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缺門的陰謀
- 蜂麻燕雀
- 夜半微風(fēng)之老鬼
- 3629字
- 2018-04-20 17:49:09
馬雷和馬云的談判就在以前老馬頭馬如龍閉關(guān)的道觀中,雙方都是帶人來的,即便是馬云也沒孤身犯險,畢竟雙方經(jīng)過了半年的爭斗,死傷頗為慘重,相互之間的仇恨已經(jīng)不能用三言兩語說得清了。
所以當(dāng)槍聲響起來的時候,兩邊的人便都一股腦的向著道觀發(fā)起了沖鋒,得虧這些人不是單純的武人,都是騙子出身頭腦靈光,否則估計從道觀外就得開干起來。馬云和馬雷下令安撫,過了得一盞茶的功夫,雙方才平復(fù)下來,卻依然皆是劍拔弩張小心對峙。
“草上章你怎么來了,”馬云見到老友到來,本來還一臉寬慰,卻猛然間臉色大變道:“你快坐下,來人,找醫(yī)生來!是不是剛才中槍了?”
“別叫人,我無妨,都是一路上的舊傷。”章久長道:“等跟你哥倆說完你再給我找個地方養(yǎng)傷,馬雷,你他媽別這么看我,我就是來幫馬云的,但絕對不是來騙你的,我還沒有自大到在馬家人面前擺弄騙術(shù)。要不是因為馬云在,我管你馬家是否覆滅。好了,我就不扯啰了,馬云被追殺,你們馬家大亂甚至有可能連馬頭老爺子的死,都是缺家大全所為。”
“什么!”馬雷死死的盯著草上章,上下打量,但他并沒有看出來什么。正如草上章所說,如果這是馬云想要停戰(zhàn)的計策,選擇草上章就有點太不明智了。術(shù)業(yè)有專攻,草上章是榮行的人,馬雷則是馬家掌燈使,想要騙馬雷就好像讓馬雷跟草上章比偷盜一樣可笑。
草上章道:“自咱們在濟南府分手后,我就被得意門鄭谷安給盯上了。后來我曾想過,這事兒跟我有啥關(guān)系,放我走就是了,這會省了不少麻煩,為何非要殺我滅口。
我想原因有三,其一,我也想去南方,大家各有所長,得意門既是黑道殺手又有榮行背景,他估計怕我看出什么端倪。
其二,殺手組織講究的拿人錢財與人消災(zāi),估計當(dāng)時他們接到的命令的確是馬云和其身邊之人,一個活口都不留。他們沒料到我的加入,所以即便棘手卻也出手了。
第三就是鄭谷安這貨心眼子極小,我在榮門三怪中排在第一,他一直有心取而代之,這樣轉(zhuǎn)為殺手才叫功成名就,否則就好似是我逼的他榮不下去一樣。而我這人嘴上也無德,沒事兒就愛叫人家鄭老屁,不分場合不分地點的,他肯定想把我殺之而后快?!?
原來草上章當(dāng)時與馬云和孟小六分開后,與鄭谷安交上了手,比起榮東西的本事,草上章略高一籌,但當(dāng)面鑼對面鼓的搏斗,草上章卻不知鄭谷安的真實實力。鄭谷安是個陰人,往日即便被說的怒發(fā)沖冠卻也依然會迅速平復(fù),然后笑呵呵的裝作啥事兒也沒有的樣子。故此兩人沒動過手,可這次兩人一交手,便應(yīng)了那句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了,草上章知道自己不敵,便想要再度逃開。
未曾想鄭谷安雖然強悍卻并不托大,依然秉承著老榮小心謹慎的心態(tài),纏的草上章很緊,讓其無法抽身。不光如此,鄭谷安還利用暗器,本就比草上章厲害又用了暗器,當(dāng)即草上章就栽了。話說的復(fù)雜,但實際就是眨眼間的事兒。
草上章受傷后鄭谷安并沒有殺他,而是交由手下拷打折磨了起來。既是報以往鄭谷安被奚落之仇,更是為了得到章久長嘴里的秘密。草上章是榮行里成名的老榮,而且喜歡游山玩水行于諸地之間,榮行內(nèi)大多都在自家地盤上行竊,少有他這樣走南闖北見識廣博的。鄭谷安想從草上章嘴里知道到底誰家藏了怎樣的秘寶,哪個地方又是誰最有錢最有勢力等等。
不過鄭谷安棋差一招,他沒想到草上章不光嘴上硬,意志也不容人小覷。在他被嚴(yán)刑拷打了幾天后的一個深夜,他趁著看守不注意,用一直深藏不露的縮骨法給逃脫了。至于路上的門和鎖,那都不是問題,面對這些草上章如履平地。
鄭谷安的人發(fā)現(xiàn)后立刻追趕,要是平時草上章很快就能給他們甩沒了影,可那時的草上章身負重傷,幾次差點被得意門追上。他料定得意門肯定會在河南邊境圍追堵截,而京師一帶則是鄭谷安師父的地盤,他是順天府有名的老榮,手下門徒眾多江湖地位也很高,于是無奈之下反其道而行之往關(guān)外跑去。
再后來,天不絕人之路草上章在奉天遇到了謝大頭他們因此獲救。草上章安頓下來后休養(yǎng)了幾天,為了不拖累謝大頭他們就不辭而別了,自己窩到了別的地方繼續(xù)養(yǎng)傷。又過了幾天外傷便好的差不多了,這時候他聽到了馬老爺子收孟小六為徒的消息,知道馬云和孟小六沒啥危險了,便放下心來。
得意門要對付馬家,雖然一個在暗一個在明,可卻也不是那么容易,對于馬家的實力草上章并不懷疑,所以自己的這兩個兄弟應(yīng)該安然無恙。可這事情并沒這么簡單,得意門不會莫名其妙的對上根本沒有利益沖突的馬家,而鄭谷安也說了,是有人想買他們的命。
為了馬云和小六的安危,為了自己報被俘之仇,草上章準(zhǔn)備去查上一查。貓有貓路鼠有鼠道,馬家不是沒有查過得意門,可惜什么也沒查出來,而得意門也全面收縮,盡量不與馬家發(fā)生沖突。鄭谷安更是給馬頭寄了一封謝罪信,聲稱自己也完全不知情,定會嚴(yán)查此事緣由。
沒有證據(jù),不好硬碰硬,否則有違江湖道義,馬家就這么查著但收效甚微。不過草上章是個海清,沒有師門,也孤家寡人一個沒有束縛,更不怕報復(fù),查起事情來就不擇手段了許多。時不時的抓個人來虐待毆打、嚴(yán)刑逼供,草上章無所不用其極,果不其然讓他查出一些端倪,那便是關(guān)于馬家的很多情報都是由缺門提供的,甚至包括自己之所以每次跑遠了都會被追上,這都與缺門所提供的情報有關(guān)。
了解到這一切的草上章更想要探究真相了,顯然缺門是在算計馬家,草上章便開始謀劃繼續(xù)抓人,待把事情調(diào)查的八九不離十了再去找馬云。因為此時一晃半年已經(jīng)過去了,他聽到了馬頭暴斃而亡的消息,也聽到了馬云和馬雷打得不開交的現(xiàn)狀。他知道若是沒個真憑實據(jù),縱然馬云可以無條件的相信自己,馬雷是絕對說不動的。到時候馬家自己內(nèi)耗就耗毀了,缺門那時便可坐收漁人之利。
結(jié)果沒想到鄭谷安設(shè)了個扣兒,請君入甕誘捕給他制造了不少麻煩的草上章,也是草上章命大得以逃脫,卻也是受了傷。于是他也不再調(diào)查了惶惶跑去洛陽,見到了馬云和馬雷。
馬雷聽完這一切依然狐疑的看著草上章和馬云,吃不準(zhǔn)到底是怎么回事,過了半晌才道:“你們不會是見我即將大功告成便要想禍水東引吧,即便你說的都是真的,那會不會是得意門嫁禍于缺門呢?”
“嫁禍?那這代價也太大了吧,我每次抓住人問完話,他們死到臨頭的時候,依然堅稱這些事情和缺門有關(guān)??嗳庥嬕矝]這么玩兒的吧?如果得意門的人連死都不怕,而且每個人都是如此,那就太可怕了。再說,我只是告訴你們,很可能缺門是一切的幕后黑手,讓你們多加小心。又不是讓你們不找得意門的麻煩,何來禍水東引?無論如何當(dāng)時得意門追殺馬云的事情是脫不開干系了,這足以讓馬家傾盡全力與得意門開戰(zhàn),不是嗎?”草上章道。
馬雷最后問道:“你敢不敢對天發(fā)誓?”
江湖中人行走江湖,難免遇到天災(zāi)人禍,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故此一個個對誓言極其看重,生怕頭上三尺有神明遭了報應(yīng)。故此一般江湖人輕易不發(fā)誓,即便他們說的是真的,如果發(fā)誓了,有時候?qū)κ难钥吹帽让€重要。
“我操,我冒死來報信,你竟然讓我發(fā)誓?”草上章不屑的往地上啐了一口黃痰,站起身來就要走,走了兩步突然回頭,看著馬云慘然一笑,伸出手指指向天空道:“剛才我所說的,若有半句虛假,天打五雷轟頂,不得好死死無全尸,馬雷這下行了吧?”
馬雷點了點頭,臉色緩和了不少道:“其實……我沒殺馬安。當(dāng)時我的確懷疑過馬安,并把他抓了起來,這些我都承認,可我沒殺他,他是畏罪自殺而亡。”
“那你為何說是你殺了他?!你糊涂啊!”馬云痛心疾首道。
“不這么說怎么說,說是畏罪自殺或者說死于意外?你們誰會相信,不光你們就連我的人也會笑話我敢做不敢當(dāng),那我還怎么服眾?與其這樣,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的認了,反正是要開戰(zhàn)的。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若真如章兄弟所說,我的反應(yīng)就成了別人的棋子。”馬雷有些羞愧地說道,不過他臉黑倒也看不出紅來。
馬云點點頭道:“為今之計咱們需停手止戰(zhàn),馬家經(jīng)不起什么內(nèi)耗了,調(diào)查師父的死因,盡早防范缺門和得意門的陰謀才是首當(dāng)其中要做的事情?!?
“唉,我插一句嘴,小六呢?”草上章道。
馬雷冷笑道:“馬云讓他去闖蕩江湖了,生怕他那小兄弟被我害了?!?
“都是同門師兄弟,是我的兄弟也是你兄弟啊?!瘪R云白了馬雷一眼道。
馬雷問道:“那接下來為師父報仇的事情你看是不是也把小六叫回來?”
“不可,小六畢竟不是馬家的人,為師父報仇沒錯,可與馬家一起行動卻不是那么方便。再說,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幫不上什么忙?!瘪R云說道。
馬雷一笑道:“別找理由了,不就是怕這里面又是一場腥風(fēng)血雨嗎?”
遠在上海灘的孟小六此刻打了個噴嚏,他揉揉鼻子把文書寫好,遞給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道:“王管家,這是雙方的擔(dān)保書,您看看沒有什么問題就簽字吧?”
“錢老板的生意我放心的過,不用看了?!蓖豕芗以谏厦婧灹俗郑S后又讓一個不識字的老媽子在上面留了手印花了個圈,三方各執(zhí)一份,王管家便領(lǐng)著人走了。
孟小六看了看屋里最為值錢的那座小鐘表,對坐在長凳上的男男女女道:“今天就這樣了,你們明天早點到吧。”
眾人離去,孟小六招呼著一個三十幾歲名叫老黑的伙計準(zhǔn)備關(guān)閉店門。突然有個人跌跌撞撞的闖進屋子,他左手捂著右臂,從指縫里還不時溢出鮮血,老黑大叫一聲,滿口大蔥卷煎餅的味道:“俺滴娘啊,陳光,你是咋地了?”
顯然,陳光讓人給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