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姚媚兒的話，胡掌柜笑了起來：“老劉也這么說呢。已向送菜的人說了，讓他多留意些，若有野鴨子，便送幾只來。媚丫頭，你手上可還有什么好食譜？有的話千萬別藏私，價格嘛，咱們還可以再商量商量。我是什么人，你也清楚了，總歸不會虧待你。”

胡掌柜確實是個好人，否則她當(dāng)初也未必能有下廚的機會，便是有了，也未必能賣出一千兩一道菜的天價。畢竟胡掌柜從頭至尾一直以為她不過是個窮人家的小丫頭，并不知道她身后還有一座大靠山。

姚媚兒將碗中的湯喝干凈，放下碗道：“媚兒手里確實還有幾道菜譜，卻要看胡掌柜怎么個要法了。”

胡掌柜畢竟是個生意人，自然聽得出姚媚兒話中有話，廚房并不是個談話的好地方，胡掌柜做了個請的手勢：“媚丫頭，咱們樓上雅間坐一坐？”

姚媚兒笑道：“恭敬不如從命，胡掌柜是長輩，您先請。”

胡掌柜哈哈一笑，也不客氣，領(lǐng)著姚媚兒往樓上去了。

在雅間里坐定，胡掌柜便有些迫不及待道：“媚丫頭，你到底是什么打算？”

姚媚兒拿起坐上的糕點嘗了一口，皺著眉頭放下了，抹去指尖的粉末碎屑，看向胡掌柜：“媚兒手上有的菜譜，全是媚兒自己琢磨出來的。”

“什么？”胡掌柜有些吃驚，他本以為這是姚媚兒家中祖?zhèn)鞯淖V子，許是家道中落，因此拿出來變賣，卻再料不到，這竟是眼前這個看著未及笄的小姑娘自己琢磨出來的？“此話當(dāng)真？！”

姚媚兒點了點頭：“那日媚兒做清風(fēng)拂綠時，劉大廚不也贊媚兒手法嫻熟，絕非一日之功么？”

想起姚媚兒做菜時行云流水如同一道美景的姿態(tài)，胡掌柜心中的疑慮漸消：“媚丫頭，你就直說吧，你到底有何打算？”

姚媚兒垂眸：“若是胡掌柜只想要菜譜，那媚兒還可以再賣給胡掌柜七道，湊成一桌‘十全十美’，依舊是每道菜一千兩的價格，莫說五年之內(nèi)，便是五十年之內(nèi)，媚兒也不會將菜譜二賣。”

“那……”

姚媚兒揚起臉，神采自信：“但若是胡掌柜愿意讓媚兒以菜譜入股分紅，媚兒便可讓望江樓的每一道菜品都成為珍品。”

“入股？”前面姚媚兒的鋪墊已讓胡掌柜心里有數(shù)，聽到她這樣說，倒也不甚驚訝，“那，你想要怎么分紅？”

姚媚兒淡淡道：“媚兒看過望江樓的賬本，在媚兒來之前，望江樓已鮮有盈利，然而這短短數(shù)日，望江樓日日客滿，更有不少府第因內(nèi)宅夫人、姑娘們不方便出來，便定了望江樓的菜品送到府上，卻都繞不開媚兒的三道菜，這幾日望江樓的盈利幾乎趕上了過去半年的收益，若將來望江樓的名聲再響亮一些，胡掌柜以為，望江樓的生意將會是何等局面？”

不直接開口，卻是說到了這些……胡掌柜望向姚媚兒的目光不自覺肅穆起來，這小姑娘……這真是小姑娘？！

——若是胡掌柜有朝一日能見到姚媚兒的師父，大約也不會驚奇姚媚兒第一次談生意就是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了。畢竟姚媚兒本就是十分聰慧的人，又有他師父那樣的天縱怪教導(dǎo)著，沒變成小怪才，還得感謝姚媚兒對于話本、野史的執(zhí)著，以至于沒有更多時間分出來認真學(xué)東西。而姚媚兒的師父本就不拘著她，又是吃人嘴短，自然不會苛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