汰他!”

1.“沒有下不了手的”——關于管理

“大家之所以注意唐駿,是因為他有名氣。其實他之前,我們已經引進了好多職業經理人。”談及唐駿,陳天橋認為:“引進職業經理人是一個漸進的過程,而不是在某一個時段就突然接受一大批職業經理人。”

對于企業家與職業經理人的關系,陳天橋的觀點是:職業經理人可能會成為企業家,但企業家一般成不了職業經理人。“企業家更強調責任心,往往是不計回報的,但在管理技巧上卻大多比不上職業經理人;職業經理人會更在乎自己的付出與回報,如果職業經理人不計較這些東西,那他也開始轉變成企業家了。”

對于選擇職業經理人,陳天橋持一種“車到山前再尋路”的實用主義,他選擇職業經理人的標準很簡單:不能以個人的利益為導向,應該以企業的利潤為重。

陳天橋認為管理的本質就是:擁有不斷發現瓶頸和解決瓶頸的能力。“當你的這種能力受到挑戰時,當你不知道問題存在于哪里時,或者當不知用什么方法解決問題時,這時就應該借力于職業經理人。他們在職業生涯中可能遇到過類似的問題,知道如何解決。”

盛大引進職業經理人唐駿,曾在業界產生了不小的轟動。唐駿的表現到底如何?這恐怕是每個人都關心的問題。

陳天橋總結,唐駿最大的長處就是在處理問題時的全面性,“他對應付一些復雜問題有充足的經驗,他不像一些其他的職業經理人,想到這里沒有想到那里,考慮不夠周詳。唐駿會全局地把握,然后制定出詳盡的計劃,再協調下面的人去執行。”

但陳天橋同時也指出了唐駿的缺點,就是對整個產業還不太了解,“我的態度是:第一,充分信任;第二,留給充足的時間。你不可能一上來就要求別人怎么樣,也不要太早地擠奶,職業經理也是人,也需要不斷地進行學習和了解。他們的投入和產出曲線會越來越高。對于盛大來說,我們并沒有具體而復雜的事情需要唐駿來解決,但他對盛大的戰略發展起到了越來越大的作用。”

對于唐駿這樣知名跨國公司出來的職業經理人,如何與原有創業元老相處共事,陳天橋的“妙方”就是“讓他們互相充分地理解”。

據陳天橋介紹,唐駿剛去盛大時,大家還是習慣了有什么事情向他報告,但陳天橋每次都耐心地勸告他們:這些事情要報告到唐總那里去。“作為企業領導人,你要把擔子壓下去,但是人家剛來,萬一不了解情況,你也要充分地寬容別人。”同時他也告誡所有職業經理人:“從你們的角度來講,也應該有一個磨合的過程,讓手下人對你有一個熟悉的過程,不要一進來就抱怨手下人不太理睬你。”

在企業高速發展的過程中,如何解決掉隊的創業元老,這恐怕是很多企業家都頭痛的問題。“幸運的是,盛大的管理團隊至今還沒有發現掉隊的。但我不能夠保證在未來也沒有,包括我自己在內。”

如果未來的某一天,盛大有人掉隊了,怎么辦?

陳天橋語氣堅決地答道:“我會毫不猶豫地淘汰他。一個企業可能會出現‘關、停、并、轉’現象,一個人也會‘關、停、并、轉’。”

淘汰說得容易,但真能下得去手?

陳天橋調侃道:“你以為我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到時卻下不了手嗎?不會的!韓國的上游公司曾是盛大100%的利潤來源,但是它不符合合同的規定時,盛大也會依法提出訴訟。因為我們相信,結果一定有利于盛大。你想,我們連自己100%利潤來源的上游公司都可以訴訟,更何況是一個創業者?只要你坦誠以對,沒有什么下得了手和下不了手之說。”

2.“我不認為家族企業有什么不好”——關于決策

在盛大的高管中,陳大年是陳天橋的弟弟,雒芊芊是陳天橋的夫人,但陳天橋對此并不避諱:“家族式管理是全社會最先進的管理方式。像沃爾瑪等全世界的大企業,都是家族式企業。”

“你去問唐駿,在盛大有沒有做外人的感覺?”陳天橋對自己的做事和為人似乎頗為自信,“我本身就是大股東,心里沒必要藏什么貓膩,職業經理人想干活,為什么你不樂意讓他好好干呢?”他認為唐駿原來出現的問題,是在不同的職業經理人之間出現的矛盾,“他不可能和比爾·蓋茨之間出現矛盾。有什么好鬧的?”

曾有人透露,在盛大公司,陳天橋脾氣大,常常扮演“黑臉”的角色,但雒芊芊為人相對謙和,起到了一個“白臉”的作用。

對此,陳天橋反駁道:“她平常就是這樣,并不是說有人被我批評了她就去圓場。如果一個人是該批評的,我也不會允許我太太去打什么圓場!如果你背后去和稀泥,等于是給他傳達了一個錯誤的信息,讓他認為自己沒有犯錯。”

陳天橋介紹,盛大的決策,一般是通過每周五的高層會議制定的。每個部門副總以上級別的都要參加,有時一些重要部門的總監也會列席,遵循的是“少數服從多數”原則。陳天橋坦言:“我會尊重大多數人的觀點,但最后作決策的,就我一個人。”

了解陳天橋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很顧家的人,周六、周日基本上不工作,就陪著太太和女兒,在生活上非常保守。每年年底公司員工大會時,陳天橋的第一杯酒都是敬給妻子,感謝她對公司的貢獻。

直到今天,陳天橋也沒有想過要淡化企業的家族色彩。“我不認為家族企業有什么不好,當初軟銀4000萬美金投資盛大時,還覺得盛大這種家族企業團結、效率高呢!”談到妻子時他坦言,自己最大的遺憾就是結婚時妻子沒披婚紗、沒擺酒席,然后就匆匆開始創業。

雒芊芊從來不接受媒體采訪,在公司中甘為幕后英雄,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個漂亮、賢淑的河北女孩,是陳天橋事業中最得力的伙伴。她性格隨和,不愛張揚,這對說起話就滔滔不絕、很有激情的陳天橋來說正好互補。

了解他們夫妻的人都覺得他們是一個絕好的“黃金組合”,不光男才女貌,彼此對事業的執著也創造出了巨大財富。平常陳天橋忙于外交,要參加各種談判,而雒芊芊負責公司內部的管理。員工大多比較年輕,很多人都將她當作自己的朋友,公司內部都習慣叫她芊芊。員工的生日、員工準備生小孩或者有出國念頭時,陳天橋都會親自打電話詢問,董事長如此細心,據說和妻子的提醒有關。

陳天橋在接受一個電視節目訪談時,主持人問他,家庭的幸福和企業的成功哪個對他更重要,他毫不猶豫地對主持人說,他還是覺得家庭的成就感更大一點。“上個禮拜天我在看書,我太太逗著寶寶在窗邊玩,那時候我放下書跟我太太說,如果10年前有個算命先生給我把這個照片拍下來,說10年以后你有這么漂亮的太太、這么可愛的小孩,你在家里面放松地看著書,那時候我絕對會想我太幸福了,也太滿足了。所以我一直都沒有為我被人們稱為所謂的首富而自豪,但我經常會為我有一位好太太和一個可愛的女兒而自豪。”

【“紅色知本家之路”——知識是“盛大”的財富】

2004年5月17日,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陳天橋像往常一樣,早早來到公司上班。就在前一天,陳天橋創辦并擔任董事長的上海盛大網絡在美國納斯達克股票交易所上市了。一周后,股票交易價從11美元沖上了17美元的高位,盛大網絡市值達到65億元人民幣,陳天橋所持有的盛大網絡股票市值也高達50億元人民幣。此時,陳天橋的個人財富數值已超過網易公司創始人丁磊——2003年美國《福布斯》雜志和歐洲《貨幣》雜志兩個中國富豪排行榜的公認首富。

作為知識創造財富的新經濟代表人物,陳天橋刷新了“知本家”積累財富的速度:盛大網絡創辦僅4年,財富就從50萬元的創業投資劇增12000倍,主營業務是橫跨文化產業和互聯網產業的互動娛樂業。財富的超高速積累,依靠的是知識資本——科技變革所提供的先進生產力,其財富來源干凈透明,沒有“原罪”。

同一天,陳天橋還具有了另外一重象征意義:他成為了知識經濟催生的新一代紅色知本家的代表人物。到2004年,陳天橋已經有了10年的黨齡,并于2003年當選中國共青團中央候補委員。

便這一天的陳天橋并沒有表現出什么不同,他依然,工作到晚上10點半。在一封回復郵件里,陳天橋提醒員工要時刻注意保持謙虛的心態,他這樣寫道:“千萬不要驕傲,我們沒什么好牛的。”

幾天之后,屬牛且是金牛座的陳天橋迎來了自己的31歲生日。

3個月之后,臨近納斯達克上市公司財報發布,盛大網絡的股票再度沖上23美元的高位。至此,盛大的總市值已經高居8支納斯達克中國概念股的首位,并且超過了在網絡游戲類股票中原來市值最高的韓國Ncsoft公司。

1.在寂寞中錘煉——一年承擔別人十年的風險

熟悉陳天橋的人都知道,他的心態之平和遠遠超過他的年齡,這是他經歷了遠遠超過同齡人的大風大浪而磨煉出來的。高科技公司以10倍于傳統經濟的速度發展的同時,也承受了10倍于傳統經濟的風險和壓力,盛大是有史以來發展最快的高科技公司,它所承受的種種壓力和風險,也非常人所能想象。

對于各種危機,陳天橋早已做到了處變不驚。對于財富,陳天橋同樣淡然處之,在心態和所有的生活細節上都依然保持著平民本色。他每天都是在員工食堂里吃中飯和晚飯,并且和員工一起排隊;他出入的座駕是和公司其他副總裁一模一樣的奧迪;他每天早出晚歸,差不多是全公司工作時間最長的;他有時會換上T恤衫參加公司面向玩家組織的活動,那些熱心的玩家跟他排在一個隊列里,甚至都沒有認出他來。

學生時代的陳天橋一直都被光環籠罩著,“那時候,感覺自己像這個世界的寵兒,被一種幸福包圍著,似乎一切理想抱負都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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