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受傷
- 我不是大俠
- 鍵盤俠
- 2078字
- 2017-06-26 10:37:29
雀兒見孔丁丑的樣子,也覺不可思議。也未多想,撤了手指,便要向柳三月道謝。哪知他手指一撤,孔丁丑力氣復得,驚怒之下,下手更不留情,狠狠一掌,向雀兒后心拍去。
柳三月見了,高聲驚呼:“娃兒小心——!”
卻哪里還來得及?待雀兒感覺掌風掠背,僅來得及稍稍側身,滿滿一掌的掌力,盡傾于他的身上。只感覺自己的身子如風箏般飛起,又如碎石般重重落下,喉嚨一甜,“噗——”地一聲,一股血箭噴出老遠,耳中隱約聽得柳三月喝了聲“孔匹夫你敢?!”勉力睜開眼來,見柳三月護在自己身前,須發怒張。而孔丁丑面目猙獰,失了心智,一心只想將雀兒斃于掌下,哪里還管有無人阻攔?絲毫不停,“呼”地一掌,向柳三月拍去。
只見柳三月并不避讓,僅是看了一眼,屈膝半蹲,慢悠悠地伸出一指,同時身上叮當亂當,想來是行動扯動了身上鐐銬。這一指看似又弱又慢,卻又似有著無窮威力,孔丁丑的矯健身形猛地一滯,他早已領教過柳三月指上厲害,扭胯撤步,堪堪避過這看似平淡無奇的一指。
先前,孔丁丑無論如何也未想到,在這短短三月之內,雀兒便能得到柳三月真傳,所以在雀兒伸指之時,并未施以躲避。現在面對的是柳三月,哪里還敢莽撞?卻又不甘心就此罷休,只能團團圍繞柳三月,伺機攻擊。每每未及其身,又被柳三月或指或掌,輕松化解。好在柳三月身上鐐銬加身,追擊不得,只能任由他去。時間一長,感覺身上鐐銬越來越沉,行動已頗感不便,好幾次只差分毫便被孔丁丑擊中。
雀兒身不能動,神思尚存。眼見孔、柳二人一攻一守,一猛一巧,攻得迅捷狠辣,守得穩中出奇,再結合自己前面所得,只感覺心中腦中,感悟更甚。初時見得柳三月每出一指,尚要思索一下,到得后來,其指一出,雀兒便知其意,待到最后,更有幾次雀兒在柳三月之前想到了出指之法,靜思之中,竟然忘了身體重傷的疼痛。
片刻后,雀兒見柳三月由于身體受限,已經岌岌可危。掙扎著動了動身子,發覺除了右臂尚能活動,其余仍無感覺。心里一動,低聲向柳三月道:“柳……柳前輩,你且稍息,讓……讓我來對付他——”
柳三月和孔丁丑聽了同時大駭。俱想這娃兒身受如此一掌,縱然不死,最多也僅能留得一絲氣息,現在竟能開口說話,而且是想憑己之力來阻擋孔丁丑的攻勢。猶豫間,又聽雀兒道:“前輩……放心,我沒事的,能抵擋得住。”
其時柳三月早已狼狽不堪,聽他如此說,看他一眼,見他半倚在墻上,搖搖晃晃似倒未倒,僅有一臂在動,只不過眼光沉靜,自有一種信心藏斂于內,稍一沉吟,便側身讓開,站至雀兒身畔。
孔丁丑驚疑不定,又向雀兒端詳一番,見雀兒用右臂從地上挑了根細細木棍,勉強持在手上,勿自不停抖動,隨時有脫手的危險。逐狂笑一聲,不再管柳三月,飛身向雀兒撲去,如飛鷹撲兔,迅疾狠辣。
雀兒自悟得武學至理,初次出手便立竿見影,剛才又仔細揣摩柳、孔二人的攻防變幻,于手于心,更是領會到了新的境界。但見他眼波微閃,立時察覺孔丁丑的力源所在,輕輕舉起手中木棍,以一個平淡無奇的角度,指在空處。孔丁丑身形一動,初時還對雀兒有所忌憚,現見他半舉著木棍,凝住不動,還以為他重傷之下,再無還擊之力,心中竊喜,掌上勁道更是強了幾分。
轉瞬間,孔丁丑便攻到雀兒身前,連他因重傷凝起的眉頭都看得清清楚楚。就在孔丁丑掌力即將印在雀兒身上之前的一剎那,雀兒剛才舉在半空的木棍恰好頂在他的期門穴上,倒似孔丁丑配合著主動撞上去般,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手腳之上的力氣瞬時沒了蹤影,手掌勉強觸到雀兒皮膚,哪里還能造成半點傷害?孔丁丑凸著眼睛,怎么也不會相信,如此一根顫微微的木棍,并無半點勁道,竟然能讓自己一身功力消失殆盡,剎時臉如死灰。
柳三月哪里還能錯過這個機會,躍身而上,手指連拂,點了孔丁丑的幾大要穴,哈哈笑道:“娃兒,你這招制得漂亮,連我也未必能及得上。哈哈,沒想到你受了那么重的一掌,竟然還能沒事。”
其實雀兒也并不是沒事,剛才那一點,已是畢全身力氣所致,見到柳三月把孔丁丑制住,再也支撐不住,“當”地一聲,木棍落地,整個身子沿著墻壁慢慢萎頓在地,一邊喘著粗氣,一邊道:“前輩……我也好奇怪,那一掌竟然打我不死,當真命大。”
二人自不會想到一切是雀兒身上所穿龍血衣的功勞。一陣休息后,柳三月拎起孔丁丑,摸索一陣,終于在他身上找著一串鑰匙,逐個試遍,終于聽得咔嚓一響,身上的手鐐腳銬應聲而松,嗆啷啷響成一片。柳三月大喜,仰天長嘯一聲,大笑道:“好,好!沒想到我終于有重獲自由的一天。孔匹夫啊孔匹夫,沒想到你千算萬算,卻也著了老夫的道兒,嘿嘿。”
雀兒重傷之下,頭暈乏力,身體挪動不得,見了他的狂態,心中難免害怕,又聽他說孔丁丑著他道兒,問道:“柳前輩,你——?”印象中是這柳三月甘心被孔丁丑所困,又怎會有心設了甚么計謀?
柳三月慢步走至雀兒身前,笑道:“娃兒莫怕。老夫開始確實心灰若死,一心想在這囚室之中度過余生。只是這幾年來,困于室內百無聊賴,對于武學反而悟得不少。又想到柳某人一身武功,竟未得一傳人,心有不甘。孔匹夫心術不正,非所傳之人,只能想出此策,編了緣由,誆得他到崖下去找一個能得我衣缽之人。好在天可憐見,竟然真讓我得償所愿,哈哈,哈哈——娃兒,老夫已經許久未有今日這么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