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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來,在清華學堂守望傳統的價值

2016-03-24

文|十三

1925年成立的清華國學研究院,曾盛極一時,國學四大導師奠定了中國學術獨立的傳統。隨著他們的離開,國學研究院也像流星般逝去。

20世紀20—40年代,馮友蘭先生與張岱年先生兩位哲學大師先后來到清華園任教,他們在園子里著書立說、傳道解惑,確立了清華在人文研究領域的地位。

“國學研究”就其內容而言,即對于中國傳統文化之研究。清華大學的國學研究傳統,正是來源于這兩脈:一脈是清華國學研究院,另一脈則來源于馮友蘭、張岱年等開創的“清華學派”。

如今,這兩脈的衣缽同時匯集到了一個人身上:他就是陳來。

陳來,清華復建文科后國學研究院的第一任院長,新中國第一個哲學博士,這位在傳統文化研究中少有的集大成者,正沿著先賢的文脈,追尋儒學價值傳統在現代社會的意義,為信仰缺失的當代中國尋求文化中“共同的根”。守望傳統的價值,也成了這位“新儒者”一生的使命。

歷史與回歸,一次長路

清華大學老校長梅貽琦曾說:“所謂大學者,非謂有大樓之謂也,有大師之謂也。”八十多年前,清華成立國學研究院,梁啟超、王國維、陳寅恪、趙元任四大導師讓這個學院成為學術神話。

當年,清華國學研究院正是由于擁有他們,開始建立了中國學術獨立的傳統。在清華學堂里,國學研究院一若傳統書院,有著名教授,充足的生活和圖書資源,具有讓學生專心致志于學術研究的理想環境,開創出一股研究國學的新風氣。

隨著王國維離世,梁啟超隨后病逝,趙元任準備出國講學,清華國學研究院唯剩陳寅恪苦苦支撐,想要聘請章太炎、羅振玉又未果。1929年7月,盛極一時的清華國學研究院宣布解散。

然而,就在短短4年中,國學研究院畢業學生近70名,其中50余人后來成為我國人文學界著名學者,成為中國近代教育史上的一個奇跡。研究院開創的優良傳統在清華園延續,成為清華英才輩出的一個重要原因。

位于清華大學圖書館北側的立齋少有人來。這個修建于新中國成立初期、被譽為“清華八齋”的老式三層紅磚樓外,一直掛著“應用超導研究中心”“馬克思主義學院”兩塊牌子。

2009年11月1日,一塊銅制的新牌“國學研究院”掛了上去。80年后,清華大學第二次成立國學研究院,在此之前,國學熱、傳統文化熱已在中國再次興起。此時,全球化早已蒞臨中國。

新的國學研究院,參照的是哈佛燕京社和普林斯頓大學的建制,不以教學為主,不招收本科生和研究生,設博士后科研流動站,側重研究導向。新的國學研究院以“獨立之思想,自由之精神”為傳統;以編纂刊物、叢書,舉辦講座為形式。國學研究院設五個國學研究領域的教授主持講座,分別是:陳來、劉東、劉迎勝、姚大力和李伯仲。

2013年,國學研究院遷址到了老清華學堂217室。國學研究院回到了自己最初的“精神棲居地”。

“一樓掛的照片,大部分都是國學研究院的照片,所以我們每天走過去的時候,都會經過四大導師的照片”。每日踩著大師的足跡,在清華園中最漂亮的建筑中從事著國學研究,這種歷史的傳承,讓陳來倍感欣慰。

“那時候會突然覺得,這個地方,好像就是我們應該在的地方?!?/p>

清華學派:將清華傳統帶進北大哲學系

在陳來的學生生涯中,他曾分別追隨過兩位哲學大師:馮友蘭與張岱年。清華在中國哲學史研究領域確立地位,這兩位哲學大師功不可沒。

1928年,清華改制為大學,馮友蘭先生來到清華園。他在20世紀30年代前期先后出版的《中國哲學史》上下冊,成為現代中國哲學學科的典范之作。1936年,張岱年先生完成了他的《中國哲學大綱》,這部以問題為綱的中國哲學體系的專著,與馮友蘭先生的著作一起,完成了中國傳統哲學從體系問題到歷史發展的現代建構。

兩位先生先后在清華的中國哲學史教學及經驗,作為清華學派的代表,是我國現代中國哲學史教學的典范。

1952年后,清華哲學系整體并入北大,但此后的發展表明,清華的中國哲學研究傳統不僅沒有消失,反而在北大兼容并包的學術環境中得到了進一步的傳承、豐富和發展。

此后北大中國哲學的教學與研究,先是以馮友蘭先生為主導,后來以張岱年先生為主導,朱伯崑先生也發揮了中堅的作用,在這個意義上可以說,1952年以后北大的中國哲學教研,是以清華傳統為主導的。

清華中國哲學研究的傳統在北大得到了發揚和光大,也成為新中國中國哲學史教學研究的主流方向。20世紀80年代以后,清華文科的恢復振興提到議事日程,馮先生和張先生還始終關懷著清華哲學的重建。

而曾先后師承馮友蘭與張岱年的陳來,正是在“清華學派”的滋養下,逐步開啟了他的國學研究新視野。

傳承:馮友蘭為他命字“又新”

1985年9月,陳來開始給馮友蘭先生當助手,協助他完成《中國哲學史新編》的寫作,一直到1990年冬馮友蘭先生去世,陳來一直伴馮友蘭先生左右。

“馮先生有三級助手,有記錄、念報的,有找資料的,我是幫助看稿子的?!标悂碓凇渡礁咚L集》中回憶道。那段時間,陳來每個月通常會去北大燕南園57號馮先生的家中兩次,討論書稿,聊一聊對哲學的新看法。

“1988年夏,有一天我跟馮先生說,請您有時間給我命個字吧?!绷钠鹱冯S馮老的故事,“命字”一事最讓陳來感佩。

古人有名有字,名是出生后父親所起的,男子的字一般是二十歲加冠時所取,讀書人則由老師來命字。命字是一種文化,命字不僅要與其本名有關聯,傳統的儒者還要把對被命字者的德行與未來人生的期許包含其中。

馮友蘭為陳來命字“又新”,并附上古體文釋義《為陳來博士命字為又新說》。

由于馮先生晚年目盲,已經不能自己寫字,所有文章都是由他口授,由助手寫錄下來。這篇文字的原稿就是由助手用圓珠筆在400字的小稿紙上寫就的。陳來日后找了一位書家朋友,把馮先生這篇文字用楷書寫出來,掛在墻上,以為紀念。

“又新”二字,也成為陳來此后近40年用來學術鞭策的指針。在國學研究中不斷求新、傳承與堅守,是他一生不變的追求。

守望傳統:回應儒家哲學的挑戰

20世紀以來,儒家文化在中國人的政治生活、社會生活、精神生活中開始逐漸淡化。傳統文化要不要堅守,應當堅守什么,怎么堅守,成為當代中國的一個文化難題。

自20世紀80年代起,陳來就主張“化解傳統與現代的緊張”。陳來被認為是“文化保守主義”的代表,他也并不反對這樣的定位,但也表示這并不是他思想的全部。

“近代以來中國遇到的挑戰,從一定意義上說是近代西方文化對中國社會和文化的挑戰”。20世紀30—40年代,儒家的回應以熊十力、梁漱溟、馬一浮、馮友蘭等人哲學體系的出現為代表。這些現代儒家哲學家(也稱新儒家)的工作表明,這個時期建構性的、新的儒學出現了。

而提到陳來,不得不提到《仁學本體論》。這部著作,在深入反省20世紀中國學人馮友蘭、熊十力、馬一浮、梁漱溟等儒學形而上學的基礎上,建構出自己的儒學形而上學理論,這也是陳來先生學術思想的一個最好印證。

曾有學者評價,“仁學本體論值得關注的重要原因,是它代表了儒家哲學在當代的一種登場方式?!濒斞冈凇冬F代中國的孔夫子》中說:“從二十世紀的開始,孔夫子的運氣是很壞的。”確實,儒學在20世紀的絕大多數時間里,雖然依然在場,但身份從主宰者變為了受審者。

陳來先生的研究,正是在新的時代觀照下,尋求儒學價值傳統在現代社會的意義,探索儒學中的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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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大師的足跡在前方指引著我們,希望有一天也能像陳來先生一樣,在新的時代挖掘傳統文化瑰寶的新內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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