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釋然都會時不時叨念一句“責人勿忘責己”,他覺得這句話太有道理了,人們常常會只看到別人的錯誤,而忽略自身的不足,但是這句話卻告訴自己,雖然錯在別人,但自己也應該進行嚴厲的自省與自責,這不正是提高自己修為的方法嗎?
正當釋然沉浸在獲得知識的喜悅當中時,佛堂內(nèi)忽然傳來了一陣叫嚷聲。每個來上香的香客都知道,在佛前禁止喧嘩,現(xiàn)在此人這樣大聲吵嚷,難道就不怕佛祖怪罪嗎?釋然心里不禁有些生氣,連忙向佛堂的方向跑去。
只見一位打扮得雍容華貴的女士,說她放在包里的錢包不見了,并且一口咬定就是廣緣寺的僧人偷的,而且那個人還是正在值殿的釋恩師兄。
“當時就只有咱們兩個人在這里,一定是你趁我不注意,偷偷拿走了。”那個女子用手指著釋恩師兄說。
出家人視錢財為身外之物,怎么可能去偷錢,更何況還是在佛堂之上,所以說什么釋然也不會相信釋恩師兄會偷這位婦人的錢財。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釋恩師兄只是雙手合十,打著佛號站在一邊,絲毫沒有為自己辯解。
那婦人見狀,更加囂張:“不要打著佛祖的旗號給自己做掩護,快點把我的錢包拿出來。我還要給寺院捐香火錢呢!”
“多謝施主,佛祖會保佑施主的。”釋恩像對每一個捐香火錢的人那樣,用平淡的語氣說道。
“你要再不交出來,我可就要搜身了!”婦人的語氣更高了,釋恩的不動聲色讓她所有的怒火都找不到宣泄的渠道,她更加氣憤不已。
“如果這樣能夠令施主放棄執(zhí)念,貧僧愿意接受搜身。”釋恩答應了,但這似乎也是證明他清白的唯一方式。
那婦人見釋恩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也絲毫不客氣,掀起施恩的僧衣翻看起來,但是卻什么也沒找到,接著她又翻看了釋恩打坐的蒲團,依舊一無所獲。最后婦人咬牙切齒地盯著釋恩看了一會兒,便一甩手離開了佛堂,嘴里抱怨道:“真是晦氣,上個香還把錢包丟了。”
待那婦人離開后,釋然連忙走到釋恩師兄旁邊,問道:“釋恩師兄,你怎么不解釋說不是你偷的呢?”方才在門外看著釋恩師兄一副不急不慌的樣子,釋然著實著急,面對婦人的冤枉和指責,釋恩師兄怎么連為自己辯解都不會呢?
聽到釋然的問話,釋恩微微一笑說:“她若信我,我不辯解也無妨;她若不信我,我辯解了又有何用呢?”說完,釋恩又坐回到自己的蒲團上,閉著眼睛,一手轉(zhuǎn)著佛珠,一手敲著木魚誦起經(jīng)來。
既然釋恩師兄不放在心上,大家很快也將這件事情拋到了腦后。卻沒想到,一日后,那婦人再次來到了廣緣寺,這次她不但一個人上來,身后還跟了一老一少兩名男子。難道上次沒有找到錢包,這次帶了人來鬧事嗎?釋然不禁想到,立刻做出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架勢。
結(jié)果這名婦人不但沒有吵架,反而一見到釋恩就立刻跪下請求釋恩師兄的原諒。原來她的錢包確實是丟了,只是不是丟在廣緣寺,而是丟在上山的路上,被當天上山的香客撿到了,并根據(jù)里面的身份信息,將錢包輾轉(zhuǎn)還給了她。婦人這才知道自己冤枉了釋恩,并對自己莽撞的行為十分懊悔,所以此次特地買了很多禮物來,向釋恩賠罪,并要求釋恩一定要收下。
釋恩連忙將婦人扶起,說道:“如果這樣能夠令施主放棄執(zhí)念,那貧僧很愿意收下這些禮物。”一場鬧劇就在釋恩這兩句聽似相似的話語中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