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兒姐姐，今天在大殿上你怎么直接就聽了那姜瑤的話，這下好了，這樣就讓那個醫女可以全身而退，我們的計劃就失敗了。”常云十分惋惜。

肖音兒笑意盈盈：“常云妹妹莫要惱，原本我確實是想借衣服之事來給她定個罪名，好讓她遠離子湛殿下，卻沒想到竟然有意外的發現。”

“常云不明白，音兒姐姐指的是什么？”

“你沒有注意到今天圣上看到那個醫女的臉時神情如何嗎，那醫女生的妖媚，這次又在大殿之上吸引了圣上的注意，我想我們只需要找個機會讓她單獨見圣上，到時候這么個絕世佳人，圣上一定會開口納她為妃的。”

“納她為妃？這不是太便宜她了，就她那樣也配成為妃子。”常云不甘道。

“當然不會叫她一直風光，她常年生長在宮外，對宮里的生存法則怎么會了解。在這皇宮不是靠圣上的寵幸就能活下去的，到時候隨便想個法子，估計就是死了也不會有人多說什么的。再說了，這宮里每年上吊自殺的妃子不可枚舉，誰能一個個查是不是真的是自殺。”

肖音兒露出陰冷的笑容，讓常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果然不論是妃子還是女官，能爬到高位的都得有手段，常云低聲附和：“音兒姐姐說的太對了，那常云還有事要去做就先走一步了。”

“恩，去吧。”

常云剛轉身，肖音兒在她身后幽幽地開了口：“你我如今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以后還要繼續彼此照應啊。”

常云怯怯地應允一句，就匆匆離開，她現在才發現自己趟了趟說不清有多渾的水。原本只是想借著肖音兒這個大樹能沾點好處，沒想到好處沒撈著，現在還卷進了這么亂的事中。

“我可不能跟她同流合污，不然一定會死的很慘。”肖音兒喃喃道。

“什么同流合污。”一個男聲傳入耳中。

“殿下！”常云嚇得花容失色，驚慌失措。

“怎么見到我給嚇成這樣，我有那么可怕嗎？”四皇子陳夜笑若清風，溫潤如玉。

“常云失儀，請四殿下責罰。”常云低頭，手足無措，不知道方才自己的話他有沒有聽到。

“不必拘謹，忙你的去吧，弄得我好似洪水猛獸。”陳夜揮揮手，大度地說。

“謝四殿下。”常云舒了一口氣，看樣子他沒注意她的話。

“等等。”陳夜想起什么事喊住常云。

常云回頭：“四殿下有什么要問的嗎？”

“今日我有事耽擱沒去紫璽殿，聽說有什么有趣的事發生，你可知道？”

既然陳夜如此問，常云只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但是隱去了她和肖音兒計劃的那段。

“原來如此，我還挺想見見這個叫玲瓏的女子呢，二哥向來不近女色，如今居然這般護著這個玲瓏，倒還真是讓人好奇呢。”

四皇子摸著下巴饒有意味地說：“看來我得去拜訪下二哥了，說起來自他回宮我還沒去見過他呢。”

“好，那常云告退。”

墨隱殿，陳湛的住處。

“姑娘你是？”陳夜一進門就看見庭中悠然自得蕩著秋千的玲瓏。

看來人氣質不凡，玲瓏的直覺告訴她此人身份絕非平常，便上前行了禮，道一句：“民女玲瓏，是二皇子請來替他研究幾味藥材的醫女。”

陳夜打量眼前的女子，心想：原來你就是玲瓏，還省的我費力去找了。

“子湛在哪，怎么不出來。”

玲瓏解釋：“子……二皇子有事出去一趟，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你找他有什么事嗎？要不進去等吧，他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的。”

陳夜笑容淡若煙云：“也不算是來找他，準確地說是來找你。”

玲瓏指了指自己：“找我，玲瓏初來乍到，和公子也沒見過面，為何說找我？”

“你雖是初來乍到，可你這剛來就已經給宮中鬧了不大不小的波瀾了，現在你想別人不認識你估計都難。”陳夜提醒她。

玲瓏眸子清冷：“你這話何意？”

“我只是提醒你，宮中不比民間，規矩眾多，稍不留神可能會連命都丟了。姑娘是醫女，行醫問藥，在民間不是更好嗎？何必要來摻和到宮中這些復雜的事，你看子夜說的如何？”那男子露出好看的微笑。

“子夜，你是四皇子。”聽到最后一句話，玲瓏陡然明白眼前男子的身份。

“不錯，四皇子陳夜是我。姑娘，我好心勸你一句，我二哥他本就對感情這事看的淡，這次西域公主前來，父皇原意就是讓二哥娶那公主。”

玲瓏這樣聽著，沒有回話。

陳夜繼續說：“二哥只不過是找個理由推辭而已，等這段時間風波過去，你覺得二哥的眼里還會有你的幾分位置呢？”陳夜咄咄逼人。

“四皇子的意思，玲瓏明白。”玲瓏風輕云淡地回答，聽不出喜悲。

“那玲瓏姑娘是愿意聽取子夜的建議？”陳夜問，眼睛盯著她。

玲瓏搖頭：“謝四皇子好意，不過這是玲瓏恕難從命。玲瓏是二皇子請來的人，二皇子若開口叫我走我自然不會留。”

“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垂死掙扎？”

“我不知道，宮中的復雜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四皇子好心建議玲瓏記在心里，只是方才我也說的明白，二皇子叫我走時我自然會走，不勞四皇子費心。”玲瓏字字露鋒芒，全然不理會陳夜的臉色。

“民女自知身份卑微，不敢高攀。此次進宮也只是為了藥材等事，跟二皇子也談不上四皇子方才所說的那般，四皇子大可放心。能成為二皇子的心上人的只有那些身份高貴的女子配，我心里清楚地很。”玲瓏又說。

陳夜給了個釋懷的神情：“如此便最好，我與二哥自小關系便好，我不希望他在感情方面有什么差錯。畢竟他戍守邊疆多年，如今回來，父皇一定會給他選一樁門當戶對的婚事，有助于他前途的婚事，玲瓏姑娘是聰明人，懂我的意思？”

“玲瓏明白，但是這些話四皇子說錯了對象，不應該和我說。不過既然說了，那玲瓏就洗耳恭聽，四皇子還有什么要指教的嗎？”

“指教不敢，就這些話了，既然二哥有事，我明日再來看他便是。”陳夜從袖中拿出一個香囊，遞給她：“這個你先收著，以后有什么難題可以打開。”

見玲瓏遲疑，陳夜開口：“一個香囊而已，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收了吧。我保證不會讓你有收受賄賂的嫌疑。”

玲瓏似笑非笑，收起香囊。

“恭送四皇子。”看著陳夜出了門，玲瓏又坐回秋千上，一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一盞茶時間，陳湛回來，帶著疲憊。

“怎么了？看你好像有點累。”玲瓏關心地問。

“無礙，邊防那邊送來的文書，有點麻煩事，不過已經讓九弟著手解決了，以九弟的才智，應該沒什么事。”

“九皇子雖然才智過人，但是比不上你常年在邊疆，有些事處理起來應該會比較棘手。”

“九弟才隨我兩年，雖然能力尚可，現在的問題就是經驗不足。”陳湛的話語中透出一絲毫不掩飾的憂慮。

“聽說你如今回宮，是因為圣上召你回來，我想圣上是對你有所忌憚。怕你長期在外，擁兵自重，到時候局面不好控制，不如讓九皇子跟在你后面，也能牽制你。”玲瓏一副“我說的對嗎”的表情。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看來我是不夠了解玲兒啊，玲兒有此洞察力不如留在我身邊，輔佐我如何？”陳湛語氣溫和，等著她的答復。

“玲瓏只是醫女，志不在此。”她委婉拒絕。

“可惜了你的好頭腦。”陳湛摸著她的頭，把她的頭發都弄亂了。

“我什么時候能回去，是不是塔雅公主回西域之后？”

陳湛沉思片刻：“差不多。”

“好，這段時間我還得熟悉熟悉你們的宮規，這里水太深。”玲瓏嘴角一抹笑。

“沒事，那些對你不懷好意的人，你自己想辦法教訓他們，我給你擔著，別太過分就行。”

“你覺得我有這個膽量嗎，這可是在宮中。”玲瓏沒好氣地說。

“你當然有，因為你是玲瓏啊，恩怨分明，應該不會甘心這樣就讓陷害你的人好過吧。”

“反正我也待不了多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玲瓏走向門外。

陳湛問：“你去哪？”

“這里太悶了，我想隨處逛逛。”

“要不要我陪你？”

玲瓏露出一個略帶嘲諷的語調反問：“二皇子應該還有事吧，不是嗎？”

“好，那你出去小心，我叫人陪你一起。”

“不必了。”她頭也不回。

“等下，這個你拿著。”陳湛從懷里掏出一個玉制的令牌對她說：“如果有人為難你，你就把這個拿出來，他們不敢拿你怎樣，去吧。”

“謝二皇子。”

“我們之間謝什么，以后無人時不用叫我二皇子，這么生疏做什么。”

玲瓏接過令牌，道了句：“好，湛公子，這個稱呼還滿意嗎，以后你要是出宮我還可以這樣叫你。”

陳湛搖頭：“等著吧，我會讓你心甘情愿改變這么生疏的稱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