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死的,”穆子卿坐在太子殿上,品著茶杯中的上等好茶,不屑地扯著嘴角,“這么多年下來了,本殿還在想,為什么要一直跟這那個殘廢和本殿作對呢,原來是想要復(fù)興周朝。”
那你真是想得太多了。穆子卿坐正了身子,他看了眼手上線人傳來的密報,他早年安排在善念身邊的間諜又一次起作用了。
到底是什么讓他覺得一個韓柏就可以幫他完成復(fù)興大業(yè)?五年前,年少的他就已經(jīng)識破白啟明的陰謀,在那次關(guān)鍵的戰(zhàn)役中,用計將他擒獲,立了大功,得到了父皇的信任。
怎么現(xiàn)如今,他卻反倒看不破這老頭子的計劃了?而且,就算那個殘廢坐上了這皇位,周朝又如何復(fù)立?
難道,還有什么重要的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看來……是這個安排進去的手下,有點不老實了。
“只是利用區(qū)區(qū)一個太師,便可以如此擾亂本殿的心神,姜還是老的辣。”穆子卿笑了笑,“那就別怪本殿不客氣了。人才既然不能為我所用,那就……”
那就廢掉。
“阿能。”
“是,殿下。”
“近日韓府和皇兄那里可有傳來什么動靜?”
阿能笑了笑:“關(guān)于朝堂上的事情倒是沒有,只不過……”
穆子卿斜了他一眼道:“只不過?”
“只不過,過大半月,韓府有一門親事,太師要迎娶佟小姐為妻。”
“哦?”想起那個女子憤恨地道“這是第二次”,穆子卿反而來了興趣,“太師父母都無人健在,那個佟夕巖以前又是個孤兒,誰來主婚?”
“自然是,善念國師了,屆時大皇子也會到場。”
“有意思。”穆子卿突然邪魅一笑,這可是個好機會,可以一箭三雕啊。
既然有了前兩次,那為何,不來第三次呢?
“阿能,把本殿去年收到的寒玉冰簪拿出來,到時候贈與他們,就當(dāng)是賀禮了。”
寒玉冰簪?阿能突然緊張起來:“殿下,那個東西太貴重了吧?”
“本殿送什么,還要你來決定?”
突然,阿能跪了下來,連磕三個響頭:“奴才該死,但是殿下,那寒玉冰簪甚是漂亮,去年送來時,太子妃娘娘一眼相中,便要了去,至今舍不得戴呢。”
又是她,穆子卿揉了揉眉頭,有點不耐煩:“怎么,本殿的東西,她都可以隨意拿了?”
“奴才該死,奴才這就去向娘娘要回來。”
默認(rèn)了,穆子卿便揮揮手。
阿能擦了擦冷汗,保住小命似的退下,趕緊小碎步朝著太子妃的寢室而去。
此時,鄭沁釵正在房內(nèi)梳妝,便見阿能急匆匆而來,問道:“什么事這么急?”
阿能跪了下來:“娘娘息怒。”
“說來聽聽。”
“殿下聞韓府將有喜事,便要將那寒玉冰簪拿了送給韓府當(dāng)賀禮。”
“豈有此理!”鄭沁釵臉色巨變,一個生氣,便把手上的金釵扔在了地上,“那寒玉冰簪是夏國鎮(zhèn)國至寶,這幾年連連敗退,無奈呈上討好皇上,皇上將它賜給功勞無數(shù)的殿下。此等物品,怎么能送給那個庶民?!小小太師,即便有多大的才能本領(lǐng),也不配擁有!”
“娘娘說的是,”阿能害怕地抖了抖,“但是殿下定是要阿能來拿那簪子,還請娘娘……若是惹怒了太子殿下,娘娘你也……”
“好一個忠心的奴才,竟然敢威脅本宮。”鄭沁釵猛地起身,轉(zhuǎn)身坐到長椅上。
靜坐一會,待她分析了利害關(guān)系,又想自己私自收入那寒玉冰簪有錯在先,且她本來就不受寵,穆子卿看她一臉不屑,若再和他唱反調(diào),恐生異變,便冷靜了下來。
“秋月,將那寒玉冰簪拿出,給了他罷。”
好一個韓府大喜……她閉上眼睛,便想到,自己在太子眼中,竟不如兩個庶民的婚禮,心里就又惱怒了起來。
總有一天,她要好好“善待”他們。
這時日,已是冬至,蜜湖的甜風(fēng)吹過翠竹林,善念帶著明念進入自己的房中,他移動書架上的瓷瓶,書架后便出現(xiàn)一個密道。
“師傅,您要打開錦囊了嗎?”明念驚問。
善念揮揮手,示意他跟著自己,他拎著油燈道:“白將軍臨死之前托人交給我兩樣?xùn)|西,一樣我給了三殿下,一樣還留在此處不曾打開。他曾言,找到圣女后,便可打開,我方能知道他留下了什么線索。五年前,圣女年幼,并不是個時機,昨夜我夜觀天象,覺得是時候了。”
兩人緩緩走入密道,密道深處,有一個正方形的房間,房間里只有一張桌子。
善念坐了下來,他打開右手邊的抽屜,拿出了一個小匣子。
打開匣子,只見里面是一個繡花錦囊。
“這錦囊,乃是三殿下的生母麗妃娘娘所繡。”善念打開錦囊,只見里面有兩張紙條。
第一張乃是信條,大概內(nèi)容便是,三殿下與圣女都托付于善念,他日再起之時,將另一張內(nèi)容,告知她們。
第二張打開很大,是一個奇怪建筑的地形圖,上面畫有所有的密道機關(guān),標(biāo)有所有的密室與宮殿。
“這封信是白將軍的絕筆,至于這地形圖,你可知這是什么?”
明念點點頭:“這是天山迷宮的地圖。”
“沒錯,如今我們有了地圖,便只差鑰匙了。只有拿到鑰匙,才能讓她們根據(jù)地圖,拿到天劍,號令三軍。”善念將它第二張折起,放回錦囊,“這東西極其重要,老朽要找個時機親自交給那個孩子,才是妥當(dāng)。”
隨后,他將第一張信條交給明念:“明念,你去把這個處理掉,勿要被人發(fā)現(xiàn)。”
“是。”拿過信條,明念獨自走出了密道。
善念將錦囊貼身放好,閉上眼睛,喃喃道:“善惡自有分明,天道輪回,是否回頭,還是要你自己決定。我待你不薄,就看你,是否能領(lǐng)悟了。”
這時,正當(dāng)佟夕巖坐在房內(nèi),試穿著剛送來的嫁衣,心里美的不像話。
“肩膀這里好像有點大了。”芳年邊幫她試穿邊道,“還好是全瑞雪最好的成衣店,可以再去修改。”
“好。”佟夕巖點點頭,“好厚重。”
“妾穿得才輕薄,你是主夫人。”芳年得意的說,“最近那些送禮的都要踏破門檻了,有些不能來的就盡早送禮。”
“不能來的就盡早送?那有收到太子的嗎?”我可不想在我大婚之日見到他。
“有,據(jù)說是夏國的至寶,寒玉冰簪呢。”
太好了,佟夕巖心里叫好,那就說明婚禮當(dāng)日見不到他這個晦氣的人了。高興地腳下差點有點站不穩(wěn),她皺了皺眉頭:“芳年,還有幾件啊?”
“快了快了。”芳年擺擺手,“好像只有一個地方需要更改,其他都還合身,你覺得呢?”
“都行都行。”
差不多后,佟夕巖照照銅鏡:“好奇怪哦,感覺穿著好肥。”
“到時候你發(fā)飾隆重就不會這么覺得了,”芳年又開始幫她一層一層脫下來,“所有的肩膀都有些大,要拿過去再改小點。”
“辛苦你啦。”
過了好一會兒,把所有的衣服脫下來,芳年疊好便一溜煙和其他下人抱著衣服走了出去。
佟夕巖穿上小襖,站在門口,卻見韓柏走了進來。
“阿巖,我有東西要給你。”天氣冷了,他的手有些紅,可能剛才一直在外面等著吧。只見他右手拿著什么東西,握著拳頭。
佟夕巖讓他先進屋,給他倒了杯熱茶:“你剛才可以先回去的,在外面等我干什么,多冷啊。”
“沒事。”韓柏笑了笑,“手伸出來。”
佟夕巖將右手伸出,突然感到一小塊冰涼順著她的指尖,她看到右手多了一枚戒指。
沒錯,真的是一枚戒指!
“我記得你說過,你希望結(jié)婚的時候有戒指可以帶。”韓柏伸手摸摸她的頭,無比寵溺,“你又說金子的太俗氣,我就找人給你做了個銀的。”
這銀戒指上鑲著藍(lán)色的水晶,實在是太美了!雖然不值錢,但真正是她所喜歡的那種。佟夕巖的少女心瞬間萌化了,她看了眼韓柏,又看了眼手上的戒指:“我太喜歡了!”
說罷,她便擁了上去。韓柏緊緊地抱住她,暖心道:“你喜歡就好。”
“嗯。”佟夕巖恨不得自己融化在他的懷里,他呼出的氣都溫暖著她的心。
謝謝你,我未來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