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蜂麻燕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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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109評論第1章 楔子
高挑嫵媚的女人,那輛紅色的逍客和愈發(fā)沉重的眼皮,這是我昏迷前的一切。
那是一個下午,我獨自在朝山街的一家英式下午茶喝著東西,手里捧著一本書,細細的讀著。我并不是個文藝青年,之所以選擇這家店,那是因為我要在這里等一個朋友。
三天前我收到了一條書迷發(fā)給我的微信,我雖然忘記了那個書迷究竟是誰了,但他說他淘換到了一個奇怪的物件,里面充滿了未知和神秘,這一下子勾起了我的興趣。
這家小店是他選的,坐落在一個破舊小區(qū)的一樓。我曾經(jīng)來過這里,而不遠處則是濟南最繁華的所在,所以安全系數(shù)很高,我安心赴約。
一個漂亮的女人施施然的坐在了我的對面,我抬眼看向她,在這家店內(nèi)昏暗的燈光下,透過臺燈的光照她格外的美麗。月下不觀色,燈下看美人,我一時間有些愣了。我問道:“您好,請問您有什么事兒嗎?”
“你是老鬼吧?”她微微一笑說道。
“你是摳腳大漢?”我不由得說出了那個微信名,可微信上她顯示的性別分明是個男人,朋友圈內(nèi)也毫無線索。我本以為她會為此做什么解釋,但顯然她并沒有因此深談,或許她有她的原因吧。
她點了點頭說道:“我是,你點了什么,這家店的東西很好吃。”
“我知道,我來過,你看我的小說應(yīng)該清楚,我是個著名的吃貨。”我也笑了。
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即便這種錯愕只在她的臉上一閃而過,卻被我捕捉到了,我不禁有些起疑。我總認為小說并不是以情節(jié)來吸引人,而最有看點和最具閃光點的則是人性。人的善,人的惡,還有不黑不白亦正亦邪的自然。所以我很喜歡觀察人,或者說善于觀察人。我甚至喜歡在飯店和大街上去看每個路人和食客,判斷他們的職業(yè)和現(xiàn)在的心情。
她顯然被我盯的有些發(fā)毛了,撫了一下長長的秀發(fā)來掩蓋此刻她內(nèi)心可能有的慌張。她很平和的與我喝茶聊天,幾分鐘后我切入了正題:“您不是有什么東西要給我看嗎?”
“當(dāng)然有,不過我沒帶在身上,那東西太沉了,而且這里雖然沒大有人來,不過……”說到這里,她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包括柜臺后的老板娘。
“那東西在哪兒,到底是什么東西?”我問道。
“一個青銅鼎,會說話的青銅鼎。”她眨了眨大眼睛說,隨即補充道:“在我的車上,要不你跟我去車上看吧,我就停在路口了。”
“好。”
我不愿意就此耽誤時間,雖然她很漂亮,但不是我的菜。我付了賬,與她一起來到了一輛紅色的逍客前,她拿出車鑰匙打開了車鎖,說道:“在后座上。”
我當(dāng)即拉開車門伸頭看去,后座上什么也沒有,扭頭疑惑的看向她,卻只見她捧著一團粉末,朝著我輕輕地吹了一口。香氣撲鼻,緊接著就是天旋地轉(zhuǎn),我終于明白她剛才的若有所思是為了什么了,她怕我在這里認識熟人。曾幾何時我有過低血糖暈倒的經(jīng)歷,就是這種感覺。
再度醒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待在一個房間里了。四周望去這里應(yīng)該是個民居的老樓,我第一反應(yīng)就是自己被綁架了。但我身上并沒有捆著繩索,我想沒有任何一個綁匪會放任一個身高一米八九的大漢行動自如的。第二反應(yīng)就是我被劫財劫色了,可想想也不對,我怎么會衣著整齊的在人家家呢?摸摸身上,沒有傷口,我也不該是被剌了腎了。
我從床上坐了起來,緊張的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屋外若有若無的傳來京劇《四郎探母》的唱腔。墻體家具皆很陳舊,可是當(dāng)我的手觸碰到床沿的時候卻不由得吃了一驚,竟然是紫檀木的。誰家要是有個真正的紅木床就夠吹一陣的了,這么個地方竟然有紫檀木的床。我連連觀瞧,雖然我不太懂,但這應(yīng)該就是紫檀,而且還是個老木料了。
我翻身從床上下來,鞋子就擺在地上。我朝著客廳走去,那京劇的聲音來源于一樓的小院,像這樣的老式居民樓一般一樓都帶一個院子。我小心翼翼的推開紗門,院子里的躺椅上坐著一個老頭,他翹著二郎腿閉目養(yǎng)神。
他留著很好看的一把胡子,整個人看起來都仙風(fēng)道骨的。而他的身旁,正是那個剛才與我會面的美貌女子,此刻正給老頭點著水煙。
老頭聽到紗門的響聲,睜開了眼睛,問道:“你算是戳耳兒的,還是團柴的。”
我先是一愣,隨即下意識的答道:“都算,戳耳團柴都沾邊。”這話是江湖春典,戳耳兒是寫字的意思,團柴則是說書、我是個寫網(wǎng)絡(luò)小說的,喜歡用講書的語氣去講述事情,自然要這么回答。我沒想到而今還有人會說江湖春典,更沒料到會有人跟我這樣撈海口。
老頭笑了,笑的很開心,滿口不屬于他這個年紀的好牙看起來格外明顯。他在女子的攙扶下坐了起來,關(guān)掉了收音機,然后問道:“你寫了一本關(guān)于民國的書是吧?”
“是,老先生您……”
老頭擺擺手,讓那女人下去,我發(fā)現(xiàn)了他的手指缺了兩根,看傷口的光滑程度應(yīng)該有年頭了。女人飄飄然的給我行了個萬福禮就走了,這與她渾身的摩登裝束形成巨大反差,讓我不由得又有些恍惚。
只聽那老頭說道:“你那本書寫得好啊,找你來是想讓你替我寫點東西,我講你寫,可好啊?”
“寫東西?用這種方式?”我有些惱道。天知道那個女人用的藥會不會讓我智商下降,我本來就不夠聰明,再傷了腦子以后靠啥吃飯?
老頭微微抱拳道:“對不住了,用這種方式請您來也是迫不得已。我相信,你會對我接下來的故事感興趣的。”
“請講。”我無奈的說道。這老頭能設(shè)扣兒把我弄來,想來是有些本事。在濟南我拖家?guī)Э诘模€真不敢轉(zhuǎn)身就走,生怕遭到報復(fù)。
老頭和藹的說道:“這次的東西,用不上你的歷史知識,但卻用的上你對江湖的了解。剛才聽你說江湖春典說的還成,那么小子,你聽過蜂麻燕雀嗎?”
“蜂麻燕雀?當(dāng)然聽過,騙術(shù)的四大門。蜂麻燕雀,金皮彩掛評團調(diào)柳橫葛攔容。”我應(yīng)答道。
老頭點點頭:“看來我沒找錯人啊,來,喝茶,接下來我就給你講講這蜂麻燕雀的故事,這要從很多年前說起。”
故事就從這里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