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信你說的每一句
- 此妃有毒,殿下請慎重
- 歲月的容顏
- 3140字
- 2017-07-11 11:38:26
見蕭斯年認同她的說法,傅明月懸了好久的心總算是落了地,她用衣袖擦干眼淚,沒用絲帕是因為絲帕已經全部被淚水浸濕,逐漸穩定好情緒,俯身行禮,“多謝王爺,若不是王爺那日及時將我救起,只怕我早已不在人間。能得到王爺的容留和信任,便是明月此生最大的幸運,明月沒有其他奢求,只求能自力更生,平安渡過這新的一生。王爺但有用到明月之處,明月自當全力以赴,死不旋踵。”
蕭斯年居然笑了,他的笑容就像黎明時剛從地平線一躍而出的紅日,瞬間照亮了整個人間,“我蕭斯年堂堂七尺男兒,怎會要你一個女兒家為我擋風遮雨,死不旋踵,你以為我是那種紈绔子弟嗎?傅明月,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你只需站在我身邊即可,我自當保護你一生平安。”
說到此處,蕭斯年突然對她眨了眨眼,眼底泛起一絲調皮,低聲說:“傅明月,今夜柔娘必定會在聽松小筑外守著,只怕要委屈你宿在這里。我已打發銘煙和銘風回他們自個屋子,我寢屋外有單獨的小間,你可以睡在那里。如果你還不放心的話,你不妨把這個放在枕邊。”
說完,蕭斯年將一把匕首遞了過去。
她接過匕首,順手拔了出來,只見寒光一閃,果然是把鋒利的兇器,她手腕一翻,熟稔地揮舞了幾個動作,然后將匕首放好。
“除了騎馬,你還會什么?”蕭斯年突然問道。
“我當初學的東西很雜,不過多半在這里都沒什么用,而且這里女子必修的女紅針線我卻是一點都不會,這幾日正請柔娘教我呢。”
“我看你剛才把玩匕首的動作一氣呵成,不像是沒有練過。”
“王爺您說這個啊,我當初學的是近身格斗,是我們那里女生用來自衛的一種本事。還有么,我學過擊劍,不過不是你們用的寶劍,而是一種西洋劍,劍身極細且柔韌度很高,用劍的方法也不同。還有么,對了,我還學過射擊,不過我用的是槍,并非你們所使用的槍,而是一種火器,非常致命,若論使用技巧和方法,與你們的弩機較為相似。”看到蕭斯年的笑容,傅明月徹底放下了心,便一五一十將自己所學一樣樣報來,聲音朗朗。
“看來你學過的東西真是不少,聽上去的功效著實奇妙,確實和我朝差別甚大。過幾日得空了你不妨示范一下你其他的本事,讓我也可開開眼界。”蕭斯年不再懷疑傅明月的身份,他心中開始有了另外一種想法,在如今無比微妙的局勢下,他身邊突然出現一位如此離奇的女子,莫不是上天有意為之。
“王爺是要考校我的本事嗎?”傅明月歪著頭問,“只可惜我現在這副身子骨太弱,若能給我時間進行一段時間的恢復性訓練,恐怕能表現得好一些。”
“這有何難,王府有專門的練武場,只要你身子吃得消,那里各種兵器隨便你挑來用,只別傷到自己就好。”
“明月在此謝過王爺厚愛。”傅明月這些日子一直壓抑自己的真性情,此刻,搬去了心頭大石,頓時讓她渾身輕松,她骨子里的八卦和無厘頭便開始蠢蠢欲動。她突然想到此刻躺在柜子里那抦翡翠如意,想到攝政王妃變著法子讓自己成為蕭斯年的貼身婢女,還有柔娘每次看到她時臉上那種意味深長的微笑,她忍不住開口。
“王爺,在我的認知里,你們這個時代的男子應是行了冠禮就要成親的,當然沒錢的除外。您是當朝趙王,自然是不缺錢的,看您也不像是弱冠少年,怎么到現在還沒有娶一位王妃進門呢?這不科學呀。也難怪您母妃和您身邊人都在替您著急。除非……”
說到這里,傅明月聲音低了下去。
“除非什么?”蕭斯年好整以暇望著傅明月,他好奇這位所謂來自未來的姑娘會對他說出些什么新鮮的話來。
“除非您心里喜歡的不是女子。”傅明月一臉認真。
“喔,連這也被你看出來了?”蕭斯年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故意這么說。
“王爺,您真的喜歡男生啊?不會吧,您條件這么好,卻不喜歡女生,那該是多少女生的憾事啊,她們若是知道實情,只怕是要哭死了。”也許因為對方愿意相信她來自未來之身份的原因,傅明月一時間忘卻了彼此間文化身份地位的差距,她的思維完全跳回現代人的方式。
“男生?女生?這是你們那個時代稱呼男子和女子的方式嗎?聽上去真是幼稚可笑。”蕭斯年見傅明月對他剛才那句玩笑當了真,臉色變得不太自然,“好吧,既然你愿將自己的身世誠實以告,投桃報李,我也可以告訴你一個事實,那就是我并非對男子有興趣,我只是對別人安排給我的女子沒有興趣,就這么簡單。”
“哦,我明白了。”傅明月恍然大悟,“原來您不是同志,您是反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吧,您追求的是自由戀愛,兩情相悅,厲害厲害,您的思想可真是先進。”
蕭斯年雖不完全聽得懂傅明月的話,但至少聽得出傅明月是在表揚他。
“我若找到心儀的女子,自會請官媒正式上門提親,所有禮數是一樣也不會缺的,斷不會委屈了那位女子。”蕭斯年說的雖輕聲但非常認真。
“王爺青年才俊,心地又善良,一定能尋覓到這世間最好的女子。”傅明月真心送上自己的祝福。
望著傅明月表情生動的臉龐,蕭斯年心頭不自覺地微微一動,這樣樂觀豁達真性情且堅強的女子,竟是他22年的生命中從未出現過的。
為了掩飾自己眼神中跳動的情緒,蕭斯年裝作不經意地轉頭望向窗外,“剛才好像聽到更鼓聲,怕是已經過了二更了吧。”
“時辰已晚,明月這就伺候王爺入寢。”傅明月是一點就透的人,立馬站起身來,變回那個低眉順目的婢女。
蕭斯年本還想再說些什么,但他個性使然,一時也尋不到什么話題繼續,只好點點頭,默然站起身。
傅明月學著電視里看來的樣子,走到蕭斯年跟前想幫他將外衣脫下。站到他的身前,傅明月才發現,蕭斯年個子真的非常高,傅明月的頭頂只不過勉強到他的下巴而已。而且傅明月還發現一件超囧的事,就是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操作才能將對方的衣服去除,畢竟她只穿過女裝,她第一次穿女裝也是折騰了半天才穿好,她對古代男子的裝束真的完全沒有經驗。
蕭斯年伸開雙臂等了許久,也沒見傅明月有任何的動作,而他的鼻端正好可以聞到傅明月發上蘭花淡淡的香氣,這樣的距離,蕭斯年生平第一次在一位女子面前覺得心跳加速了。
“王爺,恕明月愚笨,我不知道您衣服上的紐扣在哪兒?”半天,傅明月才憋出一句話,她的臉漸漸紅了,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紐扣?什么物件喚作紐扣?”蕭斯年畢竟聰明過人,“大約你指的是衿帶吧。”
“正是正是。”傅明月一個勁點頭,“要不王爺您示范一次,明兒我一準就能學會了。”
蕭斯年暗自好笑,心中對傅明月的身份又認可了一分。他退后一步,借著明亮的燭火指了指身上幾處地方,然后將那些帶子一個個解開。
傅明月目不轉睛地瞧著,在心里將那些衿帶的位置牢牢記住。脫去了外袍后,蕭斯年見傅明月仍是睜大了眼睛專注地盯著自己,他性子再清冷也有些掛不住,輕輕咳了一聲,“里面的中衣我自個脫就行了。”
傅明月這才反應過來,忙將身子背了過去,口中一個勁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要偷看王爺您的意思。”
蕭斯年的聲音里帶著笑意,“好啦,今天你也多有辛苦,早些去歇著吧,我這里不用你伺候。”
“是。”傅明月彎腰行禮,退了出去。
回到偏房里坐下,她望著跳動的燭火,心中百感交集,一時間說不清究竟是悲是喜。
能有一個千年前的古人愿意相信她,答應保護她,這不得不說是她的幸運,更何況此人不僅位高權重,品行亦是光風霽月。如此想來,上天其實待她真的不薄,那些前塵往事,只不過是一場噩夢罷了,她是真的可以將那一切都放下了。
她就著燭光抽出那把匕首,頓時一道寒光在屋子里流淌,就當時的冶煉技術而言,這絕對是寶物啊!她在心中發誓,做人當恩怨分明,更當知恩圖報,或許蕭斯年壓根不稀罕她的忠心和保護,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也壓根不需要她一個女子微薄的力量,但只要蕭斯年身邊出現任何危險,只要是她能力所及,她都會全力以赴。所以,從明天起,她不僅要學習文化知識,她還要盡快將身體鍛煉好,要知道她在美國讀大學時可是拿過女子格斗以及跆拳道校際冠軍的人,她相信自己那個世界的所知所學,在這里一樣可以有用武之地。
是夜,傅明月睡在聽松小筑里。雖然是陌生的屋子陌生的床,但因為終有機會一吐胸中憤懣,這一夜,竟是她穿越到大梁國后睡得最踏實的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