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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們都有秘密

曾小志大學畢業一年多了,畢業后他找了份自己喜歡的工作,每天為理想忙碌著。

好久沒有回家了,休年假時,曾小志決定回家住幾天。為了給媽媽一個驚喜,他提前沒通知媽媽。

進門后,家里有客人在,是個胖大嬸。曾小志正要打招呼呢,沒想到胖大嬸看到他,竟像做賊似的,低著頭,一句話也沒說就快速離開了。

曾小志的父親很早就去世了,媽媽獨自一人把曾小志帶大。見寶貝兒子回來了,自然是非常高興,也沒顧上挽留那個胖大嬸,只是一個勁兒地說:“你這孩子,回來也不提前跟媽說一聲!”

曾小志疑惑地問:“媽,這個大嬸是誰,她怎么見我就跑啊,對了,我怎么見她有點兒面熟?”

媽媽頓了一下,說:“她是我的小學同學,鄰村的,小時候抱過你,所以你會有印象。好了,不說了,媽給你做好吃的去!”說著,便興奮地到廚房去了。

臨睡前,媽媽看到曾小志在調手機鬧鈴,奇怪地問:“怎么,明天還要早起嗎?”曾小志說:“不是早起,是凌晨一點有點兒事,要起來做?!?

媽媽問:“什么事?”

曾小志猶豫了一下,說:“領導布置的,不干不行?!?

媽媽嘆了口氣:“這領導真不心疼人,休假也不讓人歇歇。算了,不要調鬧鐘了,你的心臟不太好,還是我叫你吧?!?

羅小志高考前,心臟突然不舒服,心慌、心悸,嚴重影響了學習,去醫院看也看不出什么毛病。媽媽怕鬧鈴聲會刺激心臟,便不讓兒子用鬧鐘,每天早晨,曾小志還在睡夢中時,媽媽便趴在他耳邊,輕輕地叫著:“小志,小志,到點了,起床了?!边@些呼喚,一直伴隨著曾小志考上了大學。羅小志曾說媽媽是自己的“活鬧鐘”。

沒想到,羅小志上班了,媽媽這個“活鬧鐘”還能發揮作用。

凌晨一點,媽媽準時走進曾小志的房間,趴在他耳邊輕輕地喚著:“小志,起來工作啦!”曾小志費勁地睜開眼睛,略一定神,快速爬起來,打開電腦,做自己的事。做完事后,再回到床上繼續睡覺。

第四天,媽媽不小心睡著了,等她一下子驚醒過來后,發現已是凌晨五點了,她趕緊把曾小志叫起來。曾小志起床后打開電腦一看,氣極了,沖著媽媽大喊:“我說要調鬧鐘你非不讓,這下好,什么都來不及了!”

媽媽看曾小志那么生氣,心想肯定耽誤兒子工作了。她面色蒼白,小心翼翼地說:“本來不想睡,可是沒熬住。兒子,怎么辦,誤下的工作還能補上嗎?

看著媽媽擔心的樣子,曾小志心里疼了一下,嘆了口氣,無奈地說:“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第五天,媽媽準時叫醒了兒子。此后的幾天,媽媽再也沒給兒子誤過事兒。

可是,臨近曾小志假期快結束的前幾天,媽媽突然因嚴重的胃病住進了醫院。醫生訓她:“明知自己有胃病,還天天喝大濃茶,你這個胃不想要了嗎?”

曾小志這才知道,媽媽因為胃病住過一次醫院,為了保護胃,這一年來她各方面都很注意,本來都養得差不多了,可這幾天為了不耽誤兒子半夜工作,每天晚上都泡上一大杯濃茶,逼著自己喝下去,只有這樣,她才能撐到凌晨一點,把兒子叫醒。

看著媽媽因為胃痛而難受的樣子,曾小志心里悔恨交加,自己每天凌晨一點起來,哪里是工作,是因為女朋友喜歡玩快樂莊園,為了討女朋友歡心,他每天晚上半夜起來幫她偷菜種菜!

曾小志正悔恨呢,有人提著水果進來了,是那個胖大嬸!曾小志跟她對了個臉,這下子看了個明明白白,他終于想起來了,是她,南山大仙!

高考前兩個月,曾小志突然感覺心臟不舒服,整天捂著胸口喊心慌、心悸,媽媽帶兒子去醫院也看不出什么毛病,曾小志情緒越來越煩躁,他對自己失去了信心,甚至一度想放棄高考。

那一天,媽媽讓兒子陪她去鎮上買東西,路過半仙街,有個婦女攔住他們,把他們拉到一個僻靜地方,神秘兮兮地說:“我算了這么多年命,人稱‘南山大仙’,第一次看到頭頂光環的人,小伙子,就是你啊!恭喜你,有文曲星在護佑你!”然后,又拉過媽媽的手,看了看說:“大妹子,我看出來了,你守寡多年。不過,苦盡甘來,你不出幾年就能享兒子的福了!”

曾小志不信這個,撇撇嘴??墒菋寢寔砹伺d趣,非讓南山大仙再給算算。沒想到,結果讓他們心服口服,大仙不僅算出了曾小志的年齡,而且還算出了他腰上的那顆痣!算得這么準,曾小志和媽媽驚得張大了嘴。接下來,大仙給曾小志算了未來,說曾小志只要靜下心來好好復習,肯定能考上重點大學。最后,大仙神秘地說,曾小志是標準的狀元命,能為狀元算命,是她的榮幸,這次算命,就不收錢了。

媽媽哪好意思不給,拗不過,大仙只好象征性地收了一點兒,看來,大仙這次算命,真不是為了錢。

說也神,自從南山大仙給自己算過后,曾小志的情緒漸漸好了,他堅信了自己是狀元命,像個被充滿了氣的皮球一樣,信心成百倍高漲。他把全身心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學習中去,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如愿考上了一所重點大學。

拿到通知書的時候,曾小志曾跟媽媽說要去半仙街謝謝大仙,可媽媽卻說:“不必了吧,她也只是給你點了個步,其實還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

直到現在,曾小志才知道,原來媽媽跟這個南山大仙認識!他明白了,當年,媽媽為了幫自己重樹信心,找朋友冒充大仙給自己算命。怪不得大仙連自己腰上的痣都知道呢,都是媽媽提前告訴她的呀!

曾小志決心不拆穿這個秘密,他若無其事地跟胖大嬸打了招呼。胖大嬸見曾小志沒認出自己來,也輕松自然了。她說:“我跟你媽是多年的好朋友了,你媽住院,我不放心,過來看看。小志,你媽一個人把你拉扯大,不容易啊?!?

曾小志看著病床上的媽媽,心里酸酸的。他心里也有個秘密,高考前,他整天喊心臟不舒服,是因為聽到了有關媽媽跟鄰村一個男人的傳言。那時候的他不理解媽媽,那些傳言讓他有了心結,以至于影響到了學習情緒。

現在,曾小志長大了,懂事了。他這次回來,其實還有個心愿,只是一直沒有跟媽媽說。他想讓媽媽把那個男人請來家里來,三個人一起吃吃飯、說說話,就像一家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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