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試探
- 肆意妄為:本宮為上爾為下
- 薄卿
- 2338字
- 2017-09-13 17:30:20
夜色越發凜冽,月亮也遮遮掩掩不肯露頭。
她本只為祝壽,風頭剛出就來了一對有情人,又來了一個修為過人的云清子。
好好一場壽宴搞得猜忌重重,她和宋泠月不得不早早退場。
只是云清子的話她知道有分量……
肆長意眼露寒光,手中暖手抱著的玉暖爐豁然被內力震碎,溫湯撒了一手一裙,嘴角高高上揚,仿佛沒有感受到衣裙的濕濡。
哪怕宋泠月是鳳命!也是死鳳之命!
黑影驀然出現在身前,見她妖冶暴戾之態不由輕嘆一聲,垂下頭將手中的棉巾遞給她:“碎片鋒利,小姐小心。”
“你怎么在這。”將手中的玉片扔到一旁,仔細擦干凈每一根手指。
似乎自己有事之時,這人總能出現。
上一世如此,這一世也如此。
她不懂為何獨孤逆對自己忠心耿耿言聽計從,也不懂為何他能時時為自己挺身而出,分明她并未給予他該有的厚待。
她不是數年后的肆長意,他不是跟隨多年的獨孤逆,他們只是剛剛相識……
“屬下是小姐的貼身侍衛,小姐需要屬下,屬下自然會出現?!豹毠履嫖⑽⒁恍?,皓月朗星,冰雪初融,這一刻,那陰郁生硬的面龐似乎露出了溫柔。
一切的回答,都是那樣的理所當然。
“你……”肆長意逼近一步想問他來歷,想起對他的承諾,硬生生變了下半句:“鳳鸞之爭若少了一人,剩下的那個就是絕對的贏家。獨孤逆,你以為呢?!?
獨孤逆抬頭直視那雙湛湛寒眸,頓了片刻才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留她一命必能為小姐分害,牽制平衡,若她斃命,恐怕小姐便成了眾人所圖?!?
說的不無道理。
肆長意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小姐意欲何為應早做打算?!?
意欲何為?
肆長意輕笑,面如桃花,踮腳貼近獨孤逆的耳邊,手指輕輕戳著他的肩頭,詭譎而沉溺:“我自然為了圖謀皇后之位,母儀天下?!?
獨孤逆低頭見那姑娘笑的狡黠尖銳,耳邊似乎還留有一絲溫熱氣韻。
“這一路上我需要涉及頗多,你若想過安逸生活,我可以為你重新安排身份。”肆長意退后,只當他是驚住了,想起前世重重,下意識給了他退路。
此去多難,她寧愿他選擇隱退他處。
如果她贏了,她保他高官厚祿一生榮光,如果她注定不能扭轉,她也能叫他平安富貴。
“小姐真想做皇后?”獨孤逆不答反問,星眸深邃。
“哪怕一天,我也要做皇后!獨孤逆,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走還是留?!?
“小姐的心愿,便是屬下的心愿?!豹毠履嬉琅f穩穩站在她的面前,包容的模樣一如從前。好似她并未大逆不道,只是說了想要哪家的胭脂。
“鐵板一塊。”肆長意輕踢在他的小腿,恨鐵不成鋼之余松的那口氣自己都沒有注意。
噠噠噠……
快步響在石階,芙珥提著燈籠停在二人面前,躬了躬身子說道:“長意小姐,夫人請您去一趟?!?
“芙姨,云清子道長可走了?”
雪漬難行,肆長意壓著步子隨在芙珥身后。
“天色不早,夫人留道長到北客房休息,此時正與霖王殿下品茶談道?!敝浪灵L意的心思,芙珥索性說的清楚些:“小姐不必擔心,一切有肆家在?!?
肆家……
轉到前院,瑞侯夫人正站在門口等著他們,見三人同時而來,溫和的臉色漫上了凝重,朝著芙珥一打眼色,招手道:“你們兩個都進來吧?!?
肆長意偏頭看見身后那青色衣袍,心中有根線被輕輕撩撥了一下。
她總覺得,雖然姑母那沉重的目光望過來,卻是落在獨孤逆的身上……
懷著心思進了屋,暖騰騰隔去了外頭的陰冷,暖爐碳火燃燒的微響讓人忍不住放松。
“姑母喚長意而來,是……”
“云清子修行過人,我與他到底有三分交情,你想做那高高在上的鳳凰,除了契機之外還需一人為祭,方成你心愿。”瑞侯夫人目光沉定。
“姑母必定知曉是誰?!?
一將功成萬骨枯,可這重重泥潭里,她不想染無辜之人性命。
瑞侯夫人從小桌上的木盒中拿出一顆藥丸,利目直指獨孤逆:“以他為祭必成大計。獨孤逆,你可愿為你家主子一試?”
獨孤逆盯了肆長意一瞬,修長的手指探了出來。
還未碰到藥丸,一只素手便重重握住他的手腕,硬生生止住了他的動作。
“區區宋泠月,哪怕她是那命中注定的金鳳凰,我也會一根根把她的毛拔下來!”
“意兒!他命格祭天最為合適!我有心助你,你可不要浪費機會落了下乘!”瑞侯夫人厲喝一聲,眸光更加凌厲。
“肆家之人從不畏戰,未戰內訌搖動軍心乃是大忌!”
她是不是把他百毒不侵之事忘記了。獨孤逆只感覺腕上力道越來越重。
瑞侯夫人臉色鐵青,端莊的面容顯出肅殺之氣。
肆長意同樣桀驁堅定,灼灼目光絲毫不讓。
兩個瘦弱女子身上升騰的氣勢壓的燭火搖搖,比外頭還要寒上三分。
“我是你的姑母,你敢忤逆我。”瑞侯夫人寒聲。
刷!
肆長意猛然反身抽出獨孤逆腰間的長刀,湛湛眸光正合寒光,幽幽肅殺。
“小姐!”獨孤逆輕喝,青衣浮動,墨眸如漆暗暗含著不贊同。
“你想如何!”瑞侯夫人低著聲音,驚訝于她的過激反應。
“我一生殺人無數,多一個宋泠月不多,少一個獨孤逆不行!若連身邊人都守不住,又有何用!”
肆長意渾身籠罩著戾氣,青絲遮眼,轉身的每一步煞是堅定。
“你殺了她,還會有別人!”
“有一個殺一個,有一對殺一雙。總有一天,我可以將她們全部屠盡!”回頭莞爾一笑,赤衣紅唇如同鮮血染就,妖冶張狂。
“沖動弒殺,果然……是……”瑞侯夫人一捶桌面,忽的哈哈大笑擊碎了滿屋低壓:“果然是只小狼崽子!可惜不是男兒,否則定是一名赫赫戰將!”
什么?
肆長意止住腳步,詫異的望著笑意連連的瑞侯夫人。
難道,只是為了試探她?
為何?
云清子和姑母究竟說了什么。
“云清子說獨孤逆忠心難得,命格又正好助你。我不過順水推舟試探試探,見你們主仆之情如此深厚,我便放心了?!比鸷罘蛉巳炭〔唤?,久久露出懷念之色:“你這性子倒是護短,倒叫我想起年輕之時的事情。”
只是如此?
肆長意露出復雜的目光。
“不過你太過沖動,容易暴露軟肋,獨孤逆倒是穩重襯和你幾分?!?
“姑母……教訓的是。”姑母的本意難道僅僅如此嗎。
為何,她覺得那一刻,姑母是真的想除掉獨孤逆呢。
“意兒,我有幾句話要和獨孤侍衛說,你可放心?”瑞侯夫人輕笑,目光卻一直落在獨孤逆臉上,似寒似親。
“姑母說哪里話,意兒在外頭等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