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與鬼客第一戰
- 傾城淚
- 柒妖精
- 5055字
- 2017-05-03 16:21:11
她嘴角揚起一絲笑:“我正愁你不出手,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她從懷中拿出帕子攤在手上,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拔下鬼鏢。
小時候不懂事,以為真的是這鬼鏢殺了爹娘,也不理解叔父一定要請先生來教他們認識毒草和解毒草,直到上次親眼看到冥躍中鏢時的癥狀才猛然想起,若不是那二人耍陰招,爹娘哪里會中鏢,即便是中了鏢,不過是些皮外傷,不至于立刻致命。
她用手帕包起鬼鏢,這鬼鏢的滋味,遲早也要讓你自己嘗嘗才行。
她看向窗外,今晚的夜沒有月光,她聽見很大的逃跑動靜,你既然要把我引出去,我若是不上鉤,不就對不起你費盡心思弄出這么大動靜了,握緊淚劍從窗戶上跳了出去。
她從進入叔父的府上就開始習武,從各個方面來鍛煉自己的敏銳度,叔父教她,下雨的時候,不能依靠眼睛去尋找獵物,重要的是用耳朵去聽,所以每年的雨季,叔父都會帶她到樹林里去捕獵。
剛開始的時候,她只知道逃跑,只知道哭,可是每當一想到那一地的血,和那陣火光,她便會強忍心里的害怕,這個嬌弱的身體花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去習慣冷,習慣疼,從一開始只能聽到兔子的動靜,到后來的就連在哪片樹葉上爬動的蟲子她都能用樹枝刺穿。
樹林里下雨的時候,會多很多雨落在樹葉上的聲音,那樣的環境,她都能判斷出任何不尋常的細微的聲音,更何況是這樣安靜的云城呢,也是多虧每年雨季在樹林里的鍛煉,給了她在習武上很大的幫助。
她跟著鬼客來到距離軒轅府非常遠的巷子里,在這里,即便發生再大的打斗,離這里里那么遠的云城中心住的那些高手也不易發現。她早就聽到巷子墻角里的動靜,卻裝作毫不知情,故意大聲喊道:“鬼客,我知道你在這兒,躲起來算什么,有本事出來,我們光明正大地打一場!”
凌傾城故意背對著鬼客,果不其然,鬼客快速過去想要直接用他手上的利爪了解了凌傾城,凌傾城立馬轉身用淚劍劍鞘擋住鬼客的攻擊,她用力砍過去,二人都被這股力量震退好幾步。
凌傾城與鬼客面對面地站著,她一身素白長裙,而鬼客卻是截然相反的黑袍,寬大的黑袍多出很大的披風上能遮住整個頭部的黑色風帽,就連整張臉也被蓋得嚴嚴實實,什么鬼客,不過是仗著武功高強裝神弄鬼罷了,他渾身上上下下最醒目的就是雙手十指上的利爪,如果鬼鏢上含有劇毒,那么這對鋒利的利爪上恐怕也不像看上去的那么漂亮干凈了。
凌傾城輕笑了一聲:“你就是鬼客啊,我當是多了不起的人物,不過是連臉都不敢露的膽小鬼。”
話剛說完,凌傾城就已經到了鬼客的面前,用淚劍指著他:“我還以為有多么厲害,今日一見,不過如此。”凌傾城都這么激他了,就等他開口,聽聽他的聲音究竟是不是軒轅萬籌的聲音。
然而鬼客卻是一聲不吭,竟然謹慎到這個程度,連聲音都不肯發出。
凌傾城強忍著怒氣,若是他真是軒轅萬籌,那自己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這一點她很清楚,她真想現在就一劍砍死他,但是硬碰硬,當真沒有特別大的把握,她握著劍的手略微顫抖,努力克制住拔劍的沖動。
鬼客抓住凌傾城的淚劍,凌傾城嘗試著收回淚劍,卻是紋絲不動。看來,自己沒有殺人意,對手一開始就瞄準她的腦袋來了。她干脆使勁刺了下去,鬼客往后退了一大步,接著鬼客徑直用他的利爪直沖向凌傾城的脖頸,速度太快,凌傾城來不及躲開,只是用劍鞘擋住他的攻擊,當劍鞘和利爪相碰之時,閃出耀眼的火花。
一個閃電閃過,趁鬼客這個一瞬間的走神時間逃脫開,鬼客很快反應過來,馬上又逼上前去,劍鞘開始反擊,二人這才正式地開打,打斗聲和著風雨聲,戰斗了半盞茶的功夫,依舊沒有分出勝負,凌傾城已經筋疲力盡了。
鬼客是真的厲害,她和軒轅以痕切磋的時候,半個多時辰也沒有這么累過,如今這才半盞茶的功夫,就累成這樣,他果然,和軒轅以痕只見隔著可能不止一個蔡坤的距離。
既然鬼客對她動了殺機,那么,她也不必留情了,左手握住劍,右手快速拔劍沖過去纏打了起來,凌傾城看鬼客的眼神開始透著殺氣,淚劍也泛著腥紅的光芒。雖然血淚決已經記得滾瓜爛熟,這卻是她第一次在實戰中使用。
叔父說得很清楚,若是自己使用血淚決的時候不能控制住自己的理智,靈魂很可能被淚劍侵蝕,她的確是覺得握著的淚劍力量頓時強大了許多,若是拿著劍鞘時不是你的對手,那么血淚決可就不只是陪你過過招這么簡單的了。
見到凌傾城使用血淚決,鬼客也開始有些慌張,被淚劍逼得步步后退,不斷接招,因為劍法實在太快,竟割破了鬼客手臂上的黑袍,趁她注意力減退想要再進一步攻擊,鬼客干脆拿起一旁削得尖銳的竹竿刺中凌傾城的肋下,凌傾城后退了幾步,還是沒能躲開,雖未刺穿,卻也是受了很嚴重的傷,鬼客趁此時繼續打向凌傾城拿著淚劍的右手,頓時感覺右手手腕和胳膊都脫臼了一樣疼,完全使不上力氣。
鬼客想趁此時奪走凌傾城的淚劍,一個大意,凌傾城揚起左手的劍鞘,刺穿了鬼客的右臂,頓時血流一地,雨水和血水混為一體,鬼客即便是疼得這樣了,也還是一聲不吭。
凌傾城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她白色長衫已經被染紅透了,她丟下劍鞘,把右手的淚劍換成了左手,淚劍上的血光瞬間增強了幾倍:“鬼客,去死吧!”
而鬼客早已逃之夭夭,連影子都看不見了。
凌傾城努力支撐著身體,終究是體力不支,就在身體差點兒往前倒下的同時,她左手的劍支撐著身體,雖是跪著,卻終是沒有倒下。
若不是體力不支,怎么可能讓那家伙逃掉。
雨下地越來越大,淚劍上的血光也逐漸消失,她也終于恢復了些力氣,跌跌撞撞地走到方才丟下劍鞘的地方,把淚劍套回劍鞘里,一股血腥味從胃里反涌上來,帶著些酸澀惡心的味道,吐出了一大口血水,凌傾城累的無力嘲笑自己,才刺了對方一劍,就把自己弄得這么狼狽,還談什么報仇,實在是太可悲了。
還好……至少在他身上留下傷了,雖然沒能殺了他,至少,留下能證明鬼客和軒轅萬籌是不是同一人最重要的憑證了。
軒轅府的書房,軒轅以痕吹滅最后一盞燭火,往自己的臥房走去,站在臥房門口望著外面的雨:“今夜沒有星星,也沒有月光,你會在做什么?”他正要轉身回臥房,突然看見一陣黑影從他面前唰地一下過去了。
“奇怪,云城哪來輕功這么厲害的賊,這賊膽子也不小啊!”他往那個黑影過去的方向走過去,卻是到了軒轅萬籌的房間,見軒轅萬籌的房間還亮著燭火,軒轅以痕就更是奇怪了。以往父親只要夜一黑就入睡了,今夜這是……
他走到房間門口敲門:“父親,你休息了嗎?”里面沒有傳來聲音,軒轅以痕這才推門進去,只見軒轅萬籌正咬著一塊布條給自己的右手包扎,而包扎用的布條已經滿是鮮血了。
軒轅以痕立馬走過去:“父親,您這是怎么了,我方才見著一個黑影,可是那賊人傷了您?”軒轅以痕接下他手里的布條,繼續替他包扎,軒轅萬籌擺擺手:“什么黑影什么賊人,我可不曾瞧見,我這是方才同時運兩種不同的內力武功,這才不小心傷了自己。”
軒轅以痕半信半疑地點著頭,卻又環顧了四周,被子是整齊的,就連桌子上的杯子都沒動過,房間整潔地像剛進來的一樣,他眼尖地看到門背上的血跡,是新的,這么說,父親是從外面受了傷回來,那么父親又為什么要騙我呢?
他只是裝作相信的樣子,沒有把心里的懷疑說出來:“那父親您早些休息,不要再繼續練功了,若是走火入魔豈不是事半功倍。”
軒轅萬籌見他兒子沒有起疑心,也長舒一口氣:“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軒轅以痕點頭,出門關上門,那么他剛才看到的黑影,就是他父親本人,他往前走了幾步,果然在地上看到了一滴血,因為是剛滴下不久的血,還沒有凝固,能把他父親重傷到這個程度的人,武林中……除了湮季南和凌佑天,應該不會有第三個人了才對。可是這二人都已退出江湖已久,不可能再出江湖把父親打成重傷才對,軒轅以痕百思不得其解。
凌傾城靠著淚劍的支撐,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回客棧,為了不讓自己失血過多而死在回來的路上,她幾乎走幾步歇一會兒,用左手捂住傷口,還好沒有刺得太深,否則可能站都站不起來了。
因為已經流了太多的血,她的渾身開始發冷,嘴唇也開始泛白,雙腿止不住地打顫,就在她完全堅持不住的時候,她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向自己跑來,支撐自己的最后一絲力氣也被抽走,就在她以為自己要和大地劇烈撞擊的時候,自己好像落入了一個懷里,她費力地睜開眼睛,努力看清眼前的這張臉,原來是凌群宇,可她卻已經沒有說話的力氣了。
“傾城,傾城,你怎么了……”凌群宇立刻把凌傾城抱回到客棧:“小二,兩間客房,快!”小二戰戰兢兢地走過來:“公子,白羽俠本就是我們這的房客。”“那還不快帶路!”凌群宇幾乎是吼著的,小二立馬給凌群宇帶路。
把凌傾城輕輕放下:“小二,這客棧中可有你相熟的女眷?這位是我堂姐,我一個大男人也不方便給她換干凈的衣裳。”
小二點頭:“正巧了,我們掌柜家的小姐正好在這兒,我這便把她喊過來。”
沒過一會兒,一位長相清秀的姑娘疾步走過來,凌群宇讓出位置來:“勞煩姑娘先照顧著我家堂姐,我去請大夫。”這位姑娘點頭:“公子放心去吧,我會照顧好白羽俠的。”
當這位姑娘給凌傾城清洗干凈傷口,也換上干凈的衣服的時候,凌群宇正好請回了大夫。這位大夫給凌傾城號脈之后,開出了一副方子:“這位姑娘失血過多,幸好姑娘的身體的承受力很強,否則已經兇多吉少了,而且我方才檢查,發現她右手有脫臼的現象,必須先行復位。”他把方子交給凌群宇:“這個藥方必須今晚給姑娘服下,否則今晚未必熬得過去。”
凌群宇拿了些碎銀和方子一起遞給小二:“勞煩小二一會兒幫忙隨大夫去抓藥了。”小二連忙點頭說是。
接著,大夫給凌傾城進行了手法復位,還有短暫的針灸:“姑娘這失血過多,易寒,卻又淋雨,易熱,公子今夜怕是要辛苦守著才行。”大夫結束了施針,將針都收回針袋放回藥箱。凌傾城雙手抱拳:“多謝大夫,小二,麻煩你送大夫回醫館了。”“好的,大夫,您請。”
大夫背起藥箱往外走去,那位姑娘也福了福身:“公子若是有什么吩咐也盡管吩咐便是,白羽俠平日里也會出手打退一些故意鬧事的嘍啰,這恩情桃兒必然是該報的。”凌群宇感激地點點頭:“多謝了,桃兒姑娘也盡快回去歇著吧。”“告辭。”桃兒退出了房間,關上了門。
凌群宇伸出手摸了摸凌傾城的額頭,竟然像火燒一樣的燙,他立刻打來溫水,一遍一遍地把毛巾擰干敷在凌傾城的額頭上。當小二把熬好的藥送來,他也是一勺一勺艱難地給她喂下去,“你究竟是和什么人交手了,竟然傷成這副鬼樣子。”
好不容易將藥全部喂完,把碗放在桌子上,上面還放著淚劍和鬼鏢,另外還有一塊手帕包裹著什么。應該是剛才桃兒姑娘給凌傾城換衣服時候將東西先放在桌子上的。
凌群宇打開手帕,看到東西以后,竟有些后怕:“傾城這些傷,原來是和鬼客交手,所以才傷的那么重……”他把鬼鏢湊近鼻子聞了聞,雖然氣味很淡,但他還是聞到奪命香的氣味,難怪她要用手帕包裹著。
“好苦……水……”聽到凌傾城迷迷糊糊地喊要水,凌群宇立刻倒了杯溫茶給凌傾城喂下去,只是喂得太急,凌傾城嗆到咳個不停,這么一來,她的意識也恢復了一些,許是方才喝的藥起了作用,她感覺身體不那么沉重了,費力地睜開眼睛,看到的是正幫她拍背的凌群宇。
原來在自己差點兒就死了的時候,是群宇救了自己。“謝謝你。”她想要自己撐著坐起來,可是卻牽動了腹部的傷口,疼得渾身發麻,卻是不敢再貿然動作了。
“我很擔心你,傾城,我可以幫你的,這樣你就多……”“群宇。”凌傾城打斷凌群宇的話,責備的話她也沒有多余的力氣說,只是看著他,也不說話。凌群宇實在無奈:“我原本真的只是來看武林大會的,別說是我,藍琳也是要來的,只不過她……”“藍琳怎么了?”凌傾城關切地問道。
凌群宇給她掖好了被角:“過段時間她一定會來找你的,你們姑娘家的事我不好多嘴,但她被那情郎傷的那么深,你見著藍琳可要好好安慰她,不要刺激她。”凌群宇把她額頭的毛巾取下,放到溫水里清洗。
凌傾城那沒有血色的嘴唇張了張:“藍琳被那位洛三公子……傷害了?”沐藍琳比她早三年出師,剛開始,沐藍琳隔三差五的就會回凌府,和她分享在江湖中的新鮮事和新奇的人,可是當它遇到一位洛三公子的時候,她好像整個人都會發光一樣,就因為如此,她就很少回凌府了,后來幾乎一次也沒有回去過。她以為沐藍琳和那位洛三公子一定很幸福地在一起了,沒想到,事實卻完全相反。
“群宇,你明天回凌府吧,云城太危險了。”“不行,你傷的那么重,我必須留下來照顧你。”凌群宇放下毛巾,有些憤怒,他一開始就知道凌傾城肯定會勸他回凌府,故意用沐藍琳的事岔開話題,卻還是被她說回來了。
“我傷的不算太重,右手根本沒事了,就是流了太多血,過幾天就養回來了。”“不行,你如果堅持要我離開,那你就殺了我。”凌群宇十分生氣,她一點兒也不顧她自己的身體。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凌傾城的語氣變得十分冰冷,就連看著他的眼神都變得毫無感情。凌群宇十分清楚,她并不是在開玩笑,只能無奈地點頭:“好吧,我答應你回凌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