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介跟晶晶是那一臺漸入佳境、后頭謝杰跟秋敏這臺，炮管對內。

“你快一點好不好？沒吃飯啊？”

謝杰覺得自己怎么再怎么用力踩，還是跟不上前面一臺的速度？如果說他確定自己沒問題，那是不是表示，問題是出在跟他同一臺協力車的吳秋敏？

平時嬌滴滴、就是欠訓練。

“我才想問你，你是不是男人，差我們裕介太多了吧？”她的腳好酸，為什么要騎這么久？這么用力？這么不開心？騎協力車一點都不好玩。

“還有、那個叫亮晶晶的，跟裕介好像不錯？她以為她是誰，低層員工不會妄想要飛上枝頭吧？”秋敏覺得連說話都好得好用力。

秋敏得話，字字聽得謝杰很不開心。

“吳秋敏，你管好自己就好了，瞧你干了什么好事？不是你，我們怎么會同在一臺車上？”他就覺得奇怪，以他跟晶晶的緣份，沒理由他抽的不是她的名字啊。

“我怎么會知道？我明明準備好了啊？少廢話，快點追上他們啦，你沒看到晶亮亮那個狐貍精，故意靠我們裕介那么近，快點！”

本來就很火大了，他從來就不相信亮晶晶會抗拒得了爐裕介的美色；這下子近水樓臺了，她還能不得意嗎？瞧她笑得這么…這么地。

就在謝杰氣得想棄車、棄后面那累贅時，看到了距離他們一兩百公尺的目標車停了下來。

裕介護在晶晶前面：“你們干嘛？都幾歲了，像孩子一樣跟在我們屁股跑。”兇神惡殺，晶晶才稍稍放松點而已。

“真有你的，爐裕介。”兄弟是這種做法的嗎？

謝杰話對著裕介說，眼睛卻不由得看向半躲在裕介后頭的晶晶。這是亮晶晶嗎？對他大呼小叫說不怕的亮晶晶嗎？

裕介感覺到晶晶點了他背后一下，他回頭：“怎么啦？”

“我可以接個電話嗎？”插在牛仔褲后頭的手機，振動個不停，叫她不得不先處理。

怎么這么可愛？裕介微笑：“接啊。”

晶晶當著大家的面，不好思轉過頭，面向大海的方向接起電話。

一個很低、很低沈的男聲：“你是亮晶晶？”

“是啊，我是，請問您哪位？”

嘟了兩聲，電話斷了。

莫名其妙的電話，亮晶晶接完后一頭霧水；電話那頭的聲音，她不認識啊，對方怎么知道她叫亮晶晶？

晶晶的表情怪怪的，謝杰關心向前問：“誰啊？”

“可能是詐騙集團吧？”

“你掛他電話？”

晶晶搖搖頭：“是他掛我電話，我問他是誰，就掛我電話了。”晶晶把電話又插回口袋里。

“你電話拿來我看一下。”謝杰覺得怪怪的。

“又沒顯示來電號碼。”看也沒有用啊，不過晶晶還是把手機交到謝杰手上。

“你有朋友，曾向你開過這種玩笑嗎？”裕介問著晶晶。

“沒有過。”基本上她的朋友，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又不是小孩子，開這種玩笑也太幼稚。

“如果再接到這種電話，一定要告訴我。”

裕介關心的話，聽得謝杰跟秋敏都很不是滋味，這樣的關心的口語，聽來不太象是上司對下屬的例行性關懷。

秋敏忍不住：“這種小事叫謝杰去處理就好了啊，你這么忙。你總是太溫柔了，有時候會讓別人誤會耶。”

雖然不認同秋敏說話的態度，但是秋敏叫他處理這件事，倒是說對了。謝杰也跟著附和：“是啊，晶晶通常有話只會告訴我。”

屁啦！兩個字，硬是卡在晶晶喉頭。她瞪著謝杰：“并沒這一回事。”

謝杰把電話還給晶晶：“你跟我來一下。”表情一臉神秘。

她惡聲惡氣：“干嘛？”單獨面對謝杰，晶晶整個人放松下來。

“干嘛？你剛才靠裕介那么近，我才想問你在干嘛？惡虎撲羊嗎？”

海風呼呼吹，晶晶也氣呼呼地：“你又來了，我哪里惹你了？每次都把我當花癡看。”晶晶實在氣不過，踹了謝杰一腳。

她試著把眼前的謝杰，跟那個穿西裝的謝杰聯想在一起，卻重疊不起來。

他揚起眉怪叫：“你敢踼我？”

“你再這樣不管好你的嘴巴，我不只踢你，還想把你直接踢下海里，反正你上新聞也上得習慣了。”

“秋敏愛裕介已經是很久的事情了，他們打小就認識，恐怕只有你不知道他們的關系。”

“我知道，剛才總經理有跟我說過了，他們只是鄰居。”

亮晶晶說出口的每一句話，聽在謝杰耳里，都成了誤會。

“你還敢說你不喜歡著裕介？”

“你真的很煩耶，我喜歡誰關你屁事。”就算她真的喜歡總經理，那又怎么樣？

“是不關我屁事。”對，她愛去愛誰，他憑什么管。她又不是他的誰。“可是秋敏也像我妹妹一樣，我把裕介當成妹婿在看。”謝杰找不到理由，又關始瞎掰。

“你妹妹？”

“嗯，我跟他們也是打小時候就認識。”

談到秋敏，謝杰臉色轉為沈重：“你不要看她外表很正常，其實她定時都要回心理醫生那里復診。”

“什么？”這個訊息，還真叫人詫異。

“她會自殘，只要遇到不順心如意的事。”

“看不出來耶。”站在臺上的她，看起來是那么活潑有自信。一點也跟謝杰說的連不上邊。

“你沒看裕介對她百般容忍？裕介的好脾氣，就是被她訓練出來的；在我們都還在念國中時，有一回裕介拒絕陪她出國，那次她發了狂地把自己的頭發剪光，也是那次過后，我們大家才知道，原來秋敏有心理精神方面的問題。”

看晶晶聽得很認真，謝杰講得唬得更是賣力了。

“只要秋敏要什么，她的父母總會為她拿到手，就是怕她一個想不開，做出不可挽回的事。”他長長嘆了一口氣，看向裕介他們的方向，秋敏果然又勾住了裕介的手，不肯放。

晶晶隨著他的視線望去，也看到了。

“我知道該怎么做了。”真可憐，好端端的女孩子，怎么會得到這種心理上的毛病。

晶晶走回原來停協力車的地方，謝杰則走在她的后頭對正對著他們的那對男女，手比了個ＹＡ。

晶晶一臉愧疚對著裕介說：“不好意思，我想跟謝杰同一臺車。”

晶晶的這句話，聽得秋敏開心得很。

“為什么？”若是平時，裕介不會為這種事計較，可惜，謝杰挑釁得太過火，任好脾氣的他，不愿意順他的心。

晶晶情不自禁偷看了秋敏一眼，神色慌亂：“因為謝杰、謝杰他好像不太會踩腳踏車，我怕他會跌入海里，他算是貴賓啊，這樣很難看。”

好爛的理由，誰都聽得出來這是個爛借口。裕介不想讓晶晶為難，只說了句隨便吧。

太倒霉了，明明沒做什么事情。卻惹得所有人都不開心，晶晶覺得委曲，也不敢表現出來。

謝杰開開心心地，跨上協力車。

晶晶幾乎把所有委曲都算在謝杰頭上，他們邊騎車，邊斗嘴，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就到了該還車的時候。

謝杰的得意，只維持到整個活動結束而已，因為，他還完車再回過頭，馬上發現，現場一口氣少了兩個人，一個叫爐裕介、另一個叫亮晶晶。

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里，手機也雙雙進入語音信箱。

裕介是故意的，剛才只是不想讓晶晶難做人，他明白晶晶是一個怎么樣善良的人，斷然不可能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情。謝杰太我行我素，都跟他講過幾次了，仍然如此，那他也只好回敬他；想必謝杰現在應該正急著跳腳。

裕介把車往宜蘭的方向開，這足以讓他們可以消失幾個小時。

“帶你去吃好吃的。”

“要去哪？”

“羅東。”

“羅東？會不會太遠了啊，總經理。”晶晶整個嚇了一大跳呢。

“你不喜歡？”他輕聲地問著。

“怎么可能不喜歡。”誰都知道她是個愛吃鬼。而且裕介的溫聲柔語，就算不愛吃好了，她也說不出口拒絕的話。

裕介微笑的弧度擴大了些：“很高興你喜歡，我也很久沒去了，你就當陪我去吧。”

一路上，晶晶發揮了自己活潑外向的好本領，說了許多過去鬧過的笑話，逗得裕介笑聲連連；裕介也是一秉自己溫柔的好風采，帶領晶晶穿梭在人潮里，吃遍羅東夜市里的美食。

這是個很美好的夜晚，柔暖月色、照路上行人。

再不舍，道別難免，裕介的車子，在接近十一點時，駛進臺北市。

“下次再帶你去吃好吃的。”晶晶吃東西時一臉幸福，也感染到她身旁的他。那一刻開始，他發覺，自己喜歡看她吃東西的模樣。

“好啊。”

對爐裕介而言，這算個承諾，但對亮晶晶而言，這只是普通的客套話邀約。

“謝謝你的手機。”他將自己的ＳＩＭ卡取出來，手機還給她。

“不用客氣啦，你帶我去吃這么多好吃的東西，借你手機只是小事，而且我的電話平時也沒什么人會打，呵。”裕介是做大事的人，手機能借他用，她也感到光榮呢。

很可愛天真的表情，這是第二次，在月色下，車廂內，他為她臉上的表情失了神。第一次是她沈睡在他車上，柔靜之美。

晶晶開心地把手機插回牛仔褲后頭的口袋。

“你好像很喜歡把手機插在屁股后面？”

裕介的話未說完，看到右手邊一輛車速很快的車，朝他們的方向開了過來，裕介連忙踩下油門，想躲過那臺看似失控的車。